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栴宁妃》第232章 悲喜瞬间

    马世勋几人用尽了力气抛砖,元明时期的砖快比起后世的砖块都更大更厚重,虽是碎砖,个头还是不小,几人很快就搬开了一快缺口。
    随着缺口越来越大,里面传出了更加清晰的呻吟声,马世勋几人听得真切,这真是十六爷朱栴的声音。
    “快,是咱家公子爷。”赵可儿大喊着,几人都高兴地大喊了起来。
    “公子爷,坚持啊,我等这就救你出来。”
    几人几度惊喜,随着碎砖的一点点搬离,一把椅子露出了出来,紧接着就是蜷缩在椅子和墙角间的十六爷朱栴。椅子也呈轻度变形状态,朱栴双手抱着布条捂在嘴上,头上、脸上早已是灰头土脸。
    “公子爷,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史大亮大哭着大笑着呼喊。
    几人慌忙取开椅子,扑落朱栴头上、脸上、身上的尘土,马世勋用力要抱起十六爷。朱栴咳了机身,拿下手中的布条,推开了马世勋的双手,忽地噗噜噜睁开了眼睛,说了句话。
    “你等是什么人?都是烧炭的吗?”
    几人闻言,吓得半死,怕是公子爷被火药震糊涂了?傻了?
    “公子爷?你醒醒?小的是马世勋啊?”
    “公子爷,小的史大亮。”
    “公子爷,小的赵可儿。”
    几人呼喊间,还是哭泣不止,朱栴歪着头扫了几人一眼,依旧是疑惑的眼神。
    马世勋双手扶着朱栴的肩头,摇个不停,喊个不止:“公子爷,你怎么了?公子爷,你醒醒啊,勿要吓唬小的们。”
    朱栴的眼里忽地涌出了两行热泪,泪水顺着鼻哇而下间已然成了泥水,随即他挣扎着要站起,边挣扎边忽地破涕而笑起来:“你等死货,看你们没出息的样子,本公子没吓住你等吧?”
    原来朱栴是在故意逗几人,几人明白过来后,马世勋一包抱起朱栴,哈哈大笑起来:“姓朱的,你这臭小子,你这小魔障。”
    随着马世勋抱起了朱栴,史大亮、赵可儿、于宗庆几人也抹着泪大笑了起来。
    放下朱栴,几人便摸着他的身子,问有没有伤者,朱栴朝前走了一步,笑笑道:“本公子无事,就是耳鸣不止。”
    密室门口的蒋瓛已经知道十六殿下无事,也是暗自庆幸,便对着密室内大喊了起来:“你等速速背十六殿下出来,速速背十六殿下出来。”
    几人答应着,马世勋半蹲着,没等朱栴说话,双手朝后一揽,背起十六爷就朝密室门口走。
    “出来了,出来了,十六殿下出来了。”亲军们欢呼着,鼓掌不断。
    李享、张秀才、项来、杜十四娘亦是哭笑间扑到了朱栴几人面前。
    出了京城,朝向长沙府潭王朱梓封地方向的官道上,一位男子正驾着一辆马车疾驰而行,驾车的男子正是王喜。王喜举起鞭子抽打着马匹的时候,还不忘对着马车后骑马追随的几位男子大喊着。
    “兄弟们,快些赶路,潭王可等着给诸位打赏呢。”
    几位男子都一身短衫打扮,腰间挎着刀,看上去很是精神,听着主子王喜喊话,几人双腿夹着马,还不时举着马鞭朝马的后背抽打,似是要飞到长沙府一样。
    “主人,怎地如此匆匆要赶回长沙府?我等不是才来没多少日子吗?”一位男子大声道。
    “是啊,主人,眼看着正旦节就要到了,潭王爷也会进京的。”另一位男子也大声道。
    王喜站在车前,回头对着几位男子大声喊道:“就是要速速赶回去交差,我等再随着潭王爷赴京。”
    几位男子不再言语,只骑着马追随者王喜的马车疾奔赶路,主人的话谁敢违背,主人说甚就是甚了。
    东市坊发生火药爆炸的消息依然传遍京城,甚至有传言十六殿下朱栴也被炸陨落,消息自然也传进了皇宫。
    午后的朱元璋正在奉天殿的御书房批阅奏章,忽地听到了两身爆响,便对着御书房门口喊话。
    “发生了何事?如此大的响声,似是火炮一样。”
    御书房口的内侍匆匆进了御书房后,怯怯跪下回话道:“回皇上,统领大人已经去查看了,怕是不到半个时辰便有消息了。”
    朱元璋闻言,扫了一眼内侍,对着内侍摆摆手后,内侍缓缓退下,轻轻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后宫内,尚仪局的包尚仪刚刚进了郭宁妃宫,正要跪下回复去东市坊花间坊的事宜,就传来了爆响,宫人们一阵惊慌间,都抬眼看着郭宁妃,唯有包尚仪一脸镇定,似是无事一样。
    “你等怕什么?不就是两声响动,何至于此,有皇上和本宫在,天大的事也无事。”
    郭宁妃挥着手中的娟帕说话间,看了一眼尚仪局的包尚仪,包尚仪微微抬头见还是扫了一眼郭宁妃,只在心里冷冷的笑了笑。
    “禀宁妃娘娘,婢子在花间坊十六殿下处得到了明确答复,十六殿下让明日去他府上搬取朝贺使节团的回礼水粉。”包尚仪道。
    “包尚仪辛苦,起来说话便是。”郭宁妃听到了朱栴的消息,忽地睁大了眼睛,顾盼间看着包尚仪道:“难得栴儿如此孝顺,没了女红坊,幸好还有栴儿的花间坊。”
    包尚仪缓缓站起身子,听着郭宁妃的话,还是沉着心装作高兴的样子躬身道:“恭喜宁妃娘娘,贺喜宁妃娘娘,娘娘认了一位好儿子,看往后着宫里谁还敢不听娘娘的,娘娘母仪天下,真是高皇后遗风啊。”
    郭宁妃被包尚仪恭维的心里暗喜,再看包尚仪间,觉着这女人也是贤淑的,从前怎地老觉着这个女人那么不招人待见呢?真是奇了。
    “辛苦包尚仪,你暂歇下去歇息吧,明日辰时再来,本宫还是派你去栴儿府中取水粉便是。”郭宁妃微微笑着道。
    包尚仪躬身行礼后,顿首间缓缓退出了郭宁妃宫。看这包尚仪离去,郭宁妃喊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清风,她在清风耳畔低语几句后,清风便出了宫,远远的看着包尚仪的去处。
    包尚仪拐过郭宁宫等几个宫,还是碎步迈进了达定妃的宫里。
    进了达定妃宫后,包尚仪直奔达定妃的屋子,此时达定妃的侍女心儿和静儿还有内侍董贵正在院子里站着,包尚仪也不顾得理会几位侍女和内侍,直喊着话。
    “定妃娘娘,定妃娘娘,适才的响声怕是又要死人了,那魔障的痴儿怕是死定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咯咯咯……”
    心儿、静儿、董贵三人看着包尚仪如此神色,虽说对这个老女人鄙夷不屑,可碍于主子达定妃的脸面,三人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这个老女人去跋扈。
    “包尚仪这是吃了麻沸散还是怎地了?怎好如此忘形?就不怕被宫人们看到了取笑吗?”
    达定妃对着包尚仪说笑间,已经到了屋门口,伸手牵着包尚仪进了自己的屋子。
    “婢子见过定妃娘娘。”进了屋子,包尚仪还是行女礼为达定妃请安。
    达定妃看着包尚仪,只微微笑着摆手道:“罢了,罢了,本宫只想听你说结果,勿要让郭宁妃那个贱人怀疑便好,这些年真是有劳包尚仪了。”
    “娘娘过誉了,婢子这些年若不是有娘娘罩着、提携着,不知道这日子如何熬过来呢。”包尚仪说话间,梨花带雨,面色黯然。
    “妹子,本宫也时常想起包家侄儿,若不是郭宁妃那贱人使坏,包家侄儿也不会早早丢了性命,那女红坊可是你包家的祖业呀。”郭宁妃说话间,也是抹着泪,上前搀扶起了包尚仪。
    “娘娘,婢子在东市坊也见识了那魔障痴儿的无理,郭宁妃那贱人真是会使手腕,她认了那痴儿做了儿子,那痴儿居然满口答应了让明日去取给朝贺使节团的回礼,真是气煞人。”
    包尚仪依旧在数落着郭宁妃和朱栴的不是,她和达定妃之间似是有共同的怨恨和愤慨一样,全然没有了宫廷女官和妃子的懿德,两位女人一唱一和间,加深了对郭宁妃和朱栴的恨。
    内侍统领二虎回到奉天殿御书房的时候,满眼湿润,见着朱元璋后,二虎忽地扑到了龙案前跪下大哭起来,只看得朱元璋有些不解。
    “好好说话,老爷们哭个甚?”朱元璋佯装不快的数落二虎。
    “皇上,皇上,小的刚刚在东市坊外,闻听十六殿下,十六殿下他……呜呜呜……”
    朱元璋忽地了离开了椅子,疾步到了二虎面前,弯腰一把扯住二虎前胸的衣领,红着老眼颤颤沉声道:“说,栴儿他怎地了?栴儿他怎地了?”
    二虎抬头哭着,看着朱元璋,许久怯怯道:“十六殿下他,他被贼人的火药炸死了。”
    “啊……”
    朱元璋一身大喊,顺手将二虎朝外一推,自己也后退了几步,忽地抬头大喊了起来,泪流也随即滚落不止。
    “皇上节哀呀。”
    二虎朝前跪移了几步大喊的时候,御书房的门忽地打开了,一位内侍匆匆进来跪在地上大声道:“回皇上,亲军都尉府蒋指挥使派人送信到了宫里,亲军已经救出十六殿下,十六几点下无恙啊。”
    内侍禀报间,喜极而泣,只抬头看着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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