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阡离开后,段大小姐也不管她走远没、或者自己的屋子要她收拾之类的,张口就对丘涣说:“我不喜欢这人。”
丘涣虽不乐意揣测别人心思,但是对于人们之间基本的爱憎还是十分敏感的,先前就发现她对元阡有些意见,不过没料到她直接就这么说出来了。想来刚见面时觉得此人应该有些骄纵却是没错的,只是和自己一起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但是一码归一码,女孩子家家的骄纵只要不过分了,在丘涣眼里那都是率真可爱的体现,便伸手捏了她的脸:“她是哪里惹到大小姐不高兴了?”
“哼。”段云翮气鼓鼓的,一半是真性情,一半是和丘涣撒娇:“风泽不是没看见她穿的那红衫子戴红花的样子,打扮的这么漂亮是有什么龌龊打算啊。这屋里一共四个人,风泽是她的主人不用说,我只要你就好,她也不会来巴结我;凤举公子是风泽的哥哥,对谁都不会好过对你;而我虽然认识元陌不久,但他对你什么心我知道的很清楚。哪至于她就这两步路的功夫还要换个衣服呐!我们家以前最见不得有下人那个样子了,我娘要是还在……”说到这里,她却突然停下了,面色悲戚起来,似乎是触到了伤心处。
听得这番话,丘涣心中思绪万千,想法纷杂。比如这是段云翮第一次说起自己家里,而这神情不免让人担忧她家中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当然也不能排除做戏可能;比如根据她话里意思,她要不是高阳国人,要不就家境十分显赫,她母亲才会如此提防下人。因为梁丘的女子地位非常高,寻常家庭不用说、即使是普通的权贵之家也是娶不得小妾的,就连皇室中人从一而终的都不少。相比之下女子在高阳的生活就没有这么幸福了,勋贵中不纳妾的人数要少得多,而且对于女子为官、为医、经商等等也有更多的限制,不一而足;再比如由她这一番耍赖,丘涣竟被带的有些思路不正,感觉屋里几人都是自己伴侣一般,又想到梁丘也有少些女子纳侍君一妻多夫的先例等等,一时面上就有些发红。
不过段云翮看着心情不好,丘涣也不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她,脑袋里过了一下便把那些想法抛了,装作没看到少女伤心,只是把话题扯开了:“这其实也怪不得她。我自己不喜欢过于艳丽,但是她们打扮起来却是很养眼的,有时候看到漂亮缎子、首饰之类给她买一些,时间久了也就变成那样了,原本我孤身一人,用不着忌讳这么多。”
段云翮撇撇嘴:“谁知道。”说着又去安慰丘涣:“什么叫孤身一人,商容和我不都陪着你嘛。”
丘涣说这话本来没有自怜的意思,不过是顺口而已,她只有嫌人多吵闹的,还没有嫌弃清净的时候。不过段云翮喜欢热闹,总是习惯把两人放在一起比较。说起来段云翮虽然性情开朗,但也不是那种不看人家眼色的,对丘涣更是十分上心,只要她露出一丝不耐或者疲倦的表情,段云翮便会马上识趣离开。丘涣喜欢这直率贴心,对着她比起常人要包容的多,也不去解释,接着话说了下去:“是啊,商容欠我一条命,不得不陪着。云翮呐?”
“我当然是因为喜欢风泽……欠你一条命?”段云翮惊讶的瞪大双眼,眼睛还因为刚才的事有点红。
“咦。”丘涣奇道:“商容没有和你说过他是怎么认识我的吗?来来,我来告诉你……”说着两人就嘀咕开了。
明臻和元陌被她们无视到现在了,元陌不觉得什么,只明臻嘴角一丝苦笑。以前涣儿离了自己片刻都不行,要不是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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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有人来买东西,头两次元阡独自招待,后来段云翮觉得不好意思,也就一起坐堂去了,留下丘涣三个在卧房里。丘涣看段云翮走了,望着明臻就有些失言,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
明臻微微叹息一声:“涣儿当初为何偷偷离开星谷,是不想见我吗?”他生的极其俊朗,自小就找人眼球,年纪大了更是惹得无数少女芳心暗许,即便丘涣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也时常被他的面皮迷惑。明臻这一叹,桃花眼里漾起愁思,让人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给摘来好夺美人一笑,她又怎么硬的下心肠?
“并不是这样……那人养育我十六年,不发病的时候对我也是很好的,再多错,人都死了也就不愿再去想了。你,我、我只是,”她觉得心里烦的很,手指抓着地毯上的绒毛一圈圈的绕:“哥哥,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才好。”
“你也清楚他不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精神也越来越疯癫,我不能放任那人这样下去由着他把你毁掉。”明臻说。丘涣闻言不解笑到:“我或许有些亏欠他,却也不后悔那日的作为,更没有怪你的意思,何必说到这个。”
明臻挑眉:“是了,我想我的妹子从小就是个杀伐果决的,自不会学那些伤春感秋。那我倒要问一句,究竟为何不辞而别?”刚才的话竟是些抛砖引玉之词。
丘涣躲开他的目光,却心知今天躲不过这回答了,脸色有些惊疑不定。明臻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如此表现,心中有了定论:“若是你十三岁那年之事,我只能说如果可以的话,纵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选择伤害你,你却还是要记恨我吗?”他脸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丘涣摇摇头:“你误会我了,连当时我都没有这么想过,现在如何会记恨哥哥。我的确是不清楚该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她转头去寻元陌,却发现元陌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明臻没有发现她这个小动作,起身坐到她身侧,伸手握住她,丘涣想要抽回手使了劲却没有成功,无奈叹息:“是要我忘了吗?可是如何能忘,再是违背了我们的意愿,事情终究发生了,我们也无法回到过去。”
“不。”明臻展颜一笑,羡煞百花。“忘不了也没关系,将来的时间有很多,我们没有必要再回到过去。涣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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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皱眉头。”元陌在一边看着丘涣,冷不丁说了一句。
丘涣闻言一笑,手下不停,把一碟小鱼干扫到锅里盖上盖子。“阿陌你自己才总是皱眉头,今天倒来说我了。”
他又不由得想皱眉,生生忍住了:“我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她凑到他面前,两人面孔离得极近,鼻都快挨上了,他刚想躲她就离开了:“我看看不是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嘛。要教训我就先把自己的毛病改了?不然我可不服。”
元陌觉得她满嘴歪理,却又辩不过,只好寻点其他话头:“哪有教训,我只是——”
“好啦好啦。”丘涣笑笑,用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间,阻止了他的‘辩解’。“帮我把那边的豆腐拿过来吧,现在可是难得的下厨时间。”
丘涣揭开锅盖,大锅里的水咕噜噜的滚着,带上一股海货的鲜味。刚买的豆腐已经让元陌切好了,把汤渣捞出倒入豆腐,再放些许味淋熬煮片刻。
开锅时的香气把某人的馋虫勾了起来。只见段大小姐鼻子一皱一皱的跑了进来,冲着锅子大大的吸口香气,然后在丘涣似笑非笑说一句:“留下来帮我?”之后又一步三回头满眼期待的走了。
丘涣:厨房杀手就不要裹乱了。
捞出半熟的豆腐放入盘子,再放几个蛤蜊、少许高汤,倒入清酒,上蒸笼蒸上半刻,最后取出时淋上几滴麻油,一道鲜香诱人的清酒蒸豆腐就完成了。
晚膳的时候,众人大快朵颐了一番,能尝到丘涣手艺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多的。对了,主要是她不想动。
平时霜林苑的伙食问题多半是靠元阡、不然就一起到百味居解决,如果正巧元阡有事出门、丘涣又不愿意吃外食的话……那么可怜的元陌帅哥就得出来顶缸了。其实平日里元陌不做饭倒也不是在奉行“君子远庖厨”那套(况且他也没有以君子自居过),只是他的厨艺么,咳咳,不算难吃,但也只是不难吃而已,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丘涣则是完全看心情了,有时路上碰到什么新鲜的食材,或者淘到那种新奇的菜式,她才肯动一动做一顿。其实这也是被明臻惯坏了——以前明臻都是自己烧给丘涣吃的,手艺还贼好,立志于把自家妹妹养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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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丘涣送段云翮和明臻出门,放心的把段大小姐的安全交到了哥哥的手里,然后打着哈欠闭店打烊了。
回到卧房,慢吞吞的挪到床榻边坐下,不出意外的看到元阡右膝跪地行礼谢罪。丘涣还是保持那样懒洋洋的姿势,但是眼神渐渐锐利起来。
“元阡。”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元阡的头低垂着,声音却很冷硬。
丘涣捏着一根刚才经过花坛时采的狗尾巴草专注的观察着,不知听到元阡的话没有。元阡被晾在一边,没过多久额头上就留下几滴冷汗,丘涣这才放下手中的新玩具,不管她低着头并看不见,友好的冲她笑笑:“好了,我又没怪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起来说话。”看她还是一副不敢动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又加深几分,也没有再次让她起身,转而问到:“所以呐?东西找不到,就把人给我带过来了?”
元阡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但是回话间语气依旧平稳:“属下不敢,属下在追查的期间被明臻大人的势力发现,明臻大人亲自出马擒住的属下。但是明臻大人并没有追问我的任务,只是要求属下带他来见您。”
“这么说他还不知道你是去干什么的?”
“是的。属下查到它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三年前,地点就是当时还是战场的,如今无属一带。最后线索在谷远断开,属下正准备继续追查下去的时候就被明臻大人抓住了。”
“继续说。”
元阡抬头与丘涣对视。
“主上,我们应该趁着明臻大人还没得到消息的时候抓紧行动,一定要趁早找到白枭翎的下落。”
“恩~今天天气不错啊。”丘涣挺直着背脊,骑着小雪转了一圈,望天感叹一番,又回到赶着马车充当车夫的元陌旁边与他并驾齐驱。
小雪是丘涣的坐骑,不过平日里都是元陌在照顾。当初她心血来潮要买白马,但是一直没找到那种脚力又好毛色又正的,倒是元陌看中了一匹乌云踏雪(据说是因为走夜路不容易被发觉)。丘涣看这马很漂亮也就同意了,不过到底起了个“小雪”这样的名字聊以慰藉。
元陌看着她一身雪白窄袖骑装,琥珀凤眸生机洋溢,单枪匹马端的是意气风发。又想到车厢里坐着侍女装扮的元阡,对这无厘头的主上彻底无语。
丘涣被他盯着,半点不害羞不说,反而得意的一仰头,挑衅到:“怎么,是不是很帅。可惜小陌你不是姑娘家,再帅也受用不了。”
听了这话,纵使是定力练到顶级的元陌也差点破功,始终保持镇定的表情瞬间出现一丝裂纹,一句“现在这样也可以受用”险些脱口而出,还是拼命忍住了。
是了,丘涣三人正在前往谷远的途中。不过出门的时候为了保持人数的“精简”还是费了一些周折的。明臻在自家妹妹开口之前就有事暂离了信乡,正好省的丘涣骗他。对商容找个借口说要探什么远房表亲,他虽是不相信,却从前就发现丘涣有些古怪,不去和她纠缠。
只段大小姐一个,死活不肯留在霜林苑看家,最后还是丘涣许了一堆好处给她,这才委委屈屈勉强同意了。
八月底上空气转凉,不过秋高气爽的感觉也一点点鲜明起来。
上午出门的三人马不停蹄的赶了几个时辰路,快接近谷远的时候才在茶铺停下歇了歇脚。
那茶铺的女主人是个身材娇窈的少妇,看着约三十出头的年纪,带着自己的儿子忙前忙后。三人随便找空桌坐下,元陌丢了茶水钱给摊主,还在丘涣的示意下多付了一份。丘涣看着女摊主,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在无属这种地方,一个独身女子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生活的困难程度实在难以想象,或许这个茶铺过不了多久就会换个主人了。
“繁露姐,你还没找到你相公的下落吗?”一个面相质朴的年轻男子招呼摊主加水,一边热心的问了句,看起来像是这里的常客。
“是啊,我要是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在家里等着肯定整天都迈不动脚了!偏生晟老板的男人还一出门就两个月不知去向,太不知道爱惜了。”边上一粗犷男子接口,那样子比起关心反更像是调戏了,众人闻言纷纷暧昧的笑起来。
但茶铺主人晟繁露貌似没有听出这些弦外之音,诚恳的道了谢:“多谢几位关心,如果几位有我夫君消息的话务必告知予我,小女不胜感激。”说着盈盈行个半礼。茶客们又是一番应承,只是有没有放在心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丘涣举起茶杯,不待元陌阻止就一口喝下去,感觉一股热气从喉咙口一直烧到胃里,被烫的龇牙咧嘴。元阡刚才正出神,一转头就看到丘涣怪异的表情被吓了一跳,赶紧向老板要了冷茶给她。再喝了杯冷茶的丘涣这才缓过来,两颊有些微微发红,却摆出个若无其事的表情,看的元阡心中暗笑。
“咳咳。”丘涣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装没事人:“元阡你刚才怎么了。这个……晟繁露?你以前见过?”
当然是没有。元阡先前见到茶铺老板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在听到那群人的对话之后才开始走神的,丘涣不过想转移话题罢了。
只是元阡的回答有些遮遮掩掩的:“刚才一时想到以前的事了,我并没有见过那人。”
元陌丘涣对视一眼,以前的事?
“诶,你有没有听说,那个王老虎说自己认识潼楼的人!”邻桌新来的两个男子压低嗓门说话,不过话语声还是清晰的传到了她们那边。
“他说你就信啊,潼楼那种地方也是他能随便嚷嚷的?也不怕被人——”应声的黄衣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不是。好像是真的,前几天他的死对头被干掉了,就是潼楼的手段,如果不是王老虎认识人难不成还是他出钱买的不成?谁不知道这人好赌成性,怎么可能花这么大笔钱去干这种事!”先开口的褐衣男子信誓旦旦。
黄衣男子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变得有些紧张兮兮:“不是吧,我以前和王老虎也有过节,要是他真认识潼楼的人那不是……看来我还是改天去登门赔礼比较好。”
“你们在说什么?潼楼是什么?”又有一个绿衣男子坐下,应该和先前两人是一起的,自然的接上了话。
“不是吧!”褐衣男子惊讶状:“你连潼楼都不知道?”
“我这不是,以前那个死老太婆总是不让我出门说外面不安全嘛,现在可就不用顾及啦。”绿衣男子猥琐的笑着:“到底是什么啊,是不是那个,百花楼之类的?”
“百花楼?”褐衣男子不屑的嗤笑道:“潼楼是个杀手组织,怎么样,可怕吧。”
“也就是听起来吓人点吧,无属这地方谁没见过一两个死人啊,要是哪天那死老太婆把我惹火了我就一刀把她宰了,那我也算杀手了。”绿衣眼角一抽,但还是强作镇定的吹嘘着。
黄衣男子看着他:“你可别这么不以为然,我听说不仅在无属,连高阳和梁丘两国都有他们的踪迹,只是官府都把这些案子压下来了而已,以后听到这两个字还是最好绕到走。”
丘涣打个哈欠,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对了元阡,我记得你给自己取的字就是繁露是吧,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元阡犹豫片刻才点点头:“是的。”
手指敲了敲桌子,丘涣歪着头想了一下,好笑道:“你们两个也真奇怪,偏生都要自己取字,不过确实——”
“哈哈,小娘子怎么还在这,不是说了让你赶紧回家准备准备,下个月初一到大爷家里给大爷暖床的吗?”嚣张的大笑声打断了丘涣的话,只见茶铺外走进来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蓄着络腮胡须,一看就是个沉醉酒色的,五官都有些浮肿,且脚步沉重。
晟繁露看到那人马上变了脸,也有不少茶客骂声“晦气”起身就走。元陌元阡的第一反应都是看向丘涣。只见她方才还扬着的嘴角慢慢放浅,勾起一个略带蔑视的嘲笑,低垂着眼睛偏着头,熟悉她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她是生气了。
元陌只是怕她怒极攻心了伤身,伸手握住她。丘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握引去了注意力,安抚的冲他笑笑,再看向那人的眼神就没有刚才危险了。
“王老虎,你究竟想怎么样,我是有妇之夫,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骚扰我。”晟繁露把自己的孩子拉到身后,强硬的回复到。
“呦呦~”王老虎色眯眯的盯着她。“小娘子是生气呐,还是害怕呐,抖成这个样子。不管是什么都没关系,以后大爷罩着你,不会让你委屈的啊!”说着就要伸手摸她的脸。
看得出晟繁露想躲,但是顾及到身后的孩子,一时就有些慢了。眼见脏手就要碰到她的时候,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王老虎“哎呦”大叫,这时旁人才看清王老虎的手腕上竟在这片刻间缠上了一根鞭子,而鞭的另一头是个头戴斗笠、身披斗篷的古怪人物。
“滚!”持鞭者娇呵一声,把那身高马大的王老虎拉了个踉跄,鞭尾也松开了。
王老虎脚下不稳,急忙扶了身旁的桌子才没有跌倒,再次站直之后涨红了脸,像是气得不轻。“哈哈,这是哪里来的丫头片子,没有听过我王老虎的名字吗!胆子大得很,居然还敢趁本大爷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不知道本大爷和潼楼的兄弟是拜把子的关系吗?!”
“看,我说吧。”丘涣邻桌的褐衣男子得意洋洋的炫耀。
少女沉默不语,定定的站着。王老虎以为她怕了,重拾起嚣张的气焰,作势要冲过去,她连忙扬起手中的鞭子威胁。而正在此时她的背后也一个形容猥琐的男子向她的腿弯狠踢过去,周围有好几个人看见了但不是默不作声就是想提醒但却被同伴阻止。神秘少女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后方袭来,右腿一软就不由的要向前跌去,同时王老虎换上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也向这边扑了过来。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少女一把抓住右边的桌子,顺势矮下身子用左腿猛力横扫。背袭她的男子正向前用力,本就重心不稳,再被她这么一绊,转眼摔倒的人就成了自己。王老虎见势不妙想要停下,无耐刚才冲劲太足一时收不住,与那被绊倒的男子两两撞在一起倒地,茶客看到这滑稽的场景纷纷笑开了。
只是少女的斗笠挂在了桌角,斗篷则是被王老虎的同伴扯住、系绳断开了,待她再次站起时便露出真容来。只见她一身绛色胡裙,珞黄色束腰扎得胸前更显饱满、蛮腰则愈发纤细,眉宇间英气不失妩媚,柳眉杏眼,小巧的脸蛋上透着红晕,堪称一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那王老虎跌跌撞撞的起身,刚想破口大骂,看到如此美人也顿时目瞪口呆一脸色相了。
把捏在指尖的五香豆扔回碟中,丘涣撑着头轻声感叹:“鞭法不错,不过内力果然太弱了。”元陌看她一眼。
元阡不解的问:“主上为什么不帮她?”
“咳,叫公子。”丘涣先正色轻咳一声,接着又换了满脸沮丧望着一处回答到:“我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会儿才好,等下可就没得这么清闲了。”元阡顺着丘涣的目光望过去,看见那胡服少女双眼含泪的朝这里奔来。
“风泽!你明明都看到我了!居然还在这里坐着不动!呜呜……腿好疼……”她一头扎进丘涣怀里就不肯出来了。
丘涣仰起头望天:这个等下还真是说来就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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