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芙》第160章 突然脑洞2

    小乔吉的表现很出乎弗格的意料。
    他本以为难得相见的父子必定会有说不完的话，可让他不解的是，不论是老乔吉，还是小乔吉，他们都显得，显得太过冷清了。
    即便两人坐在一起，也很少说话。小乔吉只是看着从学校里带回的书，而老乔吉也一样，坐在儿子身边看着那些他已经翻阅过好多次的不知名小说。
    可仅仅只是坐在一起相互无言，弗格还是发现，老乔吉的心情异常好，者从晚餐的样式以及风声程度就可以发现。
    小乔吉不在的时候，往往一周才有可能吃上一回牛排或是羊排，而现在不仅仅是牛羊排，连肉冻，肉汤都摆上桌，弗格不免觉得难道父子间即便相互无言，也能够抒发这种感情吗？
    他不解，可越是不解，他越羡慕。
    那是从没有过的感情，只是看着父子俩沉默互动，弗格就觉得心中很躁动。
    就这样，小乔吉在家待了一周。
    这天午饭，弗格和老乔吉一家正在想用老乔吉准备的美味午餐，突然，小乔吉张口问。
    “父亲，您和国防委员是旧识？”他问的很随意，可他的眼神一点动不随意，那紧盯着老乔吉的眸子即使透过细小的眼睛也能看得出在放光，而且只是随口一问，他竟然都忘记继续进餐，而只等着老乔吉回答。
    “是啊，旧识，不过我也没想到，那猪一样笨的墨菲竟然能当上国防委员。”
    “哦，听说他要来镇上视察，您知道吗？”
    老乔吉被小乔吉这样一问，突然直起身来，吓的小乔吉也跟着直起身。可老乔吉只是擦擦嘴，然后笑呵呵地说：“我就不信他墨菲敢不请我，对了，这次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小乔吉如释重负地吐口气，然后把最后一块面包塞进嘴里，随后说：“我最近不打算走，正好陪陪您。”
    老乔吉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弗格看得出他把话又咽了回去，然后老乔吉笑着点头，盯着着吃完饭的小乔吉离开了桌子。
    这之后，小乔吉的行为开始有些不同寻常。起先他只是窝在屋里看书，偶尔会来帮下农活，可自那次午餐后，小乔吉开始平凡地出入仓库或是地下室。
    直到有一天，弗格回屋喝水时，突然瞥见小乔吉的人影在老乔吉的房间里一闪而过。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的弗格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了兴致，他莫名想要看看，儿子偷偷跑进父亲房间里想要做什么。
    于是他蹑手蹑脚地踏上楼梯，缓缓靠近老乔吉的房间。
    小乔吉很大意，房门并没有锁。大概他以为全家人都在牧场里忙活，而透过门缝，小乔吉的一举一动尽收弗格眼底。
    那是一个附着着精美徽章的棕木质盒子，那徽章弗格也见过，正是军队的徽章。紧接着小乔吉瞪大了眼睛，慢慢打开盒子。
    一瞬间，他差点笑出声来，但他急忙捂住嘴巴，随后缓缓将盒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仔细把玩着。
    他把它举在眼前，及其仔细的看着，好像那是他心爱的姑娘一样，甚至小乔吉的喉结也因为吞口水而动了一动。
    那是柄精致的手枪，在弗格看来，不过是非常古老且不实用的装饰品，那种只有老古董才喜欢的老古董，可在小乔吉眼里，似乎那枪口镶着金边，银白色的扳机以及撞针都是世间最美妙的事物一样。
    好一会，小乔吉突然举起拿手枪，四处瞄了起来，甚至像个孩子似的，一边瞄着，嘴里一边发出小声的“啪，啪！”似乎他正在不停射击似的。
    就在弗格打算再观察一回事，老乔吉突然大喊起来。
    “弗格先生！您喝完水了吗？”
    这下不论是弗格还是屋里的小乔吉，都像惊弓之鸟一样跳了起来，好在弗格赶在小乔吉冲出房间之前从走廊窗户一跃而下，才避免被小乔吉发现，可即便如此，小乔吉那一闪而过的敌意眼神依然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
    但弗格只把他当做时小乔吉童心未泯，并没有多留意就随老爹继续去忙。
    接着当天下午，小乔吉就说要去镇上同学家过夜，就带了些钱，直奔镇子，即便老乔吉说要用马车送他他也不愿意。
    老乔吉只好给他一匹马，好保证他城门关闭前能赶到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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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那间小茶室，还是同样的桌子，比起白天，晚上这里要清净安静许多。
    等到小乔吉将马拴好之后，一进门，就看到法姆那套着兜帽的身影。
    他走的并不急，一路上向着几桌还在的客人点头行礼后，才坐下，紧接着法姆直接靠口就问：“做好决定了？”
    小乔吉点点头，观察下服务员的位置，低下头说：“枪我都找好了。”
    法姆一时沉默，接着笑出声来，更是有些不顾及地大声说：“怎么，不会是你老爸那把观赏枪吧！”
    这可让小乔吉始料未及，比起担心被旁人听到，他急忙反问：“难道你们早就把我家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
    法姆摇摇头，接着摘下兜帽，一瞬间，店内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这边。毕竟这小镇上还真没有比法姆还要漂亮的金发姑娘。
    小乔吉也盯得发愣，更是直勾勾的看着那配上法姆凝脂般肌肤更显红润的双唇吞着口水。
    这时服务员已将茶水递上，顺便接过法姆的小费后，一路走，一路回头的，看上去很不舍得离去似的。
    法姆点了点小乔吉的额头，他这才从呆然中醒来。
    接着法姆抿了口茶说：“我们反叛军没两把刷子，能打得倒那群吸血鬼寄生虫么？”
    法姆又笑了笑，那笑容在小乔吉看来美极了，可他还是不免有些胆寒，即便法姆真的很美，他也警告自己不能上头，一定要冷静。毕竟，这事关一个国家的未来！
    “怎么样，那枪用的顺手么？”法姆问。
    小乔吉点点头说：“不错，小时候父亲给我玩过，我就再也忘不了那手感了，老式的，填火药打圆弹的枪。”
    “不错，给！”说着法姆突然伸手把一袋小东西交给了小乔吉，小乔吉还来不及感受少女那小手冰凉的触感，就惊异的发现，原来法姆给了他的真是那种手枪的子弹，以及快速装填，用鹿皮包裹的火药！
    他抬起头，不免真的害怕起来，难道自己真的没被算计吗？怎么这群家伙……
    他摇摇头，毕竟决定为国家未来，为了劳苦大众，他已经抱着很高的觉悟才会拜托同学联系反抗军的。
    他紧紧攒着弹药，良久，才把他们装进上衣口袋。
    法姆见小乔吉沉默不语，突然贴近他，用那带有玫瑰般想起的小嘴说：“也许真有命运吧，十八年前，魔物战争的那一批军官都得到这种配枪作为身份的象征，而你也自己挑中了这枪，所以这时上天注定要你来做这件事。”
    小乔吉点点头，可刚想回避法姆的眼神，法姆又追问上来。
    “你敢做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那清澈绿色的眼眸连眨都不眨，却盯得小乔吉脊背发凉。
    接着法姆又说：“你要想清楚，你可是要陪你父亲一起去的，你舍得了你的命，你父亲的命呢？”
    小乔吉没有马上回答，他脑海中闪过父亲把自己举起放到脖子上的往事，想起父亲带着他，放牧驱赶牛羊的事。
    它们突然被火燎一般，化作一阵黑烟。
    接着他突然怒目圆睁：“有什么不敢！为了国家的命运，为了我们的未来，别说我老子的，就是我妈活着，我也敢。打掉这群吸血鬼寄生虫在北方的代言人，足以震慑那群逆历史潮流的贵族们，我一定会做的漂亮好看！”
    “好！上面果然没看错人！”法姆笑了，小乔吉看得出，她是真的笑了，可更让小乔吉不敢相信的是。
    法姆突然换了个座位坐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即便隔着衣服，那柔软触感也让小乔吉混身燥热难耐。
    再看法姆，他完全成了娇羞的小姑娘似的。
    她略微抬头，那含泪的绿眸盯着小乔吉说：“城门已经关了，今晚，你不能回家了对吧？”
    那声音柔美至极，听了就好像骨头都软了似的，再开法姆那故意扯着领口的动作，小乔吉疯狂地点着头，顺势就含住了法姆那红润的小嘴。
    小乔吉是个不善于隐藏自己的人，或者说，他不善于在家人面前隐藏自己。
    即便弗格不说，老乔吉自己也看出儿子有些奇怪。
    “你怎么了，乔，从镇上回来以后你就精神恍惚……”
    “枪，什么枪？！”
    “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乔吉一把扶住自己儿子的肩膀，恨不得把眼睛贴在小乔吉的脸上。那样子在弗格看来有些搞笑，有点像那群整日里研究来研究去的学究。但看到父亲如此关心自己的儿子，那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再次扣响他的心房。
    “别紧张，老爹，我和他谈谈，年轻人的事。”弗格熟练地把樱桃送进嘴里，没两秒钟就靠到小乔吉身边。
    “我看到你拿那把枪了。”他小声说，紧贴小乔吉的耳朵。
    哗啦！！！
    小乔吉像只兔子一样从凳子上蹦了起来，顺势带着桌布还有晚餐全部被毁。老乔吉叹着气就想过来抱住儿子，却被弗格横档在父子俩中间。
    “弗格先生，乔只是神经衰弱，他……他只是太紧张……”
    “别，别急老爹，我说了，这是年轻人的事。”弗格瞥了眼小乔吉，他眼中的恐惧如果可以化作洪水的话，恐怕此刻已经将整片牧场都淹没了吧。
    然而出乎弗格的意料，他本以为这个懦夫一般的小鬼会借机逃过他的质问，却没想到，他颤颤巍巍地说：“放心，父亲，我也想和这位不速之客谈谈。”
    正好，你这小畜生。一股无名火很快就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可还好只是殆尽，还没有完全烧光。
    或许是出于晚餐被毁，或许是老乔吉那可怜巴巴随时都可能祈求儿子的表情，让弗格揪着小乔吉的衣服领子走出了房门。
    星夜下，夜风依旧，那掠过草地的哗哗声，曲调单一，平静如初。老乔吉不敢靠过来，可他的表情分明再说‘求你不要伤害我儿子’。如此，即便弗格想要揍小乔吉，也被那表情浇灭了一半的怒火。
    “你不应该这样瞒着你父亲去做危险的事。”弗格说。
    “危险？好吧，弗格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出我要去做危险的事，那把枪……”
    “对，那把枪。”
    正对上弗格冷酷眼睛的小乔吉，向后踉跄了一步。
    “你说的很对，我是个不速之客，靠着卖体力在你父亲的农场上混口饭吃，”说着，弗格突然捏住小乔吉的脖子，小乔吉更是一口气吐出老长一截舌头，“但我杀过很多人，好人，坏人，怪物，总之，你那眼神很危险，你为什么不把你的觉悟用在保护家人上面！”
    啪，丢开咳嗽不止的小乔吉，弗格看到老乔吉几乎就要跪下来的样子，如果刚才自己不停手的话，父亲一定会跪在他面前求他饶儿子一命吧。一定，他很确信。
    “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老乔吉失去希望，你不会死，没有人会死。”
    “哼，说的真自信呐，流浪者。”
    “哦，又换了个名字，不过也不错，我喜欢流浪。”
    “局外人就不要对我们的事业说三道四，你说的好像你就是希望一样？那你有看过这个国家的现状吗？”弗格被小乔吉给问住了，是啊，他一直生活在这农场上，也只是最近去镇子上才见过些这个世界的居民。
    “国防委员必须死！反叛军必胜，如果拯救人民的组织不获胜，那还有何希望可言！”
    小乔吉情绪激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留下了眼泪。
    也许说的对吧。弗格想。可那并不重要。
    一人，一城，一国的希望，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眼下的希望！
    “哈！！”
    愤怒的他一拳捶向地面。
    砰地一声，包括距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二层小楼也跟着震动了一下。再低头看，弗格那深深扎入草场的拳头四周，是一个直径将近半米的小坑。
    “那些我不关心，我只关心老乔吉的希望！”
    没有争吵，没有哭泣，包括那些圈里的牛羊似乎都被这份不可违逆的气势给吓坏了，一个个都没有了声音，唯一能听到的，也是许久之后才传入弗格耳中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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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即便是弗格，也无法改变小乔吉。
    当从国防委员秘书手中结果邀请函的那一刻，父子俩人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喜笑颜开，好像等的就是这一刻。
    怎么办，你可是夸下海口，要拯救老乔吉的。青年绞尽脑汁，可思前想后，还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处理办法。
    那是一种诅咒，可以说，是宇宙意志的体现。任何外来意志想要超过偏差率过多干涉原本世界的某种命运进程，必将会受到及其严苛的诅咒。
    这必然的结局，难道真的是出自这个世界的意志吗？
    弗格还记得，上一次自己鲁莽冲动所犯下的过错，如今还烙在他的灵魂里。他不禁开始掂量，如何才能救下老乔吉父子。
    不干涉人员，破坏掉今天的游行？
    不行，先不说自己现在没有了力量，连飞行也做不到，就算能做到，万一触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开关，那这次就没有人会来救他了。
    马车距离镇子越来越近，欢迎的响炮在大门上方炸开，化作一团团白烟随风而去。
    而小乔吉，那死死摁住左胸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可疑。
    “停！”
    突然的一声，让车子应声而停。一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靠了过来，示意马车里的人打开车门。
    小乔吉突然一动不动，竟然瞪大了眼睛直对地面，紧接着，老乔吉打开了车门，弗格甚至都能听到坐在对面的小乔吉牙齿打颤的声音。
    “例行安检，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给，这老混蛋，还敢检查我，看我等会怎么收拾他。”
    望着互动的二人，再看即将崩溃的小乔吉，真是让弗格哭笑不得。
    觉悟，这半吊子觉悟就敢让你冒着死全家的风险，去刺杀权贵？
    但不能让卫兵发现，一旦发现，即使老乔吉再怎么狡辩，也于事无补。
    一定，一定要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阻止这一切。
    弗格不在理会小乔吉，他凝视着卫兵，蓝色的眼眸开始发出淡淡光芒。
    卫兵似乎瞥见了他的视线，可刚一对上，好像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似的，呢喃说：“通过检查，恭迎乔吉先生。”
    等到安全通过城门，弗格才舒了口气，一抬头，又和小乔吉对上了视线。
    小乔吉一脸不解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弗格为什么这样做，眉宇间还残留着刚才的惊恐。
    弗格也没多理他，冷哼一声，继续听老乔吉说他的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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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格不在邀请名单上，因此他不能参加委员的宴会。
    虽然他下了马车就紧跟着小乔吉让他无从下手，可这宴会厅。
    只要进了里面，不论弗格多么迅速，都会露出一些空荡，而小乔吉如果这时候做出什么事，那他那晚的话，就和粪便一样，毫无意义。
    小乔吉也很聪明，而且似乎突破了心里障碍。他的眼睛有些空而失光，走路也踏得很稳。
    果然，打算在这里孤注一掷吗？
    绝对不能让你成功。
    可只能目送老乔吉父子的他，眼睁睁地看着小乔吉就要进入宴会厅，而自己……
    只能赌一把了！
    他猛地从旁边墙壁上一抓，瞬间，一大把碎裂的石料就出现在弗格手中。他毫不犹豫，全力丢向小乔吉所在的位置。
    七十三颗石子，七十三个位置，都是一瞬间预判完成的。
    等到像炮弹一样的石子掀起尘雾的一瞬间，弗格一个闪身就冲近小乔吉。
    砰！
    随后的是一声枪响。
    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尖叫声和卫兵的怒吼就占据了所有空间。等到尘雾散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少年，被青年扼住喉咙，死命地想要推开青年持枪的手。
    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拿下！”
    一声令下，卫兵们上来就把两人捆了个结实。
    这时老乔吉探出人群，惊恐地说：“那……我……”
    “你认识他们？”
    “那个少年，是我儿子……”
    “你儿子？一起带走！”
    宴会险些取消，可似乎国防委员并不惧怕刺客，他淡定自若，心平气和地和每一位来宾握手敬酒，直到审问结果被递了上来。
    “还真是速度快啊，那我的老上司是怎么一回事啊。”
    “是被利用的，反叛军想要嫁祸给您的老友，安排那青年潜藏在他家里，借机偷枪，完成刺杀。”
    “我这条命还真是岌岌可危……”
    “所以，长官……”
    “别说了，送去那里吧！”
    黑暗中国防委员似乎笑了，他重新回到宴会厅，去和来宾们进行第二次握手‘交流’——买路钱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