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锐的声响,突兀地在夜空散开,一瞬打破了这歌舞升平的喜庆。有些人尚未反应过来,还以为是产生了幻听,可待白俄乐队骤然中断,又接二连三地传来和第一声如出一辙的响声,望京大饭店的宾客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
“杀人了——有刺客——”
在负责安保的警察署署长许文定带着巡警冲出望京大饭店豪华的旋转玻璃门的时候,门外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疯也似地朝他们过来,然而他第二句歇斯底里地呼喊还没有从喉口中吼出,一颗子弹已经打中了他的眉心,把他惊骇恍然的可怖形容,永久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许文定吓了一大跳,朝着前面胡乱开了几枪,飞快指挥身后的巡警躲在暗处,自己也闪身到一棵花树之后。
四下一片寂静,静得都听到了草丛中微不可察的虫鸣蛙声。许文定一双敏锐的双眼,犀利地在四下巡视,双耳也捕捉着周遭的变化,可刚刚那阵乱起的枪声,好似顷刻间起伏,又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化为乌有。
能在如此设伏森严之处,躲过重重守卫,一击即中,这个杀手显然也非等闲。
每个人都在找寻击毙对方的时机,纵是刻意放轻了呼吸,然空气压抑地可怕,以至于这分秒时间仿若也在无形中被无限拉长……
视线远处,歪斜的轮椅轱辘越转越慢,而倒伏在地的尸体,中枪之处已经渗出大片的鲜血,渐渐地在地上摊出一片血迹,和望京大饭店内外富丽景象对比鲜明,折射着一种沁人的寒凉。
猝不及防间,一声利响响彻上空。
不知道是哪一边先动的手,随着一阵激烈的厮杀,很快又沉寂下来,前前后后不到五分钟。
许文定持枪等了片刻,确定再无疏漏才在狙击手的掩护下,率众冲将上去,又是一阵枪响,前方花丛处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震得枝头的花朵一阵猛颤。
望京大饭店大厅,中宴早在晚上八点就撤走,后面的时间一直是西式酒会。
已然夜深,星星点点留下的不过是和楼、展二家交好的宾客,此刻的万籁俱静,越发凸显出望京大饭店招牌的水晶吊灯一刺一刺的光晃眼之至。
“怎么样了?”
见有巡警冲了进来,守在门口的梅凤官率先疾步过去。
“没。没了……”
巡警上气不接下气,表情还未从先前的惊魂中脱离出来。
“吴秘书长击中额头,旁边的听差们要么是打中心脏,要么就是其他要害,无一……生还。”
闻言,站在梅凤官身后的一人当即就瘫了下去,还好旁边的仆从眼疾手快,才不至于让其丢了身份。
巡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暗道莫非真是天佑天子。那伙刺客显然是冲着楼奉彰来的,可就因为吴定邦喝得走不了路,吴家的听差临时借用了总统的轮椅,加之天黑又扣着檐帽,便让吴定邦成了楼奉彰的替死鬼!
昏倒的乃是吴定邦的夫人,梅凤官命护兵将她先送回府邸,又命人连夜拟好讣告,再发电报通知外嫁的吴玉烟。
楼奉彰逃过一劫,梅凤官心中微觉失望,心中甚至惋惜杀手下手草率,那个人若是就这么死了,也算替他的父母报了仇,如今错失机会,他只得装作一幅放了心的样子,吩咐加强戒备。
“公子放心,总统早已乘车走了,估计这会也快到府邸了。”
梅凤官点头,抬眼见喷泉旁边,展锦荣正在痛骂负责安保的下属,便走了过去。
对方冲楼奉彰而来,虽然只是误杀了一个吴定邦,但却付出了惨痛代价,七个杀手有六人被当场击毙,剩下的一个在被围困之后,当即吞枪自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他们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真是晦气!大喜的日子,偏偏发生这种事!等我查出来幕后主使,一定不会放过他!”
血光沾染了爱女的婚礼,展锦荣焉有不气的,梅凤官却显得十分平静。
“只是可惜了吴秘书长,一直听说他酒量浅,偏偏今天又喝醉了,如果他没有坐我父亲的轮椅,或许就不会……”
他话到此处,便没有往下接着说,展锦荣却将这话听进了耳中。
吴定邦这人平时重要的应酬交际,都是喝不了几杯就止住了,可今天和他同席的楼派高官,都在拼命地灌他酒,楼奉彰见状,只是笑而不语,好似他不喝,就是不给楼奉彰面子。
吴定邦虽然私下投靠楼奉彰,表面却一直维持着中立形象,且自从他的表弟向咏育和沈洛晴连了姻后,这人更有墙头草嫌疑。
此前在汪邑的煽动下,两人联手搞过一些小动作,将龙砚平调回淮城,结果对方并没有如他们的愿去加害谢洛白,如今沈督军又逃回了雍州,局势越发不明朗,吴定邦审时度势,态度越发暧昧不明。
楼奉彰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自己人左摇右摆,特别在他准备做大事之前,更要剔除掉一些立场不坚定者。
会不会一开始,楼奉彰就预感到了今天的刺杀,早已选好吴定邦作为替死鬼。
从什么人面龙形石到今天的谋杀,显然汪邑父子等总统党都是知悉内情的,偏偏只有展锦荣被蒙在鼓里。
梅凤官的暗示,叫展锦荣心中如何不多想……最近楼奉彰一系列动作,他已经存了诸多不满,不过是看在两人结拜兄弟的情谊,现在又是儿女亲家的份上,缄口不言罢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对梅凤官道。
“元煊,总统是你的父亲,有些话,切记慎言。大家都知道,今天的事不过是个意外。”
梅凤官只是默然一笑,展锦荣不知是自己多心,还是女婿真的对其父态度有些奇怪,可今天毕竟是展若男的新婚之夜,他无心深思,当即又拨了一支卫队护送两人回婚房。
按楼奉彰的意思,梅凤官婚后,就带着展若男一起住回楼府,可梅凤官坚持要自立门户,所以两人的婚房,选在梅凤官的别馆。
将佣人们全打发出去,展若男还没来得及脱下繁复的婚纱,就紧张地问梅凤官。
“怎么样?”
吴定邦的死,不止是梅凤官,展若男也看出了端倪,同时她也听到梅凤官和父亲的一些对话,知道他是故意暗示展锦,楼奉彰对他,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铁。
“岳父嘴上仍旧在维护那个人,可我知道,他心里并非毫无动摇,这粒种子埋下去,迟早会破土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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