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宛可笙当着老夫人的面,把芷月硬生生的推给宛景耀后,大夫人就将芷月关押了起来,准备找个日子发卖了出去。谁曾想到芷月莫名其妙的偷跑了出来,并瞧准了时机无理取闹地纠缠着宛景耀,最后竟然用他俩之间的私情威逼宛景耀,完全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泼妇模样。
大夫人面带怒色,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是热热闹闹的一场庆功宴,居然让这样一个不识大体的丫头给搅黄了!来人,把她弄下去。”
粗使婆子们一听,立马就围了过来,抬起芷月这水淋淋冷冰冰的尸体就要走,素雨却还是一副悲伤至极的模样,死死拽住芷月的衣袖,这边的婆子们一用力,嗤的一声,芷月的衣裳被撕破了一大半。
大夫人激怒地吼道:“还不赶紧把这丫头拉开!”
那些婆子正要去拉素雨时,手却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停在半空,几乎同一时间,素雨失声大叫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定眼一看,竟然看到芷月白皙滑嫩的胸膛和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青紫伤痕,一条紧跟着一条凌乱的交叉着,颜色非常深,让人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受到极度残暴的折磨所留下的记印。
宛可卿飞快的瞟了一下,突然把脑袋一甩,头上的金步摇因她甩的力度,摇晃了几下,只听她满是嘲讽的说道:“一定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才自寻了短见!真是不知廉耻!”
完全是金枝玉叶,白璧无瑕的样子。
六皇子楚慕瑞急忙献媚的说道:“大小姐一定要远离这些污秽之物,以免沾了晦气!”
三夫人慢悠悠的说道:“大少爷,既然这丫头早已跟了你,要怎么安排打发是你的事,大家也再不会有什么话说,可这模样,这也太……”,三夫人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尽管芷月是个伺候主子的婢女,但也绝不能如此折磨她吧,更不用说这身上的一条又一条的伤痕!名门望族的少爷,在行为举止上难道不应该时时严格要求自己,行为端正,有礼有节的吗?怎么能做出这般……
宛可笙重重的哎了一声,看着宛景耀,凤眸里刻意透露出非常不忍心,又不得不说的眼神:“大哥,不是我故意要责怪你,只是这芷月丫头确是从彦城一路跟着我来到京城宛府的,就因为她一向最是做事稳妥,行为规范,你才要了去。然而,她如今却白白的丢了性命,你叫我如何是好呢!”
大夫人的脸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一张脸青白转换,随即摆出一个当家主母的威严模样,沉声说道:“耀儿平日里正经事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去关注一个丫头每天在做什么?在宛府当差的丫头们,那必须是洁身自好,方可伺候好主子们,芷月这丫头分明就是跟了哪个奴才做出了苟合之事,事后又担心被我们发现受到处罚,所以就寻了短见。”
宛可笙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哦,是这样的吗?”
然而,最了解这事的来龙去脉就是宛景耀,芷月死死的纠缠着他,诱逼着他给出一个名分来,一定要正儿八经的纳她做妾,可是,自己根本就还没成家,正妻都没娶进府来,又如何能应了她这个卑贱的丫头?所以最后他不得不狠下心来起了歹念,命令底下人把这丫头强制性捆了,不管是卖到哪儿还是直接取了她的性命,只要能弄出府便是了。然而,以她那身躯上的伤痕来看,一定是那些个下人们见到她有几分姿色,起了淫性,偷偷的对芷月施了暴。可是,可是这尸体如今怎么会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不是最应该被送出府的吗?这才是事情的至关重要的一点!这样看来,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中间环节一定是被人刻意动了手脚了!
宛景耀一想到这里,感觉自己后背丝丝凉意贯穿了全身,他涨红了一张俊俏的脸蛋,微微握着拳头,冷冷一笑,说:“芷月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的确不知情。”
大夫人火冒三丈的吼道:“还不快点抬了下去!”
那些粗使婆子们便手忙脚乱的抬起了尸体。可是,正当尸体被他们抬离地面的时候,啪嗒一声脆响,一件东西从芷月的胸膛处掉落出来。
宛可笙看了看,望向宛景耀,露出淡淡的笑意:“大哥,你在随身带着的香囊,如今怕是沾上了这丫头的晦气,你还准备留着么?”
一个模样俊俏的婢女,无缘无故的跳湖自尽,肉体上处处都是被残暴鞭打的印记,胸膛处竟然还藏着大少爷的随身香囊……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连串起来,大家的神情不由得起了变化。
这堂堂的宛府大少爷,怎么能做出这番给宛府声誉抹黑的事情出来!他这样做,完全是把宛宰相颜面扫尽了!不仅做出了这等不堪入目的龌蹉事情,居然还有那样的恶心爱好!这样的品行,真是糟糕透了!
宛成峰一脸黑得如锅底,努力地压制住那满腔的怒火,他两眼直直的看着宛景耀,好像顷刻间就会火山爆发。
芷月被人抬走了,在场的气氛也逐渐平缓了下来。不过,虽说大家的表情恢复到正常状态,可是脑子里却一直回放着刚才的那一幕又一幕。望着这位宛府大少爷的身影,突然间感觉到不论从哪个角度去看,都透着一种怪异气息,甚至还令人还感觉到了一种惶恐不安。
此时,葛夫人猛地大叫一声:“洋儿!”
大家抬眼一看,只见那位九岁的葛少爷被一个丫头牵着手走上前来。葛夫人不等他俩走近,一下奔上去,一把将葛少爷抱住,流着眼泪,我的儿我的命心肝的说道。
“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宛成峰看着那丫头问道。
“回禀老爷,奴婢一路寻到后花园,偶尔听到一个较暗的角落里有异样的声音,这才发现了葛少爷,当时他是因为急着四处找如厕的小屋,东转西转的就找不到路回来了……”
大家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不过,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还在大家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所以,众人的笑声难免有些干涩。这时候,大家也都对宴会失去了雅兴,也就自然不能进行下去了。宛成峰带着尴尬的表情与众人相互敬酒致歉,宴会便也结束了。
宛府全家人依照礼仪,需要在大门口恭送宾客,除了宛可笙一脸平和如初的笑颜,大夫人等人那硬梆梆的笑容,很明显是刻意挤出来的。楚慕玉路过宛可笙的身边,轻轻一笑,细声说道:“这一手真漂亮!”
宛可笙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没有听见一般,端庄肃穆的福了下身:“恭送七殿下。”
她明白,今晚无论是楚慕真还是楚慕玉,他们都清楚宛景耀是不可能那么马虎行事的。可心里清楚却又能如何呢?流言蜚语的威力可不能小瞧,明儿这大楚京城里,一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了,所有的人都会议论一件事,宛府大少爷是怎么个龌蹉品行之人,手段是如何的毫无人性。
从今以后,宛景耀无论是官运前途还是婚姻大事,将是完整的葬毙了。
这便是回报他前次污蔑自己的大礼。
一家人回到院子,宛成峰冷不丁的一回身,当场一巴掌扇在了宛景耀的脸上,力度的重量,居然把宛景耀立马打倒在地,满口鲜血,两颗门牙掉了出来。
大夫人见状,匆忙上前拽着他:“老爷,老爷啊,今天耀儿分明是被人刻意算计了的啊,你真的没看出来吗?”
宛成峰哪里会考虑什么算计不算计,他只明白的是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全都在看他的笑话,宛府的百年声誉已被毁得面目全非,他禁不住大声呵斥道:“算计?他算哪根葱,有人要算计他?如果他确实是被冤枉的,怎么会一门心思的去勾引妹妹的贴身丫头?他就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大夫人一把鼻滴一把泪的哭道:“老爷啊,他是咱们的大儿子啊,你为什么就不能信任他啊……
大夫人不这样说好点,一说这样的话,宛成峰更加怒火冲天,又狠狠地朝宛景耀踢上了一脚:“信任他?我亲眼看见的会有假?平日混账也就罢了,竟然在今天全部的人都到齐了的时候,做出如此丢人现眼,与宛府清誉全毁的混账龌蹉事!完全是恶心之极!”
宛景耀倒在地上,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宛可笙,满眼的恶毒,满口淌着鲜血:“是你这个小贱人,全是你安排好的这一切……”
宛可笙望着宛成峰,满眼含屈的说:“父亲,大哥把一切事情都强行按在我的头上。”
宛成峰原本已是气愤难消,一听此话,更是火冒三丈,指着宛景耀大声说道:“来人,把大少爷押进祠堂,面壁思过一百天!”
大夫人的双腿瞬间软弱无力,整个身躯摇晃了几下,她突然转过头来,一张煞白的脸看着宛可笙,那满眼的仇恨残暴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宛可笙不过是淡淡的笑了笑,回转身来看着这位目瞪口呆如同雕塑般的宛可卿说道:“大姐,时辰不早了,我要回房休息了,你移动下身子让我过去吧。“,宛可卿此刻看着宛可笙,好像是看到了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魔,心惊胆战得踉跄一步,向后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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