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是对亲军都尉府指挥使蒋瓛(huan)用十六爷做诱饵,以各自的方式对蒋瓛表示了极度的不满。蒋瓛也只好暂且忍让,若正旦节前不将这伙贼人擒获,那自己这乌纱补子怕也是难保了。
“蒋指挥使,让我家公子爷做诱饵,似是不妥。”马世勋抱拳道。
毕竟曾在南镇抚司就职过,马世勋虽对蒋瓛的决断不满,还是略带商榷的对着他说话。
“马镇抚使说的是,本指挥使也是思虑再三才和十六殿下商议了此事。”
蒋瓛抱拳说话间,也是对马世勋客气有加,这位自己的前下属自己还是了解的,这小子功夫了得,做事谨慎而不失大胆,若不是将他给了十六殿下,日后在自己的手下做个同知千户什么的也自是不成问题。
“蒋指挥使,我家公子爷虽未封王,那也是皇上钦定了府邸并题匾的皇子,你怎好这般轻视我家公子爷?”项来没好气的数落蒋瓛。
蒋瓛被众人奚落的更加难堪,幸好朱栴及时制止了众人的口舌不满。
对着众人和蒋瓛莞尔一笑,朱栴抱拳道:“有劳蒋指挥使了,各位也休要再多说了,还是商议下午时开业后的抓捕计划为好。”
众人不再言语,蒋瓛这才抱拳道:“诸位的心情本指挥使自是体谅,本指挥使保证今日午时后十六殿下平安无恙,亲军都尉府已经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只等着贼人出现了。”
说着话,蒋瓛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白棉纸手绘的东市坊图样,缓缓将图样铺开在桌子上,东市坊的布局跃然纸上,看得朱栴和众人也是一惊。
这亲军都尉府还真是有一手,居然将东市坊都搬到了一张白棉纸上。
“诸位请看,这是东市坊,午时开业后,将有多名亲军化装成成京城各勋贵府上的下人前来购买水粉,以便近距离的保护十六殿下。”蒋瓛指着图样中花间坊的位置道:“诸位再看东市坊的两头,南、被镇抚司将负责包围整个东市坊,断不让一位贼人逃脱。”
朱栴看着图样,顾盼间还是扫了众人一眼,道:“蒋指挥使布置得如此周密,诸位安心便是,本公子不会有事的。”
“那依着蒋指挥使的安排,我等该做什么?”史大亮问道。
“史镇抚使等不用做什么,你等只需守在十六殿下身旁,贴身护卫便是。”蒋瓛莞尔一笑,似是对自己的安排部署信心百倍。
“蒋指挥使,那些贼人善使火药,若他们使用火药,也可远距离伤害我家公子爷,这点着实令人担忧。”赵可儿的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蒋瓛道。
蒋瓛似是早知道了众人的心思一样,他依旧是莞尔一笑,走到了包厢的门口拉开门,对着门外拍了两下手掌,不多时,一位青年男子便手捧着一个包裹进了包厢。
青年男子将包裹款款放在桌子上后,还是擦拭了一把额头,抱拳对着蒋瓛道:“指挥使,卑职告辞了。”
看着青年男子出了包厢,蒋瓛缓缓打开包裹,环视了众人一眼,他看着众人惊诧的眼神,抓起包裹里的东西,双手一撑再一抖,一阵环佩叮当的细碎金属响声传进了众人耳中。
众人看着蒋瓛手中的东西,此物明明是一件衣服的样子,只是全部是铁环链甲打造,链甲环环相扣间,不知是何方神人打造所成的神物。
“此铁甲连环衣刀枪不入,本是当年铁木真西征时的战利品,是蓝玉将军征讨北元的缴获,本指挥使向皇上奏请才带出了皇宫,请十六殿下试穿。”蒋瓛对着朱栴和众人道。
众人这才明白了蒋瓛如此大胆的要用十六爷做诱饵的准备,便不好再说什么,只催促朱栴快快试穿铁甲衣。
马世勋上前从蒋瓛手中接过铁甲衣的时候也是一惊,此物有十多斤中,掂在手中都有些发沉,让公子爷穿上他适应吗?
“劳烦杜姑娘和如歌娘娘二人暂且回避,让咱家公子爷试穿着铁甲衣。”史大亮抱拳和两位姑娘道。
史大亮说完,朱栴忽地红了脸色,杜十四娘和如歌二人看着朱栴,也是低垂着头暗自偷笑,公子爷少年情怀,还是多了许多娇羞和青涩。
待两位姑娘出了包厢,众人催促着朱栴脱了外面的牙色长衫,马世勋和赵可儿撑开了连环铁甲衣,套在了朱栴的肩头,随着铁甲的垂落,朱栴已然是一位铁甲武士了。
“哈哈,此铁甲衣冥冥中便是为十六殿下打造啊。”蒋瓛大笑着,对着众人人道。
惊喜不断,十六爷穿上铁甲衣果然合体,众人微笑间,也是欣慰十六爷长大了。
“咱家公子爷的身子是护住了,可是头呢?”项来还是不放心朱栴的安慰。
“总不会让公子爷戴着头盔吧?又不是战场,公子爷的头有我等的身子护着,若有了万一,我等便用身子护住公子爷。”赵可儿铿锵道。
打消了众人的疑虑,蒋瓛还是抱拳告辞,出了云端小酌,此事他也在担心,若是那贼人不出来便如何是好?想着,蒋瓛将手中的折扇用力捏了捏。
巳时已过,花间坊外已经有客人排起了长队,自前日女红坊、华彩楼、万春楼被亲军都尉府端了后,京城里的勋贵大户人家就断了水粉,他们自是不愿意去其它地方购买,多年的习惯,他们只知道东市坊的水粉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李享和张秀才带着马世勋、史大亮、赵可儿几人边给排队的客人散发《花间坊报》,边维持着街面上的秩序,随着午时的快临近,排队的人是越来越多,花间坊自开业以来,似是从未有过这样的场面。
街面上更是不时有来来往往的人员走动,细心些可以发现,这些行人了多了不少青年,这些青年便是着了便装的亲军。
看着午时将至,秋老爹便喝着街面上备好了了爆竹的伙计拿出了火折子,就等着十六爷一声令下了。
朱栴在项来的陪伴下,悄悄到了花间坊门口,随着秋老爹上前的暗示,朱栴还是大方走到了街面上,抱拳对着长长的排队客人喊话。
“诸位乡邻、诸位客官,本公子携花间坊诸位同仁,感谢大家的抬爱,我花间坊今日开业也是正旦节前的最后一起开业,诸位客官就放开了选购水粉吧,今日不限量。”
朱栴说完,排队的众人便呼喊不止,叫好声、起哄声不绝于耳,以至于连秋来爹唱喊的话也被淹没了。
“午时已到,燃放爆竹。”
秋老爹一声唱喊后,街面上的伙计点燃饿了爆竹。
一阵爆竹的噼啪作响,排队的客人更是欢呼起来,之后众人便在李享和张秀才等人的招呼下,分批进入花间坊选购水粉,杜十四娘和如歌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姑姑,咱们是否可以开始行动了,安排的兄弟已经排队到了花间坊门口,请姑姑定夺。”海杰附在陈妈的耳畔低声道。
陈妈不语,只看着密室的门,许久,他才对着颤颤不安的海杰道:“杰儿,那朱重八就二十四位儿子,我等真的可以将他们都铲除了吗?”
陈妈和海杰正说话间,王喜匆匆进了密室,道:“姑姑,那六局二十四司尚仪局的包尚仪带着宫人到了花间坊,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贱人来做什么?这些年她可是依着娘娘的关照昧了不少银子,哼。”
“回姑姑,包尚仪该是为了郭宁妃而来,给朝贺使节团的女礼是有郭宁妃操办,咱的女红坊没了,她包尚仪总是要另寻一家水粉店的。”王喜不平道。
“好,好,一个小小的尚仪,也会落井下石了,苦了娘娘对她对年的栽培,这个贱人。”陈妈狠狠骂着包尚仪。
花间坊门口,包尚仪带着几位宫人给朱栴行宫廷女礼后,满面笑意道:“十六殿下,朝贺使节团的水粉今日可否带走?”
朱栴在众人的簇拥下,莞尔一笑道:“包尚仪莫要担心,朝贺使节团的回礼水粉,宁妃娘娘早已叮嘱过,本公子和花间坊自是不敢怠慢。”
闻听朱栴说到了郭宁妃,包尚仪微微一惊,还是恢复了常态,躬身道:“既如此,本尚仪便回宫复命,只说是十六殿下记在心上了。”
朱栴听出了包尚仪话中的意思,他还是不放心花间坊操办朝贺使节团回礼的事宜,许是女红坊多年的操办让她对花间坊没有了信心,亦或是她故意为难。
“包尚仪尽可放心,明日可派宫人到本公子的府上搬走朝贺使节团的回礼水粉,莫说是十几二十个朝贺使节团的回礼,就是再为所有赴京的王爷侯爷们准备一份水粉,也断然没有问题,本公子自是不会辜负了宁妃娘娘的厚爱,还请包尚仪回复我家娘亲,就说栴儿心里终是有娘亲的。”
对着包尚仪说话间,朱栴不忘摆出了拜郭宁妃为母的事实敲打包尚仪,这个中年女人在六局二十四司可是个不寻常的人物,许是只有宁妃娘娘才可以震慑她。
“十六殿下好本事,本尚仪这就回宫复命,看看宁妃娘娘如何决断。”包尚仪不屑的扭捏着身子,就要转身离去。
“包尚仪,记得带八哥潭王朱梓问候定妃娘娘。”
朱栴对着包尚仪喊了一句话后,冷冷的看着包尚离去,嘴角露出了一丝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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