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七,湖广襄阳府。
一望无际的旷野上,伸出了一条笔直的官道,宽阔,平整。
官道的两侧三三两两地种着几棵大树,基本上都是柳树,灞桥折柳的典故过了千余年,依旧为人所热衷。
树的外面,则是一片又一片的水田,奇怪的是,日上三竿,天色晴好,这里水田中却不见农民来插秧,唯有几条水牛被人随意地拴在了官道旁的大树上,水牛不安地来回踏着蹄子,摇摆着头,似乎想要摆脱鼻子上铜环的束缚,放蹄奔走,但是始终未能成功,不由得哞哞地叫着。
让牛不安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人。
一辆由四匹黑色纯血骏马所拉的黑色马车,此刻正在官道上静静地停着,数十个壮汉则手持各式兵刃,与马车上的人做着殊死的搏杀。
看得出来,来人似乎对这场袭杀早就有所准备,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什么人,每一个人都带着面纱,上前厮杀之时,也总是会屏住呼吸,若是坚持不住,便由同伴掩护撤下来,狠狠地吸上两口空气,再重新投入到厮杀当中。
毫无疑问,现在被围杀的这些人就是落后血麒麟一步,自南蛮赶来助阵的马达、殷涛坪和黑蜈蚣。
一群人很有默契地将马达等人团团围住,用车轮战法不停地轮番上前,不多时,地上便躺下了十几具尸体,现场一片狼藉,血迹遍布,血腥味很是浓厚。
虽说马车上被围住的是三个人,但实际上,三人中动手的只有殷涛坪一个人,不是马达和黑蜈蚣不想出手,而是根本没有机会出手。
一觉醒来,便从江湖上人人仰慕的少年英侠变成了如今这个遍身毒气,人不人鬼不鬼的毒人,殷涛坪内心的愤怒与绝望绝对不是马达那种没心没肺,没脸没皮的人能够体会的。
他恨诸龙联,恨血麒麟,恨所有一切让他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人,但是他却没有办法说出来。
诸龙联害他是因为两方对立,你死我活,生死有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王一的做法有错吗?虽然殷涛坪内心是恨他的,但理智却告诉他,王一的做法并没有错,如果当时王一不那么做,他恐怕现在已经烂在南蛮的从林中,变成一掊腐土了。
既然谁都没有错,难道错的是他吗?他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沦落到如此地步?!
殷涛坪满腔的愤慨无处发泄,所以这一路上,每每遇到诸龙联派来截杀他们的人,殷涛坪总是抢着出手,只有疯狂的杀戮,才能让殷涛坪愤世嫉俗的怨恨舒解一些。马达和黑蜈蚣往往只是在旁边压阵,不时用点暗器、毒虫的小手段,使得殷涛坪不至于阴沟里翻船。
托殷涛坪这一路上疯狂杀人的福,诸龙联已经被打退了四十几次袭杀,每一次都是尸横遍野,狼狈而逃。
一开始,诸龙联里没有人把这辆普普通通的黑色马车看在眼里,但是当派出去的普通弟子没有一次有人逃出来的时候,这辆黑色马车终于引起了某些人的重视,袭杀的人的身手,也变得越来越高。
经过多次的试探,诸龙联对这三人都有了足够的了解,袭杀的安排也越来越有针对性,不论是浸有药物用于遮掩口鼻的面纱,还是可以预防暗器毒虫的厚重衣服,诸龙联都将自己能做的防护措施做到了极致。
但是没有用,无论派出多少高手,在马达三人的面前,都只有折戟沉沙一个后果。
渐渐地,诸龙联对这辆马车越来越忌惮,马达和殷涛坪也因为狠辣的手段,一黑一白无比鲜明的肤色对比,为自己赢得了“黑白无常”的名号,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像这次这般袭杀,对于马达三人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马达和黑蜈蚣轻车熟路地在马车周围撒上毒粉,黑蜈蚣默念口诀,身边的地上“沙沙”作响,隐隐可以看到细小的虫子在泥土间爬来爬去。
殷涛坪则是手持长剑,肆意地砍杀着周围的人,残肢断臂不时从他的身边飞过,鲜血飞溅,场面极为恐怖。
在中毒成为毒人之前,殷涛坪便已经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用剑好手,自从成为毒人之后,殷涛坪不论是身体的强度还是内力,都有了大幅度的增长,身手也从原来一般般的程度,一跃成为顶级高手,就算不提毒,他的内力之深,也已经不下于江湖上任何积年老怪。
在如此改头换面的殷涛坪面前,诸龙联的高手们无不望风披靡,无有殷涛坪一合之敌。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上血流成河,平和的乡野被这一声声的惨嚎弄得如同修罗地狱,但这一切,都不能在殷涛坪内心中引起丝毫的波澜,甚至,听着这样的声音,他的嘴角还流露出一丝笑意。
诸龙联的人越来越少,地上的尸体越堆越高,终于,有人害怕了。
一声怪叫,一人丢下兵刃不管不顾地转身欲逃,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一眨眼的功夫,逃命的人就从一个变成了五个。
五人分五个方向奔逃,他们相信,他们之中总有人可以逃出去,只是在心中祈祷,自己不是被追上的倒霉蛋。
可惜,他们想错了。
五人中没有一个人可以逃出以马车为中心的圈子,殷涛坪脚尖轻点,身体恍若无物,轻飘飘地平地而起,身体飞旋,长剑递出,姿态优美有如仙人谪凡,剑光如电,好像长虹横空。
“唰唰唰唰唰!”
五剑刺出,几乎不见间隔,诸龙联逃跑的五人像是同时被人点了穴,背对着背呆立不动。
清风拂过,五人分五个方向向前扑倒,好像一朵盛开的菊花,带起一阵烟尘。
“乖乖,别说这些人了,就是我老马,看到这场面,心中也是怕怕的,这老殷,以前可没这么凶残。”马达看着一地的尸体,连连咋舌。
“属下倒是不这么看,殷护法神功大成,威势无双,实在是令人心生仰慕之情,堪为我五毒门之楷模。”黑蜈蚣呵呵笑着,对眼前的场景完全没有任何介怀。
“啧啧,要怎么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呢,你们南蛮的人就是野蛮。”马达撇撇嘴道。
“随您怎么说,南蛮环境恶劣不比中原繁花似锦,为了生存,部民自然什么都肯做。”黑蜈蚣耸了耸肩道。
“切。”见黑蜈蚣一副司空见惯的架势,马达也没有的继续讽刺的兴致,只是突然惊疑一声:“这些小家伙怎么又开始折腾了?”
原来,马达身上的毒虫,在没有接收到指令的时候,再一次开始在他的身上来回地躁动起来。
“属下之前以与护法说过,您毒功火候尚未到家,毒虫还有反噬之危,若护法勤加修炼,修为日深,此隐患自然消弭,毒虫可如臂挥使。”黑蜈蚣笑道。
“那老殷呢?那家伙一身的狐臭,什么时候能消失?”马达看着殷涛坪,不无恶意地将他身上的毒气说成是“狐臭”。
听到马达的话,黑蜈蚣看向殷涛坪,目露赞赏之色:“殷护法天资绝顶,练功勤勉,以现在的速度来看,用不了多久,殷护法便可达致返璞归真之境,届时,他身上的毒气也可以收发随心,也不必终日自封于马车之内了。”
“脸也能复原吗?”马达眼神一亮,急切地问道。
“嗯?护法现在不就是正常的人脸吗?”黑蜈蚣被马达问得一懵。
“我的意思是,我这黑脸和他的白脸也能恢复如初吗?像普通汉人那样的,黄脸!”马达指着自己的脸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依我看,多半是不行的。”黑蜈蚣摇头道:“依黑老所言,人与毒相处时间愈久,毒素便会渐渐浸染我等身体之内,直到我等与毒再无二致,这个过程是不可逆转的,除非成为像门主那般的毒宗毒人。”
说着,黑蜈蚣指了指自己漆黑的脸,道:“属下原来也没有这般黑的,只不过多年沉浸于黑蜈蚣之毒中,不知不觉,便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那为何老殷就那般白,都成小白脸了!”马达不满地指着殷涛坪道。
相比与丑陋不堪的“黑脸”,他宁愿变成殷涛坪那般的“小白脸”。
“殷护法与护法你不同的。”黑蜈蚣道:“护法当初和门主同走试炼之路,走得是最正统的毒门路子,所以成了现在这副摸样,而殷护法当年险死还生,先是受了膏血毒蛭之毒,然后又中了金粉蘑菇之毒,最后又身入毒汤,历尽万死,才在机缘巧合之下成就一身毒功,此乃万中无一之例,护法不必艳羡。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达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被绕晕了。
“护法能成就如今一身功力,真是天授。”黑蜈蚣无奈地看着马达,怎么也想不明白,如此愚蠢的人居然也能凭运气变成高手,难道老天爷都是偏心的么?
“嘿嘿,那可不,要不是老天爷,我马达早死了。”停了黑蜈蚣的话,马达不怒反喜,丝毫没有听出其中的讽刺意味。
黑蜈蚣不置可否。
“可惜,这些人明明不敌我们,还要前赴后继地扑上来,最后只能落得枉死的下场。”马达见黑蜈蚣不理自己,于是开始自说自话道。
他未必有多同情这些死去的敌人,他只不过是闲不住嘴。
“不过是些飞蛾,扑不扑火,最后都是要死的。”一直没说话的殷涛坪突然插嘴道。
“老殷你终于说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被毒成哑巴了呢!”马达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殷涛坪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一手打掉自己肩膀上的手,便要重新登上马车。
“我说你什么意思!”被打掉手的马达很是羞恼,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上前一步便将殷涛坪拦住。
“让开。”殷涛坪淡淡道。
“哟!殷护法好大的架子!我今天就不让,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马达嘲讽地看着殷涛坪。
“在下心情此刻不甚爽朗,劳烦马大侠就不要来纠缠在下了,让在下静一静可好?”殷涛坪说着,绕过马达,走上了马车,“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马达愣了半晌,突然嘿嘿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我马达也有被人称作‘大侠’的一天,这感觉不赖。”
“时候不早,请护法登车,我们还要抓紧时间赶路。”黑蜈蚣对马达道。
“了解了解,唉,天生的劳碌命,要不是有这四匹骏马,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马达叹着气登上马车。
“护法所言正是,此四骏乃是黑老以二十年苦功培育而成,日行千里,百毒不侵,每一匹都是世上难寻的宝马。”黑蜈蚣坐上自己的车夫位置,笑道。
“五毒门既然可制毒人,毒马自然也不在话下。”马达不以为意地道。
“护法此言差矣,世间万物各有神异,宝马难寻,百毒不侵之宝马更加难以培育,以劳心论,其中难处未必比制作毒人来得轻松。”黑蜈蚣一边扬鞭,一边回道。
“你实在讽刺我不如这马吗?”马达大怒。
“属下怎敢,护法多心了,驾!”
黑蜈蚣灵巧地打了个鞭花,马车在两人的拌嘴中渐行渐远。
河北开封府。
江湖盛传,此城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总舵所在地,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
实际上,乞丐四海为家,乞讨至何处,何处便是落脚地,丐帮也是如此。
不同于其他名门正派各据一方,丐帮并没有明确的总舵,丐帮的组织也自然不像是其他门派那般分明。
帮主也好,长老也好,唯有在大事发生的时候,才会出面招集帮众,其余的时间,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哪里。
也许城门口乞讨的老乞丐便是丐帮帮主,也许大家上睡懒觉的流浪汉便是丐帮的长老,谁知道是哪个呢,毕竟天下的乞丐这么多。
天下凡是已乞讨为生的人,都宣称自己的丐帮的人,事实上,就算是丐帮帮主自己,也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水分,也分不清哪个是帮众,哪个是浑水摸鱼的。
帮主自己都糊里糊涂,更别说外人了,武林中的共识便是丐帮的人数在诸派之中最多,但实际有多少,谁都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大家都是知道的,开封府是丐帮最重视的地盘,丐帮很多次大会都在开封府举行,所以这里就算不是丐帮的总舵所在,也必然云集着丐帮的重要人物。
所以当诸龙联占领下开封府后,第一时间便下令将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乞丐清扫一空,不论是不是丐帮中人,一律赶走,若赖着不肯走,便杀无赦。
经过数日的驱赶残杀,现在的开封府变得前所未有的整洁,大街上田野中不见一个乞丐,让很多不明真相的百姓啧啧称奇。
开封府中有一处山庄,名为隐林庄,本为一个朝廷官员致仕之后的休养之地,后来这个官员回乡探亲,便将此庄出手,几经转手之后,这个山庄如今落到了诸龙联的手中,变成了诸龙联在北地的总舵。
诸龙联的高层每日便在此间发号施令,发起对群虎盟的猛攻。
塞北之战失利,诸龙联折戟土城,一路败退,群虎盟乘胜追击,一鼓而下张家口,士气大振。
不过三两日的时间,风云突变,一封又一封飞鸽传书传至隐林庄,让诸龙联的高层无不为之惊愕。
马泰龙坐在山庄后面的庭院当中,手中还拿着最新的信件,但他的注意力却全然没有在信上,只是静静地看着庭院中的梅花发呆。
经过了一个寒冬的锤炼,梅花愈发显得傲骨凛然,芳香扑鼻。
一阵寒风卷过,梅花花瓣随风起舞,带起一阵清香,马泰龙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人问道:“可有发现群虎盟踪迹?”
“并无。”
马泰龙的身后侍立着两个人,一个中年,一个老者,其中中年人,也就是黄龙大刀马积泰,面对马泰龙的问话,躬身应道:“属下无能,自张家口后,至今未曾发现群虎盟踪迹。”
“不知南宫家主对此有何看法?”马泰龙沉吟了一下,对老者问道。
“此事易耳,群虎盟此刻是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行踪。”老者抚了抚自己雪白的长须,胸有成竹地说道。
“此话怎讲?”马泰龙眉头一皱。
“很简单,试想那群虎盟退过长城之时,唯余六百余人,尚不及我诸龙联追击大军的一半,可谓是惶惶如败家之犬。
峡谷一战,我诸龙联虽受小挫,然而并未全军覆没,犹有反击之力。群虎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算是胜,也只能算是惨胜,想来他们必然剩余的人也已不多。”
老者说这话是有凭据的,他名为南宫洗砚,是江南赫赫有名的武林世家南宫世家之主,南宫家屹立江湖百年,人脉广阔,就算是塞北,亦有自家的消息渠道,故而才能作出如此判断。
“上次你和我说,探得群虎盟剩余多少人来着?”马泰龙转头向马积泰问道。
“一百五十余人。”马积泰回应道。
“区区一百五十余人,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之局,所以那些人在拿下张家口后,选择偃旗息鼓,也就不奇怪了。”南宫洗砚笑道。
“嗯,家主所言有理,且一百五十人虽说也不算少,但相比起六百人来,还是易于隐藏得多,不论是乔装还是潜行,江湖上的人哪个没有点看家的本事?想要在人群中将这一百五十人揪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马泰龙叹了口气道。
“实际上,若盟主真的想要将这百多人筛出来,也不是毫无办法。”南宫洗砚想了想道。
“哦?家主有何妙计教我?”马泰龙来了兴致。
“不管群虎盟以何种手段隐匿自身,潜入中原,他们终究还是要聚集到一起的。”南宫洗砚道:“他们若想反败为胜,就必然会集中力量对我诸龙联不断地进行突袭,以全力打偏师,积小胜而至大胜,除此之外,别无他法,盟主以为然否?”
“嗯……有理,家主请继续。”马泰龙点点头,示意南宫洗砚继续说下去。
“既然要聚集,一百五十人无论如何都需要一个驻地,而此时,江北已遍布的诸龙联耳目,任何一个地方,武林人士聚集百人,都不可能不引起我们的注意,除非……”说到这里,南宫洗砚看向马泰龙,欲言又止。
“除非他们躲进某一个势力的庇护之中,方可暗中窥视我诸龙联虚实,静待时机,以图做决胜一击,家主可是这个意思?”马泰龙顺着南宫洗砚的话说道。
“正是如此。”南宫洗砚重重地点头:“而以此来看,在我诸龙联的视线之内,有能力且敢于如此做的势力,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
“嗯,必是由群虎盟投诚于我诸龙联的十大门派之一。”马泰龙点头道。
“盟主以为,会是十大势力的哪一处?”南宫洗砚问道。
“这就不好说了。”马泰龙想了想道:“金鹰帮距离张家口最近,按理说是可能性最大的,但金鹰帮至今没有任何异动,日前还曾经派人献礼于我,看情况实在不像是暗藏祸心之辈,其他的门派……”
马泰龙陷入了沉思。
“不论如何,总之属下自从接到少主的飞鸽传书,便已传令各方严加防备,想来只要群虎盟的余孽敢现身中原,必然逃不出我诸龙联的掌心。”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两人说话的马积泰不无得意地向马泰龙邀功道。
不料,马泰龙非但没有称赞马积泰一句,反而怒喝一声:“愚蠢!”直接把马积泰骂懵了,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群虎盟本已是断脊之犬,狂吠无能,唯有暗藏养伤,这正是振奋的诸龙联士气,一扫峡谷之败晦气的大好时机,当鼓噪众人,合力追贼,乃不至有霸王遗恨。
不想你竟如此愚蠢,自曝其短,此严令一发,我盟内兄弟必然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再加上峡谷新败,中原兄弟不明原委,士气必然由此再衰,平白为我等增加颓势,当真可恼!”
马泰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马积泰,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将此人拔为青龙帮主,当真是老糊涂了。
马积泰被马泰龙骂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闷着不说话。
“罢了罢了,不提这个了,南宫家主,那黑白无常现在怎么样了?可有解决?”越看这个蠢物越生气,马泰龙索性不再看他,转头向南宫洗砚问起另一个问他。
“说来惭愧,点子扎手,我们已经损失了很多弟兄,依然未能解决此二人,老夫担心,此二人在将来或成我诸龙联心腹之患。”南宫洗砚摇摇头,不无忧心地说道。
“那黑白无常中,不会有血麒麟本人吧?不然为何如此难以得手?”马泰龙疑惑地问道。
马积泰和南宫洗砚闻言面面相觑,皆被马泰龙的话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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