不经意之间的相识,或许是前生的安排。
久而久之的了解,好似今生缘分的续写。
生命的绵延无尽,我们只有相识好多人,了解好多人,在他们之间得到历练,才能变的刚强,成熟。
一阵怒吼般的飓风掠过江畔上的那株参天古木。古木上的枝条顿是落尽了树叶。落叶在涟漪荡起的水面上飘动,好似那一条条孤帆在寻找着什么。在这江湖之中,又有多少只这样的孤帆,在茫茫江面上不知所踪,又有多少只这样的孤帆沉入江下。江湖路,一条不归路,一生执着于一个信念,或许到最后,只能看见那血淋淋的尽头。
此刻,在那微波粼粼的江面上,突然被一阵风卷起了一阵浪。似若海浪,浪猛的要吞没整条的江。可怕的“凶爪”落下又抬起,即使在江畔也可以感受到面前的水像烧开了一样在翻动。一下子,刚才那飘落的黄叶被卷入水下,只有几片,还在江面上浮摆着。
刑诺开被眼前这一现象所惊愕,他从未见过这个江面会有浪的出现,更令他骇异的是,会有好似大海深处发起的巨浪。
这到底是大宋的风波,还是江湖中的动乱,这一从未有过的现象到底意味着什么?
风刮的越来越急了,急的让一位用尽全身内力站在江畔上的剑客都感到有些站不稳了。
江湖之大,人太渺小,即使能掀得江湖一时风声水起的侠客,到最后也要持剑叹息。刑诺开转身回到了楼台中,但身上的那种凉气还在散发着,充满了整间屋子。
韩似菲歇了好久之后,气色也好多了。刑诺开刚进入她的视线之中,韩似菲便起身很正式的向刑诺开道谢。刑诺开见韩似菲脸上露出了红润的光泽,便笑道:“见姑娘气色好多了,真是太好了,”
“这次多亏了有这位大侠仗义相救,否则我不知又要遭受怎样的危难了。”
听了此话,刑诺开甚感欣喜。
“不知大侠尊姓大名?”
“刑诺开,江湖交往,一切都要从许下诺言开始,没有对对方许下过诺言的人,我想那绝对不是朋友。”
韩似菲并没有赶忙告诉刑诺开自己的名字,而是一下子陷入了沉思之中,乍得又是一脸的心事,心道:“诺言?凌大哥承诺过我下个八月十五他会回来找我,这是他给我的承诺,我想他是不会食言的。”也许刑诺开简单的一句话,却叫韩似菲又浮想联翩,也许这句话又是给予了她的一个自我安慰,一个可以有欺骗自己的理由。
“怎么了?”
“啊。”韩似菲一下子回转过神,可那紧锁的愁眉依然没有打开,道:“恩,我叫韩似菲。”她仅仅是告诉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面对着这么一位沉鱼落雁,孤身一人,而且又一脸心事的女子,刑诺开也想知道关于韩似菲的一些身世背景。她有什么样的亲人,她又为何好象迷失在中原这带是非之地,又为何会在狄凤来客栈那种良莠不齐的地方?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想一个人。”
说完,韩似菲脸上又加重了哀伤的神色。
“凌大哥?”
韩似菲惊奇,不知道刑诺开是怎么知道的,于是便起了疑问。
“你连说梦话嘴中都念着凌大哥,那个凌大哥到底是你什么人呢?”
什么人呢?或许就连韩似菲也在矛盾之中。是一个陌生人?可两人在大漠一起生活了好长时间,秋晨又非常照顾她,怎么能是陌生人呢?是一个熟人?但韩似菲除了知道秋晨只是有仇要报,其余的一概不知。说秋晨是自己所依靠,所喜欢的人,现在秋晨都不知所踪了,又从何说起呢?秋晨在韩似菲的生命中是矛盾的,或许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或许是一个难以割舍的人,或许什么都不是……
韩似菲喃喃道:“是一个将我千里迢迢从大漠带到中原的人。”
“那他现在人呢?”刑诺开急促地问道。
“人呢?”韩似菲自己也想问这个问题,她摇了摇头。刑诺开从她那含情脉脉的双眸中看出了韩似菲对秋晨的盼望,对秋晨的爱。
“他离开了,你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陡然间,刑诺开怒容满面。的确,一位男子将一位女子千里迢迢从大漠带到中原,然后离开,叫那位女子如此孤单无助的生活下去。如果不知道其原因,这叫谁听后都会恼怒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无情无义,一点儿都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一想到秋晨,韩似菲的心里就如刀绞般的疼痛。一提到秋晨在哪,韩似菲便怅然心伤,双眸吐着迷茫。茫茫人海,秋晨到底会在哪儿?浩浩江湖,秋晨留不下一点儿能让韩似菲寻找到的足迹。她痛苦的,简直不敢提起秋晨,她恐惧的,真的不敢去正视那种现实。
“凌大哥有他的苦衷,他是很在意我,很担心我的。”
“有什么苦衷会叫他忍心把一位弱女子丢弃在中原这片是非之地上。他是在意你,还是放不下他手中的事儿,那种人太自私了。”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韩似菲,是针扎的感觉,是断肠的痛楚。面颊上一下子便流满了泪水,她激动地大声呼喊道:“不,不……凌大哥他在意我,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
面对着一位陌生女子如此的痛苦,刑诺开一时间不知所措。
一段琴声此刻环绕在这楼阁之内,琴声宛然动听,平静了韩似菲那激动的情绪。韩似菲轻轻地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静静地沉浸在刑诺开所弹的琴声之中。琴声的旋律就如秋晨那冰冷的脸庞一样,听起来叫人有一种悲凉凄楚之感。但琴外之音,却像秋晨的内心一样,装载着好多好多矛盾的情感,是被仇恨的掩埋,是对江湖的眷恋,是对人事的不清,是对红尘的不解……
见韩似菲的心情慢慢地平稳下来,一脸心事,目不转睛地看着屋内的一个角落,刑诺开也慢慢地放慢了弹琴的速度。随后,刑诺开放下了手,琴声戛然而止,但余音依旧缭绕着。
刑诺开也是心事重重地注视着身旁的韩似菲,但并未说出一句话。
顷刻之后,刑诺开才开口关心道:“见你身子虚弱,你在我这儿先住上几天吧。”
深秋风吹萧瑟瑟,子夜月明冷凄凄。
似菲独洒相思泪,秋晨静找寻仇路。
留恋一见情爱生,怨恨再别悲苦离。
楼台秋月照窗壁,离人默盼数归期。
刑诺开的楼台很少在子夜还有灯明,因为刑诺开这个人很少有失眠的时候。在江湖上,他与持剑西施有很深的交往,并与夏横雪结拜成了兄妹。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把一切事放在心上,很爱同人交往相处。
但不知怎么,今夜刑诺开没有一丝睡意,韩似菲就更不用说了,她连晚饭都没有吃,觉更是睡不着了。
外面一片漆黑,月光打在江面上现出了微弱暗淡的光。
经过一天的言谈,韩似菲将认识秋晨的经过告诉给了刑诺开,因为她相信刑诺开是个正人君子。
“你说你凌大哥叫什么?”
“凌秋晨。”
“秋晨?”刑诺开低声自语了一下,一下子便想起来前些日子在月灵山庄见过他。
“你说的是那个一脸冷漠,像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凌秋晨?”
说到此,韩似菲甚是激动,以为可以通过刑诺开可以找到秋晨,于是她说道:“你认识凌大哥,跟他很熟吗?”
“仅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此话不免让有些兴奋的韩似菲有些失望,头又垂了下去。
见到韩似菲她那失落的神情,刑诺开于是说道:“我会尽力去帮你找凌大哥的。”
刑诺开一向遵守自己承诺过的话,他也曾对韩似菲说过,只有给过对方许下诺言的人,才可以称得上是朋友。既然刑诺开承诺了自己要帮韩似菲找到秋晨,那么在他的眼中,韩似菲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朋友了。
韩似菲因此再次地答谢了刑诺开。但刑诺开听到韩似菲的答谢并没有露出半点儿笑容,反而显出了几分不悦的神色,脸上的表情极其的不自然。
“你怎么了,难道不舒服吗?”
“我没事儿,好了,已经深夜了,我想你也该好好休息了,你的身子现在还很虚弱。”
韩似菲点了点头,这似乎也是一种承诺,承诺自己会好好休息,注意好自己的身体的,然后韩似菲又在那苦闷的表情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刑诺开也微笑了一下,于是便转身下楼去了。
深秋的夜里好凉好凉,一阵风吹过,让人感到一股刺骨的寒冷。也许在这种天气下,人们才可以感觉到皮肤也是透气的。
但刑诺开似乎没有感觉到寒冷,也许他一下子想起了好多事情便忘记了人间还有寒冷的说法。他沉甸甸的心里到底装载着什么呢?
刑诺开静静地想着还在楼上的韩似菲,他在想今天与韩似菲相识之中的每一幅画面。从韩似菲不小心撞到自己的胳膊,洒了自己满身的酒,再到在买花瓶之时为她解围,然后又将她带回楼台,守在她身旁,照顾她,这一幅幅的画面很清晰的在刑诺开的脑海中不停地闪动。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刚开始进行,似乎每一句话语都是此时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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