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夏漫一个人支撑着你们家,您得了癌症,您小女儿又有怪病,我知道她过得很辛苦,急需要钱,我愿意尽我所能帮她。但我的未婚夫我是绝对不会让的,今天我和伯母来,一是想帮您们解决困难,二是希望您能劝劝夏漫。她和北辰已经是过去式了,能不能不要再缠着他,我真的很爱北辰,不能没有他,就算我求您了,阿姨。”
任连翘说完深深弯下腰,拜托她。
明明可以理直气壮要求她管教好自己的女儿,却弯下腰,低声下气乞求,卑微又坚决的态度,令人无比心疼。
向夫人狠狠瞪一眼夏母,然后满脸怜惜地将任连翘扶起来。
“说你傻还真的犯起傻来了?是她女儿在觊觎你的男人,她女儿是卑鄙可耻的小三,你居然向她低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任连翘在向夫人面前,眼泪总是特别多。
泪珠扑簌簌地往下掉,别提多委屈、多可怜了。
向夫人拿出纸巾给她擦泪,语气放软了安抚。
病房里的人听到这儿,纷纷发出不可思议的吃惊声,看夏母的眼神也变了味。
左边服侍婆婆的那家儿媳妇说:“天呐,没想到夏漫看上去干干净净,背地里却做出破坏人家感情的龌龊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有了第一个人的发言,立刻有人加入,“你没听人说过吗?越是长得清纯的女人,内心越是不安份。”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我看夏漫那丫头孝心好,待人又有礼貌,不像是那种女人。”右手边病床上的老奶奶说道。
老奶奶的话却遭到了刚才发言的两个年轻媳妇的一致反对。
越骂越起劲,门口的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夏母头和心脏的地方绞着疼,捂着心口,孱弱地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女儿绝不是那种人,她对向总只有感激之情,绝对没有任何想法,你们不要污蔑她……”
她太疼了,大家又指指点点,让她的声音小得可怜,只有离得近的向夫人和任连翘能听见。
任连翘垂下眼睫,遮住眸底浮上的得意之色。
夏漫不是伶牙俐齿,每次斗嘴都能占上风吗,今天她倒要看看,这顶狐狸精的帽子,夏漫要怎么摘下来?
向夫人不知任连翘心里在想什么,一看她低下头,还以为又委屈了,保护欲更强烈。
向北辰的父亲,几年前出轨过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险些跟她离婚,所以向夫人对第三者的厌恶可想而知。
“连翘,你别怕,有我在,不管她夏漫有多厉害的手段,也休想进我向家的大门!”
向夫人安抚地拍拍任连翘的手,上前两步,看着脸色灰白的夏母,气势咄咄逼人。
“我希望你放聪明一点,说个数,收下钱,让你女儿不要再纠缠我儿子,我们马上就走,别到时候气出个好歹来,倒霉的可是你自己!”
“我说了,我女儿绝不是第三者,我不要你的钱,你们给我出去,否则我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告你们诽谤,还我女儿一个清白!”夏母一生爱惜自己的名声,对女儿更是爱惜有加,怎么可能容得了她们当众如此污蔑。
“你以为你嘴硬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告诉你,今天这钱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别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向夫人原本看她可怜,不想再逼,也从不爱用身份压人一头,却不想她抵死不认,真是不知所谓。
向夫人拧开笔盖,写上一百万,硬塞到夏母手里,再才大度说道:“北辰借你们的五十万也不用还了。”
夏母气得浑身颤抖,将支票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你简直不知好歹!”向夫人气得脸色铁青。
“我女儿不是第三者!”夏母挺直颤巍巍的背脊。
两人对峙,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全都看着她们。
任连翘没料到夏母病到这个地步,竟还如此顽固不屈,想到夏漫也曾露出过这般神情,心中不禁怒火翻涌。
原本她串掇向夫人来医院,是想让夏母收下钱,坐实夏漫纠缠向北辰的目的,就是为了钱。
如此一来,就算向北辰再想娶夏漫,也不可能过向夫人这一关。
夏漫也将永远背上小三的骂名,走到哪里都被人戳脊梁骨,SG也会呆不去。
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想到这儿,任连翘上前,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耳环,手链全部取下来放到病床上。
“阿姨,这三样首饰加起来不少于三百万……”
“把你的东西拿走!”夏母怒道。
向夫人也道:“干嘛给她这么多?虽然我们不差钱,可是给这种可耻的人,我宁愿丢到河里去,也不想便宜这种恶心的女人!”
夏母气得不轻,差点倒下。
任连翘泪眼婆娑地对向夫人摇了摇头,“我是看在阿姨得了重病的份上。”
说完,她再次深深弯下腰,言辞恳切:“阿姨,求您了,您就答应我们的请求,收下这些,回头好好劝劝夏漫,让她早些回头,毕竟破坏别人的感情,是不道德的事,您若真的爱她,就应该让她堂堂正正做人,而不是被人唾弃,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一次,向夫人再拉,任连翘都不敢直起腰,一副她要不答应,今天就不起来的架势。
病房里和门口的人再次议论纷纷,说什么难听的都有。
夏母被围在中间,成为众矢之的。
楼道里,夏漫提着水果和茶叶回来,看到病房门口挤了一堆人,担心是夏母出了什么事,焦急说道:“麻烦让让。”
看热闹的都是同层的人,有认识她的跟旁边人说道:“她就是夏漫。”
其他人听到了,鄙夷看着她,同时让出路来。
夏漫不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狐疑走进去,看到向夫人站在病床前,任连翘对着母亲鞠躬,夏母脸色苍白发青,浑身颤抖。
一股怒气直冲头顶,手里的袋子一扔,跑过去,小心翼翼扶着夏母坐到床上。
看到洁白床单上的首饰,认出是任连翘的东西,抓起来扔到她头上,项链顶在头上,耳环和手链掉落。
一系列动作利落干净,一气呵成,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任连翘摸下头发上挂着的惹项链,站直了看着夏漫,眼中的恨再也掩饰不住,不过碍于向夫人在场,她硬生生忍住。
回过头,看着向夫人,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向夫人回神,顾不得安慰,气急败坏瞪着夏漫。
“你干什么?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不要吓唬连翘,她善良大度,明明能理直气壮质问你母亲,却一直在跟她低声下气。反过来看看你,一个破坏人家感情的无耻第三者,竟然这样嚣张,还拿东西打她的脸,果然是从小地方来的,素质就是差,真不知道北辰当年怎么会看上你么个品德败坏的女人!”
向夫人气得不行,骂起来语速极快,跟连珠炮似的密集得让人插不进话。
夏漫也不想跟她说什么,母亲的状况很糟糕,必须马上叫医生过来做检查。
“妈,别理她们,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
夏母气得直掉泪,手脚止不住颤抖,只恨自己没用,不能帮女儿堵住悠悠众口,“漫漫,她们太过份了,她们怎么可以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在大家面前抵毁你,你别管我,快跟大家解释。”
“清者自清。”夏漫看了眼众人,又怒又气,却又觉得没必要。
相信她的人不用解释,反之,不相信她的人,解释了也不会相信。
更何况这些只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没必要。
她欲扶着夏母躺到床上,却被向夫人一把拽住胳膊。
愤怒之下,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指甲,紧紧掐进她胳膊里侧的软肉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却没敢乱动,因为另一只手还扶着夏母。
她眉眼冷峻,厉声道:“我母亲需要看医生,请你放手!”
向夫人被人捧惯了,突然被人凶,还是在气愤和被人围观的情况下,怒火蹭蹭往上涨,精致妆容也遮不住气得狰狞的表情。
“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小三如此目中无人的,你纠缠北辰的事稍后我再跟你算,现在你必须跟连翘道歉!”
夏漫下意识看向任连翘,对方向她投来一个得意而挑衅的眼神。
“过分的人是你们,要道歉也是你们向我妈道!”
向夫人觉得夏母简直像块又臭又硬的石头,讨厌至极,愤怒之下挥起胳膊,绷直五根手指,重重挥下去——
就在巴掌差一点就要落到夏漫脸上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截住向夫人的手。
向夫人疼得吡牙咧嘴,形象全无,脸色顿时煞白,却骄傲的不肯求饶。
怒目瞪着管闲事的男人,威胁道:“我劝你最好马上松开,否则……啊!”
狠话还没说完,一声惨叫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男人眉宇间的肃杀气给震慑住了。
夏漫第一个回过神,看着俊顔紧绷的沈彦之,说不感动是假的。
“你们没事吧?”沈彦之上下打量她和夏母,在看到夏母脸色几乎成了青灰色时,怒气更甚。
向夫人再也忍不住剧痛,狼狈又凄惨地叫了起来。
任连翘这时才醒过来,赶紧上前去说好话,“沈先生,你快放了伯母,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北辰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倒要看看,向北辰会怎么个不善罢甘休法!”沈彦之说着又加重了一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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