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刚要退下去,就被玄天给叫住了。
“王爷,您可有什么吩咐?”
玄天握着凤菀发凉的手,目光也贪婪般放在她的面上,声音却对着立春,语气中夹杂着叹息与请求。
“我知道你与凤菀多有不合,但是从今以后,我希望由你亲自照顾她,用心照顾她。她是我的全部,我不能没有她,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立春姑姑,帮我,好好的照顾凤菀,可以吗?”
立春一愣,知道玄天是再让自己做出一个选择。凤菀被自己所亲近的人给欺骗与背叛,对她的伤害已经太大了,玄天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立春垂首,道:“王爷,奴婢真心侍奉您,自然也会真心侍奉您所在意的人。”
玄天阖上了双眸,道:“那日后,可就拜托你了。”
“奴婢不敢。”
立春说完之后,玄天就没有再说什么,李春见状之后退了下去。
门外站着金玉和司奇正等人,立春对他们摇了摇头,轻声说:“等福晋醒过来,王爷就会好了。各位先下去休息吧。”
凤菀是在第二日清晨醒来的,她睁开眼,然而眼前的景象和她没有睁眼的时候是一样的,都是一片漆黑。
她挣扎着想着坐起身,下一刻就被人扶起来了,对方还体贴的为她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坐姿。
“玄天?”凤菀下意识问。
“嗯,”玄天轻轻的应以一下,随后语气温柔的道:“是我。你醒了,饿不饿?”
凤菀摇首,然而玄天却说:“你已经多日颗粒未进了,没有胃口也要用一些,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呢。”
玄天说着,就对门外喊道:“金玉,福晋饿了。”
金玉应了一声之后,便匆忙的让人去摆膳。
凤菀倚着床,目光虽然空洞,但是却看向玄天的方向,她轻轻的说:“这个孩子你不应该留下来的。”
“那是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不留下来?”
玄天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一个厚厚的披风为凤菀披上,随后扶着她从床上下来。
“我不是狠心的母亲,但是他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因为我,他的人生不会顺遂的。”凤菀说着,笑了笑,笑容之中几多凄惨,“现在我的事情都被捅出去了,想要对我动手的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玄天吻住了嘴。
“不要说了,”玄天松开凤菀,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说,“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孩子的。”
凤菀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孤注一掷以及被压抑的绝望,心中叹了一口气,明明只要与自己撇清关系,甚至当日在白莲教与叶赫那拉家的面前杀了自己,玄天的处境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步履维艰。
就从玄天真正履行了他的诺言,会为了她而付出一切上说,凤菀现在已经对任何事情都没有权利置喙了。
膳食很快就被摆上桌,凤菀因为双目已经失明,只能被别人服侍,玄天却不假于他人,事事都亲力亲为。
凤菀喝着入口香醇的肉粥,心中无限的感动。她算好了一切的事情,将后事都安排好了,却唯独落下了玄天,也唯独负了玄天。
喝完肉粥,凤菀将手中的碗摩挲着放到了桌上,动作间拒绝再进食,她问:“你从皇上那里将我保下,付出了什么代价?”
她现在已经成为了整个大清的罪人了,要从皇帝那里保下自己,也就是要让皇帝承担来自群臣与王公贵族间的压力,若说玄天没有付出代价,凤菀是不相信的。
玄天闻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凤菀,语气平静的说:“皇阿玛还是希望我争夺储君之位的,叶赫那拉家势力太大,早就惹来皇阿玛的忌惮了,皇阿玛不会放心将皇位传给玄承的。”
凤菀颔首,随后平静的问:“然后呢?”
玄天叹了一口气,却握紧了凤菀的手,答非所问的说:“这里是曲台殿,王府里除了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住进来的,日后你就住在这里,立春和寇依都会陪着你的。”
“那你呢?”
玄天笑了笑,而笑容中却夹杂着浓厚的凄苦与无奈,只是凤菀看不到。
“我有时间,会来陪着你的。”
闻言,凤菀的唇角勾起,竟然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而她笑着笑着,双眸之中却流出了眼泪。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然而却不免有些哽咽,“皇上认为我是你的软肋,所以让你离开我,对不对?”
玄天看着她,抬首轻轻拭去了凤菀面上的眼泪,随后捧着她的脸,安抚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凤菀,我爱你,而且只会爱你一个人。这一切都会过去的,为了你,我会去做任何事情的,你要等着我。”
凤菀面上的笑意不变,她抬首握住了玄天的手,并将其从自己的面上给移了下来,说:“可我现在是获罪之身,也不再是你的福晋了,外面是不是已经在传,我已经死了?”
“你没有死,你还好好的活在我的身边,凤菀,我的福晋永远只有你一个,没有人能够替代你。”
凤菀垂首,没有说什么。然而金玉却从外面进来,恭声说:“王爷,宫里来人了,让您去接旨。”
玄天闻言,下意识看了凤菀一眼,却见对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淡淡的说:“去吧,不用管我,我会好好的。”
她说着,还对着玄天笑了笑。
玄天虽然心中还是对凤菀不放心,然而现在的处境却容不得他任性与放肆,只好暂时离去。
然而玄天走到门边的时候,凤菀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吗?”玄天轻声问。
凤菀颔首,语气平静而又坚定,“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她不是在询问玄天,而只是通知他一声。
玄天愣了一下,随即没有任何迟疑,道:“如果需要帮助,找我。”
凤菀笑了起来,而玄天却没有停留,当即离开了曲台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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