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史游山玩水回來不到一個時辰,府上就有‘貴客’造訪,他還沒來得及接下圣旨。
“臣謝主隆恩。”
雖然此刻的思緒有些復雜,但是莫子君的出現仿佛是一個偌大的驚喜,使得他的精神突然振奮起來。將剛接下的圣旨卷往管家的手里那么一塞,再使個眼神,分明的嘴角上揚出現一道陰森的裂縫。
他覺得莫子君前來的目的一定是自己,他一定以為自己有這個能力鎮壓住自己,卻不知道自身已經身處險境。這個莫子君也終于敢正視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叫做知難而退,真是大快人心那。
“你…來有什么事。”羅史邁著矯健的步子,大步跨進屋子,質問道。
座椅上的人不驚不慌,抿了一口熱騰騰的碧螺春,眼神稍沉,從容道:“將軍數次拜訪莫某,今日換莫某來拜訪,這不足為怪吧?”
“呵…”羅史冷笑一聲,“肯定是這風吹大了,才把您給吹來。不過…這風也吹的挺恰時的吧?”濃眉一挑。
莫子君微微搖頭,“這風太大,莫某頂不住。”
“哈哈哈哈…”狂笑聲隨即而來,“你終于學聰明了…”
羅史就知道自己沒看錯,莫子君雖然只留了三分像,但是他能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血氣來辨別真假。所以,即使他騙過了月牙國公主,也瞞不過他的嗅覺。
“莫某愚笨,一心想要平淡無華的日子,所以不會涉世太多。”莫子君語氣平靜,臉上的表情也出奇的淡然。羅史看在眼里,既不安,又有些得意。
就現在這種情形,莫子君應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如若他是胡弄自己,完全可以現在就將他滅掉。“別多廢話,告訴我你能交換的條件。”
莫子君聽到這句話時,臉上微露淡笑,“莫某知道羅將軍為何數次在挑釁在下。第一,你想拆穿我的身份,可是莫某覺得這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何必要弄的魚死網破。第二,在下知道羅將軍器重小侯爺羅謙,怕我家寶瑩毀了他的前程。”
看來這莫子君腦袋很清醒,早就打他的如意算盤了。羅史入座上座,翹起二郎腿,出手端起茶杯,似笑非笑的點著頭。“這就是你的條件?未必太沒誠信了…”
“如若,羅將軍肯高臺貴手,放寶瑩一馬,莫某必將立馬給她尋一門親事,了斷她跟羅謙的私情。等莫某的心事如愿了,自然會離開,不干涉這里的任何事情,你要滅人,滅國隨你的便。”
莫子君知道,羅史現在是心魂未定,要現真身還需要一件神器,所以暫時不會做出太荒謬的事情。在這期間,他會加緊做好一切準備,預防一切噩運的再次降臨。
“哈哈哈哈…你這是讓我幫你了了心愿…好讓你實現統一大業,我說的沒錯吧?”
“恐怕就算我真這么想,羅將軍也未必會這么大方。莫某說過不會再涉足這里的任何事情,也不會向他們透露什么,只要你答應我的要求,我就立馬消失在你眼前。”
其實,這樣的要求對羅史來說很簡單,他本來就沒有想對寶瑩怎么樣,因為他之前的所作所為差點要讓羅謙跟他絕交,所以他根本沒有想再打寶瑩的主意。不過,他竟沒看出寶瑩對莫子君來說來是一塊心頭肉。這么看來,這莫子君的弱點也就在此。
“答應你也成,但是在你離開之前,你得幫我做件事情。”
他正在愁著怎么接下剛才那道圣旨,難不成他真要端著自己的頭顱上殿覲見?開什么玩笑。
莫子君深思了一下,早知羅史不會這么爽快的放他一馬,但是為了大局著想,他不得不先低聲下氣,“看來莫某是不做不成了。”
羅史得意的笑了笑,然后點點頭,現在的莫子君就跟一本正經的云君娘娘一模一樣,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語氣。
前幾日,十二精騎不斷的發現有關私塾院里私塾先生的不可告人的隱情。
他們發現,私塾先生根本就沒有什么遠房親戚,那些他們自稱為是遠房親戚的人都是一些從前受恩于私塾先生的人,至于受了什么恩惠大多人都不肯開口,寧可冤死在刀下。
關于這一點,羅史有了種種猜想,比如私塾先生曾經是一位武功高手,救助了很多遭欺壓的百姓,但是他退出江湖后,野性埋名定居在此,只為過上平淡的日子。雖然這個猜想很切實際,但是之前他跟私塾先生來往時,并沒有發現他目光銳利,反應靈敏。
還有一件事情讓他對私塾先生產生懷疑的是當年他花重金買下過去的‘銷魂樓’樓主萬金寶的女兒—銀紫,那個長的國色天香的女子,是所有男人都渴望得到的女人。雖然,他不太在乎羅炎是否真的沾花惹草,但是他很蔑視身為一國之君的男人竟然動了花樓之情。也正因為此事,他毀了羅漢國統一大業的好良機。這樣的男人根本不配做君主。
“十二精騎聽令,務必在三日之內查清私塾先生的底細,有情況立即向我匯報。”
十二精騎各自站在他們的駿馬前,精悍的面具掩飾了他們內心的軟弱,精密的鐵甲里是健壯的臂膀,他們異口同聲道就就看,“是。”
“你們有沒有查出那個女童的身世?”
金騎向前道:“莫子君行蹤不定,我們已經失去女童的線索。”
羅史其實不太在意這個女童,她可能只不過是個孤兒什么的,所以也不值得讓十二精騎花那么多精力和心思,便下令他們只用查出私塾先生的底細。
“主人,上次銀騎和鐵騎潛入莫府,本想暗算莫子君,沒想到在他屋子里的竟是兩個丫頭。”
“什么?誰讓你們暗殺莫子君的?畜牲…”羅史冷怒道,隨即是一個‘啪’的掌嘴聲,金騎一直垂著脖子,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你們有沒有傷了人?”
金騎搖頭道,“沒有,銀騎和鐵騎刺傷了另一名男子,最后讓他逃跑了。”
“誰?莫子君?”羅史追問道,雙腳挪了挪,松散的沙地上冒出了兩朵盛開的花。
“不確定,此人身手不凡,但是元氣不足,所以才被刺傷,金騎以為他可能是莫子君的部下。”
元氣不足,那表示他受過嚴重的硬傷,因為元神大傷,所以難以恢復到原來的體力。這人肯定不會是莫子君,如若這么容易就破傷元神,那也就不是他了。“他跑去什么方向了?”
“城里。”
莫子君冷笑道:“你怎么不會覺得這是仗義人士正好路過,然后拔刀相助,救了我們寶瑩?”眼神里劃過一絲的恨意,如果寶瑩真的出了什么事,他絕不會就這樣放過羅史。
“這也未免太巧了?”羅史調了調音,不信道,“如果我真能這么想,我還用得著勞煩莫公子?”
現在,即便真的是有人拔刀相助,他也不想放過。他最最痛恨的就是這些自以為是的正義人,黑夜白天的世界本來就是正邪并存,互不相容。就想這個家族一樣,誰都應該有爭奪王位的權利,命運卻偏偏虧待后來的人,怎能叫人甘心屈服。
莫子君擱下手中的茶杯,嘴里還泛著茶的余香,淡而清雅。從進門開始,他就覺得屋子里透著一股熟悉的香氣,剛才不在意,現在它的味道卻越來越濃郁。他微微皺眉,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站起來朝門窗走去,一手推開了窗門。
眼前的紅海茂盛似火、鮮艷無比,香氣分外妖嬈。鬼魅勾魂,他心里淡笑道。
“你認識?”羅史明知故問。
“陰香破魂,清如煙,鬼魅勾魄,撩人魂。”
一旁的羅史蔑視冷笑道,“俗,沒想到堂堂春風得意的莫子君竟然這么俗。連紫龍花的詩都做的那么蕩漾春心。只選擇做藝妓還真是可惜了你…呵。”
沒想到云月竟對羅史用了這番心思,她這又是為什么,她不是已經挽回羅炎的心了嗎,難不成…
莫子君復雜的眼神隨他的思緒跌宕起伏,再抬頭注視羅史的瞳孔,他心里微微冷顫。他的眼神里分明留有云月的影子,很有可能云月是用了自己的魂魄保住他的性命。可是如果她知道他現在的真面目,她是否能毅然決定為民除害。
“羅將軍說笑了,莫子君必定遵守跟你的承諾。但是如果你在對寶瑩做出不利的事情,就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他的話讓羅史感覺自已受到了威脅,心里十分的不爽快,看著莫子君消失的身影,他瞳孔里的黑煙更加濃郁,消失了應有的亮澤。心想莫子君根本就是做事心虛,不敢承認自己暗中有人。
這樣一來,他又不得不對莫子君提高警戒。
想要擺脫所有的困境和壓迫,他必須盡快找到神器,好讓黑月暴龍早日顯真身。到那時候,不管是莫子君還是羅炎,他們都不會再多說一個‘不’字,羅漢國和月牙國的統一大業就會在他手里實現。云君娘娘也不用再投入到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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