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契约樱庭仁二竹野内美子》17.了结

    .....................
    “咚咚咚.....”
    已经等待了多久呢。
    这个敲门声。
    不需要任何的怀疑，一听便有种绝对的直觉——一定是他。
    抚平自己的睡裙褶皱，在镜子前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
    ——齐腰的银白色长发之中，我的双眸已经变得红肿，冰冷的目光中看不到任何一丝活力。
    ..........
    木质地板因为踩踏发出涩涩的声响，我的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着，甚至连呼吸都被轻微的遏制着。
    走过了楼梯，我打开了门。
    门外的光线格外的刺眼，和室内的昏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快要睁不开眼睛。
    ..........但是，就在自己眯着眼睛适应了几秒钟后，我便彻底看清了他的模样。
    ——穿着白色的T恤，一条根本不起眼的牛仔裤。
    他没有说话，看似平常的脸庞却十分的麻木。
    “喀啦——”
    轻轻的关上了门，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喜悦....
    “凛野。”
    他叫了我的名字，低沉的声音似乎是有说不尽的心事。
    “.........”
    我为他依然能够喊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欣慰，但是我深深的明白现在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再是从前。
    “........我真的，已经.....”
    ——“到极限了。”
    明明想要克制，明明想要保持冷静，但是自己却完全顾及不了自己想法，我的内心在渴求着，渴求的欲望已经超越了一切表面上的限制。
    ——我死死的抱紧着他，将自己脸深深的埋入他的怀里。
    对不起，可能又要弄湿你的衣服了。
    “..........”
    他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伸出手抱住我。
    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手臂微微的颤动了几下，但是却终究还是放弃了。
    ——大概，我有些感到失望了。
    “我好想你......我明明也知道这样做很任性，我明明知道这样做可能会让你难过，但是我真的已经承受不了了，就这样一会.....好吗.....”
    我几乎是哀求着，让自己能够单方面的沉入美好中，只是一小会就好。
    但是，当我明白，这份爱已经变成了奢求，他已经不会再去与我相拥，已经不会再去温柔的抚摸我的头发，我也明白了这份爱已经开始变质.....甚至开始病化。
    仿佛已经有光滑的枝蔓缠绕住了我的真心，随时都有可能将其捏碎....
    ——【我的东西......我的东西......】
    我的背后突然一凉，脑海里再一次响起了浅井夜那令人恐惧的回响。
    不要......
    我不想再去听了......
    我的思绪在转瞬间便于美好脱离，甚至连哭泣声都戛然而止。
    我轻轻的从他的身上离开，但却只是低着头，完全不敢抬头与他对视。
    “......浅井夜，她已经开始攻击我了。”
    没有任何的掩饰，我直接简单明了的摆出了事实。
    “.......嗯...”
    只是“嗯”而已吗？听到这样的事情也真的只会默默的肯定吗？
    “.......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变得罪恶，语言的攻击、造谣.......我已经忍受不下去了，她想要毁掉我的生活........毁掉我的人生....”
    “...........”
    我听见他吸了吸鼻子，呼吸声也变得粗重了许多。
    “.........我没有任何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单方面付出的感情，是维持不下去的。
    “.........我明白的，你一定还是忘不掉自己内心中对她的感情......但是现在只有你的回答能够让这一场闹剧结束......所以请你不要再去顾及我们两个人的感受了.....就靠自己的判断，去下一个定论吧......”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一生中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语。
    单方面的扼杀掉感情，相当于对自己宣判了死刑。
    但是.....尽管自己的内心如同刀绞，也还是要忍住，不能够再去干涉他的想法，不能够再去给他带来罪恶感。
    “..........真的那么简单吗......”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深刻的悲情。
    “........真的能够，不顾及任何一个人的感受，去选择吗....”
    近在咫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一股深藏在心里的情绪即将爆发。
    “.....如果真的那么简单，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我怎么可能不再去顾及他人的感受.......啊啊啊......我根本....办不到......我不想看见任何一个人再去因为我感到难过了......但是无论我怎么做.....都会伤害他人的吧！”
    他“噗通”一声坐在了沙发上，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头，随着情绪的爆发，他呐喊着....泪水倾泻而出。
    “.........”
    我的双眼泛红，看见他这副脆弱不堪一击的模样，如同心塞了一般，快要喘不过气。
    ——快要窒息。
    “.........无论我怎么选择，另一方都会伤心，我已经开始讨厌自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才发生的.....如果曾经没有那么多的选择，如今就不会有这个视死如归的结果吧....”“对不起.....我没办法做到.....即使我明白你们两个人之间会继续伤害彼此，我也只会感觉更加的痛苦....啊啊啊.....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会爱上两个人....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下场......我这么的颓废........简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我和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不是这样的.....这不全是你的过错啊.....”
    我想要制止住他的自责与崩溃，但是到最后也只会让自己变得难过。
    “我明明......只是不想让你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不想再看到你的哭泣与脆弱。”
    我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接近、了解、在发展成恋爱的关系，我都不想让他再一次露出悲伤的表情.......
    我真的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好了.......明明还理所当然的想着要做出抉择，把一切都说破，但是到最后，还是彼此都陷入了痛苦与自责中不能自拔.....
    我不停的擦干着自己的泪水。
    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在伤害他罢了。
    “对不起......”
    我现在无论说什么也都只会让他觉得那是他所造成的过错。
    “..................”
    我已经无法挽回。
    我已经.....绝望了。
    ...........................................
    这是一场无法完结的悲剧。
    三个人，彼此都在互相伤害着，无论做什么.....都挽救不了。
    我曾经还以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是现在，当自己处于这个死性循环里的时候，才大概明白了，什么叫做绝对的绝望。
    当内心已经真正的死去，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已经哭不出声，已经不再拥有属于自己的真实情感。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自己的选择，无论是欲望也好、罪恶也罢。
    已经无所谓了。
    我叫原田凛野。
    我的人生，实际上已经在现在走到了尽头。
    我，触摸不到他的内心。
    我，感受不了他的痛苦。
    我，理解不了她的病化。
    人都是自私的，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罢了。
    只要这份“需求”没有消失，人们便会继续自欺欺人。
    无论是曾经也好，现在也罢。
    看透了太多的道理，满眼都是这个世界的残酷与人性的冷漠。
    所谓的幸福，大概已经不会再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了。
    泪水已经不再流淌了。
    我静静的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直到最后两个人不言而别。
    他推开了我家的大门，也推开了我心中最后的一道门。
    望着他孤独而又苦楚的背影，我终于体会到了这最后的情感。
    ——已经结束了。
    我已经，只剩下最后的“需求”了。
    “谢谢，让我能够爱上你。”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却感受到了二十年人生里最大的温暖与幸福。
    但是，现状已经成为定局。
    我唯一能够做的，不为任何人所做，只是单纯为了满足自己。
    ——我掏出手机，给美香发了一条短信。
    只是单纯要到了浅井夜的手机号码，我忍受着脸上已经发干的泪痕，接着一声不吭的拨通了她的电话。
    ——“我想和你做个了结，就在今天晚上。”
    我的语气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的附加情绪。
    “今晚八点，我在教学楼顶等你。”
    她的语气不再带着戏谑，而是变得冰冷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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