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絲回到雪沁園的時候,那感覺真像是隔了一個樣子,心情很沉重,有些累,視線里有著難以揮淡的冷清和凄苦,那些被凋零了的草木,和她的許多念頭有著非常相吻合的地方,那就是使人黯然神傷的殘敗的痕跡。在那個環境里,她再也難以得到往日的那快活無虞的歡樂與興高采烈,雖然她依然那么年輕,那么鮮艷奪目,但是,在她的意識里已經失去了自由自在的青春的活力,許多在她這個年齡里應該神采煥發的想法就一次就消磨得遲鈍了,是啊,和死神有過擦肩而過的機會的人,她生命的天真爛漫就會遺失殆盡,何況這一次經歷壓抑了她那么久,早就使她心生了許多的心灰意冷。
她的記憶里,這是一個花團錦簇的地方,也是一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的地方,奇特的設計與式樣豐富的構造使得這座園子看上去華麗得像個宮殿,是喜愛逐夢的年輕女人向往的一角樂園。可以說,它有許多夢一樣的特點,精致,美麗,是一個有些異想天開的建筑工藝品,有許多和童話里的公主所居住的堡壘相似的地方,并且每一條小徑都是經過藝術加工了的,都有智慧的光芒。應該承認,在這里隨處可以看到被夸大和被濃縮了的細節,靈巧的觀念為這座園子的完美竣工進行了天衣無縫地補拙,這樣,它自然而然地顯得流光溢彩和風姿綽約了,像一個豐盈的少女沐浴而出那樣,可人,俊俏。
現在,它冷落了,安靜而寂寥,像一個冷艷的女人那樣可憐而悲哀。薛如絲默默地走在那些熟悉的小徑上,她想找一些往日的生活熱情來改變現在慘淡的樣子,但是它是徒勞的,觸景生情,她反而在某些失意里沉淪得更深了,真有些丟魂落魄。
人一旦迷失了,前面就是泥淖,越掙扎就越難以自拔,這時,能夠拯救人的就只有理性和客觀認識了,就只有接受現實和妥善處理現實。
薛如絲很清楚,如果不向她的生命里注入新鮮的活力,即使她可以過一種無拘無束的生活,她的生命也會呈現出逐漸萎蔫的趨勢。在生活中,人活著是需要信念的,沒有信念,日子就會變得空洞洞的,思想就會無所適從。現在,對她而言,雪沁園的環境不再像從前那樣可以使她的心獲得踏實和安然,那時,如果她在外面走得倦乏了,只要回到家里,勞累的感覺就會自然而然地舒緩下來,可以懶洋洋地沉浸在享受家的溫馨的愜意里,如今,這氛圍像是和她的認識產生了隔離,有一種生疏似乎在無限制地蔓延,以致于要淹沒到她的心里。
第二天,經理如期把他的兒子送到了雪沁園,這對薛如絲來說是一件喜不自禁的事,她心中的失衡很快就獲得了平穩,那份對孩子的歡喜之情真是來得激情澎湃。枯竭的母愛啊,這次像甘霖一樣降臨了,滋潤著她從痛苦的磨難中醒來的那顆干渴已久的心。
當那個幼小的生命叫她一聲“媽媽”的時候,薛如絲心酸得淚流滿面。她看著他,感到有一陣春風吹面的喜氣洋洋,這是愛在涌動的情景。
她叫著,幾乎是哭叫著,“我的孩子,我的寶貝,我的小生命!”她抱著她的兒子就像成了君主,這一刻她是心滿意足了。
自從薛如絲和經理之間心生間隙以來,她和兒子之間的距離也無形之中被不斷地拉開了,原本不應該存在的生疏被擴大了,從大人之間蔓延到了母子之間,這種現象對一個作母親的女人來說是一種殘酷,后來,連她天經地義般的要求也被杜絕了。母愛,它可是一切生命的權力,剝奪它就是破壞自然的規律,就是對生命延續和新生地詆毀與粗暴干涉。
在一段日子以來,為了爭取到一個女人的正當權益,她已經提起過無數次抗議和引發過不計其數次憤怒,但是因為她的行動被限制和阻攔,所以她的聲音就像呼嘯的風一樣,吹吹就毫無結果地過去了。因此,她是一個已經有過一段很長的傷心的時間了的母親,長久的憂郁和空虛幾乎在她心里留下了一個病根,那就是對親情的恐懼,它是思想非常厲害地錯亂的結果。不幸的是,她并沒有瘋,精神上的壓力和抑制并沒有支解她思想的完整,因此,誣陷她瘋了的誹謗是一種過度的行為,是對她進行的刻意的攻擊與侮辱。
現在,薛如絲得到了她的兒子以后,她隨即就把全身心的情意傾注在他的身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她多么高興,多么開心啊,真是情不自禁地心花怒放。一個不再為愛情心動和纏綿的女人,她于是毫不猶豫地把心思全給了另一種愛,并且是那么慷慨地向它堆積起來,幾乎是想以漫天卷地的方式把它給淹沒,密不透風的包圍。愛就是這樣無私,愛就是這樣細致,它是一種最崇高的給予,它比恩惠要強烈和真心,它是思想的甜蜜的果實,誰得到就是得到幸福。
雖然愛的感覺失去了充實和能贏得她的熱情向往與思念的許多好處,可以說愛的體溫巨烈地冷卻了,愛的份量已經不可與往日同日而語,不過,因為孩子的存在,她也就并不為此太難過,因為她把生命的精力的很大一部分給遷移到了那個幼小的孩子身上。她注視著他,她就看到了生機蓬勃,看到了希望,那是生命最可愛的樣子,在那寶貴的幼年時期,人的興趣是多么的樸實與自然,而有了意識以后,人的行為就或多或少地多了一些矯情,多了一些利益的影響,在人為的社會活動中,觀念總會把它的一些能量折射到行動中來,影響行為的發生。而孩子的一舉一動都那么天真,那么燦爛,像太陽初升的第一道光芒那么耀眼,奪目,令人興奮。
薛如絲看著她的孩子在園子里玩樂,那情景可以使她無窮無盡地遐思,一連串的快樂的想法真是不可阻擋,她于是因此全身心地輕松起來,心里蕩漾著波光滟瀲的美麗景象。一次又一次的,她把孩子比作新鮮的葉芽,比作孕育的花蕾,比作小泉,比作蜻蜓和蝴蝶……大自然里的所有美妙的事物都不及她心中的孩子那么令人懷念和喜愛,對后者的喜愛,母愛會為之刻骨銘心和牢不可撼。
現在,那個母親可以把她能夠使用起來的贊美都恰恰當當地賦予她的孩子,因為愛的融洽,所以這關系是密切而和諧的。
她歡快地想著,“孩子,它是一個叫人快樂的稱呼,對母親來說,它是大海里的一朵純凈的浪花,因為天真無邪,所以它喜歡在無邊的海面上自由自在的翻滾,嬉戲,只有專心致志地注視著它,我們才能注意到那個優美的世界里的精彩與美妙。如果把它比作一個新鮮的嫩芽,它的未來就是挺拔的樹桿,如果把它比作花朵,它的明天就是春天的鮮艷與爛漫,如果把它比作溪流,它的遠方就是奔騰和浩蕩……”
當薛如絲把她的孩子摟在懷里的時候,她會一次又一次地撫摸著他那粉嫩而美妙的小手,會細致地感受他的生命的成長所反應在他的舉手投足間的突然產生的新的歡娛。雖然孩子的大腦還沒有理性的思維能力,還不會分析問題和判斷事物,思想里的印象都是自然的東西,只是把存在的各個樣子和形狀用摹擬的方式裝進了天真的意識里,但是,他對事物的簡單的表述卻是一種動聽的聲音,至少在一個母親聽來是天籟之音。
薛如絲把他的孩子的聲音形象地說成這樣,“像美麗的鳥語花香,那么清脆,那么芳醇,有著完好的天真的韻味,像山泉水流過光滑的石塊的時候,音質非常的完美,要比春天里的燕語呢喃更加純美,更加明亮,雖然沒有刻意的節奏,但是比詩更有韻味,應該是一切詩性的源頭。”
她喜愛孩子的熱烈程度啊,因為把其它各方面的熱情都轉移過來聚集在了一起,所以真是不顧一切,真是可以要用猛烈來形容。如果不是她時刻提醒自己,保持克制,她過分的興奮和熱愛所產生的能量真的有可能把那個不諳世事味道的孩子驚嚇和燙傷。這份完全聚集在了一塊的母愛啊,它釋放的時候就是傾泄和噴吐,比太陽的光和熱還要揮灑得淋漓盡致。她因為被愛情的鋸切得心生痛苦,所以她心生一個渴望,用愛的光輝沐浴著她的下一代,以此來揮霍思想上的那些會產生郁悶的空間。對一個遭遇挫折的人而言,能夠選擇一種生機勃勃的愛替代另一種已經日漸萎縮的愛,它是何等的有幸,因此,薛如絲那種近似乎瘋狂的愛我們應該理解,何況那孩子的一舉一動真是那么能夠博得一個母親的細微的注意與疼愛。
有時,薛如絲這樣想著,“一個有了孩子的母親,即使是遭受了令人沮喪的冷落,但是只要和她的孩子在一起,她就不會心灰意冷,她就會從無望的心情里振作起來,愛的意識又會煥發出積極的活力。”
下面一段對話是那母子之間非常精彩的一個片段,像一陣芬芳存在于她的記憶里,令她感到著實甜蜜和開心。
那天,薛如絲帶著她的孩子去了城市里的公園。自從和她的丈夫心生隔閡以來,她就幾乎沒有這種閑情逸致了,她的心扉就一直在生活的壓力下緊閉著,以致于連女人最為熱情向往的那些想法和念頭也漸漸枯竭了,呈現出生命的衰敗。孩子為她注入了活力,也改變了她固有的觀念,于是,她又有了笑容和神采,又有了許多美好的心理活動,精神世界又有了新的光輝,生命的意義又在延續了,生命的枝頭又開始發芽長綠,枯萎正在復蘇。
在公園里,薛如絲帶著她的孩子玩了每一種游戲,她們彼此都樂不攏嘴,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嬉戲的快樂里,整個世界似乎只有她們倆人最為興高采烈,燦爛的笑容像太陽的笑臉一樣,那么火辣辣。
最后,當她們玩累了坐到草地上的時候,陳滔用非常童真的聲音說道,“媽媽,今天我最開心了,剛才我蕩在秋千上的時候,就像小鳥一樣飛來飛去。”
薛如絲高興地說,“媽媽也一樣開心,和你在一起媽媽也很幸福,媽媽也希望你像小鳥一樣,長大后飛得很高,飛得很遠。”
“可是我不想飛得太遠,因為我不想離開你。”那孩子天真地說,“我見過很多漂亮的阿姨,但是沒有誰和媽媽一樣漂亮,媽媽就像天上的月亮,很美,很美。”
薛如絲聽著,一下子就涌出淚來,激動地說,“孩子,你明白這個道理嗎,小鳥在沒長羽毛的時候,它只能呆在巢穴里,嗷嗷待哺,這時,父母為它提供所有庇護,但是,當它有了羽毛的時候,它就會興奮起來,快樂起來,迫不急待地向往高高的天空。”
陳滔望著他的母親,搖了搖頭,“小鳥飛向天空,離開它的母親,但我不會離開你,我喜歡呆在你身邊,我不喜歡天空。”
薛中絲淚光閃閃地說,“等你再長大些,你就會明白,一個人長大了,他就會有自己的天空和事業,就會明白為什么要離開他的父母,等媽媽老了,我就會追不上你了,你就會離我越來越遠。”
“不會的,媽媽。”陳滔叫著。”當你趕不上我的時候,我會等你,我長大了,我有了力量,我也會背著你一起走!”
薛如絲激動不已,熱淚從眼眶里涌了出來,像美麗晶瑩的珍珠一樣從臉上劃過,她的心情有好久沒有這樣情不自禁和快樂過了。
陳滔看到他母親的淚珠后有些傷心了,把小手放在薛如絲的眼角,說道,“媽媽,你哭了。”
“沒有,我是高興。”薛如絲努力地笑著,她不想讓心里的那些復雜的情感流露出來,竭力掩飾著一個母親生命里的那些辛酸的心情,“孩子,你明白嗎,當一個人非常高興的時候,她也會高興得流淚,但這淚是珍珠般的美麗和珍貴,是快樂的結果。”
陳滔很懂事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說道,“媽媽,你知道蜜蜂為什么那么快樂嗎?”
薛如絲想了想,說道,“不明白。”
陳滔接著說,“因為它是春天里的王子,春媽媽溫暖著它。”
“是嗎?它是春媽媽的孩子嗎?”薛如絲興奮地問道,她驚奇地發覺孩子的心里已經裝著一個陽光燦爛的童話般的世界,已經開始接受周圍環境里的新鮮事物了,在大人的啟導下,他的思想已經有一部分在活躍,顯示出了最初的新穎和光芒。
就在薛如絲驚異的時候,陳滔接著說了一句令她全身溫暖的話,因為個性天真,所以他非常真實,“現在,我像小蜜蜂一樣快樂,因為我也在媽媽身邊。”他仰著頭,像是懂得了討好人,接著說,“媽媽,你比春天花園里最鮮艷的花朵還要美麗,你是最美的女人。”
薛如絲于是感到心花怒放,孩子的贊美對她來說比什么都甜蜜,母愛已經完全地移植到了那顆童心的土壤,她要讓生命的愛在孩子的世界里成長出一種罕見的繁榮,她要把她的能力全部用來扶持他的成長,她要像一棵大樹一樣挺立在他的上空,為他成長的過程遮風擋雨。
這一天,薛如絲感到她的生命里又出現了一種新的意義,它就是全心全意地照顧孩子的偉大使命。她真是慶幸她成為了一個母親,做了母親的女人,她的生命隨之會變得多么豐富和精彩,有許多美妙的快樂會在陪伴孩子的時刻出人意料地涌現出來,把人的一些感覺攪動,把人的一些幻想在某種情境里以天真的方式培養起來。大人有了理性和邏輯,所以往往無法親自得到在孩子的世界里能夠連續不斷地產生的那些非常有樂趣的事情和與周圍存在毫不連慣的思想片斷以及瞬間注意到的天真無邪的想法或者表現出來的破壞的欲望,孩子的世界之所以充滿快樂,因為它總是隨意的,不受拘束,不受道德和思想標準的規范,總是產生得出人意料,童真是那個還處在朦朧狀態的世界里的火星,它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迸射出來,釋放出光華的美麗與耀眼。
因此,薛如絲開始沉浸在對童真的思索里,她的目光變得更多地注意那孩子的細微的舉動,每一種從孩子的身上獲得的感受都給她令人喜悅地刺激,真是一些使她的思想活躍起來的東西。有了孩子的世界,她的生命不再孤單,她的興趣不再乏味,她的憧憬開始綠意盈盈,不知不覺,她就走出了生活的低谷,感覺到了日子的豐滿,她從中吸取了許多從個性的理解里得到的樂趣。孩子和她不再是簡單的母子關系,現在,他是她所有的希望和信念的寄托,她把整個意識環繞著他,他成了她視線里唯一的幸福之源,因此,她不能不為此緊密注視,不能不為此歡欣鼓舞,也輾轉難眠。
于是,薛如絲情不自已地向吳媽訴說著,她恨不得把做母親的榮耀與幸福的消息傳播向整個世界,這消息啊,它原本就是人類的福音。
她眉開眼笑地說,“吳媽,那孩子真是太聰明,太伶俐了,他比我想象地要乖巧和善于思考,已經學會了贊美人呢!如果你和他呆在一起,你就會驚異他的思想的豐富和新鮮,因為他對什么都充滿好奇,所以他對什么都存在著美妙的念頭,他說出一種想法的時候總會讓人感到喜出望外,在童真的世界里,根本就不會有按部就班的順序,孩子的視線總是離開大人的注意力而獨自尋覓著屬于他的熱情所喜愛的那些情景,雖然在我們看來有時認為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現象,往往被視而不見,可是,孩子卻因此找到了快樂的奇觀,因此,孩子的心靈比我們要敏銳,在熱愛自然方面,孩子可以是我們的導師,他能夠發覺被我們疏忽的那些生機,他向我每說一句話,我對他的愛就會新長出一寸來。”
吳媽非常高興地回答著,“是的,夫人,我也親眼目睹到了那孩子的許多可愛聰穎之處,他的思想確實很燦爛,有著和稚氣緊密結合的許多敏捷,昨天,他對我說:菊花上面為什么沒有蝴蝶,是不是到春天的地方去了,當時,我都幾乎愣住了,這樣奇妙的想法如果出自一個已經接受過完全的教育的人,我一定會說他是一個大詩人,大學者,可是它偏偏出自一個需要啟蒙的孩子嘴里,因此我不能不預言,孩子長大以后一定大有學問。”
夜里,孩子就睡在薛如絲的身邊,當孩子睡得很熟了的時候,做母親的女人卻要幸福地思想很久才能入眠。
她在腦海里想著,“天真爛漫的笑容,無憂無慮的想法,自由自在的一舉一動,在他童年的歲月里快樂地被支配著,沒有欲望,沒有被周圍環境所累,還沒有朝思暮想地遠大的目標,所有人生的問題都在朦朧之中,還沒有熏染到他的童真,孩子的生命就像山間小草一樣自然地生長著,如果過早地把意識形態去影響他,那是一種危害,會把生命的第一次認識打上使人煩惱的烙印,會把生命最天真的樣子毀掉,一個孩子,他的思想就像他的小手那么細嫩,完全不懂得發揮思想的作用,只是用他的目光非常片面和直截了當地去接觸事物,因此,大人有職責保護好孩子的天真,不要傷害或者留下陰影在他的心靈。”
她因此感悟出:母愛是最純潔的愛,沒有私心,沒有雜念,是一種不圖回報地全心全意地給予,誰要是阻止這種愛的存在,他就是一個冰冷無情的人,悲劇也有可能在沖突中發生。
很快,薛如絲的思想里就有了一些刻骨銘心地意識,它們在她的印象里被保存著,“對孩子的愛使我感到生命又燃燒了,這愛的熾熱是我不曾預料的,孩子已經融入了我的生命,我要不顧一切地包圍著他,把我的愛全部釋放出來,使這份愛不留缺陷。”
因此,她想著的時候激動而快樂,激動而快樂得淚流滿面,有幾個夜晚,淚水伴著她翩然入睡。淚水對她來說,在這種情況下不再是痛苦,而是心靈里滲透出來的珍貴的東西,可以這樣說,它是愛的芬芳里的露珠,折射出純凈與甘甜之美。
可是,就在她陷在母愛的氛圍里有些不可自拔的時候,有人又要帶走她的孩子,這讓她感到驚恐失措,惶恐不安,現在,她真是害怕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如果那樣,她又將一無所有,她生活的信念又將崩潰,整個人生又將卷入糟糕的狀況,淚水又將變得沉重而苦澀,日子又將灰暗陰沉了。
于是,她馬上警覺起來,立場堅定地說,“孩子是我的,誰也不能把他從我身邊帶走,這是要剝奪一個女人做母親的權力,我不允許這種行為破壞了我對孩子無微不至的關懷與細心,我不允許違情悖理的做法間離我和孩子之間那種親密無間的關系,在這件事上,因為我屬于正義一方,所以我必須堅持到底。”
薛如絲雖然是站在真理的一方,但她還是非常厲害地驚慌,隨之陷入了神經緊張和誠惶誠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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