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120章

    翌日早晨，小莲来看望伤者，发现花朗的床是空的，而林官行盘坐在床上疗伤。看到心上人这么早就来关心自己，他从床上下来开心道：“你来啦，昨天有没有受伤？”小莲道：“我不要紧，只是一些擦伤而已。”“啊，在哪里，我看看。”“哎呀，说了没事啦。”在一旁吃苹果的刘师注意到她的眼神好像在找人，说道：“那位朋友天还没亮就走啦。应该不回来了。”小莲脸上露出些许失望。林官行道：“可惜，还没向他道谢。对了，小莲，他是谁啊？怎么好像很关心你。而且我在学校里打听你下落的时候，有学生告诉我你是校草的女朋友。这是真的吗？校草就是他吗？”
    小莲不耐烦地回道：“那都是学校的流言蜚语。”林道：“但是每件事都有它的原因，绯闻也一样，绝不可能空穴来风。”小莲转过脸，不想面对他：“我都说全是学生瞎说的了。你现在应该好好疗伤才对。”林官行粗鲁地抓住小莲，激动地说道：“我只想让你清楚地告诉我你跟他没有什么！”“哎呀，你弄疼我啦！”林立即松手道：“对不起啊，小莲。”她一句话都不说，走出了房间。林欲追，被刘师一把拦住，说道：“你这样问，她肯定不会说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女都是一样，看开点吧，警官。医好自己才是当务之急。”林官行想想也有道理，可能是自己失去了亲人，不想再失去女友，一时紧张，胡思乱想。他问道：“请问是哪位高人救了我的命。”师曰：“是峨眉的玄野道长。”“我能见见他吗？”“当然可以啊，我带你去吧。”此时静妍正陪玄野试穿出席葬礼的服装。“你说我是穿西服好，还是道服好？”“穿道服吧，毕竟您代表的是中原武林大派，怎么能穿西方的衣服。”“这件黑灰色的怎么样？”“袍子有点短，不够气派，试试这件。”
    当！当！当！“请进。”两人走进来，师曰：“道长，林官行来看您了。”玄野露出慈祥的笑容，关心道：“怎么样，好点儿了吗？”林官行单腿跪地抱拳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玄野赶忙扶起他说道：“救人乃快乐之本，更何况是救一名警员。这是我们这些江湖草夫应尽的义务，何谢之有啊，呵呵。你知道吗？我以前还当过几年警察呢。”“是吗？道长做的是什么警察，特警吗？”玄野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是狱警。整天待在昏暗的大笼子里和一群暴匪打交道的日子可是令我终生难忘啊。”一听是自己的半个同行，生疏感立刻消失，话匣子也随之打开了，“以道长的天赋，如果一直干的话，应该早就成为典狱长了吧。”
    “哎呀，你们坐下说罢。”静妍招呼大家坐下来，到了三杯茶放在他们身前。随后整理下床上各式各样的衣服后，就关上门出去了。
    玄野回答刚才的问题：“我可没那个本事。当年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耿直、天真，除了会点三脚猫功夫，没有什么其他可取之处。面对污浊的环境，还总想着坚持以前的信仰。瞧不惯上司徇私舞弊，虚情假意。看不起罪犯，认为他们死性不改。于是弄得里外不是人。要不是我在关键时刻，能制得住麻烦的犯人，估计连一个月都待不了就得卷铺盖走人。后来想想，与其在监狱里做一名打手，不如到外面的世界追求自己儿时的梦想。于是就来到峨眉山专心习武，立志实现自己的武侠梦。”玄野忆往昔峥嵘岁月，不禁感概万千。
    刘师饶有兴致的问道：“那您有没有遇到过奇虎相当的对手？”玄野热血沸腾地说道：“那是当然！我负责看守的监狱是收容内地各监狱移禁顽劣、诬控滥告、最难以管教，甚至无法管教之收容人，系属高度管理隔离监。里面有绿林好汉，武林人士，卧底，国际犯等等等等。可以说是藏龙卧虎。那段时间正是我武功进步最快的几年。说起记得最深，当属一名邪教徒。我还清楚地记得他的名字——花莲！那个小子长得俊美，高高瘦瘦的，生得像个女娃。他第一天进来，就大呼小叫，说自己是冤枉的，说什么世道黑暗，老天无眼。惹得大家都笑了，能来到这里的，哪个没有冤情，怨恨。旁边有人劝他：既然已经兵败山倒，落草为寇，就认命吧。这里都是人家的人，喊破喉咙有什么用呢。经一聊天，才知道他是白莲教的……”
    林官行听到这三个字，立刻全身毛发都竖起来，拳头攥出响声。刘师瞥了他一眼。玄野也关心道：“怎么啦，小林？”林官行道：“啊，没什么。听您讲的，我自己仿佛身临其境，热血沸腾，蠢蠢欲动，好想穿越回去，感受一下那种紧张刺激的氛围。请您继续！”玄野微笑，接着说道：“别人问他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他说自己不知道，只记得正在念书，突然就断片了。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已经穿上囚服，被带上手脚镣，送往这里。自从大家知道他是白莲教徒后，黑道中人敬而远之，而武林正道以名门正派自居，不想与那些名声不好的宗教徒互相来往，尽管在监狱里的人大多都已经自愿脱离师门，或者被逐出师门。但是为寻求保护，还是在里面组织起了同门会。至于政治犯，觉得自己被迫害的监狱同僚都尊敬他们这种人，觉得有文化，有骨气，有胆量敢干大项目，没什么人去找他们的晦气。所以大多数形单影只，不常与他人来往。
    于是监狱里没有教中兄弟的花莲落了单帮。一些小角色最喜欢欺负这种人，比如憋了很久，欲火焚身的变态。他们一直想给自己的那话儿找个合适的去处。新人的到来就像妓院里来了一位新姑娘，总能燃起他们的欲望。盯了很久后，终于在一天夜里，花莲小解的时候，他们行动了。四个人跟着进了厕所。那晚，没有一个囚犯睡着，他们都在等着好戏的上演。但就像满怀期待的体育节目被取消似的，结果令他们大失所望。五分钟过后，花莲若无其事地回到床上。而那四个变态许久都没有出来。大家议论纷纷，有好事者刚要进去察看，我就出现了，用手电筒照了照，打开门，问他们为什么深夜都不睡觉。没人吱声，只是许多人都在偷望厕所。我知有古怪，就走了进去。
    打开灯，着实吓我一跳。四人均静止不动，一丝不挂，围着圆圈，跪在地上，后者的手指均插进前面的锁里，姿势肮脏龌龊。他们旁边的地上写着几行红字：希望你们可以理解他人的痛苦，早日自觉，觉他，最终觉行圆满。我喝令让他们赶紧分开。但是没有一人动弹。他们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生畏的东西，全身颤抖，惊魂未定。我过去踢了一脚他们，喝令赶紧起来，不然就要用武力解决。这几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是以前什么都不用说，见到我马上就知道应该干嘛。可是这次，好像有更强大的力量战胜了他们心中的恐惧。当年我血气方刚，不容许任何形式的反抗！抽出警棍就冲一人背上打去，啪的一声，不动。又是啪啪啪几棍，依然不动。怒火中烧的我攥住一个人的下巴，把他从地上提起来，面对面的呵斥道：你们没听见我的话吗？！才发现对方双眼放空，灵魂好像游离在另一个世界。我把他摔在墙上，用凉水浇他，希望能把囚犯浇醒。当看到那人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眼前根本没有我这一号人，缓缓爬回去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种灵异古怪的事情在监狱里从没有发生过，我想我知道该去找谁了。花莲安静地躺在床上，一点儿也不关心发生了什么。我用警棍狠敲他的床，叫他站起来给我解释一下厕所里是怎么搞得。你们猜那小子当时跟我说什么？他问我生活中有疑惑吗？有不开心的时候吗？我也是醉了，大声告诉他我是无神论者，我相信科学！在场几乎所有囚犯都笑了，除了其他一些异教徒，比如法×教。他说你不相信不代表没有，只是时机未到，还没有发现。当你开悟的那一天，就会明白以前发生的种种都有上天的安排。不要太肯定自己的看法，这样子比较少后悔。我举起警棍威胁道：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妖法迷惑了那四个人，现在赶紧给我把他们弄回床上，否则的话……
    他很淡定平静，眼中毫无恐惧之色，说：用伤害别人的手段来掩饰自己缺点的人，是可耻的。刹那间，我竟然无言以对，好像矮了他一头似的。这时，同事在门口叫我赶紧回警务室替班。这才放下警棍，临走前瞪着他丢下一句话：明天你没有饭吃。他对我说：众生平等，你不是神灵，更不是觉悟者，没有能力影响别人的生活。我不服气地说道：好，走着瞧！
    灯熄灭了，门锁上后，帮派人士都称赞小花威武，挫了监狱鬼见愁的锐气，替他们出了口恶气！更是有许多帮众聚集到他身边，向他倾诉心中的苦恼和迷惑。花莲都耐心地一一解答，好像一名心理医生。法×教的信徒在一旁耐不住寂寞的说道：如果那边业务太忙的话，可以来我这边。
    一位抽着烟，描龙刻凤的道上大哥笑道：要让别人信你，得先露一手才行啊，哈哈哈哈……一位政治犯说道：这小子行，真行！你的小弟都被他忽悠走了。等明天他不忙了，我得好好和他交流交流业务。大哥说道：老子纵横江湖这么多年，最佩服你们这些读书人，脑子里就是有东西，不服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