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絲李慕》第211章 勞動中的幸福(1)

    吳媽自從了解到那個孩子內心非常痛苦的知覺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定,總是焦慮地盼望著事情的轉機,但是,她作為一個沒有多少知識的女人,她意識到自己根本找不到一個可以說出來令人信服的道理,雖然她很想幫助她們解除那種尷尬又折磨人的關系。
    那個心地善良的女人,她不知道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有多么錯綜復雜和難言的微妙。有時,人和人之間就是一根絲線的關系,但是僅這根絲線就足以使人和人之間走得相當親密,親密到形影不離,有時,人和人之間原本有著親密無間的關系,但是僅僅因為有了出人意外的分歧,這種親密的關系就坼裂了,斷了源,有時,因為認識而有了關系,有時,因為對峙而結束了關系,有時,關系就像一張網,千絲萬縷,有時,關系就是非常直截了斷的交往,能一目了然地看明白是什么關系……
    吳媽雖然生活在雪沁園,但是她不清楚這個園子的主人之間到底是一種怎樣變化中的關系,可以說,關系的變化讓她感到匪夷所思。在她的印象里,經理和女主人之間最開始入住這座園子的時候是如漆似膠,親熱得像兩團可以揉合到一起的面筋,說著甜言蜜語,總是笑逐顏開。后來,這種關系像是有了距離,她當初以為這是成熟的理智完備了的必然結果,這是因為擺脫了最初的曖昧和熱情的自發與無序,她想,這大概是人和人之間最理想的關系了,也是最長久最穩固的關系了,她以為它會始終不變地保持好它的正常狀態。不過,有一天她很不理解地注意到這關系又發生了裂變,并且可以看到明顯地裂痕,從那時起,她就有些心慌意亂了。
    時值今日,吳媽也陷在了經理和女主人之間關系惡化的糟糕事態里,她一直想干點什么事情來緩解那關系的緊張,但始終沒有結果。
    有一個夜深的晚上,她模模糊糊地像聽到非常悲慘的叫聲,“誰剝奪了我的自由,田間的小草都有的東西為什么我就沒有?難道我是如此不幸,還不如一根野草嗎?命運就會這樣毀了我嗎?可是我的心還在跳動,我的思想還在運轉,我還想回到曾經那種幻想豐富的日子!放開我吧,惡魔的雙手!”
    吳媽最終從這種聲音里驚醒了,但是夜很深很靜,窗外一片漆黑,在她仔細聆聽的時候卻什么也聽不到,像是萬籟俱寂。她想,難道是她的一種夢囈嗎?可是,好幾次她就要入睡的時候就被一聲沉重的嘆息驚醒,這樣反反復復地進行著,于是,整個夜晚就在這種驚擾中惶恐地渡過。
    想起昨晚的情形,吳媽心有余悸,因此一大早就來到園子里,想看看周圍是否遺留下了不為人知的某些蛛絲馬跡。
    可以說,她看到了一個樣子披頭散發的女人,如果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在這個園子里乍見這副模樣,就算是膽大包天也會驚嚇得形容慘敗,甚至是魂飛魄散。
    此情此景下,吳媽感慨得熱淚盈眶,心想,“這個無比豐姿綽約的女人,她的美麗與光彩原本是多么了不起,令人垂愛,它們是自身條件的完美呈現,在這樣優裕的條件下,她應該完好地享受這世間應有的天倫之樂,可是,為什么竟然凋謝得這樣的快呢,她那么年輕,鮮艷,她的生命芳華璀璨得依然像個迷人的蓓蕾,難道上天要把這完美的東西匆匆地收拾走嗎?”
    的確,那樣子像秋風里一片被吹瘦的枯葉,那份臨風玉立的風雅已經留在昨日的光華里,延續下來的只有生命的命脈和簡略的輪廓,誘人的飽滿和豐盈的體態可以看出明顯的憔悴來,這是事過境遷的無奈與苦澀。好久,她都一動不動,像麻木了,像僵化了,整個天空灰暗陰沉,和她的生命一起凝固著,似乎就要這樣被歷史記載。
    吳媽感到非常難受,于是徑直走了過去,不暇思索地說,“夫人,你失眠了,你的樣子像失眠了,這是一個萬物蕭索的季節,你應該有充足的睡眠來頤養生命的精力所需,別讓自己瘦削得像這個季節里的花花草草。”
    薛如絲對吳媽一直表現得非常的友好,并且很信任她,聽了對方的話后有些慘淡地說道,“如果說女人的生命像花,那么在沒有陽光的季節里,花兒的紅就會冷落,這是順理成章的事。”過了一會,她突然悲戚大慟,那么激動,那么情不自禁,顯然,她努力維持地那點薄弱的平靜消逝了,痛不欲生地說,“我感到四方八面的壓力壓迫著我,憋悶,痛苦,呼吸不過來,像一個受到不斷增加的力量的挾制的皮球要破裂了,已經可以聽到生命就要崩潰的前兆的聲音。”
    吳媽聽了不知所措,驚慌地叫道,“這樣會毀了你的,孩子,你要學會像暴風雨里的燕子一樣堅強,勇敢,不屈不撓。”
    “可是我感到無路可走,我是走投無路,四面似乎有著重重包圍,我無法突破,可是,我多么渴望去一個擁有自由空氣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個荒蕪的原野,這樣一個地方把我的心靈囚禁得太厲害了,這比四肢失去自由要嚴重得多啊!”薛如絲眼含熱淚地叫著。
    吳媽反應得十分地焦急,隨即說道,“你想去一個原野嗎,好啊,我陪你去,那里沒有人為的斗爭,可以讓身心的束縛完全地松馳下來,大山的形象那么穩重,還可以讓人踏實地靠著,而山泉,候鳥,鳴蟲,這些都將成為心靈的音符,都會靜靜地沉淀到生命的渴望里來,給思想一些可以尋覓到的樂趣的感覺。”
    “有這么一個地方嗎,也許它在城市之外很遙遠的地方,要去那里需要有一個充分且周密的準備。”薛如絲面帶失望地說。
    吳媽接著說,“城市郊野不遠的地方就有山,就有小橋流水和氣息和諧的田園風光,許多自然的物種在那里的土地上快樂的繁榮,我想,它們的信息可以傳達到人的心里,抵消人心里被積壓下來的愁眉苦臉與焦慮憂郁。”
    薛如絲沒有回答,像是在思索著什么,眼睛里有一種難以讀懂的東西在或明或暗。
    吳媽又說道,“夫人,不要猶豫不決了,既然你的心深藏悲苦,既然在這樣的環境里它似乎難以釋懷,那么就破壞一下這環境所形成的包圍,給心一個通達自然的出口,自然,它是心可以寧靜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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