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北轩辕昊》第262章 再说段三北

    源稚嘴里叼着的草掉了。青年开朗的脸上难得见了点乌云:“不行!不可能!绝对不同意!”他一遍嘟嘟囔囔的抱怨拒绝,一边讲段三北拉上了车,然后扭头狠狠瞪了一眼无奈的凤鸣:“轩辕也就算了,这是个什么人?!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我!形式也不行!北儿,你在做什么打算?怎么能用这种事情做筹码!”
    凤鸣摸摸自己的鼻子:“也不能怪我吧。”他这时候倒也是想通了,若是段三北命中注定不会与他喜结连理,那走个形式也好,至少——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柔光,至少她最美的那一刻,曾经被他亲眼所见,也就足够品味一生了。
    段三北安抚了几句,青年才消了一些气,只是看着凤鸣的眼神儿还是颇为不善,一路上都是气鼓鼓的样子。等回到了凤鸣的府邸,玄衣青年早已等候多时,亲手扶着段三北下了马车,还没有说一句话,就看见源稚气冲冲的瞪了过来。
    轩辕昊:“……怎么了这是?”
    源稚一扭头走了:“你自己问问凤鸣干了什么好事儿!”
    凤鸣有些灰头土脸:“我什么都没看,真的。”轩辕昊的眼神儿逐渐凛冽了起来。段三北也知道这种事情有点对不起他,挥手冲凤鸣道:“让我们单独谈谈?”
    凤鸣点点头,忍住心中的酸涩,跟着源稚的背影一起走了。
    段三北与轩辕昊也进到了府邸中,两个人慢慢悠悠的走在鹅卵石小道上,旁边是清新寒冽的湖水,在月光下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时不时有红色的锦鲤从湖面一跃而过,溅起几道水花。这个时节的温度刚好合适,不冷也不热,实在是让人舒坦得紧。
    段三北一来二去,详详细细的刚才在宫中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她倒是有理有据,把自己摘了出来,轩辕昊的脸色却还是越来越阴沉。
    “你的计划是什么?这个总能跟我说一下吧。”他强忍着内心的暴虐,面上一派温柔平静,看起来像是个柔软平和的人——天知道那夜京城火光,他手持长剑斩杀了少人,才能将太子一党一网打尽。
    最后段三北也有些心虚了起来,一扭头道:“你跟凤鸣瞒着我多少事儿。
    轩辕昊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月光下她扭过去的半张脸悠悠雪白,每一个角度、每一根睫毛都是不甘与倔强。她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不管是什么时候。她就这么不信任他么?他想保护她,不想让他的小北身涉险地,更想让她一生无忧,在深宅大院、热闹小巷中做个天真快乐的人,可是她总是不领情,喜欢探险,做事毫无规律,莫名其妙认定一件事,还会忽然失踪——
    他真是太担心了,心肝脾肺甚至这一双眼睛,都恨不得亲手安装在她的身上。有时候他也动过不改动的心思,她终究是个女子,若是他手段强硬亲手将她羽翼折断,让她好好的在他府邸中,只看着他一个人只念想着他一个人,又该是一副怎样勾人的画面。
    那画面想想就让他蠢蠢欲动,最终却还是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我跟凤鸣都有打算。”半响他喟叹出生,轻声劝解。
    段三北冷笑一声:“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我么?说不定早就与凤鸣做好了交易——”
    她话没有说完。
    男人恶狠狠的吻了上来。是他面对她时从未有过的强硬,口齿交缠,月光下他睫毛颤动,她双目滚圆,目不转睛的看着青年眼角的泪痕。
    他哭了。
    像是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像是所有的委屈都浓缩在一滴泪中。
    段三北没有推开他。她不是不知道,隐瞒会摧毁信任,他们之间或许默契十足,但是关系不能仅靠着那一点默契维持。但是谁都没有说,不管是不是为了她好,他选择的都是隐瞒。她段三北从来就不是会将情爱与工作混淆的人,她爱他又怎样?爱不代表委屈求全。
    段三北伸出双手,轻轻揽住了男人的腰,一只手压在他的长发上,用力加深了这个吻。把所有的话语都放在这个亲吻中,浓情惬意后依然是无声的厮杀,目标相同却依然是竞争者,既然双方都不愿意吐露,那就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月光下少女踮起脚与青年深情相拥,假山后黑衣人捏碎了手中的石头。
    他一双桃花眼将她脸上的红晕全部看入,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等神色,不曾表露不曾显示,只因为他从来都不是她的良人。
    这种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凤淚偏头,嘴角露出一个血腥的微笑,心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时候他们必将死在一起。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轩辕昊与凤鸣联手,不久之后大军即将抵达紫巅城,到时候他跟凤赢便再也没有了挽回局面的地步——
    然而无所谓了。
    能与她共入地狱,已经足够幸运。
    段三北最终还是说服了轩辕昊。
    其实在段三北眼中,她自己的决定,其他人没有指挥的权利,但是她终究还是改变了太多,最后选择了比较委婉的方式。、
    而轩辕昊始终沉默,段三北干脆就当他同意了。
    那日段三北从凤赢心中听到的几句话,被凤赢自己亲自印证了。他选择的婚期竟然就在三日之后,如此紧张,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段三北知道归知道,却没有反抗的余地,她隐隐约约也有这种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将落幕。
    这几天中她跟轩辕昊一句话都没有说,倒是源稚时不时就来冷着脸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段三北这也算是个待嫁的姑娘了,也需要避讳一点,每次源稚一过来,丫丫都会掐着腰把他赶出去。
    两个人闹来闹去,段三北也不觉得吵闹,她坐在床上,睁眼是凤鸣请来的各种各样的人给她量身陷做衣服,闭眼就是脑海中的功德箱,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不停地转动。
    三日一转眼就过了。
    那日一清早,段三北就迷迷糊糊的被人闹了起来,梳洗打扮,穿上厚重的衣服,她歪着脑袋任由别人在她身上乱动,干脆什么也不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上轿子前。
    源稚估计是还在置气,连送都没有来送。
    她之前就是住在凤鸣的府邸,这次大婚按照规矩是要去皇宫拜堂的,上轿子前丫丫哭的稀里哗啦,小丫头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家小姐在异乡嫁人,不说父母亲一无所知,就连婚期都是短短三日,莫说是大家小姐了,就是普通的贫民女子,都没有受这等委屈的。
    段三北揉着眼睛安慰了她几句,真准备匆忙上轿子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轩辕昊。
    青年一身红衣,眉眼如画,静静的站在房屋顶端。微风吹起他的长发,温柔抚动,他含笑低头,冲她比了一个手势。
    是段三北曾经教给他的‘比心’。
    段三北笑酸了眼睛,她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的也比了一个回去。
    随后她踏上轿子,那一袭红衣消失不见。
    轩辕昊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了下去。她真美。不施粉黛的时候就像是天仙一样清气轻灵,如今一身厚重的嫁衣,重叠的步摇从她耳际滑落,勾出一抹温柔的曲线。
    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景,如今却要让另一个男人捷足先登。
    轩辕昊捏紧了拳头。他抬眼遥遥看向远方,百里之外大军穿梭,马蹄扬起尘土,竟然遮天铺地一般,将晴朗的夜空全数掩埋。
    不知道什么时候凤鸣站在了他身后,他一身正经的婚服,面色却是波澜无惊,他也遥遥的看向那个方向:“段安然跟凤炼应该差不多到了。你不需要担心,我不会动她的……”他眉眼中闪过一丝黯淡,最终还是将头扭了过去。
    轩辕昊叹息一声,轻声道:“你自然不会动她。只是小北另有打算,我隐约猜到了一些,她本就不是可以用常理来思量的女子,怕就怕她不知我们计划,以身涉险伤了自己。”
    凤鸣皱眉道:“我已经派遣暗卫全程看护,她没有武功,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轩辕昊摇摇头:“你不了解她。她手上掌握的东西不像是凡间之物,想要逃脱,只怕是轻而易举。罢了罢了,你且安心前往皇宫,我前去城墙接应段安然等人。”他抬眼看了一下凤鸣,忽然问道:“为了小北,值么?你将自己的皇城置于大军之中,难保不会出现差池,就不怕段安然临时反悔,直接将你大庆的首都毁于一旦?”
    凤鸣摇摇头:“段安然的心思,你既然看得出来,何必问我?若段姑娘不是他胞姐,只怕他也早已沦陷。既然有这份心意,我又何须担心他会冒着伤到段姑娘的风险来夺取大庆紫巅城?”
    轩辕昊没有说话。两个人又站立了很长时间,远远的看着那陪嫁的队伍一路行进,摇摇晃晃的进到了皇宫那巍峨的城墙后。
    凤鸣转身欲走,却忽然听见风中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后悔了……”
    他霍然回头,却只看见了轩辕昊从房顶一跃而下的背影,那句话极轻极浅,被风一吹就消散在了清晨清新的空气中,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
    再说段三北。
    等她被轿子摇摇晃晃抬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丫丫一路从头哭到尾,快被送进拜堂的地方的时候,轿夫脚步一点,轿子晃动了一下,这才把段三北晃了起来。她揉揉眼睛,悄悄掀开车帘看了一下外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是到了皇宫中,心想好险好险,险些误了事情——
    她闭上眼,意识潜入到了功德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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