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做囚杜箬莫佑庭》第393章 釜底抽薪8

    丁阿姨其实也已经有离开的意思了,当初乔安明跟她签的合同是2个月。
    2个月快到期了,她也没什么留下来的打算,因为了了烫伤的事,她心里一直存着疙瘩。
    “杜小姐,第一个月的费用,中介那边已经跟我结算掉了,第二个月的费用,我退你半个月,因为了了烫伤我也有责任,所以…”
    “不用,了了烫伤不是你的问题。”杜箬将半个月工资又推给丁阿姨。
    虚伪周旋一番,最后丁阿姨还是接了。
    “了了还小,你一个人带着她打算去哪儿?”
    “回老家,我爸和弟弟都在老家,我想先回老家住一阵子,等了了稍大一点,我再出来上班。”
    “嗯,回家也好,至少家里人有个照应,车票买了吗?”
    “没买,所以还得麻烦你明天帮我看一下了了,明天我吃过早饭就去买票。”
    “好,没问题。”丁阿姨拍了拍杜箬的手背,不免开始唏嘘:“我做了这么多年月嫂,头一回碰到你这样的。之前在医院来看你的那位先生,应该是了了的父亲吧,看样子他也挺疼你,不过他好像有老婆吧,所以啊…”
    丁阿姨说到一半又止住:“算了算了,这是你们的私事,我这个外人就不多插嘴了,只是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做好心理准备,苦头还在后面…”
    杜箬点点头,回房间去抱了了。
    了了已经快2个月,睡眠时间明显缩短,白天大概会醒好几个小时。
    或许小家伙也有些意识到自己要离开了,所以眼睛瞪得老圆,扑闪扑闪地躺在床上转来转去。
    杜箬将他抱起来,小家伙手脚扑腾了一下,依依呀呀地使劲往她怀里钻。
    满怀的奶香,温热的体温,肥嘟嘟的脸贴着杜箬的胸口,这是从她身上割下来的肉。
    要让她把了了给乔家,她怎么办得到?
    “了了,我们走,好不好?”
    小家伙听不懂,只咧着嘴傻笑,口水都沾在杜箬胸口。
    杜箬低头去吻他的额头,小东西估计不喜欢,动来动去地在她脸上乱蹭。
    多么奇妙的生命,脆弱,柔软。
    所以此时,她吻了了的吻有多温柔,内心就必须有多刚硬!
    乔安明又开了一天会,晚饭之前抽时间给彭于初打电话。
    “于初,今天加班?”
    “是啊,昨天去了桐城,所以一天没在公司,你又在出差,好多事儿等着处理。”
    乔安明停了几秒,半仰在沙发上:“你见到她了?怎么说?”
    “她不愿意主动让出抚养权,性子有些倔。”
    “是,挺倔,有时我都拿她没办法。”乔安明笑得挺无奈,“协议她看了吗?依旧不同意?”
    “不同意,她说一套房子远远不够!让乔家别再打孩子的主意。”彭于初挑主要的部分转达给乔安明,“可能是我的谈话方式不对,她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谈话方式?你怎么跟她说的?”
    “很直接,但只说我该说的话,其他一句多余也没有。”彭于初实话实说,苦涩笑了笑,“不过很抱歉,你让我对她态度好一点,我办不到,所以谈话的口气应该不大好。你真不应该让我来办这件事,因为我从心里就很排斥她。”
    以彭于初的年龄阅历和性格来说,他确实不会欣赏像杜箬这样的女人。
    “你前段时间为了她要跟顾澜离婚,老太太没少在电话里冲我哭,一个劲地让我来劝你。可是我怎么劝?你这人也是一根筋,工作上雷厉风行,感情上,大概也是如此。”
    乔安明从沙发上坐直,揉着发酸的脑门心:“老彭,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他不再叫他于初,而是叫他老彭。
    乔安明只有在谈及私事或者极度疲惫的时候才会叫他老彭。
    “难道我说错了?我这是说的好听的,前段时间你跟顾澜闹离婚,公司股东说得比我难听多了,想听吗?”
    “不用,我猜也猜得出来,无非是说我鬼迷心窍,老糊涂,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离开胜安!”
    “你原来心里都知道啊!”彭于初话中带些含蓄的讽刺,“我以为你魂都被勾走了,这么多年,大事小事跟着你经历了许多,一直觉得你做事挺冷静,但杜箬这件事上,你确实做得不对,撇开你对胜安这么多年的心血不说,那些一直为胜安服务的员工呢?那些一直支持信任你的股东呢?你想想,你这么做对得起他们吗?”
    又是一顶帽子扣过来。
    孝义,责任,现在又多了一份下属和股东的信任。
    乔安明闭着眼睛呼吸。
    “你这话,算是在指责我了!不过你没说错,在杜箬这件事上我确实欠考虑。”乔安明或许只有在这个跟他一起打江山的下属面前才会露出怯弱的一面。
    可完了他又含含糊糊地加了一句:“不过老彭,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我比你大好几岁,当年我是看着你跟顾澜结婚的,看着你一手创建胜安,如果你真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胜安,别说老太太要闹,连我都替你觉得不值!更何况那女人还嫁了别人,孩子也烫伤了,这件事你应该知道,说明她没有做好妈妈的能力!不过好在你清醒得不算晚…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吗?”乔安明自言自语,很快又说:“老彭,这么多年,你都多久没跟我这样说过话了?行了,孩子的事等我回崇州后再说,我明天还得在北京多留一天,当年我北大的导师和几个老同学请我吃饭,机票我已经改签了,晚上的航班回崇州,你叫小张在机场等我…”
    乔安明挂了电话,将手机摁灭,心里有东西往外翻腾,他只能又划开手机屏幕,转入相册。
    屏幕上显出一张照片。
    阳光温莹的病房,杜箬跪在床上给小家伙剪指甲…
    彭于初说:“还来得及!”
    可是还来得及吗?
    外人眼里,乔安明算是迷途知返,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很多东西都变了。
    回不去,为时已晚!
    彭于初挂了电话,嘘口气,正打算埋头工作,可办公室的门却被推开了。
    “乔老太太?……”彭于初嗖一声从位置上坐起来,心里暗叫不好!
    任佩茵站在门口,寒着一张脸,死死盯住彭于初。
    “你们一个个,越发能耐了。瞒着我,要瞒到什么时候?”
    彭于初赶紧走过去替老太太挪凳子:“看您这话说得,我能有什么事瞒着您?”
    任佩茵冷哼一声:“你们瞒着我的事还少?刚才你是在跟安明打电话吧?”
    彭于初一听这话就知道老太太要来探他的口风,于是准备敷衍打哈哈,将凳子又往前挪了一点,挪到老太太面前:“您先坐,我去给您泡杯茶。”
    “不用忙,回来!我就问你,你刚才是不是在跟安明讲电话!”
    彭于初拿着玻璃杯站在饮水机前面,苦着笑脸,只能说实话:“是,工作上的事,乔总在北京谈项目,我这几天在公司也忙得很,这不刚跟他联系上嘛,年底事情特别多,经销商,采购商,渠道那边,一摞子的问题……”
    彭于初尽量扯皮。
    可是任佩茵岂是这么好糊弄的,也不揭穿他,就看着他东扯西扯,自己慢悠悠地坐到了椅子上,半饷,才说:“于初啊,你跟了安明多少年了?”
    “……”彭于初顿了顿,“满打满算,应该有20年了吧。”
    “20年,时间不短了,安明办厂子之前你们就认识了,对吧?”
    “对,那时候还不熟,因为偶然机会喝过一次酒。”
    “是,我记得呢,后来你还来我家喝过,说我烧的菜好吃!那时候安明的厂子批文还没下来,一无所有,为什么你愿意跟着他干?”
    彭于初轻轻舒口气,眼神飘向窗外。
    到明年夏天,彭于初就要50大寿了。
    半个世纪,大半世人生。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乔安明是他唯一佩服的一个。
    那时候乔安明还叫他彭大哥。
    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说他要办药厂,那时候这想法简直天方夜谭,酒桌上所有人都笑他。
    彭于初那天可能是喝多了,随口便支持了一下,结果乔安明便当真了,隔天找到他,鼓动彭于初跟他一起干!
    彭于初清醒之后也知道办药厂基本实现不了,于是苦口婆心地劝他。
    “办什么厂子啊,这东西都在政府手里,我们一个小老百姓去搅合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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