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歌易水寒》第76章 昆侖太湖兩相殘(上)

    木千友將他上下打量,遲疑的問:“閣下是……”
    那人冷笑道:“木幫主近年來一心打點幫內事務,竟連在下的身分也看不出來了嗎?爾等小人,也敢口出狂言要稱雄武林,哈哈,可笑至極。”
    木千友大怒:“你算什么狗東西,也敢對我不恭?”剛說完,皺眉問:“昆侖派?”
    那人哈哈大笑:“算你還識得。”
    木千友冷冷的問:“昆侖派的人,來這里做什么?”
    那人笑著反問道:“張玉書,張師弟沒有告訴你嗎?”
    木千友心里一沉,問:“告訴我什么?”
    那人狂笑道:“哈哈,太湖幫完了,百年基業完了。”
    木千友豈受得這侮辱,喝道:“閉嘴。我看是昆侖派完了。”
    那人不屑道:“死到臨頭,還不知緣由,死也活該。”
    木千友心中一痛,竟沒有生氣,一時呆住,慢慢的問:“張玉書如何?”
    那人斂了笑容,冷氣森森的道:“在下吳卓,乃張玉書師弟,今日來,是受師弟之托辦兩件事情,第一件,是接管易家,這第二件嘛,就是取你性命。”
    木千友此時如夢初醒,始知千杯不倒翁所言不假,自己確實不是白、劉二人的對手,一直以前被二人利用,至今莫說易家的財產,便是自己的性命也難保全,冷笑道:“可笑我聰明一世,最終被白云算計。”橫眼一瞪吳卓,厲聲道:“不過,想與我搶錢財,休想;想取我性命,更是狂妄。”
    吳卓嘿嘿笑道:“想不想,狂不狂,你已沒有權力回答,千杯不倒翁在此,他也饒不得你。”
    千杯不倒翁淡淡道:“易家的一草一木,誰也帶不走!今日傷我易家之人,誰也出不去。”話音雖輕,力道基足,直逼在場各人,木千友下意識的退后一步,吳卓只是看著他冷冷的笑,笑得陰險。
    曹詠突然道:“吳卓,你有什么可笑的?別忘了,你要是敢動易家的一草一木,你今兒也是同樣出不去這門。咱們同在一條船上,誰也不必幸災樂禍。”
    吳卓不屑道:“太湖幫已如喪家之犬,豈能與昆侖相比?”
    曹詠哼道:“夜郎自大。”
    吳卓笑道:“木千友自負至極,被白云騙得團團轉仍不自知,命在旦夕還敢自夸,哼。實話說與你,你當白云真是稀罕你太湖幫的寶藏么?呵呵,白云有的是寶貝,豈會看上你那點東西?他不過是故意看你們兩敗俱傷而已。”
    千杯不倒翁道:“行了,你們之間的恩怒,黃泉路上慢慢敘吧,老叫花多年不動殺念,今日要留幾條人命了。”語氣淡然,木千友聽了卻冷汗浹背,只剛才一掌,他便經脈俱亂,無法運氣,此時若是千杯不倒翁動手,那是必死無疑,他向吳卓道:“白云與我如何,日后再究,你即是白云的人,自然也知道千杯不倒翁與白云的宿仇,你同樣也逃不過與我相同的下場,不如今日不論過結,先殺了這老兒,我答應你,易家的所有財產皆歸你所有。”
    崔鵬見老爺要動手,低聲勸阻,千杯不倒翁拍拍他的手,微微笑道:“不要急,不過是點一把火而已,你且看看。”原來老爺子心里有數的,果然,見吳卓鄙夷的看了木千友一眼,大笑道:“你如今只消有人輕輕一送,小命即斷,憑什么與我談條件?”
    那人怒道:“你當我們太湖幫都是大白菜做的嗎?”
    吳卓毫不客氣的回答:“正是如此。”
    曹詠突然掉過頭,沉聲向木千友喝道:“把解藥給我,我可護人平安離開。”
    木千友咬牙道:“離開以后,我自然給你。”
    曹詠堅決道:“不行,現在給我,要不然,你就會死在這里。”
    木千友道:“我要是死了,你也要死。”
    曹詠哼道:“那可未必。五回香的毒,我雖不可盡解,但是保命還是沒問題,你卻只有死路一條。”聲調一轉,惡狠狠的盯著木千友:“給還是不給?”
    木千友罵道:“小兔嵬子,敢要脅我!”說了兩句,語氣就軟了下來,怏怏道:“好,給你便給你,你必要護送我出去。”說著顫顫的從袖里抖出個小紙包來,曹詠雙眼放光,激動的盯著那小紙包,問:“可是這個?”木千友點點頭,尚未說話,曹詠一把奪過,便往嘴里塞,手近嘴唇,突又頓住,冷聲問:“如何服法?”隨即又補道:“休要騙我,如果我發現有任何不適,必然要你性命。”
    木千友忍了忍氣,道:“如今我指望你救我一命,又怎會害你?你如此口服便是。”
    曹詠想了想,點頭道:“我信你,我若死了,你也無甚好處。”說著,仰頭將藥吞下。
    木千友問:“如何?我不曾騙你吧?”
    那人點頭道:“嗯,確實覺得精力大增。”正說著,吳卓欺身上前,長臂直伸,腕兒一抖,袖中閃出一柄短刀,劃出一道白光,利落的指向曹詠的頸際。曹詠顯然正沉浸于解毒的興奮之中,未料到對手會突然出手,駭然,慌忙往后躲,吳卓哪會放過,緊緊逼進,那人無奈,閃躲不及,一把拖過木千友擋在身前,不料木千友反手扣住曹詠的脈門,一個擰身,將曹詠轉至身前,刀光閃過,鮮血飛濺,一只頭顱連血落地。
    木千友放手一丟,無頭尸體歪倒在地,木千友罵道:“叛徒,若不是老夫警惕性高,豈不命喪當場?”見他淡淡的說著話,卻驟然出手,五指如風,直罩吳卓面目,吳卓早有殺他之心,見指到來,短刀揚起護在眼前,左手斜提,又一柄短刀出袖,雙刀在手,在眼前布成一張刀光之網,木千友傷在內臟,力勢不足,只得怏怏收手。
    吳卓探得虛實,也不急著進攻,招手向身后道:“韓鋼,你去,將這老東西干掉。”
    那韓鋼三十出頭,又高又瘦,他向吳卓點點頭,從背后抽出柄窄劍,大步上前,擺了個劍勢,對準木千友平刺一劍。
    木千友冷笑道:“我雖受傷,死卻不容易,小小昆侖派的一個三流角色,便想要我的命嗎?想我木千友英雄一世,豈是爾等能敵的?”
    吳卓嘿嘿笑道:“英雄?那昆侖派便給你一個狗雄的死法。”扭頭一揮手,大聲道:“都上去,把這把老骨頭給我拆了。”二十來人得了命令,拔出武器一涌而上,將木千友圍在中間。
    木千友被二十余人圍攻,很快就無力反擊,身上流血多處,此時也已然明白死期到矣,不得不喪了逐雄之心,仰天長嘆,竟閉目受死,要說是無巧不成書,此時長廊上迎面走來一位山羊胡須的精瘦老者,遠遠的喊道:“千杯不倒翁,又見面了。”院中眾人皆向他望去,木千友也陡然來了氣力,掌風逼退幾名昆倉派弟子,躲向樹后,向那精瘦老者喊道:“無名老人,先救我則個。”
    無名老人笑道:“木幫主,老夫今日來,正是為了助你一臂之力。”
    千杯不倒翁目光沉下去,又是一個勁敵!崔鵬與柴虎會意,立即站在他身后,不動聲色的雙掌輕抵在他背后,無名老人笑道:“千杯不倒翁,看來你恢復得不錯,劉大人可是想念你得緊。”
    千杯不倒翁呵呵笑道:“是嗎?改日老叫花必定再次登門造訪,也瞧瞧州府大人貴體是否安康。”無名老人已走至場中,笑道:“甚好,甚好。”
    吳卓驚疑的盯著他問:“無名老人?可是當年力創五岳的無名子?”
    無名老人將他上下打量,道:“昆倉派的小輩倒是有點見識。”
    吳卓見他承認,臉已灰白,喃喃的問:“老前輩今日來此做甚?”
    無名老人道:“做甚?你們昆倉派不是受白云指使,清點易水寒的家產么?老夫也有點興趣。”
    吳卓道:“既然老前輩喜歡,晚輩就不用了。”往后一揮手,意欲逃走,無名老人倏的出手,一把扣住他的內關穴,道:“怎么要走么?這個空著手回去,如何向白云交待?”
    吳卓忙問:“你想怎么樣?”
    無名老人道:“讓你手上帶點東西走嘛。”
    吳卓以為是指財物,喜問:“給我什么?”
    無名老人陰森森的笑道:“把你的腦袋砍下來,捧著回去啊,要不然,怎么見白云?”
    吳卓臉色大變,慌忙道:“實不相瞞,我并不是張玉書派來的,也和白云沒有任何關系。”木千友聞言變色道:“混賬東西竟敢騙我!”吳卓是不怕木千友的,甚至從心底里瞧不起他,但是無名老人剛才明說來此相助于他,也不敢對他放肆。無名老人笑笑,看著吳卓對木千友道:“他騙你是有原因的,張玉書是昆倉派采云子指定的接班人,不過此人氣量狹小,與同門不和,采云子死后,難掌大權,被迫下山,投奔白云為虎作倀,白云許他清理門戶,穩坐昆倉,這位吳卓素有野心,有心取張玉書而代之,無奈掌門令在張玉書手中,張玉書一日不死,他就不能明正言順的坐上寶座,這次假冒張玉書不是為了離間白云為他的信任。”
    吳卓面如死灰,如見惡鬼一般連連搖頭,道:“你全知道!你全知道!”
    韓鋼聽了指著吳卓道:“原來你是覷視掌門寶座,難怪強行將兄弟們帶下山,說是為了昆倉大計,看來你才是叛徒!”揮手道:“走,兄弟們回去。”竟領著眾昆倉派弟子走了,崔鵬此時喝道:“站住!易府豈是你們想來便來想走就走的地方!我們在相州自主經營,與你們昆倉派素無瓜葛,豈容得你們無端鬧事?小小昆倉欺我無人么?”
    柴虎低聲制道:“今日之賬,日后再算罷,老爺子身有不適。”崔鵬想起老爺子受傷之事,忍下氣不再說話。
    還是沉不下氣!千杯不倒翁拍拍崔鵬的肩,搖搖頭,果然木千友大聲道:“不錯,爾竟敢離間木某與白云的關系,木某今日也容不得你,非留下你狗命不可。”
    吳卓嚷道:“木千友,我豈怕你,你身受重傷,只怕動不了手。”一言提醒了他,木千友想起無名老人是劉繼初的人,自己剛才惱羞成怒失了控制,竟在他面前說出自己與白云的關系,當真是找死,也頓時蔫了,驚恐的看著無名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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