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577章 给予命运深刻抉择

    永歌森林外，虚空中忽然传来一阵诡异的力量波动，金发血哞的血族始祖眉头微蹙，望向波动产生的地方。下一秒，他看到安苏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只是状态似乎并非很好，浑身上下都被诡异的黑色气息包裹，双目血红，散发出来的气息邪恶污秽，整个人都像是入了魔。
    看到该隐的那一刻，她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冲了上来，猩红色的眼眸中满是杀戮的欲望。
    略微向后退去，该隐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安苏的攻击。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安苏，眼眸微眯，嘴角忽然勾勒出古怪的微笑。
    两种灵魂魔力融合试图战胜灵魂的抵抗，结果反而被击败，不但自身的秩序灵魂魔力消散在灵魂战场之内，就连本体也被反馈的混沌灵魂魔力入侵，失去了自我意识吗？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七圣的其他人如今应该也是这种状态。毕竟，融合灵魂魔力的决定可是他们一起做出来的。
    还真是机关算尽，反误了自身性命啊。
    他心中感慨，理所当然没有一丝同情与怜悯。
    倒不如说……
    “现在才是算账的好时机啊。”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眼眸中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
    虽然知道母神大人对于七圣肯定还有另外的处置，但是，安苏如今失去了自我意识，只知杀戮。这种情况下，自己一不小心“失手”干掉她，也不算什么吧？
    就当做……
    为夏露她们出一口气啊！
    该隐低低一笑，然后展开蝠翼。
    顿时，阴影覆盖数千里，遮天蔽日，连天空中的万里黑云都被覆压。
    血族，可也是个记仇的种族啊！
    ***
    当夏萝和夏莉被青铜巨龙带着来到了奥创神殿之时，才发现她们其他的同伴早已聚集到来神殿之前的广场上，唯独缺了白合姬由。当然，也还有留在龙窟内的艾丽西亚以及路德。
    看到两人到来，同伴们纷纷露出放心的笑容，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在说“这俩瓜娃子总算没有出事”，这让夏萝夏莉感到十分不满，理所当然表现出了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当然，同伴们都只以为是小孩子在赌气，没有理会。
    比起她们两个耍小性子，现在更重要的事情应该是……
    “母神大人要我们来到这里，究竟有何用意呢？”抬头仰望眼前简陋的神殿，埃索伦眼中闪烁异样的光芒，其他人也大抵如此。就在几个月之前，他们还曾经来到过这里，并见到了大陆传说中生命的创造者母神创。没想到，仅仅过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再度回到了这里。而这时，大陆已是危在旦夕风雨飘摇，唯有他们，肩负起了拯救世界的重担。
    当然，如果说拯救世界的话，最重要也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应该还是他吧……
    “是因为路德吧。”庄不予开口道：“若非因为他，绝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把我们带到这里，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众人点头，都似乎想起了什么。就在此时，奥创神殿的大门忽然被缓缓打开，有着青色长发与翠绿眼眸，气质雍容典雅的女子走了出来，视线正好凝聚在他们几人身上。
    “你们来了。”
    她说道：“母神大人召见诸位，请随我来。”
    说罢，她转身往神殿内走去，埃索伦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跟上，而夏萝和夏莉还不忘了对那条青铜龙告别：“……下次不要这么丢脸了啊！”
    所以说到底是谁的错啊！
    趴在广场上休息的青铜龙欲哭无泪。
    进入神殿之后，依旧是那条深邃的长廊，长廊两侧的墙壁上刻着精美的壁画。上次见的时候，这些壁画还被遮挡住无法看清，但此时却已完全显露在埃索伦他们面前。
    从那上面，他们看到了母神创以及奥特拉斯的身影，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存在也与祂们一同出现在壁画上。其中有浑身被迷雾包裹，隐藏于神秘与未知之中的男子；也有人身蛇尾，面容或柔和或粗犷，腰缠巨蛇的男女；还有带着强大气息审判万物的深红色烈焰；被寒冰包裹，气质清冷的女子；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口衔金烛，吞吐呼吸吹息风暴的古之神龙……
    父神奥，太昊氏，娲皇氏，还有烛龙……虽然另外两个存在无法辨认出来，但想必也是这些最古支配者中的一员。
    从秩序中诞生，创造了世界又维护着世界的最古神明，祂们的存在，就代表了整个秩序的力量。
    “另外两位是特瑞尔大人和克丽丝大人。”走在最前方的法芙罗娜忽然开口道：“审判之柱与净化之柱，和奥特拉斯大人同为太古三神柱中的一员，并不在大陆的传说中出现，但却是秩序无法或缺的核心。”
    “秩序的力量早已不完整了，从盘庚大人沉睡的那一刻开始。意识到这一点后，母神大人祂们知道，必须采用另一种方法来对抗混沌的力量。”她讲述着，埃索伦他们也很认真地听着。就在这时，法芙罗娜忽然问道：“其实法阵从刚刚就已经被破除了，但是，母神大人却并没有出手，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没等他们开口，她就自己先回答了：“母神大人在等待。”
    “等待？”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等待。”法芙罗娜说道：“等待异乡人做出抉择，他的这个抉择，将会影响到母神大人接下来的举动。无论他做出哪个抉择，最终的结果都会按照母神大人祂们所想的那样出现。但是，异乡人的抉择却决定了母神大人祂们将要以何种方式去结束这万年的争端。”
    她顿了顿，然后又说道：“这意味着什么，几位是否明白？”
    一阵沉默，半晌后，铂尔修斯有点迟疑地开口道：“额，意味着……路德接下来的选择，十分重要？”
    等同于废话的答案，却让法芙罗娜脸上勾勒出一丝微笑。
    “的确如此。”
    她低声回答，声音在深邃的长廊内回荡，许久未曾消散。
    ***
    其实在踏入那扇大门之后路德就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白合和姬由。这两个人早就在被混沌灵魂魔力侵蚀之前就变身巫乡之主初与始跑进了梦乡之中，那么应该没有堕落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扇大门之后会出现的人到底会是谁呢？
    最后出现的是一个让他始料未及甚至有点猝不及防的人。
    金色长发长及脚踝，随意披散而下，如阳光泻落；眼眸中流罗迷蒙的碎金，如此灿烂而让人不敢直视；熟悉的面容上面无表情，冷酷的神态似乎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艾、艾丽……”
    路德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
    沉默了一会后，面前的少女轻轻点头：“嗯。”
    “唔，我觉得……开玩笑的吧？”路德脸上扯开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看上去比哭还难看：“一定是奥特拉斯那混蛋吓我的吧？”
    “……”
    少女用不知是怜悯还是悲哀的目光看着他，轻声说道：“是不是真的，答案你自己很清楚，不是吗？”
    “清、清楚？”路德视线飘移：“我不清楚啊，我什么都不知道，这里不是秩序与混沌的战场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正是因为这里是秩序与混沌的战场，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啊。”少女用冷酷的话语无情地摧毁了少年的侥幸：“我就是混沌，不是吗？”
    还有什么能比王血更能成为混沌的象征呢？
    “可是，可是艾丽又没有堕落啊……”路德犹不甘心，努力反驳着。
    但是……
    “从一开始就是堕落着的，因为……”王血艾丽西亚看着路德，轻声说道：“从一开始，我就存在了。”
    她抬起手：“来吧，路德。”
    “来什么？”
    路德左顾右盼，假装自己没听懂。
    然而，王血艾丽西亚却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来战斗吧。”
    “为什么？”路德向后退了一步：“我为什么要和你战斗……没有道理吧？对吧？我们两个不需要战斗吧？”
    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王血艾丽西亚，后者却摇了摇头：“这里是战场，你是秩序，而我是混沌，当然必须战斗。”
    “来和我战斗，然后选择吧，死去还是活着，混沌还是秩序……就像你之前和其他同伴的战斗一样……”
    “那不一样啊！！！”
    路德忽然吼道。
    “……”
    少女一下子沉默了。
    “那是不一样的吧？”
    路德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我和他们……和堕落后的他们，的确是不得不战斗，可是，如果是你的话，就没有必要吧？”
    “虽然你也是混沌，可是，却是我的同伴啊！无论是哪一个艾丽西亚，混沌也好，秩序也好，都是我的同伴啊！”
    “就算是你，也不想战斗的吧？因为，你和我的战斗，根本毫无意义，不是吗？”
    毫无意义的战斗，没有必要进行吧？
    路德几乎是恳求似的望着少女，然而，后者却忽然摇了摇头：“你错了……”
    “凡是混沌与秩序的对立，就没有什么是不必要的。”
    “因为，这是你必须给予命运的、最深刻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