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小丫鬟:邪少爷的傲娇妻赵廷琛云小芽》第94章 粮仓出事了(一)

    云小芽无奈,只得抱着手炉跟上玲珑来到院中,赵廷琛正袖着手站着,见她俩到了,就对云小芽道,“你过来。”
    “呃……”云小芽不知道赵廷琛要叫她干什么?却也乖乖的过去了,赵廷琛忽然伸手往她的腰上一揽,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腾身一跃,云小芽一声尖叫未落,整个人就已稳稳的落在了屋顶上。
    除夕夜的天气极好,无雪亦无风,虽站得高,竟并不觉得冷,屋脊上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放了两个厚厚的锦垫,赵廷琛抱着云小芽在一个锦垫上坐下,自己一歪身坐在她的身后,大氅一张,就将云小芽牢牢的包了进去,即便有风,也是半点都吹不到她的身上了。
    云小芽正红的脸就更热得像要燃烧起来了,她下意识想挣扎出来,赵廷琛的胳膊却如铁钳子似的箍在她身上,云小芽十分惶恐,想着一会儿玲珑上来瞧见了成什么样子?然而等了半晌也不见玲珑,倒连原本在院子里守夜的小七也不出现了。
    本该是寒冽的冬夜里,赵廷琛的怀里却极温暖,不远处,刘员外家的烟花绚烂绽放,在漆黑的天幕上,形成一朵又一朵灿烂的花朵,虽转瞬既逝,却又久久的震撼人的胸膛。
    云小芽忽然流下泪来,在这样的寒冷夜色里,她依靠着这样一具温暖的怀抱,她本以为她该是惶恐和不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烟花绚烂寒冷的他乡之夜,她却只感觉到温馨宁静,安心和暖。
    只是她不明白,赵廷琛,这个她原本一直害怕和躲避着的人,这个一直对她很暴虐很狠毒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为了什么,居然对她很好了呢?
    “我很小的时候,其实最怕这些鞭炮烟火,那噼噼啪啪的响动总让我觉得害怕,”赵廷琛忽然在她头顶上缓缓开口,“那时娘亲还在,每到这样的时候,她总是将我这样紧紧的裹进怀里,替我捂着耳朵,却又笑我胆子这样小,长大了可怎么娶媳妇儿呀?”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无喜亦无悲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云小芽的身子却渐渐的僵直了,她分明感受到了赵廷琛浓浓的悲伤,只听赵廷琛又道,“我当时一直不明白,胆子小,怎么就不能娶媳妇儿呢?直到……直到去年中秋……”
    去年中秋,是他的哥哥赵廷深迎娶他心爱女子的日子,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心爱的人十里红妆,迤逦而来,而那个他最亲却又最恨的男子,身着大红喜服骑坐在高头大马上,喜气洋洋志得意满,在他的身周,是喧天的锣鼓和鞭炮,不时的有崩飞的大红色鞭炮的纸屑落在那个男子的身上,也落在他的身上……
    对于这个结果,他抗争过,也试过要去找到她带她走,可到底什么都没有改变,他心爱的女子,还是嫁给了他的哥哥。
    哪怕就在前一晚,他还想着要在满堂宾客前去拉起她的手,告诉所有宾朋,这个女子是要嫁给他的,是被他的哥哥给硬生生自他的手里抢了去。
    然而当她真的一身红妆头蒙盖头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时,他却像是被震耳的鞭炮给炸得麻木了,他就那么怔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他和她牵着红绸,自他身前走过……
    她进了赵家的门,拜了赵家的祖先,甚至,连娘亲的牌位也对着拜了拜,一切都和他之前预想过的没有不同,唯一不一样的,是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
    他太怯懦,娘亲说的对,胆小的人,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云小芽僵着身子听着赵廷琛的话,满心的温暖和欢喜瞬间荡然无存,她知道他又想起了大少奶奶,也瞬间清醒,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他心里的那个人是大少奶奶,而她,就算恢复了自由身,就算赵廷琛给了她几分好颜色,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更只是个相貌平凡的小女子,她有哪里是比得上大少奶奶的?
    而根据之前赵廷琛和杏儿话里的意思,大少爷之所以能够娶到大少奶奶,竟然是因为那块被她捡到的玉佩,而那玉佩本该是给赵廷琛的。
    也就是说,因为她将捡到的玉佩给了大少爷,这才导致二少爷痛失所爱,所以赵廷琛之前恨毒了她。
    感受着夜空里沉重的悲伤,云小芽心里开始歉疚,在她和赵廷琛相处这些天后,她已发现赵廷琛不是空穴来风无中生有之人,那么就是说,当时那块玉佩,真的是大少奶奶送给赵廷琛的。
    若如此,大少爷就说了谎。
    云小芽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大少爷温和谦雅的笑来,她下意识摇头,不,不会,大少爷乃是菩萨样的人,他怎可能是这样的人?
    她摇头的动作太大,一下子撞在了赵廷琛的胸膛上,鼻子正磕在他包金的扣子上,顿时疼得她一吸气,赵廷琛低下头,问,“怎么了?”
    云小芽用手捂着鼻子,慌忙摇头,“没……没什么。”
    赵廷琛却看到了她的动作,他轻轻拉下她的手,“你在摇头?”
    “不,我……”云小芽有些慌,他在说去年中秋之事,她却摇头,这要追问起来,她该怎么说呢?
    果然,就听赵廷琛道,“去年中秋,府中办喜事时,你得了不少赏钱罢?”
    云小芽的心咯噔就提了起来,去年的中秋夜里,他委屈得像个孩子,在她身上粗野狂暴的发泄着蹂躏着,他的每一句呼喊每一个动作她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却也只能记在心里,一辈子不敢对人言。
    但赵廷琛的话,不回答是不行的,她只得轻轻点头,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府里的下人都有例赏,我……我自然也有。”
    “听说,在那之前,你和玉巧……同住一个屋儿?”赵廷琛又问。
    “呃——”云小芽不意赵廷琛突然问起玉巧,心里便又一提,“嗯,是……是的……”
    “那么……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她是什么时候才回的屋子?”赵廷琛又问。
    云小芽眼眶一热,眼里已包了泪,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早就练习了千百次的话说了出来,“那天夜里我去看六姨娘了,等我回去时,她已经在屋子里了,所以……我不知道……”
    头顶上冷寂起来,赵廷琛再无声息,直等了许久,赵廷琛才又问,“你……为何对六姨娘那样关心?”
    云小芽的喉间便是一哽,她深深的叹了口气,才道,“我初进赵府的那年夏天,因犯了规矩,被罚跪在大太阳下的碎瓷片上,是六姨奶奶经过时瞧见了,救了我……”
    赵廷琛便不再出声,拢着她的手臂,却紧了紧……
    赵廷琛只年初一没有出别苑,年初二时起,便整日的不见人影,就连小七和三宝也瞧不见人,偶尔派人送信回别苑,也只是他晚上不回来歇,让云小芽早些睡。
    云小芽便知他是在为运粮的事儿忙,一颗心就揪了起来,运粮凶险,并不只是凶险在运粮的路上,便是在扬州城,也不是安然之地。
    江南中,以扬州城最为富庶,是以街上情形相比其他饿殍遍地要好许多,却也只是表像而已。
    香兰带孩子来给她拜新年时已经告诉了她,扬州城分四块,东边贵,南边富,西边是家境还能过得去的平头百姓,而北边儿,则尽是贫困潦倒衣不遮体之人所住的贫民窟,奉此大灾,城东和城南其实是看不到变化的,因为每个路口都有人严守着,饥寒乞讨之人根本就进不来,于是那些人便只能往城西去乞讨,但城西也都是平常人家,在大灾之年也仅能自保,所以为了不受那些人的骚扰,便自发组织了人手堵在路口,也不让那些人进入西城区。
    “可是……我出去的时候,能见到有人在街上乞讨啊,”云小芽纳闷,“而且穿的还挺多,并不像多苦的样子。”
    香兰就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那些叫花子也是分地盘的,他们是洪灾之前便在这些地方乞讨的,虽然乞讨,却并不滋扰别人,日常里讨得些银子钱儿,还会孝敬当地的丐帮头儿,那丐帮头儿再拿这些银子钱去孝敬官府的差老爷们,是以就算是大灾年,他们不是饥民,不会哄抢米粮;也不会衣衫褴褛动不动饿死街头的碍贵人们的眼,官差老爷们又是得了他们好处的,自然就不会驱赶他们了。”
    说到这儿,香兰就叹气,“可惜了城北的那些人,虽说饿死的人不像其他地方的多,却也每天都有三五个,我家孩子爹去守路口时,就亲眼看见个孩子饿的倒在路边,几只野狗在他周围转来转去,只等这孩子一咽气就下口啃食,孩子爹看得受不住,将自己带的两个馒头全塞给了那孩子,倒被一起的邻居们给骂得不行。”
    云小芽不意这扬州城中还有这样惨烈的事发生,不觉眼泪直掉,待听到这里,她就愣了,问,“刘大哥这是在救人一命啊,为什么要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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