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璃南宫雪》第185章 自别后山高水长

    清歌策马靠近,手中的长剑朝着凌暮誉一指,那位置恰好是心脏的位置,看着面前紫眸潋滟绮丽,却面色平静的女子,凌暮誉抬手抓住剑刃,手掌的血噼里啪啦的滴入尘土里。
    “丫头,你真会杀了我吗?”
    清歌握着剑柄微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却没有松开,明明对眼前的人恨入骨髓,是他让她家破人亡,是他让她孤苦无依,为何此时看到他这样情真意切的目光,便有了片刻的犹豫呢?
    为了不让自己一直的信念动摇,为了不让她用有限的生命去报仇的决心,清歌侧目过去,握着剑的手掌猛然用力,那把横在两个人之间的剑,噗嗤一声插入凌暮誉的心脏。
    看到突然出现的变故,对持的两军气氛一下紧张起来,西蜀的军队不满皇上突然被刺,但一早皇上下了死令,没他的吩咐,绝不可有一人轻举妄动,东临的大军却在担心他们的主帅会不会因此被西蜀大军踏成肉酱,毕竟这大半年来他们的主帅只是隐在后面筹划,从来未曾动杀过一人。
    “丫头,这剑插到如此深度是死不了人的。”
    凌暮誉手掌依然握着剑,清歌回眸看他时,他苍凉一笑,握着剑的手狠狠的推进去三寸,清歌眉心为皱,松开了手。
    “丫头,在看什么?”
    “丫头,做我的皇后可好?”
    “丫头,此生有你真好!”
    随着凌暮誉从马上摔下去,残缺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如脑海,清歌双手抱头,食指插进发丝里,惊恐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凌暮誉,训练有素的战马丝毫未动,清歌却直直的摔下来。
    此时东临数十万大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主帅,虽然他们的主帅从未提刀杀过一个敌人,可这大半年他的谋略跟镇定都让他们打心底信服,不管在如何艰难危机的时刻,他都如神一样镇定的运筹帷幄,将所有的事情计算的滴水不漏,为何此时出现这样惊恐的表情。
    西蜀大军看他们的皇上倒下,集体丢掉手中的兵器,齐刷刷的跪倒在地,这算是为他们的帝王送别,也算是对东临的投降。
    “姐姐”
    清歌还蹲在地上,表情痛苦的抱膝颤抖,听到凤栖唤她,抬头瑟瑟的笑了笑,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朝回走,却在走出数步后昏厥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在西蜀皇城内,赫连琼楼扶她起身,东临皇宫宫殿的格局大同小异,此处到像她住了数月的雕栏宫,没想到那人真的还是死在自己手里了,至今她都从未曾看透过凌暮誉。
    “姐姐有个有趣的人要见你。”
    凤栖笑嘻嘻的推门进来,清歌微微蹙眉,这西蜀她的熟人还真不少,不知这要见她的会是哪个,等那人进来,清歌嘴角微微一扬,才明白凤栖为何会用有意思形容此人。
    “今夕,别来无恙。”
    清歌下床,赫连琼楼附身为她穿好鞋子,今夕看到此景,微微惊了一下,能如此淡然的让曾为一国之君的人穿鞋,除了眼前的女子,不会再有第二个。
    “有劳姑娘记挂。”
    清歌飞身过去掐住今夕的脖颈,紫眸散发出摄人的光泽,让屋内的赫连琼楼和凤栖同时一怔,他们从来不曾看过清歌将恨意表现的如此明显过。
    “清歌”
    赫连琼楼扶住了清歌的肩膀,清歌回眸对上哪双柔情似水的黑色眸子,心中的怒气突然消散了一些。
    “咳咳咳咳~”
    清歌松手后今夕弯腰面色蹙红的咳嗽,清歌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你走吧,我答应过二哥,不会杀你。”
    今夕听到清歌的话,难以置信的抬头,她既然不杀他。
    今夕急步的朝外走,唯恐清歌改变主意,凤栖看着那如女子一样纤柔的背影,微微挑眉,手中的短刀中指一弹,嗖的一声飞过去,今夕便倒在地上,清歌转眸瞪着凤栖。
    “姐姐不杀他,那是姐姐的事,但我没那么大度。”
    凤栖甩了甩衣袖负手离开,清歌看着倒在地上的今夕,紫眸底底的垂着,分外疲惫的扶额,赫连琼楼心疼的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黎明破晓之时,一辆马车从灵云山的行宫驶出,左辰驾车到山脚处,看到一紫发披肩的背影挡住了去路,猛扯一下缰绳,马车停住,纵身一跃下了马车。
    “姑娘能否放过小蘼?”
    清歌翩然转身,暮春之际,春风和畅拂过发丝,飘扬如蝶,也正是这阵风吹起了车幔,露出里面抱着一副画痴傻笑着的女子,清歌眸光突然一暗,似乎没有料到凌蘼会精神失常。
    “她~”
    左辰走过去,温柔的将车慢放下。
    “你被皇上接入雕栏宫那日起,她便成了这样。”
    清歌揉了揉发痛的眉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腾身离开,听到身后马车行使的声响,清歌茫然的抬头,看着东方渐渐发白的天空,冷冷的笑了笑,那笑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西蜀算是收入东临囊中,叶傲然带大军回东临复命,清歌却跟赫连琼楼各自骑了一匹马,向着潋滟谷的方向狂奔过去。
    清歌赶至潋滟谷已经是第三后的黄昏,急匆匆的赶到后园,还未曾进门便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清歌心中一喜,推门进去,赫连琼楼却在门口止步等在外面。
    “姑娘,你怎么进来了。”
    奶娘看到突然有人闯进来,心想这刚生过孩子的房间是不吉利的,怎么会有人来冲这眉头。
    “这便是娘子跟四哥的孩子吗?快抱过来喔看看。”
    奶娘看眼前进来的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转头为难的看了一眼南宫雪,南宫雪含笑垂眸算是答应,这时清歌已经把孩子抢在手里。
    “娘子,这孩子好漂亮呀。”
    清歌兴奋的抱到床边给南宫雪看,便有侍女扶着南宫雪坐了起来,
    “愚妇这一辈子接生过的孩子可谓数不胜数,普通的孩子初生无不是皱巴巴的,但像谷主的小少爷这样粉嫩漂亮的还是第一次见。”
    南宫雪笑了笑,扒开遮住那孩子被角,果然那孩子肤白如雪,明眸闪烁,精致可爱。
    “娘子,孩子可有名字了?”
    听到清歌问她,南宫雪怔了怔,想到墨鳞死前只是从墨旭口中知道她有了身孕,却不曾留下只字片语给这孩子,心中一片凄然。
    “可惜王爷不能给这孩子个名字?”
    清歌笑着握住南宫雪的手,她们这一生从来不曾对彼此有任何隐瞒,即使对自己的夫君,都也不曾这样毫无保留的坦诚相待。
    “从前四哥最喜欢那句,霁雨湖天散晓霞,绿芜烟水漾金沙,不如这孩子叫南宫霁可好。”
    “南宫霁?”
    南宫雪疑惑的看着清歌,南宫家的名字自古以来都是从雨,这孩子明明是墨家的。
    “你是说让他随我的姓?”
    清歌用手指戳了怀中孩子的脸颊,孩子便对着她甜甜的笑开了。
    “墨这姓多的是有人愿意跟,我们家霁儿姓南宫就好,对不对。”
    那孩子仿佛听懂了清歌的话一般,两只小手突然伸出抓住清歌的手指,咯咯的笑个不停,南宫雪却低头笑了笑,对呀他有后宫佳丽三千,如今也是有了五个皇子,三个公主,墨这姓确实不乏人愿意随。
    “娘子,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清歌将孩子交给奶娘,屋里的人也都陆陆续续退了出去,清歌眉心突然凝结慎重的问南宫雪,当日为了给墨璃解毒,南宫雪不惜动用了南宫家祖传的护体内功,本来用七分内功解毒,三分留下来护体,而南宫雪却将那三分护住了腹中的孩子。
    “最多不过三个月,所以霁儿你就给他找个好人家收养吧,我不求他以后能多出类拔萃,只愿他一生平安长大。”
    清歌闻声脸上表情未变,可隐藏在广袖中的手掌却紧紧的握住,手面的青筋似乎要蹦出来。
    “娘子你放心,在我生命耗尽之前,我定会给他找个好去处。”
    两个死期已定的两个人此时含笑四目相对,仿佛日月交融,另这暗沉的房间光辉万丈,熠熠生辉,时到今日,生死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只是心中的牵挂却海没有个安身之处。
    时年春末夏初,收纳两国的东临突然出兵北冥,另天下不解的是,东临与西蜀那将近一年的恶战,东临的皇帝都不曾亲临,却在收复弹丸之地的北冥亲自率三十万大军压境,但北冥大军一连守城一月,迟迟不进攻。
    高高的城墙上,君熠心情沉重的看着下面虎视眈眈的东临大军,短短不到一月,他满头的乌发已经掺杂着白发。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这媚酥入骨的声调,君熠连带守城的将士惊恐的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城楼上方的角楼屋顶上坐着一个紫发飘扬,美艳无双的女子,那女子浅笑嫣然,尤其那双潋滟的紫眸明明绮丽夺目,却有着一份让人掉入万丈深渊的恐惧感。
    “姐姐,北冥的皇帝不是一个不过而立之年吗,可他怎么是一头白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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