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141章

    阿招见地上静静躺着一把血斧,应该就是这无情冷铁砍伤了阿进的左臂。紧跑两步过去蹲在身旁关切道:“阿进,你……?!”手抚在肩膀上可以感觉到对方颤抖不停。近处观察面部,汗水滑过太阳穴滴了下来。“阿进,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袭击你嘛……你说话呀!”阿进咽了口唾液转过头说道:“一个黑衣人从身后攻击了我,当他举起斧头要追上一击的时候,突然眼珠转动,看到满地的烧纸,霎时停手,消失在黑夜中。方才回想起来,透过头罩上的两个眼洞,感觉他是厨师阿饱。于是我不顾伤口的疼痛,立即烧起纸来。凶手就再也没来过。”说话的时候,已经脸如白纸,火光照射,活脱脱像个鬼魂。
    一阵凉意瞬间窜入骨髓。阿招把装纸钱的袋子拿过来放到身边,从身上扯下一块布,说道:“我来吧,你赶紧用这个包扎包扎伤口吧,现在看起来就像鬼一样,面无血色。”阿进说道:“厨师死时可能有怨气,也许念在旧情,又看到死后我还挂念着他,所以放我一马。如果看到我留了很多血,他的心里可能会更加平衡,说不定不会再来找大家的晦气。”阿招道:“你在胡说些什么?何时变得这么迷信,懦弱?鬼怎么会使斧头砍人呢?我看凶手是听到救援人的脚步声,担心耽搁无法脱身,所以才斧下留人的。”身边有个帮手,阿进紧绷的心稍微放松下来,坐在地上倚靠箱子,喘着粗气,问道:“刚才听到喇叭喊粮仓着火,是怎么回事?”阿进简短道:“我也不知道,估计是食用油泄露引发火灾吧,还没有时间去查。不过李森已经先过去了。”
    舱里,粮仓的铁门被锁住,里面的人休想逃出生天。借还道:“我去拿钥匙!”“不用啦!你躲开!”李森从怀里抽出长枪,拉动滑膛,咚的一枪,就把铁锁崩掉。拉开门,一团烈火登时扑出,浓浓的热气和呛鼻的浓烟很快充斥在空气里。幸好两人早已分立两边,否则瞬间就会被火舌吞没。李森胳膊挡住脸向房间里望去,熊熊烈火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隐约看到一条粗腿,熟悉的裤脚、鞋子,正是黄合惯穿的衣服。立刻取下横挂在墙上的红斧头,垮啦一声砍碎消防栓玻璃。取出消防水带,手忙脚乱地接好水枪水源,打开水阀门,水龙登时喷涌而出,一条救生之路立刻显现。
    李森奋不顾身冲进火场,周围跳动的火苗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烧得通红的废物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使这条本来没多长的道路变得着实难走。管不了那么多啦,清除完身旁的烈火后,李森扔掉水枪,赤手搬开炽烫的障碍,担心如果再不快点儿的话,黄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正所谓生死时速,争分夺秒。快速拖拽出昏迷不醒的三弟,轻轻平放在通风安全的地方,解下蒙在嘴鼻上的湿布,见他的腹部在微微起伏,除了脸部被熏黑之外,呼吸还算正常,想是没有什么大碍。李森轻轻拍拍他的脸说道:“喂,喂,醒醒,醒醒!说话!”少顷,黄合便发出几声清脆的咳声。睁开眼睛说道:“森哥,你来啦。你的手……怎么像猴屁股一样红?你被烫伤啦?”森曰:“不要紧,只是摸了几下热东西。你没事就好啦。”
    借还翻过他的手背仔细观察后急道:“这哪里是轻伤,都起水泡了,感觉跟我回去涂些烫伤膏,要不以后会留疤,经常疼痛的!”李森拿开手说道:“不用了,我说了没什么大碍。”借还音量提高道:“这种伤我见过,如果不及时治疗,伤势会恶化的!”“说了没事啦。”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李森暗叫不好,感觉好像有无数根针在刺自己的手掌,刺得心发慌。黄合头兀自有些晕,但还是挣扎站起来说道:“是啊,森哥,不用担心我,幸亏尿液清纯无比,好似泉水一样清澈,再加上我足智多谋,没有受到太多毒气影响,上去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就好了。咱们赶紧走吧!”李森看到三弟真的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简单收尾,以防火势蔓延后,便搀扶他一起上去。
    大家聚在休息舱,借还按照阿进的指导帮两位伤者包扎起伤口后,大伙边吃饭边聊了起来,互相通告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所有人都确定某人在船上捣鬼,但是这个人是谁呢?他从哪里来,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没有一个人能说的出来。突然李森朗声道:“不是劫财,劫色,那就是复仇了。”阿进道:“也可能是神经病,或者……或者……”森曰:“或者什么,但说无妨!”阿招抢答道:“他觉得是鬼魂在作怪,原来不知道,这郎中还有迷信的一面。”李森望着一直不说话的驾驶员阿宝道:“你觉得呢?”技术工阿招道:“不用问他了,他和船长一样,都是顺其自然,随遇而安的人,不会去努力争取什么的。”阿宝道:“错!我们不是不会努力争取,只是不该干的不去干,不该想的不去想。不该来的不会来,该来的总会来,想逃是逃不掉的。”
    黄合突然道:“你们了解那个阿财吗?会不会是他干的?”此话一出,屋子里立刻静下来。阿招摇头道:“不太可能,我和他认识好多年了。那小子好吃懒惰,性格懦弱,是逆来顺受那种人,从没有觉察出有什么杀人倾向。”合曰:“说不定是隐藏得深,又也许因为愚蠢或者见钱眼开,渴望不劳而获,所以被他人利用。”大家仔细想想不无道理。阿进道:“难道没人怀疑是厨师阿饱做的吗?”阿招道:“你受惊了,休息休息吧,不要终日胡思乱想。”阿进不服道:“凶手确实是看到纸钱后,就没有再下手,他本可以把我杀掉的。那时距离你(阿招)上来还有一小段时间,不可能是受惊而逃。我觉得就算不是阿饱所为,也一定和他有点儿关系。不然,第一个死的也不会是他。”李森思考片刻说道:“他说的有道理,反正现在咱们也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不如再去仔细查查那具尸体,说不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发现。”阿招道:“要查你自己去查,我可没有时间去看一个死人,弄得满身晦气。”黄合讽刺道:“刚才你还教训别人迷信,胆小。我看你也有点儿。”阿招怒道:“好啊,去就去,谁怕谁?”
    却说白沙屿上,船主家里,三人正放声大笑,又突然同时戛然而止,脑袋凑在一起。师曰:“什么时候动身?”阿何冷笑道:“你们两个当我是傻子耍吗?自己的命重要,还要钱重要,你们以为我不会衡量吗?少拿那些没用的大义来骗我!跑黑船这么多年都能平安无事,知道我的看家本领是什么吗?”刘师马良对视一眼,皆摇头。阿何得意洋洋,阴森森地说道:“我何某明人不做暗事,也不怕告诉你们,我的看家本领就是——出卖朋友!”两人皆惊叹,师曰:“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欠揍啊!”阿何怒道:“你说什么?”马良圆场道:“他是说你长得好看,漂亮,像韩国小鲜肉似的,惹其他男人嫉妒。”“但是我明明在说他卑鄙。”“哎呀,你少说两句吧。”阿何闷哼一声,说道:“此事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算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出海的。钱我已经赚够了,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在刀口上过日子。你们去找其他人吧。”
    马良道:“当年我也问过你,为什么要去干这么危险的行当,当时你的回答不是这样的。你说你不是为了钱,而是喜欢那种超越自我,挑战极限,战胜死亡的刺激感觉!你真的可以放得下吗?平淡的日子你过得下去吗?”坐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任边殇站起身来,冷冷地道:“你不开船我就叫你身首异处,我任某说得出做得到!”他运功用真气控制口中刀片,立时把桌子上的台灯脑袋切了下来,坠在地上。众人皆惊,阿何一看这架势,立刻跪倒在地,双臂扬起,磕了一个响头说道:“在下有眼无珠,不识庐山真面目,真是罪该万死啊!明日一早,立刻备船送两位回中原!”任边殇闷哼一声,独自走了出去。其余两人快速跟上。背后传来阿何的喊声:“恭送大驾,恭送大驾!欢迎再来!”
    待三人走远了,船主阿何许久都没从地上起来,低着头以掩饰那张冷笑中的脸,暗忖道:哼哼哼,钱这玩意儿真是奇妙,想要时候,得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它却主动送上门来。武功如此好,这两个江湖莽夫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两箱金元宝放在眼前,我就勉为其难,再忙活一趟!“哈哈哈哈……!!”马良早就看出这个手脚俱失的冷面人不是什么善茬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敬畏之感油然而生。路上,刘师担心道:“在人家的地盘恐吓地头蛇,我觉得有所不妥。咱们不如换一家吧,可能技术差点,总比一路上提心吊胆强吧,你觉得呢,前辈?”任边殇中气十足朗声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难测,天下乌鸦一般黑,你怎么知道换一家就更安全呢?再说我任某,堂堂男子汉,一言既出,金玉不移!想换船你自己换吧!”
    面对一个火药桶,刘师能说什么呢?既然决定,则安之。想想能赶紧回家,见到爱人挚友,心中平静了许多。任边殇又道:“马兄,这村子附近有没有可以做帽子,做兵器的地方?”马良不解道:“做帽子,做兵器?这是什么意思?”刘师解释道:“他想做一顶刀锋帽子。”“噢,就是打造兵器的地方是吧?”他略一沉吟,说道:“造兵器的地方没有,但是做船的工匠倒是认识几位,不如问问他们能不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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