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真顾九》第88章 毁之 上

    东院守卫一如既往地严格，便是张悌领人进去，也要被暗卫层层搜身，顾九和刘羡知经常与皇室打交道，已经习惯了这套流程，只有张瑞德满脸惴惴不安，手脚僵硬的不知往哪放。
    待三人穿戴完整，张悌又让几个小宫人端上漱口水，张瑞德含了一口，就被里面的薄荷气味所冲，又不好直接吐出来，只得皱着眉头，学着顾九和刘羡知的样子，斯斯文文吐在小宫人举着的净盆之中，心中不禁鄙夷起这些穷讲究的规矩，也不见这位见女子时这么破烦。
    十足的对人下菜。
    顾九好笑的看了满脸愤慨的张瑞德一眼，压低了声音，“女子不比男子，都是在家中由宫里的教养嬷嬷亲自指导的，大家都是如此，别多想了。”
    “这也是皇室的规矩，百年来一贯如此，张评事习惯就好。”刘羡知递过一方素帕，率先走向一旁候着的张悌，笑道：“去年初见，你我都是布衣，今日张兄已经贵为陛下身边的红人，不知张兄还曾记得当年游湖之谊？”
    “刘评事说的哪里话，可真是折煞小人了。”张悌微微低了头，朝着门外看了过去，细细提醒道：“云想衣裳花想容，各位还是快些进去面圣吧。”
    顾九闻言心中沉了几分，不知不觉停住了步子，站在原地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张瑞德虽然读书不多，但为人甚是机灵，立马想透了其中关节，看向顾九的眼光也带了同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沈梦真的确是麻烦人物。
    刘羡知犹疑了半日，只拉了拉自己衣袖上的褶皱，幽幽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世子还是先听听陛下怎么说，也好有个对策。”
    张悌低垂着眉眼，隔绝了顾九询问的眼神，只躬身在前为三人引路。
    文帝一向不喜欢熏香，尤其沉水香。
    今日却一反常态，唤人点了沉水香，自己坐在窗边手握着一卷佛经，看的认真。
    听见张悌几人跪安，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让他们起身的意思，直到又翻了几页，才把佛经递给一旁的张悌，揉着自己的眉间，随意问道：“这件案子你们怎么看？”
    他目光投向顾九，笑的意味深长，“你觉得冯家应当如何处置？”
    顾九沉声应道：“全由陛下处置。”
    “冯家动不得，今日叫你们几人前来，便是让你们编个缘由，把这件事完美的推到张珩的身上，明日递个折子上来。”文帝眼神冷冷盯着下跪的几人，语气极为诡异，“以你们看，饲鸦案和本案可有关联？”
    张瑞德见顾九和刘羡知都不说话，心一横，禀道：“回陛下，这两起案件均与护国寺有关，只怕是时候要严查护国寺的众僧了。”
    文帝朝张瑞德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你果真胆大，此事涉及寒梅，稍有差池便会人头落地，你可愿意替孤分忧？”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只是臣人微言轻，恐多方势力阻拦。”张瑞德心中一喜，只觉得文帝似乎极好说话。
    顾九与刘羡知相互对视了一眼，顾九忍不住咳了几声，张瑞德没反应过来，倒是文帝关怀备至，“看来长安因为本案受累不少，即使如此，护国寺就交给刘评事和张评事秘密去查，此事不得再传他人之口。”
    顾九屏住呼吸，知道文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果真，文帝顿了顿，慢条斯理道：“何太医之女何秀也到了成亲年纪，既然你此次立下大功，孤就赐婚与你，让你一人抱得两位美娇娘。”
    他眼神亮的惊人，“何秀与沈梦真作为平妻，不分大小。孤已经下旨，等过年以后，让白朗挑个良辰吉日，让你们完婚。”
    “长安，还不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