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觉得呢?”
司书的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清歌,但清歌故意不说破。
“哦,那就到前方集市选一个乖巧的吧。”
赫连琼楼知道清歌故意逗司书,只是宠溺的拦了拦清歌,没有搭话。
“哦”
司书发出简单的音节,没有再说话,而清歌却在心中思索,是应该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碧落接过来,没了她的庇护,那个向来心高气傲的丫头,很难在宫中自处。
晨阳高照之时,端王府的大门便被极速的敲门声拍开,南宫雪跟墨鳞匆匆到端王府大厅接旨。
“傅公公,皇上有何事要您亲自来宣旨?”
墨鳞刚下朝回府,这道圣旨到来的莫名其妙,有什么事情不在朝堂上吩咐他,反而派自己贴身总管跑来一遭。
“王爷不必惊慌,皇上是想宣端王妃去瞧病的。”
墨璃找的这借口很牵强,莫不说他刚才上朝还是神采奕奕,就算有什么病,宫中有的是太医,那用得着宣自己的王妃。
“不知能否问一句,皇上有什么不适?”
傅公公目光越过墨鳞看向南宫雪,心中在想,这端王妃果真是人间绝色,本以为宫中的美人已经是不可多见,但跟这端王妃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难怪皇上这般挂念于心。
“皇上今早下朝后便觉不适,恐怕是旧疾发作了,太医查不出病因,所以特意请端王妃前去瞧瞧。”
听到旧疾,南宫雪心中一惊,想到那场瘟疫,难不成留下什么病根不成,但她已经为人妻,不得不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墨鳞。
墨鳞明知墨璃不怀好意,可他是一国之君,君臣有别,他无力反抗,走上前握住南宫雪的手。
“早去早回。”
南宫雪乖顺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满满地愧疚。
“端王跟端王妃真是伉俪情深让人羡慕,王爷放心,瞧完病,洒家立马送端王妃回府。”
南宫雪跟着傅安穿过层层宫墙,来到御书房里,门虚掩着,傅安提着药箱站在了一旁。
“皇上吩咐过,王妃进去就好,无需通报。”
南宫雪疑惑地去推门,吱呀一声闷哼,静谧的御书房里透进了阳光,墨璃缓缓抬起了头。
“雪儿,进来吧。”
南宫雪在门口踟蹰了一会,才满怀疑思的走了进去,随后傅安便关上了御书房的门,南宫雪惊了一下,方才墨璃叫她雪儿已经是不符合规矩,如今又单独与他同处一室,若是此事传出去,与他与她都是不好。
“你先坐一会,我处理一些琐事。”
墨璃握着御笔没有抬头,南宫雪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或许他真的是叫自己看病。
“不知皇上有何不适,王爷还王府等着臣妾。”
听到南宫雪的自称,墨璃眉心皱了一下,明显的不悦,却低头极力压制住,抬头便是一眼澄明。
“不急,等我处理好这些国事,你再瞧也不迟,反正是旧疾,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南宫雪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掂出的理由不容她反驳,径自找了距离墨璃最远的一把椅子坐下,环顾四周,这还是是第一次来御书房,曾经出嫁之前在北冥皇宫呆过三日,当时已经觉得奢华,可东临的皇宫生生把北冥比的如同蓬荜,庄严奢靡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桌案上有茶点,雪儿你自己取来吃就好,不用拘束。”
墨璃依然没有抬头,不知奋笔疾书写些什么,南宫雪侧头,果然看到桌案上备着精致的茶点,她抬头看了墨璃一眼,他既然能算准自己会坐在什么位置。一早就摆好差点,而且摆的刚好是荷花酥,她最喜欢的一种点心。
南宫雪捏起一块放在口中,恰到好处的甜夹杂着荷花的香绕在舌尖,比起潋滟谷中的丝毫不逊色,反而更胜一筹,东临果然不负四国最富庶的国都,连这样平常的点心,都能做出这样别致的口味。
“好吃吗?朕特意让人给你备的。”
“臣妾谢过皇上。”
南宫雪起身行礼,墨璃稍稍抬头,眼中有些淡然的哀伤。
“雪儿,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客到吗?”
南宫雪愣了一下,不敢抬头看墨璃的眼睛。
“皇上已经有了一宫嫔妃,我也嫁为人妇,或许曾经的相逢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啪一声,墨璃将手中的御笔拍在桌案上。
“雪儿,你觉得那是一个错误,可却是朕最珍贵的回忆。”
南宫雪苦笑,捏起一块荷花酥。
“再珍贵又如何,就像这荷花酥做的再如何美味,在一个无心品尝的人眼里,也是索然无味。”
墨璃绕过桌案走到南宫雪面前钳制住她,南宫雪一惊,极力挣脱,可惜她会的只是轻功,根本无法脱离墨璃的钳制,墨璃覆唇上去,吻住南宫雪的唇,南宫雪吓的脸色苍白,对于这个霸道不容反抗的吻无计可施,可此种的缠绵悱恻却有一丝留恋。
“雪儿,你还觉得索然无味吗?”
这一吻在南宫雪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墨璃松开了她,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脸上浮出一层绯色,让那张出尘绝艳的脸添上一份人气,让墨璃觉得她不再那么遥远。
啪的一声,南宫雪狠狠打了墨璃一巴掌,巴掌一落下,两个人皆是一怔,墨璃的手松了一些,南宫雪连忙推开了墨璃,朝门外跑去。
墨璃茫然的将手覆在南宫雪打的脸上,深邃的眼眸盯着南宫雪跑走的方向,漆黑的深不见底。
“雪儿,我说过,世事难料,江山与你,我一个也不会放手。”
南宫雪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傅安连忙唤了一个小宫女跟过去,因为不认得路,误闯进了御花园,彼时徐静娴正跟几个嫔妃赏花,看到南宫雪愣了片刻,淡然一笑。
“端王妃今日怎么有空进宫了?”
徐静娴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南宫雪身上,看到一个绿衣轻纱的女子站在百花之中,发髻虽然因为跑的急促有些散乱,可那仙姿玉貌的面容跟飘然出尘的气质,将天下颜色都比的黯然无光,她们从前只听外界传言,端王妃如何貌美的不似人间凡物,只是觉得夸张,今日真的见到了,才发觉什么叫做惊为天人。
“臣妾无意冲撞了皇后娘娘,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南宫雪轻轻施礼,墨璃一宫的嫔妃她也就见过徐静娴,便朝她行礼,被傅安派遣过来的小宫女也赶了过来,一眼便看出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皇上今日不适,请王妃来诊病,皇上国事缠身,命女婢陪王妃逛逛,都怪女婢跟丢了王妃,冲撞了皇后娘娘,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徐静娴知道这小宫女是墨璃宫里的,向来机灵谨慎,说她粗心跟丢了主子,自是不信。
“没事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端王妃说说话。”
皇后开口了,周围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陆陆续续的行礼离开,连侍奉徐静娴的宫女都撤到了远处,那跟过来的小宫女也一并退开,在御花园一角等南宫雪。
“王妃觉得这御花园的花美吗?”
徐静娴伸手折下一朵牡丹放在手里,沉目问南宫雪。
“宫中自然都是珍品,那有不美的道理。”
清歌曾经提醒过南宫雪,徐静娴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尽量避免与她起冲突,曾经也见过数面,如今她们似乎是第一次说话,徐静娴与她不同,举手投足都是母仪天下的风范,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大气有种压人的气魄,难怪清歌说她是天生的后宫之主。
“是吗?本宫却觉得这一院的姹紫嫣红,也比不过王妃这一身让人耳目一新的绿。”
“皇后娘娘过奖了。”
南宫雪回答的客到,徐静娴却叹了口气,想起那个同样能压住这一宫莺莺燕燕的绯衣女子,虽然皇上下旨宣称她已经过世,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女子没那么容易就这样消逝。
“王妃可曾仔细看过这御花园里的奇珍异草,它们有何相同之处?”
南宫雪心中一震,刚才她也曾注意到,墨璃这满宫的嫔妃,从容貌上看,多多少少都与自己有相似之处。
“同为花草,物有相同也不足为奇,皇后多虑了。”
徐静娴抬手将手里的牡丹插在南宫雪的发间,微笑着端详了一下。
“真是人比花娇,难怪端王如此疼爱王妃,这般出尘的容貌连本宫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南宫雪听出了徐静娴这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伸手摘下了那朵牡丹塞回了徐静娴手中。
“牡丹过于华贵,臣妾消受不起,倒是娘娘更加配一些,王爷还在王府等着臣妾回去,就不陪皇后娘娘说话了。”
南宫雪微微施礼后,翩然离去,徐静娴若有所思的盯着手中牡丹,松手后,那朵花落在地上,她沉沉的叹了口气。
“冬去春来,便又是一院的景色,谁还能记得上一年那一朵花开的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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