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謙為了寶瑩的事情一直煩著羅史,本來不想找四哥幫忙的,可是現在他的計劃因為四哥而破滅,不知道的他也都知道了,所以他現在只得煩著他,直到他肯答應幫忙為止。
羅史現在總算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羅謙對寶瑩產生了男女之情,這誰也不能否認。看到他現在如此執意要幫寶瑩,羅史就是吞不下這口氣。他不送羅謙去宮廷吧,羅謙以后肯定會跟寶瑩發生事情,要是送他去宮廷吧,那這幾年他就白教導了。而他心里一直忌諱寶瑩的身世,所以這左右都不是事,讓他一直沒法下決心。
“四哥,你就幫幫我吧,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羅謙再三懇求道。
羅史沒理會他,繼續寫毛筆字,等收回了毛筆才開口道:“去青樓是很平常的事情,何況你身為羅氏,你別告訴我你是因此而感到愧疚,私塾先生也是懂情理的人,他不會責怪你做這些合乎情理的事情,所以你還是回府上好好看我給你的書,不要管這些平凡人家的事情。”
“什么平凡人家,那孩子可是私塾先生的遠親,私塾先生是我的老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四哥應該最懂得了。”
這話羅史不愛聽了,立馬收起毛筆,怔怔的看著羅謙,訓教道:“這話你可別到處亂說,你開口輕松聲,到時候私塾先生要掉頭人我可幫不了你。”
他認真和嚴肅的樣子被羅謙看在眼里,這些微妙的細節讓羅謙突然明白自己對朝政上的事情真是一無所知,那些所謂的大罪名或者殺頭罪恐怕也多由這些莫名的事情引起的吧,是罪不是罪不過是某人的一句話。這同他所了解的悲慘歷史又有什么區別呢?同樣讓人感到氣憤和無奈。
羅史見羅謙半天沒點反應,就怕觸動了他的思緒,又說道:“這就是國法家規,不容你我決定,所以我讓你多看點有關國法家法的內容,別成天溺在那些情啊愛啊的詩里,會讓你一蹶不振,損了男兒大志。”
“呵…大志,小事我都做不成,還談大志,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嗎?”
“你…”
羅史一氣之下摔了毛筆,黑色的墨揮灑到各個角落,“你這是要氣死我嗎,我真沒想到我的苦心會把你變成這個樣子,你是不是被那個寶瑩迷住了,她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讓你對她這樣念念不忘。”
“四哥剛才不是說男女有情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嗎,現在怎么又這樣辱沒我跟寶瑩之間純潔的友情呢?”羅謙鎮定道。他覺得自己一直在講理,到頭來卻被四哥說成無理,任誰都會氣不過,何況是一向清高自傲的羅謙。他就是不吃那一套,不怕天,不怕地。
這也是羅史心里一直擔心的事情,羅謙腦子里很明白為什么事情會這樣子,可是心里卻喜歡犯糊涂,老把自己想同那些什么都沒有只有嘴巴的大文人扯在一塊兒,好讓他覺得自己也是那樣特殊的一個人,為那些所謂的正義、公道、天理可以犧牲一切。
“我可沒有辱沒你們的意思,只不過你別老把自己置身于那些搞文學的人,你有侯爺的身份,理當扛起屬于你的責任,這也是你的使命,而不是成天把自己看成身份低微的平民,對那些自認為不公平的事情感到憤怒,想要反抗。我今天鄭重的告訴你,統統的這些都不是你該想的,不是你該做的,你要懂什么叫安分守己,別成天在那邊杞人憂天,覺得自己是個救世主,這才是最可笑的。”
羅史說完便憤怒的甩門而去,他不想和羅謙再做這些無謂的爭論,總有一天他也會明白,他也會覺悟,同當年的自己一樣。他應該為自己的侯爺身份感到慶幸,至少他不用每天為缸里的米犯愁,不用為莊稼勞力,不用因為地位低賤而不失去尊嚴。這也是羅史如此愛戴羅謙的原因,他們原本是同路人,只不過羅史已經走出了自己心內的門檻,羅謙還沒有。
面對羅謙那些一針見血的話,羅謙突然失去了原有的自信和信心,覺得自己好無能,連寶瑩如此小的請求都無法滿足,就更別提他在他人面前還有什么權威可言。他連最基本的誠信都沒有做到,她又有什么理由去相信自己,她的未來又怎么能依靠自己。
此時此刻的羅謙陷入了困惑中,他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在何處,尋找不到屬于自己的方向,更是對自己的一切產生了懷疑。他開始懷疑自己存在的意義,他開始懷疑自己曾經所認為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是笑話?是荒謬?或是無知?羅謙顫抖著抱住頭捂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再說羅史,他甩袖走出屋子并沒有走遠,而是悄悄地躲在了門外,他想看看里面的羅謙會有什么反應,他想知道自己剛才說的那番刺骨的話有沒有起作用,如果羅謙能悟到什么那便是好事,如果他還是固執的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那么他也會由著他。
畢竟要一個人的思想發生巨大的變化是很困難的事情,他得重新認識事物,得重新給自己灌輸不同的思想,一切都要重新翻過,那是不可想象的。何況羅謙是一個自主,富有思想的人,遭受這樣重大的思想打擊對他來說是很冷酷的一件事。
當他聽到羅謙咆哮的哭聲時,他終于松了一口氣,剛才那番話沒白講。一個男孩要成為真正的男人,除了女人的作用外,那就是面對現實的打擊,只要他肯面對現實,接受現實,那自然而然的會順應現實。
既然事情有了這么一大步的進展,羅史就要進行下一步計劃了,他的目的并不是打擊羅謙讓他深陷自責和絕望中,只是想讓他知道這個世界每個人所演的角色都不一樣。而作為一個演員,他的任務是演好自己的角色,而不是去跑別人的龍套。
為了能讓羅謙重拾信心,為了讓他進入侯爺的角色,羅史要做的就是讓他在侯爺這個角色里找到感覺,從而他就能自然的坐席上位。這是個至關重要的轉折點,能改變他的一生,也能毀掉他的一生,所以這回羅史再也不得怠慢。
府爺把所知道的內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羅史,他起先看來這只是再一般不過的走失案,最最多也就是個拐賣兒童案,通常這樣的事情就算報了官也就擱在那里,一年半載過去也就家人也就灰心了。
“私塾先生自己過來報過案子嗎?”
“沒有。”府爺答道,“小侯爺說他來報案私塾先生還不曉得,說是私塾先生不想這么做,所以讓府上也不準去找私塾先生審查。”
“哦?”羅史擱下那張肖像畫,深思著走到正席上,然后坐下,“這事這么神秘?不是說要找人嗎?這么神秘怎么找人?”
“呃,這個下官也不清楚,小侯爺只讓做,不需多問,所以下官也不多問。”
這樣聽起來,這事情會不會太奇怪了,哪有人走丟了孩子連報官都不想報的,除非有二心,何況是私塾先生自家的人,就算他覺得官府無能,那起碼也要看一下身邊有個小侯爺吧。這樣一來,羅史心里起了疙瘩,私塾先生怎么的也算是小侯爺的先生,如果怠慢也會對羅氏和朝廷帶來負面影響,所以他得更加重視這件事情,不得有任何差池。
最后,府爺按照羅史大將軍的命令開始對近期內的小孩遺失案進行統計,然后嚴查和追究,看看是否能有點眉目。雖然羅漢城不小,但是會出來綁架的肯定也就那幾個人,所以抓來盤問一番就會知道。
但是為了盡快破掉這個案子,找到遺失的小女孩,單單是靠這個的方式是很難的,而且誰也斷不定是何年何月,所以羅史決定動用‘十二精騎’中的三個精騎的力量來幫助調查這件事情。也當是給他們一個實際的訓練機會。
說到這‘十二精騎’,其實是很秘密的私人衛隊,是從他在月牙國回來之后突然秘密組織的一直強大隊伍。這些人加入組織的平均年齡在12左右,然后經過長年的訓練,在訓練里他們會進行廝殺,最終從80人降到現在的12人,所以從天資和作戰能力,這12個人都是無可挑剔的。
因為是私塾先生家的孩子,所以事情可能稍微有那么點復雜化,其中不能排除蓄意謀害和綁架等屬于陰謀范圍內的案例。由此看來,這件事就得從私塾先生家的家世入手,看看近幾年里是否跟他人有過矛盾沖突,或者世代里是否有過結怨。
如果這次遺失孩子確實是一場陰謀,那么事情就會簡單很多,只要找出仇家,那孩子自然就有了下落。但是如果是個普通的遺失案,那還真得花些人力和物力。不過,無論是哪種案例,這件事情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以表示現今朝廷的威力,和維護羅氏家族知恩圖報的好形象。
“三精騎,你們給我聽令,半天之內給我收集全部所有私塾先生的家族名單,查處這些家族的人是否跟別人有過結怨,限你們天亮前把所有名單都教給我。”
“是。”三個精騎異口同聲道,嘹亮的聲音在底下室里回旋了許久。
羅史坐在鋪著白色熊皮的金座上,目光炯炯有神的凝視前方。突然,他感到五臟六腑在身體里翻滾,隨即而來的烈痛讓他扭曲了臉,腦子也變得一片空白,嗡嗡作響。緊接著,他再也無法裝作安然無恙,撕心裂肺的劇痛讓他沒來得及出聲就暈倒在金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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