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泽灯神辈恩雅》W——⑧：过分的付出换取可怜的收入

    矢泽灯神辈正被那个诡异的半人半机械、名为可乐小子的不明生物掐着脖子举起。
    然而他却对此没有任何意识，虽然脸部完全痛苦的扭曲起来。但所有人都清楚，灯神辈痛苦的根源，并不是因为被掐着脖子举起来这点...而是因为可乐小子所制造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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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清来龙去脉，就得让时间回到之前可乐小子一拳打向矢泽灯神辈的时候。
    在此刻的可乐小子身后的，是刚意识到可乐小子的目标而追赶上来的雨人，满脸的懊悔与愤怒，试图凝聚水去阻止可乐小子的攻击。
    然而在这之前，可乐小子的攻击便已展开。
    像是可乐小子的背后空间忽然被撕裂了般，以它为原点猛然出现了一个庞大的沼泽漩涡。
    然后，在那忽然扑面而来，扭曲犹如泥沼般的奇怪空间裂缝前，雨人还未反应便被吞噬。
    他从高空中坠落，落地时却发现出现在奇怪的小房子中。
    在意识到或许自己被拉入了异空间后，他飞快的冲出门外，雨人见到的是...
    阴暗的深紫色天空中出现无数深邃的、扭曲旋转着，犹如漩涡般的空间裂缝，映照出里面的扭曲空间。而大地则变成了坑坑洼洼，不停泛起奇怪泡泡的巨大沼泽。
    这会刚冲出门外便陷入了沼泽之中的雨人骇然发现——所有的同伴都在这里...并且‘清醒着’。
    除了不远处某个发出白光的空间裂缝中的那个昏迷不醒躺在地面上的矢泽灯神辈之外。
    其他的人也跟雨人一样，半身陷进了沼泽之中，惊讶的互相看着。唯一一个异类便是莉切莉雅，她好奇的捧起奇怪的沼泥来，仔细的端详，不见一点恐慌。
    也不全是所有人都是鲁莽的冲出来而陷入困境的，恩雅在醒过来发现出现在奇怪的房间中时，便非常之谨慎来对待。在她慢慢打开门后，看见了外面的恐怖世界时，她更不想轻易走出去。然而就在此刻，整件房子直接溶解成污泥，她也随之直接陷入沼泽之中，无法动弹。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用想都知道，因为那个家伙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依然是惨白的皮肤，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虽然会发出背后的操控者那狂人般的声音，但自身却没有任何意识的强大存在——众人不知道它到底为何物的可乐小子。
    此刻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平稳站在沼泽之上，面无表情而不受地理条件任何影响。
    如果能找到司贞所说的可乐小子背后的本体的话，或许就能打败可乐小子。
    尽管身陷困境，雨人依然没有放弃任何希望，他回忆起司贞曾经说过的，在可乐小子之后应该有一个一直隐藏着的弱小的本体。而他才是可乐小子的真身，或者说，弱点。
    不过此刻他也无法多想，因为那个名为可乐小子的怪物此刻正对他们发出了通知，如果说算得上通知的话。
    “如你们所见，这个是我所制造的空间。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你们...是被那个废物的真人惨痛经历所吸引到这里来的吧？呵...明明已经变成了废物，却依然一直一直想要找回自己的一切，该说他是极其的坚强，还是...该说他有够痴心妄想呢？不过拜他所赐，前前后后快有四五波人来找过我麻烦了，真的是难为他了，居然能够找那么多的补给品送给我。
    不得不说，比起之前那些家伙，你们算是比较特别的一群人了...我能感受的出来，那个神父的异能非常之强大，修女也有相当的灵力。以及...你，拥有这神奇的不死之躯，更能自由操控液体的家伙。我该承认，即便用上了热兵器也很难打死你，所以才会开启这个空间。”
    一直到这一刻，可乐小子才说出了略微正常一点的长句话语来。
    不过从它的言辞中众人也敏锐感觉到了——那背后之人尽管话语平淡也仍掩盖不住他的那颗狂妄之心。
    意识到对方的狂妄个性很有可能会自曝其短，雨人忽而安静下来，紧盯着可乐小子，期待他接着说下去。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就叫司贞·碇，不管过去是什么身份，我现在、未来都会一直一直是司贞·碇。这具完美的战斗人偶，被我称之为【替身】！是取之‘代替自身做出不可能的事情’的意思。而它的名字，你们应该从那个废物身上得知了，它叫做可乐小子。如果用研究所对异能战甲的衡量数值来衡量我无敌的替身‘可乐小子’的话，它应该是力量、速度、准确、射程、持续力都为最高的A的一型，而成长性当然是已经完全的开发，就算作是已完成好了。啊...呵呵呵呵...很久没有对人这样的坦白自己了，我真的真的是对你们感到强烈的兴趣。
    我一直在成为另外一个人，当能够对人坦白的时候，真的是有不亚于性高潮的快感呢桀桀桀桀...哦对了，这个空间就是可乐小子、也是我的能力——【过分的付出换取可怜的收入】所制造的空间，一般情况下是用在单凭可乐小子的物理攻击所做不到的地方。比如面对打不死的敌人，面对拥有强大灵魂的敌人时，用这个能力就可以避免很多很多无意义的拉扯了。一旦被我的空间笼罩进来，除非意识到并打破空间，否则没有任何还手的可能性！而我对你们说这些，又不怕你们反抗的原因嘛，当然就是因为那边正在上演好戏的你们队伍里的那个懦夫啦！如果他被我攻破心防，而说出‘交换’的话语，那么隐藏在幻境之后的真正交易就会强制执行！我不需要清楚告诉他交易内容，也不需要告诉他交易的代价，只要他在我的空间内被我诱导并且同意，我就可以随心所欲夺取他的一切！
    而这次我想要的是...你们的灵魂！与你们的力量！我想要的东西永远不会得不到！我拥有贪心的资格！因为我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你们...就成为我走向世界顶峰的台阶吧桀桀桀桀！！！”
    明明只是面无表情的叉腰站着，那具被名为可乐小子的‘替身’却说出一大通骇人听闻、并且狂气十足的话语，更笑的像电视里没品的反派一样，这巨大的反差让身陷泥沼的人感到强烈的不适感。
    但比起这点不适感，他们更在意的是“可乐小子”所透露的一切！
    毫无疑问了，另外一头冒着白光的空间裂缝中的那人明明切切就是矢泽灯神辈！
    如果可乐小子真的对他施加精神攻击，那么很有可能会成功！
    并不仅仅是因为担心自己的生命跟灵魂，更主要的是担心那个脆弱敏感的同伴！他已经受过太多的伤了，如果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在他心口上剐出伤口来的话！绝不可以！绝不可以这么做！
    “有种就冲着我来！打不过我的家伙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吗？卑鄙，你简直比野狗的小便还恶心！”大声嘲讽着可乐小子的雨人，他满脸通红地怒吼着，然而并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反应。
    “看过波波客主演的电影吗？就是那部经典的《小丑侠》。”似乎是在回应雨人的嘲讽，可乐小子那糟心的声音忽而响起。“只有小丑才会对绅士大声叫唤。那是部很棒的电影，为其配乐的也是我最为钟爱的大师——丁昆。”
    “你在讲什么鬼话，我没兴趣听你下三滥的品味，我让你冲着我来，混账东西！”对可乐小子的回应显然是不满到了极点，雨人双手猛拍泥沼，继续大声的怒吼着。
    但可乐小子这次只是‘桀桀’笑着，然后便垂下双手呆滞不动。
    随着他的呆滞不动而发生的是——远远的裂缝中那躺着不动的矢泽灯神辈，忽然间醒了过来。
    而众人清楚的看见了，出现在矢泽灯神辈所在房屋门外的...一脸阴险的笑着的可乐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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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活下去吧，灯神辈。我想活下去！求求你，我不想被人遗忘！求求你，让我活下去！”
    对于这些发自肺腑般、充满了祈求跟悲恸语气的话语，人们自然会感到揪心、苦闷。但是空间裂缝里站在灯神辈面前的，却不是灯神辈眼中所看见的‘朋友’，而是身高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可乐小子！
    它面无表情的看着矢泽灯神辈，下巴处的凸起中却发出了如此人性化的悲伤话语。
    只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对不起...对不起...”
    可矢泽灯神辈却完全沉迷在幻境之中啊！
    他不知自己被掐着脖子举起，只是被可乐小子所伪装的‘朋友’的话语严重刺伤，此刻正满面泪水、表情痛苦扭曲地发出近乎呻吟般的轻声道歉。
    够了...够了！
    不仅仅是灯神辈在承受那样的精神攻击折磨，连神父与恩雅也忍不住捂住嘴巴掉下泪来。而雨人更是愤怒地一遍遍痛骂着可乐小子，期待激怒对方，让对方停止这样近乎心灵虐待的可恨行为。
    然而...没有停止，那样的惨景仍在进行着，众人甚至已经忘却灯神辈掌握着自己的生命，他们只希望这样的虐待快些停下来，甚至已经开始希望灯神辈快点放弃，快点答应对方。
    别再这样对待那个可怜的矢泽灯神辈了！
    尽管众人的心情可能也跟那一头的灯神辈差不多的痛苦，但这也于事无补，众人只能看着灯神辈的心被可乐小子肆意的玩弄、践踏，然后折磨，在他们面前疯狂的折磨。
    仅此而已。
    而此刻，在那一头。在‘朋友’怨毒欲泣的声音中完全迷失的灯神辈，他终于慢慢张口，似乎想要说出什么来。
    快答应吧...快答应吧！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忍不住眼泪的恩雅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下去，她在心中不停为灯神辈祈祷，甚至希望他快些放弃。
    但是这样的期待，却在忍不住的稍微睁开眼睛后被打破。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一直懦弱而不安着的灯神辈，却在此刻表现出了异常的韧性。
    他只是张开口，然后就再也没有动作，之前不停流下的泪水，此刻也停止流淌，仍由晶莹慢慢干涸。
    掐着他脖子的可乐小子也似乎无法理解这一点，歪下头仔细端详起灯神辈那完全没有焦点的空洞眼神。
    这样的情景之下，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奇怪——不管是那边的灯神辈，还是这边的‘观众’们，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对不起...”打破了沉默，那一头的灯神辈终于再次的说出话来，但一如之前所说的一样，他只不过是又一次发出这样几近毫无意义的声音，显然依然陷在那无边的黑暗之中。
    “但你...已经安息...或者说...已经做完你觉得最该做的事情...你在等我了，不是吗？”
    不！这一次有些不一样，不仅仅是出现了新的对话，他的语气更慢慢地变得坚定起来。在话语最后，一直紧闭着眼睛的灯神辈睁开了眼睛，直视他眼前那个只有在最宝贵的回忆里才会出现的‘朋友’。
    看见这样的灯神辈，听见灯神辈这样的话语，众人的心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们望向灯神辈的眼神也在这一刻齐齐亮了起来。心中激烈膨胀的那种心情既像是期望，又像是有些不能置信一般！
    而此刻，随着灯神辈话语落下的是——没有给因为他的话语而呆滞下来可乐小子太多反应时间的拳头！
    矢泽灯神辈在话语的最后，他忽然暴起一脸的愤怒，像是把所有的火气都燃烧在拳头之上一样，他直接扬起拳头狠狠揍在了那伪装成‘朋友’的可乐小子脸上！
    ‘咔、嗙！’
    同一时间，空气中传来了剧烈的声响。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
    整个空间都清楚听见了那个声音，那是响彻在天际之上的玻璃破碎的巨大声响，而伴随着这声音更响起了可乐小子那疯狂的嚎叫。但在一声声巨大的破碎声中，他的嚎叫虽然悲惨，却听不真切，似乎还在喊着这不可能之类的话语。
    对现状完全无法理解的众人还未来得及交流猜测，他们眼前的一切便迅速的扭曲起来。本来清醒着的他们再次陷入了朦胧之中，而在就这一片朦胧之中，他们的耳边响起了灯神辈那哽咽却清晰的声音。
    像是在遥远的地方轻泣着般，他那过于悲伤的声音清楚地说着话：
    “对不起...我的挚友...真的很对不起。因为你早就已经获得安息了，我却...我却还要揍你一拳。
    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我要向你发誓，我从未有一刻忘记过你！从来没有！
    所以...可乐小子，尽管我确实是队伍中那最为懦弱、最没有信仰，最为容易被心理攻势攻下的人...
    可是...
    可是...
    可是！我的朋友拿生命拯救了我，是因为他信任着我！爱护着我！对我们之间的情谊，他愿意用生命保护我，保护一个一身缺点却让他愿意豁出生命的朋友！
    可乐小子，你一定不懂吧！我的朋友，他毫无犹豫的、像是下意识立马得出答案一样，在最为危险的关头却选择推开我他就是这样的男子汉！！！你他妈少给我侮辱他的形象了！！！
    可乐小子！！！只有这件事情，我不会如你所愿！只有这件事情，我丝毫不会有所迷惘！只有这件事情！我绝不会有半丝犹豫！有的，就只是对你卑鄙手段的愤怒！只有这个，我绝不答应！别再侮辱我的朋友了！！！你这混蛋！！！”
    那哽咽着，流露出沉重的悲伤而引人流泪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变成清楚传达出强烈怒火的话语。然后...在最后爆发开来。
    而伴随着最后的痛骂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在一片朦胧中，随着扑面而来的漩涡之后的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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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可乐小子的面前，矢泽灯神辈那没有一丝恐惧的眼神满载怒意地狠狠瞪着对方，他的拳头此刻更狠狠地印在对方的脸上。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没有动弹，一如幻境中所看见的一样。
    这就是刚回到现实世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最为清楚的场景！
    “不好！”
    马上意识到了危险，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来的恩雅与神父，急忙奔向了对峙的两人。
    而原本在可乐小子身后停下脚步的雨人，在刚回到现实时一时间还没看见可乐小子，而转眼后才意识到危险的他虽然比另外两个同伴慢了一下，但冲向灯神辈的速度却比两人更快！
    只是...不论是恩雅，还是神父，或者是雨人。
    他们的速度，依然没有站在三人中央的那个不明物来的快...
    同样的，意识刚从破碎的幻境中被强拉回现实世界中来。
    他的脸上便传来了轻微的痛感的“替身”——来自可乐小子，他的本体清楚感受到了这份轻微的痛感，这份连雨人也没有带给他的痛感...以及强烈的被羞辱的感觉...
    只是因为对蝼蚁的表现太过惊讶，一不小心居然就被蝼蚁打了一拳，而且还是在脸上！！！
    可乐小子的灯眼忽然红光大盛。
    那来自于本体的那颗人心里所扬起激烈的怒意，驱动着它去做出最为可怕的报复——
    它猛然一掌拍开一直死死按在脸上的拳头，同时抬起右手捏成拳头，以迅雷闪电般让人无法防备的神速轰向没有任何躲避可能的矢泽灯神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