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纬俭见众人有些怒了,这才从床塌上起身说道:“好吧,既然都不愿意喝茶,我们这就去皇宫里。”说完就带着众人出府。
这时,府门前已停了两辆车,众人上车后,十三妹疑问道:“为何你们这里都不用轿子?”
十三姐答道:“我们这里啊凡是人使唤人的苦力活,能不用人力的尽量不用人力。”
“这却是为何?”安诺文疑问道。
十三姐笑答:“我这里人啊脸皮子薄,见不得人使唤人,象那抬轿子的出行方式很久以前倒是有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儿,彻底改变了人们的观念,从此就禁绝了抬轿子。”
原来,滇国在早先也有人抬的轿子,之所以后来废除了抬轿子,是因为一名叫纪唯的人,此人原来是滇国的一个大户,因在外做生意亏了本,家财全部用于抵债了,因而就变的贫穷起来。这纪唯为了生活,没有办法,就去做那抬轿子的苦力活,可是你想啊,他以前都是坐轿子的,如今变成了抬轿子的,那脸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总觉得低人一等。
他有一个孩子在滇国的皇家学堂上学,而滇国的孩子不论富贵贫穷均在一个学校里,吃一样的食物,穿一样的衣服,学校里严禁谈论家庭里父母是干什么的,因为这与教学没有关系。因而,在孩子的心中,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可是不曾想,这纪唯有一次抬轿送一位有钱人去学校接富家人孩子,却不想这富家人孩子和纪唯的孩子是好朋友,两人自小就在一个学童班里上学玩耍。当那轿子抬到了校门口,两个孩子都跑上前来,因二人都是孩子,并不懂得人心之脆弱,那富家孩子就对纪唯的孩子说了:“我今天不坐轿子了,我要你背我。”纪唯的孩子就问了:“我为什么要背你?”那富家孩子说:“你爹爹给我爹爹抬轿子,你也得背着我。”
纪唯的孩子就说了:“老师让我当小先生辅导你们,岂有先生背学生的道理?”那富家孩子叫道:“谁叫你家穷呢,你就得背。”结果,两孩子年幼无知,你一言我一语在校门口吵起来,及至被他二人的家长拉开后,那富家孩子坐在轿子里,纪唯的孩子随父步行。
谁知,当夜这孩子竟然一根绳索悬梁自尽了,此事在滇国引起巨大的震动,滇国最高督学就招开了全国集会,他就这一事件大声训斥道:“童学人性未定,心念未稳,正是启蒙他们心念中的人之爱,人之性,人之思的大好时机,作为家长决不能把那世俗恶习尽显于童学面前,让他们心生不正,性生贵贱,养成欺弱媚势的恶习,如此成长如何能公平待人?以后禁止任何在童学面前出现人使人的事情。”他的这一号召得到了全滇百姓的响应,后来,滇王发布诏书,禁止了抬轿子,驱人做苦力等事。
安诺文疑道:“我等坐于此车之上,车前后的车夫不是也一样在做苦力吗?”
十三姐答道:“这车与轿不同,车夫在车上出脚力,他是坐在那座上蹬脚,且与你我并不相视,两人之间目不相视,贫者无需自卑,富者也难有机会趾高气扬。而那轿夫却是在地上行走,你我却坐于那轿上,感觉里总有些骑在人头上之感。因而,我滇国人宁愿坐这车也不愿坐轿子。”
安诺文听罢叹道:“此国之民风真乃大爱也。”
众人说着话功夫车就到了皇宫门前,众人下了车,抬头望向那皇宫,安诺文与十三妹惊叹连连,好一座气势非凡,富丽堂皇的皇宫大殿。
只见这皇宫沿着一座缓坡向上而建,一层层宫殿依次向上延伸,及至到最顶端的一座大殿尽收眼底。所有的宫殿均是用青玉彻成,房顶之上覆盖着金黄色的瓦片,远远望去一片金黄。那皇宫的大门高约六丈,宽约四丈,大门洞开,一眼望去,里面一条笔直的道路,一层层拾级而上通向那天顶。
皇宫门前两边各站立着两名守卫,看这四人服饰之整洁,姿势之威仪,令人惊叹,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安纬俭走上前去,通报了事由,只见其中一名守卫去那门旁一个埋于地下的铜管面前,他对着铜管的喇叭口高声喊道:“誉王爷带化外之人安诺文,十三妹等人觐见。”
安诺文看着稀奇,心想为何对着这铜管喊?还不及想罢,就听到第一座大殿里传来似回声一样的声音:“誉王爷带化外之人安诺文,十三妹等人觐见。”这声音竟也象那台阶一样,一层屋一级级往上直传到最顶端的大殿之上。
不一会儿,就从那大殿之上传回了声音,一层层一级级传到皇宫门前,最后从那铜管里发了出来:“宣众人进殿。”
安诺文等人跟随着安纬俭走进那皇宫里,安诺文就问道:“刚才见那传声之法为何能传去如此之远?”
安纬俭一脸的屑说:“我滇国稀奇之物多了去了,这叫传声筒,用铜管埋于地下,一级级传声上去,直通到大殿之上。”
十三妹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用脚跺着地面的方砖叹道:“可惜了,如此上等白玉竟用来踩于足下。”
莫相离笑道:“我这里普通人家也用这个铺地。”
众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拾级而上来到大殿之内,那滇王坐于那龙座之上,远远地望着安诺文等人说:“昨日里见我那皇儿带回一位姑娘,我竟自以为是我眼花了,今日见殿下那位竟如我御前侍卫一般。来来,你近前来。”说完冲安诺文招了招手。
安诺文走上前来,站于龙座近旁细看,这才发现这滇王看似早已是超过了花甲之年,满头银发,脸上褶皱一层层堆叠,他上上下下把安诺文打量了一遍开口道:“昨日里的姑娘与我皇儿相似,你又与我御前侍卫缙遥相似,这真是我滇国的两对碧人。”
大殿之内满朝文武在下面议论纷纷,都说这世间有相似之人,但有如此相似之人却是头次看见。
安诺文来时就已听十三姐说起过这皇宫规矩,无需跪见,只需施礼即可,因此他躬身施礼道:“参见滇王陛下,草民安诺文此来匆忙,未及准备觐见之礼。”
那滇王呵呵笑了两声道:“休要自贬,这里不兴称草民,来我滇国之人都是贵客,既使是我滇国臣民也无人肯自称草民,他们宁肯死也不肯自贬。”
安诺文这两天所闻所见,知此滇国礼法大不同边城与那中原地界,因而少了拘谨,笑道:“滇王陛下真亲民之王也,在下此行真是大开眼界。”
滇王笑说:“你即来此,就多住些时日,游览一下我滇国的锦绣河山。你们去吧,找我那皇儿玩去吧。”
安诺文告辞退下,宫内的丫环领着众人来到后宫,原来这大殿之内却另有天地,出了这大殿,后面是一片很大的花园,里面水榭楼台,鸟语花香,绕过花园又见一座座富美的屋舍。众人还不及走近那些屋舍,公主安訫妍与安诺晴带着一帮丫环小姐迎了出来,安诺晴一看见哥哥就跑了过来,她竟似变回了过去一般,一上来就扑在安诺文怀里大叫:“哥,这皇宫里真的好美。”
这若是在以前,安诺文定会抱起诺晴飞身旋转她几圈,不转到她求饶不会放她下来,可是,自打知道诺晴和他不是亲兄妹,而他的自小相陪的娶妇后,他心里就生出许多男女有别之类的念头来,牵一下手他都会不自觉地感到脸红。因而,此时当着众人的面,小妹一个飞身扑来,他急伸双手一把推住小妹的双肩,笑说:“皇宫里肯定比我那边城富美些。”
诺晴一句说话完,见哥哥用双手推着自己的肩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不是过去的小妹了,非但不是小妹,甚至什么也不算了,哥哥心里有颜茹冰。诺晴这一闪念出来,脸色就有点挂不住了,她用一种无助无望的眼神望着安诺文说:“哦,我是边城里被人领养的丫头。”
安訫妍在旁笑道:“知道你二人是一对打小在一起的情侣,看今日之神色,似有太多的故事在心里吧。”
十三妹了解个中的原委,因而上前来拉住安诺晴的手说:“妹妹,休要胡说,你在诺文哥心里比谁都重要。”
诺晴背转身去,抹了一把眼泪,几乎是哭着说:“重要?他现在拉个手都躲着,他心里只有那颜茹冰。”
众人不知他兄妹二人是什么情况,见他二人闹别扭,都上前劝道:“今日里开开心心参观一下皇宫,平日里哪儿有这样的机会。”众人说着话功夫,就闻到一股异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安訫妍闻到那香味,忽觉头有些晕,四肢乏力,她伸手指着安诺晴道:“你,你......”一句话没说完,安訫妍突然瘫软在地。
近旁那些女护卫一见公主手指着安诺晴,话没说完就突然晕倒在地,都“呛啷啷”一声拔出腰刀跑了过来,一下把安诺晴等人围在了中间,只听得其中一人大喝:“尔等全部蹲下,休要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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