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祁以歌依旧睡得很深。兰莺来叫她起来吃午膳,她也只清醒了不到半分钟又呼呼大睡。
好不容易拖着沉重的头来到饭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祁以歌总觉得今天殷知渔有点怪怪的。话本来就不多,今天就更少了。也不看她,总是刚好避开目光接触。
祁以歌用力想了很久,难不成是昨天喝多了做了什么得罪他的事?但记忆停在她一股脑往嘴里灌酒的时候,然后就是今早头疼欲裂的起床了。看他的样子,那点酒应该还不够填牙缝。
酒后总是无比懊悔,以后还是不要和殷知渔去喝酒了。
吃完午膳他们继续赶路,马车已经修好了,一上车祁以歌倒头就睡,听兰莺说,下一站就是黄山了。
马车在黄昏十分过了城关,为了不引人注目,找了一家中等偏上的客栈住下了。
第二天大家都早早的起来准备一整天的旅程,祁以歌昨日睡了快一天,但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殷知渔,早膳在饭厅看到他时,脸颊还泛着红晕。殷知渔触碰到祁以歌的目光,也不似之前那般自然了,躲开来看着桌上还未上齐的菜。
“早啊殷知渔。”
殷知渔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粥,默默点了点头,低声回了句,“早。”
语气还那般不咸不淡,但祁以歌已经很满足了。之前他只会点头默认,现在已经会回答她了。
祁以歌觉得,胜利已经离她不远了。
吃完早膳,两人乘坐同一辆马车到黄山脚下,两人下车发现周围已经有马车停靠,已经有人抢先了,黄山这第一份景色他们只有遗憾放弃。
高耸连绵的山峰屹立在眼前。起先是平地,走了快一刻钟的时间,便开始爬山了,踩着一级级石阶,一路盘旋而上,走过一弯又一弯,今日晴空万里,祁以歌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祁以歌和殷知渔都是习武之人,身体耐力还是不容置疑的,黄山的主峰并不是很高,一行人一路不停歇,一个半时辰便到达了山顶。
黄山主峰的封顶还有一个名字叫光明顶,脚下雾开雾合,飘渺如仙境,四周奇松怪石身姿曼妙,千姿百态,形态各异。群山傲然挺拔,山谷空空荡荡,云海神秘莫测,如蓬莱仙境。
祁以歌从山顶俯瞰,人来人往,小如蝼蚁,顿时感慨万千。“人如蝼蚁尽缥缈,山河难尽尘中草。万千霸业总成空,都是虚妄。”
殷知渔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年轻,怎么总有这样的感慨。”
“世事总是在不停地变化,而这种变化总是超出我们的控制。你看有匪的父亲,曾经也官居宰相,一夜之间成了千古罪人,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连苟活都成了奢望,谁又能长赢。”
“输赢总是相对的,有时候你认为赢了,其实未必,你以为输了,结果是最后的赢家。”殷知渔说道。“变化无常最是有常,要是懂得这个常理,也不必唏嘘。”
祁以歌若有所思,陈最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可你不是一直努力想赢吗?”祁以歌问。
“只有越强的人才越有机会掌控自己的命运。”殷知渔说道。
清风突然送来一阵酒香,祁以歌回过头看到不远处有人贩酒,一瞬间又忘了前日的教训,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了出来。
祁以歌对殷知渔嫣然一笑,也不让人跟着,“我马上回来。”
一路快走,也没注意周围的人,路上撞上了瘦削的小男孩儿。小男孩当下道了歉,祁以歌一心想着买酒,也没多计较。
卖酒的商贩衣着朴素,农民打扮,皮肤黝黑,一前一后挑着两个储酒的木桶,前一个木桶上写着“刘”字,后一个木桶上写着一个“酒”字。听到祁以歌的声音,停在一片地势较为偏僻的树荫下。
“这是什么酒,闻起来挺香,香味儿也很陌生。”祁以歌上前问道。
酒贩子笑得憨厚,“这是自家酿的米酒,我祖祖辈辈在这贩酒,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在附近也是有口皆碑。”边说边拿出了一个碗,打开酒桶,从酒桶里舀了一勺出来,“姑娘尝尝,不好喝不要钱。”
祁以歌接过碗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随之把碗中的酒都一口气饮尽了。
“香甜可口,确实是好酒。”祁以歌说道,“给我来半斤……不不不,一斤吧。”
祁以歌一边说一边准备从腰间解钱袋,突然发现腰间空空如也,想起刚才和自己相撞的人了,心下大呼不好,“有贼!”
又转过头跟酒贩子说,“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取了钱马上就来。”还没走出七步,祁以歌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这时从树上和石头后面跑出来两个人,把祁以歌装在一个大麻袋里,和酒贩子一起,迅速消失在了树林里。
这边殷知渔他们等了又等,也不见祁以歌回来。殷知渔叫了随从去打探打探,随从回来复命,并没有看到小姐的身影。殷知渔随即吩咐留下两人等待,其余众人分开寻找。说完后瞬间飞身而起,在各树顶上飞速移动着,四处寻找了祁以歌的身影。
殷知渔突然想到那一阵酒香,找了山上居住的农夫询问,得知附近并未有酒商,且从上月起,常有姑娘在山上莫名失踪。
殷知渔心一紧,握紧了拳头,沉默中气场却让人退避三舍。
祁以歌被带进了一处山寨中,迷药的劲头还没过去,被绑了起来仍在柴房里。
柴房里光线昏暗,空气潮湿阴冷,到处弥漫着一股霉味。里面不只祁以歌一个女子,衣着简陋者有之,精美者有之,都被从头绑到脚。从左往右数,祁以歌正好是第十个。
越右边的人求生欲越旺,口中不停地喊着念着些什么,最左边的几个人似乎已经认命,只闭上眼睛,已经精疲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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