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翎丘涣元陌》第26章 终曲序幕

    约半月后元阡便能自个起身走动、身上的伤从表面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吓人了。当然,要内里好透是不可能的,但就是现在的恢复速度已经很让人吃惊了,大夫都怀疑她练的内功心法是不是专长于回复的。
    某日傍晚的时候秦遥夜和商容一起来到了霜林苑,说是秦遥夜要坐庄请丘涣她们吃饭,以答谢最近的照顾。
    ——秦遥夜的成衣铺在十日前开张了、店名“西华馆”。
    “今天秦老板怎么抽出空来找我们这些闲人了?”酒过三巡之后,丘涣晃着手中的杯子,作为客方和秦遥夜聊着。
    元阡带伤中不能饮酒,元陌觉得现在不安全也只是意思意思喝了几口,脸上被他故意用内力逼出红晕来了。倒是商容推脱不过、皱着脸苦药一般吞下去一盅,喝完立马就倒头睡了,大家弯腰捧腹、抚掌大笑不已。
    段云翮么,好不容易给她逮着个能喝酒的席面,真是可着劲的喝,弄得秦遥夜在和丘涣说话的同时还要关注她、劝她少喝点。赵迩晗却只是用习以为常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继续和明臻聊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臻和赵迩晗的关系突然好了起来,三五不时就结伴出去赏个花游个湖什么的。
    丘涣一脸无所谓:两个狐狸看对眼了吧?
    段云翮吐血:风泽,看对眼不是这么用的!
    话说回来,秦遥夜的成衣铺不是开张了嘛,当时除了商容一直在以外,霜林苑一干人也都去帮忙了,如此才会有“照顾”一说。
    “风泽不要开我玩笑了。”秦遥夜满脸苦笑:“什么老板啊,我只要店铺生意能糊口就行了,想在这上面发达想是没有希望的。”
    丘涣朝商容趴倒的方向努努嘴:“喏,让他多帮帮你呗,他不是做这行出生的嘛。而且现在生意最不好的分明是我,要哭穷也是应该我来,你还是歇歇吧。”——霜林苑生意不好一说完全是她们自己闹出来的,掌柜和老板都成天玩忽职守、睡得晚了干脆一天不开门、看见人家可爱的小姑娘还老是免费送人家果酱等等,完全不是个要赚钱的意思。
    “商弟已经帮我够多了,连玉堂阁的生意都被拖累了不少,我哪好意思再麻烦他。”秦遥夜摇摇头。“刚起步的时候本就要***劳一些,没什么的,我也不是连这点苦都吃不起的人。”
    丘涣正张嘴咬下元陌剥好的一个虾仁,听了这话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一旁的明臻用余光扫了元陌一眼,随后代她回秦遥夜道:“在无属行商要小心一些,打家劫舍的人要比梁丘多不少。”
    其实多是多一点,这个程度却并非特别离谱。一般照理来说,无属这种没有法、也就是不存在外在规则的地方,应该会是人间炼狱那般杀人抢劫人人犯罪的场景,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就像以前曾经提到过信乡的“正义当头武林高手”一样,无属中每个较大的城,几乎都会有一些约定俗成的底线,只要超过这个底线的人,不出意外通通死了。其中有的是意外、也有的明显是被人刻意杀掉的,比如信乡就是。
    所以在这样一种的“隐形律法”的制约下,无属的治安比起高阳和梁丘当然是差的,但也没有差到哪里去,至少还是能生活的,不然无属也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
    秦遥夜认同的点头:“是这样没错。尤其是女子,在无属生活更要小心。”说话的时候不自觉看了眼端坐着的元阡。
    说来元阡今天是第一次看到他和赵迩晗两人,之前都在房里养伤没有出来。只是不知怎么刚见面的时候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样子,或许和明臻一样也是以前和太子碰过面的。
    丘涣当然没有把她受伤的真实原因说出来,其实也是没人问。大家都很通人情世故,元阡这么一个大姑娘受了伤、还是这么重的伤,没得当着人家面提这种尴尬事的,她不说丘涣不说,其他人也就当做自己不知道,大不了私下问问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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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霜林苑是少见的悠闲。
    虽然主人丘涣一直是处于一种很悠闲的生活状态之中,不过不能否认的是,霜林苑的气氛可不像她主人想象的那般轻松,在她身边经常会掀起一波波的暗流。可是随着程景天的离开、元阡的伤势转好、明臻和赵迩晗成了君子之交等等事的发生,除了段云翮依旧成日考虑怎么把高阳太子赶回国以外,霜林苑确实是少见的平静下来了。
    于是天气也渐凉了,立冬静悄悄过去,不知不觉又是十月中旬。
    这日丘涣正在厨房下面吃。
    元陌被支使开了,赵迩晗在研究果酒的制作方法,明臻出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元阡则是伤好了之后、早几天就熬不住无聊,自个儿请命去查王老虎和冬青的来历了。
    现在厨房只有丘涣和段云翮两人。
    要说段大小姐是怎么进厨房的,倒也不是她哭着闹着要试试手,只是元陌不在,丘涣少了个打下手的,她又懒得一一做全,就思量着把段云翮拉了进来。
    ——反正有她看着,也不怕段云翮把厨房毁了,不让碰火就是。
    这时间已经接近晚饭的点了,干脆就提前打了烊,省的客人又没人招呼。段云翮也乐的休息,对她来说进厨房就是玩了,她又不会做菜,能趁机接触一下“庖厨”还是蛮有意思的。
    先往面粉里打上鸡蛋、加少许盐,再和成光面团醒上半个时辰。
    “风泽。”段云翮将切好的猪肉和卷心菜递给丘涣,看她把东西倒进了热好的油锅。“怎么突然想起来做面了,我记得你不太喜欢吃这个的啊?”
    丘涣稍微翻炒一下,再加了鸡汤、酱油和姜等着煮开,含笑回答道:“这是长寿面。”
    “——长寿面?!”段大小姐一时没稳住,失了她大小姐的风范惊叫一声,随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尴尬的轻咳一声:“咳,是嘛,长寿面啊,给谁煮的?难道是风泽哥哥?”风泽哥哥已经成明臻的正式称谓了,就连秦遥夜和赵迩晗有时候也会这么调侃他一句,明臻倒也不以此为耻,每次都笑眯眯的应了。
    “不是,他诞辰在七月十一。”煮开了,盖上锅盖焖着,先前的面团差不多醒好了,丘涣一边拿着擀面杖擀面,一边注意着锅中的情况。
    “诶,明臻今年二十二对吧,也是要娶妻的年纪了。”段云翮说一茬是一茬,又想到上次试探丘涣没有成功,便猜测她莫非是对自己的义兄有意?才有此一问。
    “恩,和赵迩晗一般大。”丘涣不接她话,反而扯到了赵迩晗身上。“说来他成婚怎么这么早,五年前都还未及冠。”
    听到这个名字,段云翮的神色有些黯淡,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了,强颜欢笑到:“他妻子比他大三岁,大婚的时候已经二十了,高阳女性一般到及笈都会出嫁的,这已经算晚了。而且迩晗父亲想早点抱孙子。”
    她说的这些丘涣当然知道,只是为了时刻警醒段云翮,不要因为赵迩晗现在在无属而忘记他的身份和家室特意提的。
    “你也快及笈了,也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段云翮的生日很大,在正月初二,现下是十月十四,确实再过两个多月她就要满十八了。
    “别、别说这个了,对了,风泽还没告诉我今天到底是哪个幸运儿过生日能吃到你亲手煮的面呢。”段云翮僵硬的转换了话题,分明是不想提到自己的婚事。丘涣见此一笑,也不好逼她太过,便顺着说了下去:“云翮觉得是谁?”边将面团擀成薄片后,放干面粉沾匀两面折叠几层,用刀切成了细面条。
    “不可能是你自己啊,风泽生日是在二月二十七,其他人的我都不知道。”她其实很想说一个名字,但又怕不是那人显得自己孟浪,所以内心十分纠结。
    丘涣这里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几步。
    在碗里放干面粉,抖开面条。打开锅盖,里面的猪肉和卷心菜已经炖的酥烂,一气呵成倒入面条、放上几个辣子,再盖上锅盖。
    段云翮看到丘涣在面里放了辣椒,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预感越来越强烈,不住脱口而出:“是不是元陌?”
    ——众人之中最爱吃辣的就是这位侍卫大人了。
    丘涣不明意味的一笑,看的段云翮心中犹如有猫在挠一般瘙痒不堪,真想直接冲到元陌面前去问他是不是今天生日。
    没过几分钟面好了,丘涣盛出几碗来,示意段云翮把面端到饭桌上去。段云翮还在那里天人交战,丘涣看她没反应,便又一笑道:“既然猜出来了就帮我做事吧。”
    段云翮惊喜之余赶紧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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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过后,几人都分开去休息了。明臻还是没有回来。
    “哥是故意的吧。”与其说疑问,不如说是感叹。丘涣对着元陌如是讲道:“每年这一天都不见踪影,他又何必躲开呢。”
    元陌心想,也不是每年,是自从你能够下厨做面的时候开始的。
    “明臻或许只是不想你我过于亲近。”不能摆明直说明臻看他不顺眼,他只好挑了一个婉转点的说法,旁敲侧击的想让丘涣别再对他们关系的改善抱有希望。
    岂料丘涣闻言瞪大了双眼:“我们哪里过于亲近了?他在吃哪门子的飞醋?”
    元陌:……
    她无奈拍拍床边,烦恼到:“你们小时候还是蛮要好的,怎么大了就变成这样了,我夹在中间很难做人诶。”
    其实明臻和元陌小时候也没有要好一说,明臻只是一直无视元陌、既然无视也就代表不会产生矛盾而已。
    对这事元陌也毫无办法。他总不能和丘涣说明臻喜欢她所以不愿意看她对自己好吧,若是她之前没有发现明臻的心意、却在他的提醒之下开窍了,那他岂不是要欲哭无泪了。
    “算了,多说无益,不提这个了。”倒是丘涣自己不想再烦心了,挪到床头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递给元陌。“看看这个,诞辰礼。”
    元陌接过物件一看,是个小巧的马雕,底料用的沉香木,雕工不见得十分精巧、但分明是雕者用了心的。
    “阿涣亲手做的?”
    自从丘涣当上白枭之后元陌已经很少叫她“阿涣”了,听到这个称呼,丘涣就知道他应该是很满意这个礼物了。“是啊。香囊被程八宝抢去了,还好那块沉香我只用掉一点。”
    ——程景天有个很俗的表字叫八宝,只有丘涣敢这样叫他,不然换个人的话一定被他整死。
    元陌冷凝的眼眉少见的带上了笑意。
    “我很喜欢。”
    “那就好。”丘涣便一起笑了。
    “不行,我不能走。”别误会,说话的不是赵迩晗而是元陌,而且他也没在玩含情脉脉那套,神情严肃到不能再严肃。
    至于他为什么会说这种话,主要是因为一天前元阡带回的消息。
    元陌的生日是十月十四,之后五天、就是十月十九的时候,外出探查消息的元阡终于回来了,这次总算没有带着一身伤。要是再出什么事,怕是丘涣也要对有些她失望了。
    撇开这个不提,这次元阡的“出差”还是很有收获的。
    主要追着那日夜袭线索而去的她,最后居然查到冬青出自高阳大梁都,而且和澜王一门客有所牵扯。大梁那是什么地方?高阳国都!除了像段云翮和赵迩晗这种少数脑子不正常的除外,哪个人好好的在国都生活着会想到要来无属?而且杀手在无属接不到好生意啊,尤其身价越高的杀手越是这样。你想,无属没有朝政,也就代表没有所谓的高官权贵,平民、那是没有人会出大价钱去暗杀他们的。
    那么最大的问题就出现了。既然冬青出自高阳大梁,且不提她先前是独行侠还是为某组织工作,与丘涣为敌的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找出她的?现在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不管那人是不是明臻,他对丘涣一行人的了解都是非常深的,而且为布当日那个局费了十分的心思,只可惜最后还是功败垂成。
    其实经过最近的观察,丘涣已经把明臻的嫌疑一点点降了下来。虽然明臻这人挺会装的,但是挨不过他们都认识十八年了,装的再好那在丘涣的眼里也是有破绽的,自然可以看出来他究竟有没有对自己起杀心。不过如此一来,似乎事情又得从头考虑,懒人丘涣一方面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居然也小小失望了一把。
    先前讲到澜王,澜王的全名为李柏,正是那位被抢去高阳的娴妃所生皇子,去年行的及冠礼,今年二十一。要说澜王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倒真的不能下定论,且不提丘涣和澜王没见过面更没什么利益冲突,唯一的联系就是他太子哥死死追求的女人成天扒着丘涣而已,更看不顺眼丘涣的分明应该是赵迩晗才对。
    于是要弄清楚冬青究竟是因为什么离开大梁的、或者直接把差使她的人找出来,就一定得去高阳一趟。不过碍于霜林苑的生意,加上段云翮一点都不想去大梁,丘涣便自然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元阡——反正她一直以来的工作重心就是打探消息。
    出发的日子是今天,不让人家休息一晚上也太不人道了。前脚明臻和元阡刚走(明臻的事容后再表),后脚丘涣就向元陌下了一个命令:暗中跟随他们两个到大梁,观察两人的同时也确认一下段云翮所述身世的真伪。
    元陌坚决不同意,现在丘涣的真气还没有恢复正常,自保能力非常之低。不管是因为他的职责所在还是内心夙愿,他都是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离开她的,于是便出现了本章开头那一幕。
    “我不能走。”元陌又重复了一遍,以示自己的态度。
    丘涣知道他肯定不会乖乖听命的,搬出了早就想好的说辞:“明天程景天就到了,一晚上而已,不会出什么事的。”程大神医说要两个月,但是一个月多一点就把药完成了,其心态具体可以参照现代银行说处理某某事件需要四十五工作日、但是三十个工作日的时候就给你处理好了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在明、敌方在暗,”要知道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元陌说这句话的时候心理压力很大:“不能确定对方知不知道我的动向。万一他们的了消息,就挑今晚来袭击你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来呗。”丘涣摆出光棍表情。“他们不来我还愁呢。”
    一听这话,元陌的怒气蹭蹭蹭地往上冒,想拂袖而去又忍住了,一张脸铁青的和个雕塑一样,嘴唇闭得死紧。
    见他这样丘涣也有些心慌。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却没想到元陌会反应这么大,一时心中大喊失策,但是表情毫无破绽,继续光棍状:“兵行险着。你不走他们也不会来,而且只要我的内力问题一天没有根治,这个隐患就会一直在那里,总不能永远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
    “有什么不可以的。”元陌憋出来几个字。
    丘涣无奈一笑:“你是可以,我不可以。”她有自己的处事原则,依附,绝对不存在于她的字典里。
    他只好沉默。
    丘涣起身打开屋子的暗格,拿出里面的盒子打开给元陌看。
    他先是不解,随后想到什么,脸色就有些更糟了:“白枭翎。”
    “是啊。”丘涣点头:“前些天云翮告诉我,她梦见有人会来偷白枭翎,我便把假的白枭翎放到了暗格之中,果然不久就被偷了。可想而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看在眼里,连我才拿到白枭翎就被他们知道了。”
    元陌接着说:“所以你才要趁着对方还不知道自己手中是假货的时机勾出他们。——但,你究竟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危?万一你出了什么事,阿涣……你要我怎么办……”最后六个字轻不可闻。
    丘涣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她走上前去,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的身体有一丝僵硬。
    元陌心中有一千种烦恼、一万种苦涩,混乱的夹杂着无从发泄。接着他做了一件长久以来一直想做但不敢做的事——他拉过丘涣的身子,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像要把她按入自己体内那般用力。
    或许她不在了,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迷迷糊糊之间,元陌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瞬间又惊觉,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干什么!手臂却不听指挥地越抱越紧。
    “哈哈,哈哈哈!”被人拥入怀中的丘涣在沉寂几秒后突然开始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到眼角都有泪光闪过。元陌不知道她为什么笑,却发觉不知何时泪水已经爬满她的双颊,连忙笨拙地想帮她擦去,但手忙脚乱之下只是添乱罢了。
    丘涣哭着笑着,拉着元陌的衣襟把自己的脸埋在里面,片刻,再抬起头的时候除了他的衣服变得有些潮湿、眼眶微红以外她已无异样。
    “阿涣,你怎么了?”元陌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让丘涣很想笑了,她不是会忍的人,便从心意笑了出来。
    元陌见她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心里的惊慌平复了许多。
    “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而已。”她的脸庞看着和往日一样,但有一些地方确实又不一样了。“阿陌,等事情尘埃落定,我就不当白枭了。你陪我去海外玩好不好?云翮说那里有西方国家,人人都是黄头发蓝眼睛,还有很多帅哥。”说到这里她眨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荡漾着甜美的蜜糖:“就我们两个人。以后都是我们两个人。……或许还会有个女儿。”
    元陌像是突然听不懂丘涣用的语言了,表情呆滞的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反应。
    丘涣逗他,故意摆出失望的神色、撇撇嘴:“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回头问问程八宝肯不肯——”
    “——不行,必须和我一起。”元陌截断了丘涣的话语,冷冰冰的说道,但是那已经蔓延到耳根的红色最大限度的透露了他的真实心情。
    丘涣偷笑:“也好啊,但是阿陌现在要赶紧出发去高阳了,不然要是把那两个人跟丢我说不定就反悔了。”
    元陌板着脸去牵马。
    出发前,他的唇扫过她的脸颊,风中留下一句嘱托。“记得你的承诺,我回来的时候要看见完好无损的丘风泽。”
    丘涣浅笑,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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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泽,我已经把赵迩晗支走了,最早也要明天才会回来。”段云翮找到丘涣,话中有一丝不解:“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先前觉得霜林苑突然冷清许多,就来问丘涣,结果被委派了这样一个任务。
    现在霜林苑除了寥寥几个下人便只有她们俩在了,丘涣侧卧在贵妃榻上,手中的话本封面上印着《恩仇录》三个大字,据段大小姐所说,这本书的作者应该和她一样是个天外来客。其实这里有许多的东西都是超越时代的产物,比如自鸣钟、玻璃镜、造纸术和印刷术等等,可怜段云翮既没有梦到过什么特别突出的创造、偶尔一些精妙的诗词还已经存世了,只能当当丘涣一人的“避雷针”而已,白担了半个穿越者的身份。
    丘涣对段云翮已经说得上开诚布公了,大部分不是太阴私的事如果她问起的话都会直接回答。在今晚的计划中段云翮虽然起不了关键作用,但是丘涣的打算是要把她留在身边的,自然不会把事情瞒着她,便大概说了经过。
    段云翮看到那装白枭翎的盒子空了,很理所当然的样子,自信满满的拍胸脯向丘涣保证:“肯定没事,我没有梦见对方,就说明那人一定是失败了。”
    看她得意的样子,丘涣不由一笑,她今天心情格外好,也就乐得和她多聊两句:“那你都梦到过些什么?”
    “以前都是高阳那边的事情多,比如皇帝侄子娶了宰相长女、荣安郡主(皇后养女)嫁给今科探花之类的,知道了也没用,我又不能给人家摆摊去测姻缘。”在段云翮的一脸无辜下丘涣爆笑。
    “现在么,印象最深的就是有梦见商容成了无属最大商会的会长。”
    “商容啊。”丘涣沉吟:“他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虽说只要有能力,何处都能立业,不过无属毕竟是个是非之地,不要久留为上。不想回高阳的话,梁丘也是个很好的去处。”
    “梁丘比高阳好多了。”段大小姐感叹。
    “怎么说?高阳可是你的故乡,你这样想真是少见了。世人只知坐井观天,却很少有愿意吸取其他国家长处的。比如梁丘在政策上面要合理的多,而高阳的文化则比梁丘更久远,就算西域那些游牧民族,也有很多值得人们学习的地方。”对上段云翮见鬼一样的眼神。“怎么了?”
    “风泽,你简直就是……一点都不像这个时代的人了。”段云翮惊叹的摇摇头,又回答丘涣之前的问题:“我喜欢梁丘么,当然是因为梁丘的女性地位高啦。我已经想好了,以后要把鞭法再练练好,行走江湖偶遇几个小帅哥什么的,找到心仪的就在梁丘定居。”
    那赵迩晗可就要抱憾一生了。丘涣心中念一句,突然听到窗外异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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