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217章 雨夜无家可归的人

    “她是妹妹，大家是一家人嘛，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的，都是很随便的。”老板娘仔细瞅瞅说道：“妹妹，怎么你们一个双眼皮，一个单眼皮啊？难道是一个随妈，一个像爸？”师曰：“她是我老家的表妹。”老板娘道：“噢，那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太不称职啦，瞧把你表妹冻得，浑身连点儿血样儿都没有。”女生刚开始还有辩驳之意，但一想，吃完饭就各奔东西，谁还认识谁啊，随他瞎编去吧。刘师道：“是，我知道，小孩子有点儿任性，不喜欢穿得太厚，她刚来帝都，我待会儿就给她买新的去。”老板娘眼睛眯成一条缝道：“虽然脑袋有问题，但是反应倒是不慢，行，老弟你们吃吧，我忙我的去啦。”
    女生抽出一双筷子，却被刘师抢走说道：“厉鬼不是不用吃饭的嘛？”女生道：“我想活出个人样儿来，不行吗？筷子还我。”刘师取出纸巾，擦拭干净，递过去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女生道：“大家萍水相逢，留名做什么？”刘师道：“以后想起你的时候不至于连名字都不知道。”女生道：“你想起我干什么？你没有女朋友嘛？”刘师：“哼哼，你真把我问住了，这也是我想问你的原因，因为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期待的人却说那样约束自己不是很累嘛？所以我就决定不约束自己了。不过既然你不给面子，那就算了吧。反正没有人日子都照过。”没有再说一句话，吃完饭，擦擦嘴，走到老板娘那里说道：“我们两个的一块算，多少钱？”就在刘师头也不转行将出门的时候，女生说道：“我叫未来，我想有个美好的未来的未来。”刘师回家的时候，再次路过橱窗，心想：虽然很惊讶，和电影里的主人公名字一样，但是现在早已没有任何兴趣，就像里面摆放着的最新款的球鞋，就像路边的行人一样，与自己毫不相干。
    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记得小时候还有黄灯，一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现在真的消失了。路灯行，走了几步，听到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原本以为是赶绿灯的，直到她用冰凉的手抓住自己的胳膊。用另一只手递过来三十块钱，刘师略一沉吟，接过来说道：“谢谢。”未来想往回走，但是已经变灯，只好先过到路这边来，静静地看着那位小哥哥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夜晚总是暗藏杀机，如果看不到星星，多半是乌云盖月，不知从何时起，滴答滴答下起冷雨，回到家中，没看到李森的鞋子，估计还在外面和林官行喝酒吧，奇怪的事黄合也不在，大冷天的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散步的时候，他不喜欢拿手机，怕被别人打扰独处的时间。回屋一看信息，才知道被借还叫去聚餐了。自己不喜欢热闹，也吃完饭了，难得单独待会儿。换身干净的衣服，包个橘子，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突然门铃响起，这么晚会是谁呢？打开门，湿漉漉的未来站在门口，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秀发上的水珠沿着洁白的面颊流下，在门灯的照射下，显得晶莹剔透。师曰：“你是想进来避雨嘛？”说出去之后都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傻，但是刚才她明明不想和自己交朋友，现在又主动找上门来，实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淅淅洒洒的水珠落在地上，一直延伸到浴室，刘师拿来自己的衣服敲敲门，伸手递进去说道：“内裤是我新买的，还没有穿过，背心是没有了，你就先挂空挡吧，反正穿不穿都一样。”衣服被拿走后，只听邦的一声！要不是反应快，胳膊就被夹断了，提醒道：“记得将湿衣服放到洗衣机里！还有橱柜里有没拆包装的牙刷，从左边起中间那个杯子是我用的，就是上面有朵向日葵那个。”里面传来清细的喊声：“知道啦！”刘师骂道：“靠，知道也没必要用狮吼功啊。”
    将未来的脏鞋子放到脸盆中刷洗干净，接着用吹风机边吹边说道：“我竟然用老友心爱的吹风机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的鞋子，哇，他知道后不晓得会用怎样的方式修理我。不怕不怕，完事后，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就好啦。”摇摇头，“不理解，男人的头发有那么重要嘛？像我就从来不用吹风机，又省电又省时间。”吹好，看看鞋底比床单还有干净，放在窗台上才发现鞋子看起来好小，只有手掌那么大，女人的脚就是可爱玲珑。拖好地，从黄合的房间取出一些零食和橘子放在一起，蓦然发现，自己好像爸爸在照顾女儿的感觉，应该说哥哥照顾妹妹吧，管他是什么呢？未来完事了，拉开浴室门，第一句就说道：“我的拖鞋在哪？”刘师静静地远远望去，不知不觉出了神。
    未来道：“你看什么？”师曰：“没有，我的衣服有那么蹩脚，但是穿在你身上却仿佛赋予了它们新的生命。”胸前微微的凸起，腰部向内收缩，也许是因为喜爱，不论她穿什么都会觉得与众不同。“穿我这双吧，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了。”未来：“那你呢？”刘师：“我还有一双压箱底的帆布鞋，从没有穿过，干净的，放在屋里穿也不要紧。先吃点水果吧，待会儿我有些问题要问你。”未来道：“你怎么有那么多问题啊？”刘师：“突然留一个陌生人在家里，当然要问清楚来龙去脉。”走进洗浴室，将甩干的衣服拿出来，带到阳台，边挂边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心想：如果她跟踪我的话，不可能感觉不到，除非她功力更胜一筹，但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未来打开电脑说道：“你的密码是多少？”刘师放下手中的活，走进来，将电脑上的密码解除，问道：“刚才你还和我划清界限，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在学人家装高冷嘛？”
    未来道：“你说是就是喽。”刘师叭的一声按合笔记本，字字清晰地说道：“我不想发脾气，但是我的脾气说实话不是太好，你最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否则就没有后续了，懂吗？”未来抬起双脚，抱腿蜷缩在沙发上，楚楚可怜，微微点头。刘师：“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未来道：“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温度，所以就跟来了。”刘师眉头皱起，满脑袋的问号，“为什么你不回自己的家？”未来轻声道：“因为我无家可归，我不是说过嘛，我是厉鬼，在人世间徘徊。”刘师道：“胡说，你能吃能洗澡，怎么会是鬼魂？”未来伸出自己的小手说道：“你摸摸。”触手冰凉，好似冬天外面的铁门。“我需要不断地补充热量，否则就算变成孤魂野鬼，四处飘荡，但是我想活出个人样。因为我从来没有过过长大以后的生活。”刘师：“那是什么意思？”未来看着自己的脚趾头说道：“当你真的认识到我是鬼的时候，你会怕我嘛？”刘师：“如果你是一只害人的鬼，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你……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你不想与我有联系，用尽办法疏远我就是因为担心我怕你是鬼嘛？”
    未来微笑道：“嗯，如果你养过宠物，当它们先一步离开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不想再去经历。所以拒绝别人的亲近，不过也很少有人会主动亲近我，你真是个异类，呵呵，自从知道你无所畏惧后，我就主动跑来了。”刘师道：“不，勇者有惧，唯自知尔。”未来：“那你怕什么？”刘师：“我怕饿肚子……为什么你会在阳间徘徊，没有使者送你去该去的地方吗？”未来道：“因为我是自杀的，死后不能投胎转世。”刘师：“那你要永远没有身份，游荡在人世间吗？难道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未来道：“有是有，但都被我浪费了，使者告诉我因为我的怨气太重，必须消耗，才能转生，而消耗的方式就是直接对间接害死我的人进行报复，或者寻求好人替自己伸冤，那样怨气就能消散，我就能投胎转世，我曾找过那些可恶的人，但后来发现他们也有家人，也有子女，如果我杀了他们，他们的子女就会像我一样孤苦伶仃，我不想再看到另一个我。况且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可以让我感受人生，我觉得这和投胎没什么两样。”
    刘师道：“这怎么能一样呢？你现在只是个旁观者，不能完全融入到别人的生活中，感受不到与人同乐的感觉，不能和别人长时间相处，就不能体会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气息。你是孤立的，懂吗？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有些激动，“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犯了过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如果不那样的话，世界上还不到处是为非作歹之人，这根本就是妇人之仁。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去做应该做的事，去应该去的地方。”将笔记本打开说道：“不好意思，有点儿失礼了，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平，好好游戏吧。”未来扬起下巴，瞅着站起来的刘师，再也没有初次见面时的敌意，说道：“嗯，我理解。哥哥，你是做什么的？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嘛？但是阳台上怎么好像有的衣服不适合你穿。”刘师道：“我和两位兄弟一起住。”未来道：“他们是你的亲兄弟嘛？”刘师：“差不多。”未来道：“那就是把兄弟了。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是做什么的。”刘师：“简单来说呢，我们就是维护世界和平，匡扶世间正义。”未来道：“哇，那不是就是和漫画中的超级英雄一样。”刘师道：“对，我们就是把浪漫情怀与现实主义完美结合的当代诗人，对，就是那种角色吧，呵呵。说的我都爱上你自己了，真是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