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矢泽灯神辈恩雅》Y—— ⑦：妖艳之都希腊比

    手指灵动地在操作台上敲击，雨人微调了一下车辆设置。
    他望着导航仪上的地图，轻轻地划动着来操作。
    同时，他也在仔细观测路况，企图避开突发状况跟敌人。
    车内的其余数人已经沉默了相当之久——这是因为除了雨人之外，其他人都在闭着眼睛休息。
    经过了昨晚的月色镇大战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
    而这会，直到刚刚还一直沦陷在被毁灭的镇子那悲惨中的众人，好不容易才平和了些许情绪，强迫自己进入休息以备最后的路程。
    除了雨人之外。
    雨人从未在人前进入过休息状态——他似乎对睡眠、休息抱着抗拒的心态。一直以恶劣的口气拒绝灯神辈让他休息的好意，也一直真的坚持着没有休息。
    是因为恐惧着某种会出现在睡眠时的脑海的东西？雨人轻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眼神也变得疲惫起来。
    【从那时到现在...我依然...】思绪飘向了比窗外路道外的海平线更远的远方，雨人从记忆里获取到了某种情绪。那是一种古怪的、既不像愤怒也不像兴奋的心情。
    硬要说的话，雨人会把它形容为“无数次凝视雨夜时，心中总会扬起的情绪”。
    那种滋味...近似伤感而遗憾着，像是忘却了某种重要的事情、思念着某个早已被忘记的人般。怀着这样忧郁心情的他恐惧进入梦乡，恐惧着梦中会见到的景象...
    恐惧着某种回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雨人印象里最多次被播放的场景就变成了无尽的雨夜。
    一如那一天...
    恍惚间雨人眼睛闪过了后视镜，一眼便看见那个安静的，拥着只有入睡时才像个普通女孩一样的莉切莉雅入睡的银发圣女。
    “雨？”近乎做着噩梦一样的呢喃被软弱地宣泄着，雨人猛地双眼瞪大，紧紧盯着后视镜里那盘着一头银纱般长发的、美丽而安静的大圣女。
    那同样美妙的优雅脸庞，那同样高贵却冰冷的气质，那同样靓丽得让人想捧起来摩挲的、雪一般纯净银发。
    记忆被一幕幕重构起来。
    雨人的瞳孔不停颤抖着。
    可惜了...唯一不同的是记忆里的少女并没有恩雅脸上的英气。
    她...她熟睡时也不会出现像恩雅一样紧紧拥护怀中的女孩的戒备，因为她还没到表现出强烈母性的年纪。
    原来是恩雅啊...
    雨人吃痛地紧闭双眼，但很快又重新强撑起眼皮往前方望去。
    晃神到此结束，雨人清醒了过来——阻止他继续放空下去的是眼前的一条隧道，一条亮着灰暗灯光的隧道。
    【地图上的阿基拉隧道...】在脑海里读出地理位置，雨人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戒来戒备着可能出现的敌人。
    昏暗的灯光摄入移动的车内，自进入隧道后身边便出现如同幻灯片切换般的灯光闪烁，这样的迷离场景让雨人既警惕又沉醉。
    就像他无比深爱却多少有些腻味的雨夜一样，这场景也是那么的空虚。
    车内仅清醒的他戒备着四周，直到车子安全的驶出隧道来，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会，远处出现了下一个城镇的轮廓，目睹此景的他，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扬起来。
    温暖的朝阳穿过挡风玻璃映在他的脸上，刺眼的光线令他不由得微微移开视线，在羽毛帽下的双眼，低调地向这个世界叙说着欢悦。
    【终于来到了城镇，接下来的路应该是非常安全的吧？】
    雨人轻轻摘下羽毛帽，一向不喜欢被阳光直晒的他，此刻却完全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明媚气息。在确认手臂不会戳到旁边的灯神辈的情况下，他还轻轻地伸了一个懒腰。
    “希腊比啊...妖艳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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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名字，叫做恩雅。”温柔的女声，轻轻从梦的深处传来。
    在这声音后，大量的记忆碎片粗暴地涌入了破烂的梦境当中。
    凌乱的记忆像是孩童任性地试图穿越小破洞一样，带给主人的自然不会是怎么良好的感觉。
    像是被拦腰打断的记忆纵然令做梦的人感到非常之痛苦，但在那之后却很快的恢复了伤势。
    那是漫长的噩梦，过去种种记忆碎片一幕幕映入了矢泽灯神辈的脑海。
    先是那记不得是谁的温柔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是圣女赛丽娅的话语跟模糊印象，之后是雨人、杰克、艾瑞尔小姐......甚至是可乐小子。
    悲恸的，欢悦的，这几天的记忆碎片盲目地涌入了梦境中。
    它们压迫发着噩梦的男人，就像一座大山般沉重。
    那些散乱的情绪不停地升腾激烈，像是愤怒，悲恸，开心的情绪在体内暴乱游走，伴随着这几天的回忆碎片涌上了心头。
    时而是盲眼圣女赛丽娅婉转幽怨的声音，时而是杀手雨人出场的狰狞形态，时而是凶恶杰克狂妄放肆的嘲讽，时而是艾瑞尔小姐赌上一切的觉悟，亦或是对充满狂气的帝王可乐小子的恐惧与愤怒。
    漫长的梦境里，全是凌乱的记忆碎片，折磨着他。
    然后...不知从何时起进入呼吸道的空气，也不再是经由车内空调过滤的味道，而是炙热的干燥味道。
    是沙子。
    是沙漠。
    “不要！那样只是、那样只是逼出他的真实实力罢了！逼出隐藏在米佧纳神官这副面具之下的，米佧纳这个男人的真实实力！”梦中，那位圣女慌乱的声音不再优雅，甚至蕴含着无尽的恐惧...比较以往从容的声调更显得歇斯底里。他于自己的妄想中猛然睁眼看去——不知何时，梦境的一切全部消失，那些碎片情绪全部化作虚无。
    一股近似寂寞的空虚感油然而生。
    然后...紧跟着之前那句话语而来的，是铺满了整个梦境的，充满了干燥气息的热砂——这是被誉为死亡之地的皮特兰沙漠。
    ‘呜——’
    列车的声音被拉长。
    却见不到那意味了希望的列车。
    空虚的沙漠在黑暗的天空下静谧地铺开，远方列车朝着不明的方向驶去...
    但这一切都掩盖不住梦境的颤抖。
    而造成这颤抖的，是出现在梦境远方的黑暗尽头里的，那把巨大无比的金色光剑。
    刺穿云层。
    刺穿一切！
    在黄沙漫天的遮蔽中，突破了一切而出现的，被某位大人物举起的破天之剑。
    剑身长达千米万米甚至千里万里也有可能。
    那是连仰望都显得亵渎的存在。
    然后......
    那把散发着金光，通体透明的巨剑就那样直直地劈下来。
    冲着矢泽灯神辈。
    带着斩开一切的可怕气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尖叫从短眠中苏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同伴们诧异而带着关心的眼神。
    “灯神辈...你怎么了嘛？”
    旁边的女性那温柔声音再次地响起。
    【恩雅......？】
    恩雅本来以为似乎是喧闹的声音把不小心陷入沉睡的灯神辈吵醒——一向有些神经衰弱的他是连经过车窗隔音的外界声响也无法忍受的。
    但是这样看上去却不是如此，灯神辈似乎是因为做了一个噩梦而惊醒。
    在噩梦中醒来的他无视着恩雅的话语与其他人的眼光，呆呆得看着外面堪比北风镇繁荣的美丽城镇。
    许久，灯神辈才轻轻呼出一口闷气来：“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些梦，一些之前的梦罢了，不必担心我的。”
    话是这么说，但其他人依然还是怀抱着些许担忧。
    灯神辈眼神迷离地望着窗外，看着那美丽的城镇，也慢慢清晰地脑海把过去的一切全部整理起来。
    【我是...矢泽灯神辈...跟同伴踏上旅途的男人了啊...不能软弱...】
    灯神辈一手按着胀痛的太阳穴...许久，他才从乱糟糟的情绪中脱身，真正去接受外面的美丽。
    车窗外是那般的繁荣而充满了元素的冲撞——在明黄色的高大尖塔之下的街道上，穿着不同的服饰在镇上行走的路人们有着不同的脸孔与肤色，甚至是种族。人类是毋庸置疑的主要人流，但偶尔闪过的、那带着面纱的精灵少女也不会没有俊俏的精灵青年陪伴。再转眼望去，连恶魔族中那些娇小却长着獠牙黑皮与骇人的扭曲脸庞的小型恶魔，同样也可以在这里摆摊贩卖物品。
    在见证了这数个冲突性的组合后，当灯神辈看见长着翅膀、看上去是人类的青年正在喂食有着人脸的狮身兽时，也没有再发出过于惊讶的声音。
    “希腊比！最接近杜莎市的城镇，除了没那么大跟没那么多各国机构之外几乎毫无不同之处！欢迎来到希腊比，睡得香吗？灯神辈小姐。”轻佻的声音忽而从旁边传过来，灯神辈一扭头便看见雨人正半身探出窗外，把之前填写的信件塞入路边邮箱供给的包裹中将其投入了邮箱里。
    而他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居然还能够头也不回地调笑灯神辈，这一点让灯神辈多少感到非常无奈。
    不过看上去他确实很关心灯神辈，连他何时恢复了精神都能好好地把握住。
    而且正如雨人所言，这确实是极度美丽的城镇。
    多元文化融合成就的城镇有着其强大的魅力，那路边行走的各国行人们，既是被其的魅力所吸引的来客，亦是其魅力元素之一。
    长而柔软厚实的藏青色围巾挂在印有楼兰沙漠民族徽记的衣料店铺里贩卖——当然，他们也会出售楼兰的纱织衣裙。
    那在不到三十厘米透明的玻璃管不停从下方出现向上飞去的珠子到底去哪了呢？不仅是聚在月色镇特色的符文科技店面前的游客们想知道，连灯神辈他们也感到好奇。
    操着一口罗特马口音的金发美女故意在街上妖艳地扭着腰，吸引着身后无数人的眼光——片刻她便回头走进了一家牛头异魔所开的传统咖啡店里。
    这种广告无疑十分出奇。
    接着载着众人的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忽然从人群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轻轻地嗑击了几下车窗——那将自誉绅士的雨人唤停下来的，是来自梵理的东方神秘美人儿。
    那是身穿黑纱裙佩戴着黑纱发带的黑发少女，拥有一对黑珍珠般的明亮眼眸，整个人像一朵幽幽绽放的贵族黑玫瑰般魅惑人心。她微微笑着，任由黑色反衬出她肌肤的白皙剔透，与她粉色双唇的娇嫩诱惑。这会，她在唤停了月辉的前进后，马上举起了手上的小牌子——‘梵理圣女占卜’。
    虽说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肯定是假的，但在少女的如花笑靥中，雨人差点就打开车门冲进她的店铺里做一次占卜了。
    好不容易从那黑与白交织的美妙诱惑中脱身，雨人一行人又差点撞上了来自乃亚希的舞剧剧团的宣传车。
    这个意外差点就把雨人这炸药桶点爆！但在雨人正想愤怒地大吼‘你们会不会开车啊’的时候，前方车上却忽然跳下来数个身穿多层映着花朵袍服、犹如沉醉在花海中的蝴蝶般的少女，一边慌乱地脱下脸上的违和的血月面具，一边十分有礼地向众人道歉。在见到那近乎飞奔出来的花海群姿时，雨人险些被自己强行咽回去的话语憋死。他凝视了那少女如玉般精美的脸庞数秒后，以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手让她们快点把车子挪开。虽然态度依然有些不怎么样，但实在比刚刚那差点就要凝出千枪BBQ来攻击的姿态要好多了。
    “真的很迷人啊...希腊比。”望着窗外远处充满中世纪宗教魅力的乳白色尖顶钟楼，恩雅由衷地赞美道。她怀中抱着的莉切莉雅也好奇地望着窗外不停乱指——虽然她什么都没问，但恩雅也像一位母亲一样毫不厌烦地把窗外的一切一一讲给她听。
    “虽说是很迷人，但是这个交通情况是不是有些糟糕啊？这里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吗？”另外一边的神父则看着不远处充满中东神秘风情的纯砖圆顶寺庙，不过虽然他也深深被这个城镇吸引，但他同时也留意到了四周过于拥挤的游客群。
    “可恶，给我让开！让开！你的车子不会走了是吗？？？为什么没有交通灯！谁来告诉我这个白痴的车子是摆在这里干嘛的！我们有急事，快让开啊混蛋！！！”
    神父的话音刚落，前排的雨人忽然就疯狂地摁着喇叭，扯着嗓子痛骂前方又一辆不动的车子。
    一边的灯神辈既想劝他却又露出了十分害怕的表情，目睹此景，神父在转头过来看了数秒后，又不得不无奈地苦笑着摇头、继续去看希腊比各类文化激烈混搭的具象。
    “妈的...我以前也不是没来过这里，我记得那时候不会这么挤的，可恶，这也是白教的诡计吗？”吼叫无效还被四周的人们怒视，不得不停息下来的雨人愤愤地猜测着。
    “我想不是的哦！只是是因为杜莎市没法像这里可以自由旅游的原因吧？最近是旅游旺季，来联合国杜莎市区旅游的人多起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再加上被这些游客吸引过来的附近城镇甚至是其他国家的商人们，结果就变成这样了。本身就不是很大的城镇，只是因为跟杜莎差不多所以才吸引人，结果游客太多了就搞得有些管理不过来，路况也有些糟糕了。
    不过...很美丽不是吗？即便如此地喧闹，但很精彩不是吗？不仅仅是不同民族肤色的人类...还有其他的种族，因为拥有同样美丽的梦境，才会在这里和谐相处，所以很美不是吗？”
    抱着莉切莉雅的恩雅开心地笑着，望着窗外的她，似乎正因为看见了某些一直被相信的事情成真了般的、发自真心欢笑着。
    这样的心情驱动下，恩雅那一直有些虚弱的脸色，此刻也因为激动而变得红彤彤的。
    她望着窗外的眼神，就如雨人所说的——像个在生日晚会上得到了珍贵宝物的少女一样。
    “美丽？和谐？哪里美丽和谐啦！这根本就是在糟蹋原住民啊！这路要怎么才能过啊！我快受不了了！再这样堵车下去的话，米佧纳用爬的都可以追上来了啊！”暴躁地回答恩雅的话语，雨人陷入了抓狂状态。他几乎是以砸击的方式在操控车辆，焦虑的双眼飞快扫过导航仪的每一个细节。
    “嘛...雨人先生也不用那么紧张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恩雅以安慰般的口气向雨人说道。
    “找到了！我真是天才！这么拥挤的城镇也可以被我画出道路来！”这会终于在导航仪上画出一条可行的道路，雨人连恩雅说了什么也没有太过在意，直接给月辉输入了行进轨道。
    “真是的...”无语地看着身边的伙伴，灯神辈的额头都掉下汗水来。
    虽然雨人暴躁起来活像个妈妈不在身边的小孩一样，但还好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智力。
    在拥挤的导航仪上组合出了一条可行的道路的贡献不可谓不大，他这一举动终于让车辆能够从车流中脱身，让停滞下来的众人能够再次前进。
    话虽如此，但车外越发略显偏僻的场景就让众人感到有些不安了。
    而这其中最为不安的——莫过于那个十二万分精神都被挑动起来的灯神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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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驶过了无人居住跟看管的垃圾场时，臭烘烘的气息让雨人皱着眉头开启了过滤系统。
    这里的地理位置是城镇的最左边，四周都没什么人。如果会有人想阻止他们，那这里就是最好的场所了！
    然而并没有！
    在众人提心吊胆地待在车上还不得不聚精会神地看着外面的垃圾、以防万一有人忽然间从那里面跳出来攻击车辆的时候，却根本没有这样的刺客出现！
    想想也是啊，众人十足受不了的地方，刺客们也肯定受不了吧，那些白教的暗杀部队们一直都似乎并不喜欢待在恶劣环境中袭击别人呢。
    其实根本没有这样的刺客吧？除了神父曾在沙漠里尝到了某位异常坚韧的米佧纳手下带来的苦头、而坚持要警惕之外，其他人完全无法相信会有白教的人会‘Duang’的一声从垃圾堆里窜出来。
    “当暗杀者还要讲尊严面子也是够累的了...”捏着鼻子，雨人用十足奇怪的声音闷闷说道。
    此刻他们已经走了导航仪上一半的路程，再过一段路就可以看见镇子的内湖，过了湖后不远处就是镇子的出口，在那之外的是戒备森严的通往杜莎市的道路！
    虽说离他们可以安心下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但就是这最后的一段路程，才让众人更加紧张。雨人望着窗外的眼神越发锐利——他那紧张的脸孔充满了杀气，四处张望的他跟后座四处张望的莉切莉雅动作几乎同步起来，尽管两人张望的目的完全不同。
    这会，车子正驶过一个还在施工中的居民区。
    “所以我才说，当暗杀者啊杀手什么的还要讲尊严面子，真的是够累的了。”
    这次说话时已经放下捏着鼻子的手，雨人用正常声音埋怨般地重复了之前的话语。
    在这前往内湖的、开发中的居民楼群边，他忽然停下了车子。
    就在人们被他的举动给弄得迷惑起来时，他已经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
    “早点出来的话，我就不用松一口气了，你们以为在别人以为事情成功之后跳出来打别人一巴掌，是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啊？混蛋！”站在车边，双手叉腰的雨人朝空无一人的居民楼愤愤大喊道。
    直到此时，众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恩雅一把按低莉切莉雅往外张望的头，而神父与灯神辈此刻也紧张地拿出自己的武装来。
    “灯神辈...你跟我以及神父留下来吧。这是你自己许下的承诺，所以需要你战斗的时候到了，你不会再逃避了吧？”背对着车内的灯神辈，雨人坚定却温和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在灯神辈以及恩雅愣住的同时，雨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恩雅，你带着莉切莉雅先走吧。这次的家伙来得这么快，周围也没有伏兵，估计就是最后一次的阻挡者了。车子的操控你也会的吧？所以你先走吧，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我啊，会带着灯神辈跟神父先生追上你们的。”
    “是啊，恩雅...大姐，你先走吧。雨人说得对，如果米佧纳已经到了，一直带着大部队的他肯定不会偷偷摸摸的。所以你们先走吧，不用担心我们，小心路上的突发状况就是了。”轻轻地咬了咬牙，灯神辈终于稳稳抽出自己从司贞那里新得到的手枪来。在开启了保险给自己壮胆的同时，他也终于可以豪气地对同伴说话。
    “那...你们一定要小心！为了我们的理念，我们一定要在杜莎市前见！”坚强的声音如第一次见面时一般稳定，这意味恩雅已经完全清楚理解了雨人的决定。她抱着莉切莉雅爬到了前座的驾驶座上，从车内向同伴们打气着。
    “啊，杜莎市见！”没有回头，雨人只是举起手来摆了摆做出酷酷的再见手势，而身边的齐科神父则是转过身来对恩雅行了一个礼。
    “灯神辈...一定要小心。然后加油！我们要一起在杜莎市的圣神喷泉下走向杜莎岛！”凝望着站在车窗外的灯神辈，恩雅才发现他站得笔直的身体已经没有再发抖——意识到了对方的成长的同时，有些愕然的恩雅放心似的笑了起来，再次一如既往的、温柔地向对方许下承诺。
    “是...请你一定要小心！”紧握着双枪，灯神辈的眼眶有些红了起来，他连忙忍耐下那落泪的冲动，及时转过身去像雨人一样摆手示意。
    “切...大男人不要哭哭啼啼的。喂！我说你们，看戏看够了吗，娘要走了，你们还不出来吗？这蹩脚的隐藏能力...你们两个快给我滚出来！”有些不齿灯神辈的‘懦弱’行为，雨人轻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他猛然抬起头来再次大声地向面前的居民楼吼道。
    身后的月辉缓缓发动起来，不一会便进入加速状态，远离了背对着它的三个汉子。
    灯神辈的腰杆挺得直直的，眼中没有一丝迷惘，握着枪支的指节都发了白——仿若用动作在对自己不停重复‘去杜莎市见面’这样的话语。
    【我一定会去！我是再也不会被丢下了...等着我，恩雅...恩雅。】
    而与此同时，雨人的喊声也像触发了机关般的，猛地激出了远处一栋在建造中的居民楼二楼深处的两个黑影！
    他们从其身后的黑暗中慢慢走出，走到阳台前沿才停下了脚步，引得雨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辨认起来——但他不认识这两个家伙。
    “你是！”不过雨人认不出来，一边的神父却像是见到熟人般地惊叫出声来，令雨人疑惑地望了过去。
    “我该说好久不见，还是该说终于见面了呢？”两道黑影没有理会神父的惊讶，那其中更为高大的那个人用同样嘹亮的声音朝这边说道。
    “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