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钰涴儿》第258章 得意

    中秋节这天,宫里的家宴,乾隆特地传旨,叫了永钰进宫。色布腾随几位皇子在养心殿设宴,而永钰则在养心殿后殿,随皇太后和诸位嫔妃同坐。
    早上早早地进了宫,先去寿康宫给皇太后请了安,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到了养心殿给皇帝请安,又随着皇帝前往长春宫,在皇后灵前焚了香。又回了寿康宫陪着皇太后用了午膳,说了一会子话。遇到永玥进宫给皇太后和太妃请安,又说了一会话,送走了永玥,时间便不早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才随着皇太后到了养心殿,这时已到了开宴的时候,永钰便在皇太后左边坐了,对面一桌正是娴贵妃。
    因这段时间除了操心公主府的琐事,也要操心宫内的弟弟妹妹们,永钰便极少在后宫走动,这时见到纯贵妃等人便觉许久未见了。
    刚升了令妃的翡翠坐在永钰斜对面,瞧着果然是气色喜人,穿着一身淡紫色绣白莲花缀珍珠旗袍。胸前带着珍珠十八子串,又戴了一只赤金如意项圈,大拉翅上带着浅蓝色的纱堆芙蓉花,一对纯银蝴蝶珍珠簪,显得格外清丽。许久未见的纯贵妃穿着浅灰色的绣凤旗袍,带着纯银珍珠甸子,鬓边带着一朵深蓝色的牡丹花,胸前戴着赤金间沉香十八子串,手腕上还戴着一串沉香数珠。
    令妃旁边的嘉妃这时刚生了皇九子,虽然气色显得细弱些,却还是喜气洋洋的。身上穿着酱色织金八宝缂丝旗袍,胸前戴着镂空掐丝蓝宝石项链,白玉十八子串,头上戴着银凤挂珠甸子,缀着一朵紫牡丹。倒是看起来格外的华贵大气。
    因是只是过节的家宴皇太后便穿的随意并喜庆了一些,穿着棕红色织金绣凤缂丝旗袍,头上只带着赤金镶红宝石的甸子,胸前戴着一串羊脂玉的项链,手腕上也戴着一串菩提子数珠。
    永钰在皇太后左手坐下,旁边是抱在乳母怀里的四公主。四公主穿着水蓝色挂珠旗袍,外面罩着姜黄色的贡缎比甲,颈间带着一串蚕豆大的珍珠项链。头上扎着小辫,小辫上带着一朵靛青色的绒花,此时正安静地坐在乳母怀里,亮晶晶地大眼睛不住地往永钰和皇太后身上瞧着。
    皇太后兴致也不是太高,只是淡淡地向永钰笑道:“去过长春宫了?到底是大节下的。可别让你皇阿玛太伤心了!”
    永钰笑道:“皇阿玛瞧着,还算轻松,倒是并没有悲伤,皇太后无需担心!”
    皇太后笑着点头道:“那便好,我总是更担心你皇阿玛一些!”
    永钰含笑道:“这原是自然的,皇祖母是慈爱之心,自然无比牵挂。何况皇阿玛身系天下安危,别说皇祖母担忧皇阿玛,这大殿里的,哪个能不担忧皇呢!”
    皇太后连连点头,笑道:“今日不说那些丧气的话,大家高兴些才好。”
    正说着,便见传事太监在门外禀奏道:“娴贵妃娘娘到!”
    话音刚落,便听娴贵妃愧疚地笑道:“唉,本想早来,偏偏又迟了!”
    永钰循声望去,看到娴贵妃穿着藏青色的贡缎织金绣凤旗袍,带着赤金凤点翠甸子,袅袅地走了进来。皇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打量着娴贵妃道:“事情哪里有能忙完的时候,早些来陪我老婆子说话才是正经!”
    娴贵妃忙笑着向皇太后行全礼道:“臣妾恭请皇太后金安!臣妾来迟了,还请皇太后恕罪!”
    皇太后笑道:“既然迟了,还是要罚的!不过,看在你日日操劳的份上,待会罚你三杯酒便罢了!”
    娴贵妃笑吟吟地急忙行礼道:“皇太后如何罚我,我都认的!”
    坐在永钰对面的纯贵妃,一瞬不瞬地看着乳母怀里的四公主,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不太在意。
    嘉妃坐在纯贵妃下首,挨着令妃和愉妃,这时却是看着娴贵妃和太后说话,笑容冷淡了许多。愉妃本就不受宠,因五阿哥聪明懂事,深得乾隆喜爱,这才晋了愉妃的位份,这时也不在意别人,只是小心地大殿门口张望,期望能看到儿子五阿哥的身影。
    永钰看着娴贵妃,微微笑道:“娴贵妃的气色果真是好,瞧着倒是叫人羡慕!”
    娴贵妃笑笑,走到永钰面前含笑行了半礼道:“公主吉祥!”
    永钰含笑回了半礼,笑道:“娴贵妃是越来越好了,果真是有福的!”
    娴贵妃含笑在皇太后右手的膳桌前坐下,因皇帝还没到,桌上只摆了些果品。娴贵妃含笑扫了在场的嫔妃一眼,笑道:“今日难得的中秋节,本是在孝期不好大肆庆祝,只好摆了这简单的家宴让大家小聚一番。”
    皇太后极是看重那拉氏,闻言,笑道:“如此已经是极周全了,如今正在孝期,也不该太过奢靡,如此甚好,想来皇上也是喜欢的!”
    娴贵妃闻言,眼角含笑,轻声道:“臣妾只怕皇太后不喜,别的倒是不怕!”
    皇太后笑道:“有我在,你是什么都不用怕的!”
    话音刚落,便听乾隆从殿外走进,笑道:“什么不怕?连朕也不怕?”
    众人看到皇帝进来,都纷纷起身行礼,乾隆笑道:“都起来吧!”
    说毕,大步走到御座前坐下,唱礼太监上前扬声道:“传膳!”
    等候在殿外的传膳太监随即提着食盒鱼贯而入,将御膳在膳桌上一一摆好,再有尝膳太监上前一一试了毒。这才听唱礼太监道:“开宴!”
    随着话音,殿外的乐声响起,众人起身,永钰和皇长子福晋并肩而立,和娴贵妃打头,向皇帝行礼。礼毕,家宴才正式开始。
    一时间,家宴用完了,已经到了戊时,永钰深感疲惫,只是没能和令妃说话,便有些不踏实。回了府中,都已经快亥时了,时间不早,却见色布腾依旧守在二门前相迎,不觉笑道:“这么晚了,原是不必等着了!”
    色布腾笑道:“公主没回来我也放心不下,在屋里等着,还不如在这里守着!”
    永钰笑笑,低声道:“娴贵妃如今看着估计是胜券在握了,皇太后对她十分看重。眼下别说是咱们,皇阿玛也的确是难以反对了!”
    色布腾点头道:“这样说来,倒是和公主之前的猜测一样,咱们提前应对着倒是还好!”
    永钰叹气道:“是啊。罢了,还是先歇了吧!”
    色布腾闻言,忙扶着永钰,向寝殿走去。一路上月色如水,洒在院子里,亭台楼榭树影葱茏,色布腾牵着永钰的手,仰望天空,只见皓月如洗,不觉笑道:“这样牵着公主的手一辈子,恐怕是人间最幸福的事了!”
    永钰轻轻嗤笑道:“你不是还要去西南军中吗?不怕舍了这人生最幸福的事?”
    色布腾扭头望着永钰,含笑道:“能陪一刻是一刻。虽然大丈夫要心怀天下,要为国效力,但是能多陪陪自己心里最要紧人也是一样重要的。”
    永钰心中微甜,牵着色布腾的大手,放慢了脚步,缓缓踏着月色,向寝殿走去。身后数丈外,涴儿等宫女看着牵着手的两人,都不觉痴了,或许这样的人间佳偶也只能在永钰身上看到了。
    同一时间,延禧宫内,令妃刚换了衣裳,梳洗了歪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圆月思索着。
    双喜进来,看到令妃还没睡,不觉小心地劝道:“娘娘,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歇了吧!”
    令妃扭头望着双喜,笑道:“今日你瞧见了,娴贵妃如今当真是快活的紧,就算是嘉妃,也没她那么惬意。”
    双喜轻声道:“不管怎么说,贵妃娘娘如今总是管着宫里的大小事情,虽然没有皇后的身份,却是大权在握,自然是春风得意的紧呢。”
    令妃叹气道:“这果真是大权在握,比生了阿哥的嘉妃还要得意许多。从前倒是没觉得,她如此招摇!”
    双喜笑道:“从前好歹有皇后娘娘在上头,她越不过去,又没什么实权,自然是不敢招摇的!”
    令妃叹气道:“还好,皇上给我晋了位份,有了这个妃位,她想如何也没那么容易了!”
    双喜扫了令妃一眼,小心地笑道:“若是娘娘早些有个喜讯,那可是更好了。这宫里也没人敢对娘娘如何了!”
    令妃苦笑道:“那些事,哪里是想有就能有的,到底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我又如何敢违逆。如今皇后去世,就算我得宠,子嗣上恐怕也是一时难有的,还是别想那些了!”
    说毕,又望着双喜,叮嘱道:“出去也不要说这些话,安安分分当差便是了。记住,不要让我再听到!”
    双喜没想到令妃这样警觉,闻言微微一惊,急忙肃容道:“嗻,奴婢知道了,绝不敢再有下次!”
    令妃这才点点头,叹气道:“罢了,睡吧!”
    说毕,双喜急忙扶着令妃缓缓躺下,仔细地放下帘帐,吹熄了桌上的素纱灯,轻轻守在床边坐下。一轮皎洁的圆月悬挂在窗外,洁白的月光照进室内,显得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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