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游戏角色追到下一个游戏这件事》第604章 兄妹

    周二下午五点三十五
    唐怜云拿着菜刀，站在了茶几前面，用手捋了一下刀刃，如镜子般崭新的刀刃上倒映着唐怜云没有神采的眼睛。
    大意了。
    真的大意了。
    “铮”
    刀光凛凛，唐怜云举起了菜刀，对准了倒着躺在沙发上的女人。
    “师父。”
    然后下滑，指着躺在沙发跟茶几的夹缝之间，跟师父脑袋冲脑袋呼呼大睡的男人。
    “千川。”
    都认识。
    但是这两个放在一起用这种姿势躺在一块儿自己就不是很熟悉了。
    嗯……
    切掉吧。
    切掉吧。
    唐怜云走到宁千川的身边，蹲下来，菜刀比着宁千川的鼻子。
    睡梦之中的宁千川鼻头动了动，闻到了一股热辣辣的辣椒的味道，猛地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哎哟卧槽，唔唔，妈的……我怎么睡这儿了……”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抬头看见唐怜云，神志不清的打了个招呼：“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哦，上学辛苦了，哈啊……”
    宁千川眯着眼，伸手抓了抓，摸到了什么丝丝滑滑的东西，举起来一看，是一手的黑头发。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宁千川皱着眉头，再定睛一看……头发。
    散发着女人香气的头发，一部分连在自己的嘴巴里，另一部分通往头顶的黑球。
    “唔姆唔姆……师父啊……”
    把师父的脑袋往沙发上怼了怼，宁千川仰着脖子打了个哈欠。
    “哈啊……怜云，现在几点？”
    “五点三十九。”
    “唔……今晚吃什么啊？”
    “断头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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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二下午六点。
    夏澄站在楼道门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没用的，就算现在扔下书包扭头就跑，回到州夏……
    估计也是没用的……
    不，并不是自己不想逃，而是逃跑的话也没用。
    那个怪物会追上来自己，把自己再抓回去。
    而且就算真的跑回了州夏……
    嗯，对，不是我不想逃跑。
    身上没有钱，夏叔叔也没有营救我的意思，那么说的话就证明我住在这里没有什么危险。
    而且我住在这里还可以恶心那个狼心狗肺的哥哥。
    一石二鸟一举两得，住在这里利大于弊，嗯……
    做足了思想准备工作，鼓起勇气的女孩儿向着电梯迈出了一步。
    电梯很畅快的升到了八楼，嗡嗡的铁门打开，面前显露出来的就是那个人的家了。
    “没问题，没问题的，没问题。”
    在心中不停地给自己加油打气，少女轻轻地拉了一下门。
    门并没有关，而是给自己留了一条缝，轻而易举的就能拉开，并且带出来一股子食物的香味儿。
    “嘶嘶，好辣的味道……”
    虽然辣，但是意外的能够促进食欲。
    对了，那个小怪物做饭的确是不错的来着。
    抬眼一瞧，沙发上并排坐着两个小姑娘，喻柒和青墨，两人都看着电视，似乎在播放着一档最近人气很不错的搞笑节目，隐约能听见喻柒哈哈的大笑声来。
    “呼……”
    我回来了。
    这句话并没说出口，而两个女孩儿看见了她。
    “欢迎回来，那个……夏澄姐姐。”
    “你回来的好慢啊，是不是走错路了啊你？”
    “啊，呃……嗯。”
    夏澄沉吟一下，眼前是给自己准备好的拖鞋，换上了鞋子走到沙发跟前，回头看了一眼，隶属于“宁千川”的那只小怪物正在厨房里哧啦哧啦的翻炒着什么东西，刚才那股子诱人的香味就是从那边散发出来的。
    “……”
    房间里并没有找到那个讨厌人的身影……对了，他从今天就开始不上学了来着……
    哼，那个不良，不上学的话肯定又会找什么网吧之类的地方玩耍，或者是找几个狐朋狗友出去抽烟喝酒了吧？
    无所谓了，那种人怎样都好。
    今天晚上的作业还蛮多的……
    左右打量了一下，夏澄下意识的往昨天晚上过夜的房间看了一眼，鬼使神差的，她朝着那个方向迈出去了一步。
    ……
    那个就是……那家伙的房间……
    之前没有看清楚就……
    那个家伙的房间里会有什么东西呢？
    肯定都是充满了小混混恶趣味的东西吧？小刀子，甩棍之类的东西……
    “哼，无聊。”
    冷哼了一声，夏澄还是推开了门。
    反正没所谓了，自己既然在这个地方睡过觉，那就说明这是这帮人安排给我的—————
    推开了门，跟物理的人四目相对。
    “唔，唔！！！！！”
    一个男人双手被反绑，嘴巴被胶带黏上，脖子上挂着个牌子，写着“偷腥”两个圆珠笔字，那男人看到了夏澄，仰着脖子呜呜的喊了起来。
    “……你……干嘛呢？”
    这是什么恶趣味的低俗表演？
    ……好有趣的样子。
    夏澄看着受苦的宁千川，小心翼翼的走到宁千川身边，放下了书包，想了想，又回头把门关上了，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了笑意。
    “你在干嘛？”
    “唔，唔！！！”
    “说话啊，我再问你干什么？”
    “呜呜，唔！！”
    不讲理的见过，没遇见过这种血不讲理的，宁千川倒在地板上蠕动两下，转过身来用绑在背后的手指着桌子——桌子上，有一把锃光瓦亮的大菜刀。
    “……你要杀我？”
    “唔！！！”
    嘭，嘭。
    宁千川脑袋撞击着地面，有话说不出来，身上的纸牌子都快让他蹂躏坏了，夏澄从桌子上拿起了菜刀，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宁千川跟前，蹲下来，一只手按住了宁千川的脑袋。
    “你别动。”
    “唔，唔！”
    宁千川真听话，身子一抖，整个人停止了蠕动。皱着眉头，夏澄给宁千川把嘴上的封布给撕开了。
    “这都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这么狼狈的？”
    “噗哈，哈，哈……”
    宁千川哈斯哈斯的喘着气儿，翻着白眼抬头看着自己的妹妹，蠕动两下。
    “你，你行行好，你帮我，帮我把手背后面的这个绳子也给弄一下，我，我要死了……”
    “……才不要。”
    夏澄摇了摇头，捏着菜刀不肯松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你这个家伙对我会做出什么来，给你松开了绳子，你在把菜刀抢过来杀了我？”
    “没，没有！”
    宁千川疯了一样的摇头。
    “拿把菜刀是唐怜云放在那里的，说是等做完饭了之后再回来拿……哎呦我快不行了，快困了我半个小时了，你行行好，只有你打我一顿都行，求你给我松一下吧。”
    夏澄皱着眉头，把菜刀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坐在宁千川的转椅上翘起二郎腿，戏谑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宁千川。
    “怎么，昨天晚上不是还很有精神的吗？”
    “嘶……”
    “啊，怎么说的来着？如果我那样抱着你哭的话你会爽的不行……噗嗤，对我你还真的好意思把那种流氓话说得出口啊……啊，对了，我刚好想要试一试你说的……嗯……”
    抬起腿来，踢了一脚宁千川，夏澄略有些得寸进尺的对宁千川说道：“那你像个孩子一样大哭特哭给我看啊。”
    “……”
    宁千川躺在地上看着擎着腿的夏澄，那只刚才踹自己的脚就在面前，穿着白色的薄袜子，玲珑分明的五个脚趾的轮廓在袜子的勾勒下能清楚的看到。
    啊……
    若是换个变态，被刚刚脱下来鞋的美少女用脚踩的话一定会很亢奋吧。
    说来着双脚丫子也的确跟很多本子里看到的那种脚型很像……
    不得不说夏澄虽然看上去是个清纯高冷的大小姐，但是在某些时候身上援力还是蛮高的……只可惜，宁千川对略带芬芳的汗酸味并不感兴趣。
    “你们今天有体育课对吧？”
    “……你什么意思？”
    “你还跑步了对吧？”
    “……”
    宁千川向后蠕动了一下，缩着身子蠕动到桌角，面露讥讽。
    “呸，跟不穿鞋踩了狗屎一样臭。”
    好像这厮浑然不知刚才被踩了一脚的人是自己一样。
    “你！！！！！！！”
    不出意外的，夏澄被激怒了，这个年级的小女孩儿哪容得了别人说自己这个，气的小丫头一下子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想了想，一脚踩在了宁千川的肩膀上。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踩着踩着，这丫头上瘾了一般，好像是什么古怪的属性觉醒了，密闭的房间，被拘束的男人，自己的绝对优势，各种各样的环境因素刺激了夏澄心灵角落的某个种子的萌发，她一脚踩在了宁千川的手上，低下头来，脸泛着兴奋地红色。
    身为大小姐的矜持在一直警告着她此时的精神状态并不正常，但是只要宁千川在这里，不论如何她都没办法好好保持正常的。
    对……
    自己的确是抱着好奇的态度偷偷看过一些只有坏孩子才回去看的东西……知识是无罪的，只是在于使用它的方法，就比如现在……
    躺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光是用掐脖子无法让之屈服的人。
    “你这，你这，笨，笨猪！！”
    鼓足了勇气，带着难言的兴奋，夏澄一脚朝着宁千川踹了过去。
    “呃！”
    这一脚踹在了肩头上，到不是很痛，只是地板略有些滑，宁千川哧溜一下撞在了背后的床上。
    “你……”
    “你这欺负人的笨蛋，混账，色狼！”
    感受到莫大的兴奋地夏澄红着眼睛，嘶哈的喘了一口很糟糕的气，又是重重一脚踩了下去——可是宁千川一躲，这一脚踩在了宁千川衣服上，却没有碰到皮肉。
    ‘“还敢躲……你，你知不知道——”
    “想收拾我，你还早了十几年呢！”
    宁千川咬牙，使劲地往后一扥，虽然双手被束缚，但是夏澄踩在自己衣服上给宁千川创造了机会，用身上的力气往下一撤，衣服打滑脚底不稳，夏澄哎哟一声摔倒在地，宁千川的房间不大，夏澄正后背碰到了椅子，疼的龇牙咧嘴。
    “你，你！”
    那种诡异的兴奋感瞬间退却，痛苦让夏澄冷静了下来，宁千川却没给她冷静和反应的时间，刷的一下子用手撕开了腿上的胶带站了起来跑到了房间门，反手一推把门推开。
    “杀——”
    门刚推开，宁千川只觉得一股蛮横的力量撞击在了自己的后腰上，好不容易找好的平稳瞬间被打散，宁千川撅着屁股再次跌倒在了地板上，身后传来了小姑娘的一声冷哼，随后是咔哒一下，房间门被上锁的声音。
    “饭还没做好，你急什么？”
    唐怜云冷哼着，啪嗒啪嗒的，脚步渐行渐远。
    宁千川绝望的躺在地上，看着距离自己的距离不足一米的，颤颤巍巍爬起来的妹妹，长叹了一口气。
    “咱商量个事儿。”、
    “你说。”
    夏澄拿起了菜刀，眼睛发着诡异的亮光。
    “你……那个，能不能在踩我之前……去洗个脚？”
    “我挖了你的鼻子你就闻不到了。”
    “别这样，商量一下，咱俩不是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嘛……”
    “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这句话可信吗？”
    “似乎不那么可信……”
    “那你还有什么遗言。”
    “……你脚臭。”“我杀了你啊！”夏澄扑了过来，菜刀毕竟是个危险的东西，就算是宁千川现在的双脚已经解放了，能轻而易举的把这个看上去吧并不擅长体育的大小姐绊倒，但拿着菜刀的话极有可能造成误伤，宁千川只能闭着眼瞪着夏澄对自己的处决。
    “行行行，弄死我吧弄死我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
    夏澄举着菜刀，比划着宁千川，龇牙咧嘴的喘了一会儿，蹲了下来，用刀背贴在宁千川的脸上。
    “快说你输了！”
    “我输了，好了啦，我输了，输什么了？”
    “快承认，是你个大色狼，大变态！”
    “好好好，我是大色狼，大变态。”
    “那我是什么？”
    “嗯……？”
    宁千川抬头，看着精神状态显然是有些不太正常的妹妹，不……岂止不正常，简直就他妈的不正常，一直以为那种会对S行为感到兴奋的女生自己这辈子都看不到一个，却不料想现在脑门上面这个从小被自己欺负的妹妹就丫的一脸兴奋的拎着菜刀，就剩下流哈喇子了。
    呜哇……
    是州夏的精英教育把这个孩子压迫的心理变态了还是咋的。
    “快说哟，我是你的什么，说错了的话我就杀了你。”
    “嗯……不同父但是异母的妹妹？”
    “错了，再说，是什么！”
    看不出答错了，这小丫头脸上满脸写着兴奋来着。
    宁千川歪歪嘴巴，沉吟了一会儿。
    “我这头猪的主人？”
    “不对，再猜！”
    “按你说的我答错了第一个问题你就应该杀了我的啊。”
    “你，你废话真多，快说。”
    刀背在宁千川的脸上来回摩擦，宁千川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觉醒了的义妹，吸了一口气。
    她……是在撒娇？
    还是在……干啥……此情此景，像极了小时候缠着自己陪她玩的样子。
    当然了，那个时候抱着自己的手哼哼唧唧的模样跟现在拿着菜刀背在面前疯狂摩擦肯定不一样就是了……
    “那……你是我最对不起的人。”
    “嘿，不对不对！”
    明显是对了吧！
    你看你那兴奋地样子！
    就你这样当了企业领导之后一定会成为压迫员工的暴君的哦我敢肯定。
    ‘“那我不知道了，你宰了我吧。”
    宁千川耍赖似的往地上一躺，伸直了双手双腿。
    “不——行——”
    这一生略带撒娇和急切的声音，真的好像是回到了小的时候……这真的不像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至少不像是州夏的高冷大小姐能发出来的声音。
    话说要是让那些追求夏澄的人看懂这一幕，多半会幻灭吧。
    “好好好，你给我个提示好不好？”
    “……”
    精神状态异常的夏澄像是玩乐的性质被打击了一样，耷拉下了脑袋，叹息了一口气，撅起嘴巴，用刀背往肉里面用上了力气。
    “你快嘛……快说，不然我踩你了，我可是踩过臭狗屎的脚！”
    “好好好，我就是臭狗屎。”
    宁千川点点头，无奈的盯着菜刀。
    “嘿嘿，对，你就是臭狗屎，哥哥就是……”
    ……
    ……
    当说出“哥哥”这两个字的瞬间，夏澄整个人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的按钮一样僵硬在了原地，擎着菜刀。
    宁千川咳嗽了一声。
    “咳……我……听错了？”
    她刚才喊我啥了？
    哥……哥哥？
    妈呀，除了故意恶心我的时候偶尔会喊一句之外……这，这次是她不经意说漏嘴了吧？
    宁千川斜着眼看夏澄，如遇雷击的夏澄僵直的蹲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宁千川，兴奋地潮红正在往更深层次的羞红转化过度。
    “啊，啊……”
    喉咙里发出了细碎的声音来。
    宁千川吸了一口气。
    “那个……姑且冒昧的问一句，您刚才怎么称呼我的来着？”
    “啊，啊……”
    宁千川也有些激动。
    虽说人家小姑娘精神一个恍惚不小心说漏嘴了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着的，这么追问人家逼急了怕不是一下子好感度又回归初始，但是宁千川完全就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跟妹妹积攒起来好感度的。
    最近没干什么能跟她改善关系的事儿啊？把她绑架到这里基本就是直接把好感度降低到“仇恨”了吧？怎么还……诶？
    难不成她心理一直把我当哥哥？
    那简直是放屁了啊，我小时候的都那么对待她了，就算她真的肯原谅我，那我俩这隔阂一时半会人也瓦解不了啊。
    没明白状况的宁千川混不怕死的继续追问：“那个，能问一下嘛，你刚才到底喊我……”
    “没有！”
    失声尖叫。
    咣当一下菜刀落在了地上，夏澄捂着嘴巴，满脸通红，摇着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哥哥什么也没做啊。”
    “谁是你妹妹啊！”
    似乎是恢复正常了呢。
    夏澄尖叫着一脚踩在了宁千川的脸上
    “色狼，流氓，大变态！你，你……不，呃？诶？”
    这下真的像是踩了狗屎了，夏澄闪电般的抬起了脚，震惊的问到：“我……我为什么要踩你……”
    “鬼知道。”
    “呜，呜……太奇怪了，太，太奇怪了啊……我变得奇怪了。”
    回想起自己刚才诡异的精神状态，只觉得恍恍惚惚的自己跟变了另外一个人格一样，夏澄捂着自己的脸，朝着房间门跑了过去。
    “唔！！！”
    然而，房间门被锁的死死的。
    “别挣扎了，上次我妹……唐怜云闯进来的时候把房间里的锁给弄坏了，我新换了一个，这个里面外面都能锁，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钥匙，钥匙，钥匙呢！”
    “你把我手腕上的绳子解开我就帮你找。”
    “才不要，脏死了，恶心，流氓，变态！”“骂我就能让你找到钥匙的话你多骂两句到是也无所谓啦。”
    宁千川眯着眼睛笑着看着夏澄。
    “反正今天晚上我基本已经够本儿了，哎呀……听到了好久都没有听到的东西。”
    “我，我割了你的耳朵你信不信！我，我才没说，什么都没说！”
    哐当一下，夏澄从地上捡起来了菜刀，哆哆嗦嗦，明晃晃的菜刀反射的光在宁千川的脸上晃荡来晃荡去。
    “好好好，你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见，我就是想让你高抬贵手放过小的一马，你也饿了吧，堂堂州夏大小姐跟我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在一个屋子里面兵刃相见的没意思，赶快结束这场闹剧吧，你要是不放心我你喊一声唐怜云让她来吧房间门给你打开也行。”
    看着渐渐恢复正常的妹妹，宁千川渐渐也失去了调戏妹妹的兴趣，叹息了一声蠕动着爬了起来，歪斜了一下坐在了床上。
    “我，我才不要……”
    夏澄把菜刀放在桌子上，盯着宁千川。
    “你告诉我钥匙放在什么地方，我，我自己去找！”
    “……”
    宁千川无语的叹了口气，向后一仰，躺在了床上。
    “算了，你不愿意出去的话怎样都好啦，我跟你闹得太累了……让我歇一会儿……”
    “……”
    夏澄想说什么，突然瞥见了地上的纸牌子，看着“偷腥”那两个字，脸蛋红了一下，用脚踹了一下宁千川的膝盖。
    “喂。”
    “我不叫喂，叫哥哥。”
    “管你啦！喂，这牌子是怎么回事儿？”
    “哈？哦……如你所见，偷腥被抓到了呗。”
    “你…怎么能……不过也对，你这家伙明明就是个色狼。”
    “嘿。”
    宁千川嘿嘿地笑了一下，懒得解释。
    “笑什么啊！你这个偷腥的大色狼……你，你跟谁偷腥的！”
    “喔，跟我师父……”
    “……那个把我带来的女人吗……你，为什么叫她师父啊。”
    “因为是我游戏时代里的师父啊……啊，顺便一提唐怜云就是我在游戏里的游戏角色啦~”
    “游戏……缘与剑的江湖吗？”
    “嗯。”
    ……
    ……
    ……
    房间里沉默而好久，夏澄搓着手，低低的问。
    “那他呢……”
    “……啊？”
    “那他呢？”
    “……谁阿？”
    “那个夜宁风息啊，你不是应该叫夜宁风息吗？为什么出现的不是他？”
    “喔……”
    宁千川弓着身子看着夏澄，她面色阴沉的，看不出来问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宁千川没有头绪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删号了啊。”
    “删……号？”
    “就是彻底放弃这个角色，不要了。”
    “……你就……这么……放弃了？”
    “……啊。”
    宁千川啊了一声，忽然脑海里产生了一个极其不可思议的想法。
    夏澄阴沉着脸：“你就……放弃了？那个账号？”
    “啊……呃，不是……”
    这个想法让宁千川有些慌乱。
    不，不可能的吧？
    再怎么说……
    这丫头总不可能连那个时候的事情都有印象吧……
    尘封的记忆略有些松动，被遗忘在脑后的影子渐渐淡却
    夜宁风息，是宁千川所拥有的第一个角色，武器是长枪的军爷，曾将在早期的某个版本因为过于强大的机动能力和近乎无敌的野外统治力而被PK玩家所喜欢，那个时候刚刚接触这个游戏，还是个小鬼的宁千川被这个职业的帅气和强大震惊到了，之后也有在玩……
    ……
    然后……就沉迷了……
    以前勉勉强强会答应夏澄陪她做点什么……等沉迷了之后，夏澄就经常搬着小凳子来看自己玩……
    自己曾经也尝试驱赶这个小丫头，但是看着那个家伙安安静静的只是坐在那里不吵不闹……自己也就………
    呜哇……
    不会吧。
    那个时候他才多大？
    我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
    她也就……
    幼儿园？
    不可能连那种程度的事情都记得吧……
    不过既然她连夜宁风息这种名字都记得住的话……
    对，她应该只知道夜宁风息……因为唐怜云这个角色是在跟家里闹掰了之后才创建的……
    “啊……啊……”
    夏澄陷入了沉默，宁千川坐在床上，满脸写着尴尬。
    这算自己做错了？
    曾经删除的账号……
    “那个……我……”
    宁千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夏澄却像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一样，沉默着拿着菜刀，把宁千川翻了个身，用锋利的刀子把宁千川身后的绳子切断了，低着头。
    “你走吧。”
    “呃……诶……”
    “你去吃饭吧……别回这个房间，我累了，要睡一会儿。”
    “……”
    ————————————————————————————————————————————————
    这顿晚饭，吃的宁千川很不是滋味儿。
    唐怜云的气儿也消了，吃饭的时候脸上也能看见笑影，青墨默默地吃着饭，依旧像是往常一样的沉默，喻柒端着碗，偷偷盯着宁千川看，宁千川正在患得患失之中，感受到某人的视线后抬起头来，闷闷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不……嘶……诶。”
    喻柒纳闷的挠了挠脸，放下碗。
    “我刚才听到屋子里喊得很大声的……那什么……叫什么，大笨蛋，大笨猪……主人啊……踩你啊什么的……那个，那个是优等生吧？”
    “优等生……？”
    “就，就是夏澄啦，因为前一阵子小测被老师串这班表扬的。”
    “啊，哦……”
    “她，她……是那种人吗？”
    一个问题，问住了在座的所有人。其实大家耳朵都好使，都听见了房子里面的声音，尤其是唐怜云，几乎整个过程都听下来了，她本是一方面想要吓唬吓唬宁千川解恨，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能让寄人篱下的夏澄多一点安全感，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夏澄也算是唐怜云的妹妹，但夏澄各方面的表现都跟平日里冷漠的性格大相径庭……
    “感觉……像是个抖S诶……”
    阅历比较丰富的喻柒小声说道。
    “什么叫抖S啊？”
    青苗不知道那些个肮脏龌龊事儿，抬头纯真的看了一眼喻柒，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喻柒咳嗽了一下，呃了一声，求助似的看向宁千川，宁千川也呃了一声。
    “那个……师父，你人生经验丰富，你说。”
    正在充当唐怜云的人肉垫椅的万霁搂着唐怜云，歪着脑袋。
    “抖S啊？就是会从欺负别人的行为当中获取快感的人啊。”
    “那，那不就是坏人吗？可是那个姐姐给我的感觉还不错诶……她是坏人？”
    青墨眨眨眼，看向宁千川。
    “不不，当然不是，她就是……有点儿……害羞？”
    “害羞的人会想要欺负人吗？老师也经常说我害羞。”
    青墨指着自己，向万霁讨教到：“那我是抖S吗？”
    “不不不，从体制上来说你更适合当抖……噫！？”
    万霁的话还没说完，唐怜云红着脸掐着万霁的大腿让她强行闭上了嘴巴，她咳嗽了一下。
    “那个，你不是，当然不是啦，青墨就是单纯的害羞啦，那那叫什么来着，啊，对，怕生，你只是怕生而已……”
    “哦……那，怜云姐姐，你坐在万霁师父的腿上，会感到快乐吗？”
    “我……”
    “怜云姐姐是抖S！”
    青墨眯着眼睛，爽朗的笑了。
    天真无邪大抵如此，宁千川本来心情挺沉闷的，但是跟喻柒同时面对面地喷了对面一脸饭。
    “噗。”
    “噗嗤。”
    “哎呀……原来我的宝贝徒弟是个抖S，难怪会想出这种刑罚来，不要紧的哦，我的小甜心，为了你师父就当一次抖M也无——————噫！”
    唐怜云红着脸掐着万霁大腿，咳嗽一声。
    “好啦好啦，吃饭，吃饭，别问这些了，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可是我们一样大呀怜云姐姐，唔……虽然我喊你姐姐就是啦……”
    “呃……这……”
    唐怜云红着脸，咳嗽一下。
    “吃饭，吃饭。”
    宁千川笑了笑，沉默了一下。
    青墨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向宁千川。
    “对了，千川哥哥，那个姐姐是你的妹妹吗？”
    “啊？呃……嗯，算，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这样的。”
    “……嘿嘿，那就是……那就……是。”
    “总感觉，那个人跟怜云姐姐不一样，是你不一样的妹妹……或者说，呃？”
    青墨眨眨眼睛，嘿嘿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都是妹妹还有啥区别，嘿。”
    “……不一样的……妹妹啊。”
    那是当然，毕竟怜云只是自己口胡，未来要当老婆养的。
    而夏澄才是正牌的……
    ……
    ……
    正……牌的……
    妹妹……
    ————————————————————————————————————————————————
    “在吗？”
    “不在。”
    “那我进来咯。”
    “滚。”
    “这是我的房间诶。”
    “……”
    咔哒。
    钥匙插入了锁孔里打开了房间的门，房间里黑蒙蒙的，床上躺着一个少女的身影。
    宁千川把唐怜云给准备的辣椒炒肉盖饭放在了桌子上，回头关上了门。
    “你还好吧？”
    “好得很。”
    “饿吗？”
    “不饿。”
    “……那就来吃点东西吧。”
    宁千川叹息一声，啪的一下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突然受到光的刺激，夏澄往杯子里缩了一下，脸还是埋在被子里死活不肯抬头。
    “呜哇……简直就像被我那个什么了一样。”
    宁千川咳嗽一声，走到床边坐下。
    “你……还记得那个夜宁风息啊。”
    “不记得了。”
    “那可是你六七岁时候的事情咯。”
    “……”
    “那时候的你……应该刚上小学？”
    “……”
    “嘿，你还记得以前看我打游戏的事情嘛？”
    “没有，不记得，滚出这里。”
    “……你……还记得这些啊……”
    “我让你滚了。”
    “好好好，等你吃完了饭我就滚。”
    宁千川叹息了一声，再次说了一句。
    “对不起。”
    “……”
    “啊，这个是对于毁了你童年的回忆的道歉，不是之前关于掐你的事情的道歉，要分清楚哦。”
    ”……“
    她闷在被子里，一句话不说，只是发出了呜呜的，不像是哭泣声，但也显然不是什么好声音的声响。
    “那么小的事情你还记得啊……记得多少？”
    “忘干净了。”
    “嘿，关于夜宁风息，我也忘记了很多事情……模模糊糊的，印象不清楚了啊……”
    “……”
    “关于小时候啊……只记得些很不好的回忆。”
    “比如有一次我吼你，是因为在野外被人追杀的时候，你非要逞强站起来指着小地图上的红点点，遮住显示器了，把你吼哭了是吧？”
    “……”
    “比如夜宁风息的第一匹马是枣红马……好像是因为你让我选的。”
    “……”
    “我明明按照网上的攻略记好了，不去学那个浪费技能点伤害又底的冰刺，可你自作主张的趁我上厕所的时候把我的技能乱点了一通。”
    “……”
    “你问我为什么到处都有人打我，怪物跟玩家有什么区别，我记得我告诉你的是，大家都是坏蛋，一个追着追着就不追了，一个会追我到死。”
    “……”“嘿嘿，那时候我才几年级啊……三四年级？记不大清了，不过从那个时候我就很喜欢逃课了啊。”
    “……”
    “你……还记得多少？”
    “全忘了。”
    “忘干净了？”
    “忘干净了。”
    “……对不起啊。”
    宁千川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我一直在纠结小时候掐你的那件事情，但是回首过去……似乎整体的想一下，我一直都不是个好东西啊……”
    “……”
    “粗暴，蛮横，让人讨厌，没礼貌，自作多情，让人讨厌……嘿嘿，真讨厌啊，我。”
    “……”
    “所以我对我的自我评价一直很低，我不配做你的哥哥，不配做人，不识好歹，不懂得体贴的你的善良……你明明都那么忍让我了……比起小时候的我来，你那时候可成熟的多……很厉害呢……那以后每次回忆你，就觉得愧疚，就觉得我很配不上你……哇，我可真是个人渣，怎么能那么对待如此善良的妹妹，拉倒吧，我能离你多远有多远，别让你难受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逃避，逃避。”
    “……”
    “嘿，对不起啊。”
    “好烦。”
    “啊，稍微忍耐一下。”
    “……”
    “但是……可能是我自作多情，咳，可能是我自我感觉良好。”
    宁千川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花板。
    这个想法是在自己脑海里诞生的，想都不敢想的想法。
    “难道说……其实……你并不像我那么想象的讨厌我？”
    “……”
    “嘿，真差劲，明明都对你做出那种事儿了还有脸这么说。”
    “……”
    “可说一句混不要脸的，我还是你哥哥……仔细想想，虽然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但是，我终究还是陪伴了你童年的那个混账哥哥，欺负你，吼你，骂你……但我还是在你身边……”
    “……”
    “我就是那么恬不知耻的占据着你哥哥的位置，占据着你的童年……然后……你也在心里把我当成哥哥……是吧？”
    “……”
    “抱歉，很惭愧，这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后一种可能性了，就事后你骂我不知天高地厚，骂我厚脸皮都无所谓，上上次跟你碰面的时候，你在发烧的情况下迷迷糊糊的喊了我一声哥哥……而你被我师父带来的时候我，对我拳脚相加，掐我，打我……也是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了什么……我一直在困惑，难道我展现的歉意还不够嘛？你什么时候能原谅我，要多久？我想把事情交给时间去解决……但是现在我打算稍微急功近利一点。”
    嘿。
    真他妈逊。
    老子竟然有点恐惧，有点害怕了。
    嘶……
    呼……
    “你……”
    声音好颤啊妈的……
    “你……该不会……是觉得，如果……你接受我的道歉……我们两个就是……以后就是……路人……那个……以后就是……再也不会……那个……所以……”
    鼓足勇气。
    就这一次了。
    不是怀抱着歉意。
    是怀抱身为“哥哥”的责任的话。
    “对不起，原谅我行不行，我还想继续当你的哥哥，这次我会好好努力的，找人替代你的位置也没用，想要跟你撇清关系也是扯淡，我他妈，我这次再也不会逃避当哥哥的责任了，这次我会当好你的哥哥的，不是什么接受道歉之后你我之间一笔勾销……”
    “……！”
    “夏澄，我，宁千川，想做你的哥哥！不，不对，我本来就是你的哥哥，我现在不是奢求你原谅宁千川，而是厚着脸皮求我那好脾气的妹妹，求你像以前一样，原谅你这个暴躁而又短视的笨蛋哥哥吧，我想结束这场无聊的兄妹冷战了！”
    没骨气的给妹妹又跪下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那是“妹妹”。
    是“家人”。
    不是被唐怜云替代的某人。
    不是某个影子。
    是确然而然存在在自己面前的，我陪伴了她的童年，她也存在于我的童年的妹妹。
    是家人。
    不会再一笔勾销了。
    而是弥补。
    是反省。
    是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
    ……
    ……
    “我要是不原谅呢？”
    “啊，那大概我会哭的吧。”
    “……真废物。”
    “嗯。”
    “真讨厌。”
    “你说得对。”
    “傻帽。”
    “是这样呢。”
    “变态。”
    “啊，有点。”
    “色狼。”
    “妹妹太出色了，把持不住嘛。”
    “………………迟钝。”
    “……”
    宁千川愣了一下，低下头，嘿嘿笑了一下。
    “真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