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琪乔安娜》第77章 琴城轶事

    ——作为专司军事的马里,兵员问题他责无旁贷。阿莫斯三番四次遭人背叛,有些不信任马里。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阿莫斯这种人。曾经满怀温情,极度信任朋友,但现实给他当头一棒,敲醒了他的春秋大梦。
    阿莫斯挑选了百名战士,皆为绝尘宗老班底。他们之间相互熟悉,配合娴熟,且感情深厚。装备上除了卡宾枪与手枪外,还加了弩箭和折叠军铲,背包中还装配了绳索等攀爬工具。兵贵神速,要雷霆出击,将对手击溃与襁褓之中。阿莫斯担心裴雨会联合其他城池响应起义,所以在收到消息的第二天就上了路。
    百名弟子全副武装,骑上自行车,一路绝尘奔向裴城。但阿莫斯突然灵光一闪,将目的地转变为琴城。强恩被封侯已经数月有余,为了拉拢人心,阿莫斯并没有在琴城安插眼线,所以他决定调转枪头,先去琴城巡视一圈。
    琴城是日不落帝国的交通枢纽和经济大城,若强恩想揭竿起义,会对阿莫斯的统治造成极大的影响。以琴城和裴城为爆发点,日不落平原上至少有一半城池可以接连响应。到时除非阿莫斯有核武器,不然根本抵挡不了如潮水般的敌人。
    自行车的机动性是马匹也不能比的,仅用了三天,琴城的城郭便跃然眼前。阿莫斯没有通知强恩,但百人的自行车部队实在太扎眼,已被城门上的守卫发现。
    侍卫一水银白色铠甲,精神头十足。阿莫斯带头走在前方,侍卫适时的拦住他,说:“请您等一下,我需要通知城主。”见他态度十分诚恳,阿莫斯也没有再刁难他,点了点头,命令部队原地休息。
    琴城作为经济大城,来往商客人数众多。现在是清晨七点左右,琴城门口却挤满了人。有成群结队的商客,有单打独斗的小贩,也有进城买米买盐的大妈。阿莫斯目光在众人脸上不断扫描,没有发现憎恨等负面情绪。特别是琴城的守卫,态度温和,公私分明。有个外城商队为了抢占市场强行插队,被侍卫拦下,狠狠批评了一顿。商队长一脸焦急,将数枚金币塞入侍卫的口袋。只见侍卫冷冷一笑,把金币扔还给他,说:“回去排队。”
    阿莫斯突然想起了孙涛在春节晚会上的高呼,“你这些钱能收买贪官,却收买不了一个保安的心!”
    城门守卫与今日的保安职责相同,能有如此之高的觉悟,定与强恩的平时严厉要求密不可分。
    阿莫斯的推测并没有错。强恩平时赏罚严明,禁止收送贿赂,他以身作则,在闹市口问斩了一名企图贿赂他的官员。琴城在日不落百城中是出了名的清廉。只要看到强恩的府邸,阿莫斯就能知道他是真的清廉,还是假的清风。
    一阵骚动引起了阿莫斯的注意。一名头裹纱巾,手持菜篮,脊背佝偻的老太太挤到前方,说:“行行好,我的女儿生重病了,我要进城去看她。”两行浑浊的泪水从老妪眼中流出,亮晶晶的。侍卫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搀扶着老妪,说:“大娘,我也想让您先进去,可是我们有规定,必须要排队的。”老者放佛没听到他的话,揭开菜篮上棕色布,篮中是鸡蛋与青菜。她拿出一个鸡蛋,说:“行行好,这个鸡蛋给你了。”
    金币没有打开城门的路,鸡蛋能否收买一个人的心?阿莫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一名哲学家,考虑着意识与物质,社会与情感。侍卫将鸡蛋放回框中,久久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城门中走出一位身穿麻布衣,脚踏粗布鞋的中年男子。他目光矍铄,从众人面前扫过。阿莫斯一行人在城墙角下,他并没有看到。
    他看到侍卫与老妪,快步走过去,说:“这是怎么回事?”侍卫身形微震,说:“回禀大人,这位老妇想进城看望生病的女儿,您看…”老妇打断侍卫的话,就要往下跪。强恩急忙扶住老妪,说:“大娘,规矩是我定的,今天我就为您破一次例。来,扶大娘进城。”侍卫大喜,老者不断念叨着:“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看到这温馨的一幕,阿莫斯突然怀起了以前的自己,那个善良,天真,敢于惩恶扬善,扶摔倒老人的自己。啪啪啪。阿莫斯带头鼓起掌,强恩将目光投向他,暖暖一笑。他快步走到阿莫斯面前,说:“宗主大人,快请进城!”
    阿莫斯摇摇头,说道:“我排队。”强恩点点头,在心中为阿莫斯竖起大拇指,暗道:我强恩果然没有看错人。
    排了约有一个小时队,阿莫斯一行人终于进入到琴城内部。琴城为经济大城,绿化差了点,但是高楼林立,碧瓦朱甍,颇有以前紫罗兰步行街的影子。阿莫斯神情飘忽,想到了楼兰国的日子,乔安娜、铁匠。西蒙、S、克里斯汀、王爷。有时阿莫斯会问自己,我真的曾在楼兰国生活过吗?我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即便握在手中的克里斯汀的手,与胳臂上残存的梅里的体香,有触感便是真实存在的吗?
    阿莫斯将思绪收回,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与人。街上一片祥和与热闹,一路走来,阿莫斯没有发现市井地痞等脏人眼球的物种,反而看到了不少助人为乐的有为青年。强恩在城中经常遛弯,市民很熟悉他,纷纷上前打招呼。无论男女老少,强恩一律挂上笑脸,热情的嘘寒问暖。阿莫斯层怀疑这是群众演员,但他打消了这种念头,人眼神中透露出来的东西不会骗人,你知道的。
    行进了约四十分钟,一座灰色的建筑物呈现在眼前。没有豪华的金砖,也没有威武的狮子。只有两名腰杆笔直的侍卫,和一块破旧却擦得发亮的牌匾,上面写着三个烫金大字: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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