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前,贺青阳斜挑着眉,问:“一起喝一杯?”
沈彦之抬头看了眼天上挂着的暖阳,“这么早就喝,越来越像个浪荡子了。真不知道宁蓁是怎么想的,竟然死心踏地跟你数十年。”
“当然是始于颜值,忠于才华,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的个人魅力,便足以将她迷得神魂巅倒。”贺青阳一脸骄傲。
沈彦之不屑冷嗤一声,“呵,她八成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你这是羡慕妒嫉恨,因为夏漫不像宁蓁,十年如一日地像她仰慕我一样仰慕你。”贺青阳眉眼飞扬,自豪劲昭然若揭。
他们之间总是斗嘴调侃,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反正已在不知不觉中完全习惯。
如果哪天见面了,互相怼一两句,还会感觉少了点什么,浑身不自在。
说了几句,两人各自开车离开。
贺青阳刚才看到赵峥的妻子,感触颇多,想到之前他还没收心的那几年,虽没做过背叛的事情,但常常流连于风月场所中,没少让宁蓁委屈。
所以在路过花店时,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去了福利院。
宁蓁身为福利院院长,其实是不需要天天守在这里,只不过是她自己放心不下这些可怜的孩子。
在休息日,贺青阳不在家的时候,便来这里处理一些事情,大部分时间是陪孩子们玩耍。
贺青阳进去时,看到宁蓁正在和一群小到四五岁,大到十一二岁的孩子们玩老鹰抓小鸡。
院里年纪最长的念一当老鹰,宁蓁当鸡妈妈,护着身后一群小鸡。
天真烂漫的笑容,无忧无虑的笑声,回荡在院子里,形成一幅温馨而美丽的动态图。
贺青阳看着笑得跟孩子一样纯粹的小女人,被她身上永远洋溢着的暖暖柔柔的温柔气息,暖得心都化了。
“青阳叔叔来了。”念一不经意的视线扫到院门口的男人,停止游戏大声说道。
“哇,好漂亮的花儿。”
“还好多呢。”
在两个女孩稚嫩的声音下,宁蓁看到了高大帅气的男人,手捧玫瑰花,眼神充满了爱意地望着她。
贺青阳不是个浪漫的人,更不爱表达感情,突然以这副姿态出现,宁蓁受宠若惊。
看到女人微张着唇,不可思议看着自己忘了反应,贺青阳脸上浮现一丝内疚。
大步走进仍然处于震惊的宁蓁,原想说点好听的情话,底下一群小孩仰着头,用清亮的带笑眼睛看着他,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送给你。”贺青阳将花塞到宁蓁手里。
低头看着并非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娇艳玫瑰,宁蓁眸中满满的感动之色,“好香啊,谢谢,我很喜欢。”
嘴角弯起的愉悦笑容,已经说明她收到惊喜的心情。
贺青阳被一群小鬼盯得不自在,没有回答,转而看着念一,拍拍他单薄的肩膀,“臭小子,好像又长高了点。”
“宁蓁姐姐将我照顾得这么好,自然是长高了。”念一扬起轮廓立体的脸,眉飞色舞,跟当初那个住桥洞的脏兮兮的流浪小孩判若两人。
自信,幸福,全都写在这张脸上。
贺青阳冷魅一笑,“叫我青阳叔叔,却叫我老婆姐姐,看来你只长了个子,脑子没跟着发育啊。”
念一倨傲地将下巴扬得更高一点,“你长得着急,还怪我啰?”
因这一句终于回神了的宁蓁,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一群孩子大的听懂了跟着笑,小的没听懂,跟着大的笑,好不热闹。
贺表阳吃瘪,伸手去揪他的衣领,念一手脚利索,又防着他,所以成功逃脱。
贺青阳抓了个空,欲去追被这臭小子,手臂却先一步被宁蓁抓住。
“好了,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要是不急着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敢说我老,我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正当壮年,惹不起。看在你的份上,这笔账先记着,下次再来讨。”贺青阳道。
宁蓁当然知道他就是爱玩的性子,不是真的要教训念一。
让小朋友们自己在这里玩,便带贺青阳去了办公室。
谁知刚一进去,门便他被反锁,接着将花拿走,弯腰放到地上,下一秒,她的身子便被抵在门板上,封住她的唇。
直到她快要瘫软得站不住,贺青阳才停下,半搂半抱地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下次别再这样了,要是让孩子们看到,我还要不要做人了。”宁蓁脸红扑扑地娇嗔道。
“看到了又怎么样,你是我老婆。”贺青阳又在她略有些红肿的唇上亲了一口。
“我们只是订婚,还没举行婚礼呢,顶多算未婚妻。”宁蓁躲着他,身子往后倾。
“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老婆了。”贺青阳将她一把捞回怀里,“你也早就是我的人了。”
宁蓁脸更红了,低头垂眸的刹那,不胜娇羞。
贺青阳看得心猿意马,很想将她按到那边的沙发上,最后还是因为她脸皮薄,真在这里做的话会让她提心吊胆而克制。
两人依偎着,享受美好的独处时光。
宁蓁有问贺青阳,为什么会突然过来找她,还想起来送花这么浪漫?
贺青阳将赵峥的案子以及他的风流账,还有沈彦之和夏漫感情危机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还说想要好好弥补她,珍惜她。
“我这辈子赖定你了,只要你还要我,我就一定会陪伴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宁蓁听出他潜台词里的含义,仰起脸认真承诺道。
“傻瓜。”贺青阳揉揉她的头顶,骄傲的没有回应,但眼中的宠溺已经表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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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上,有人欢喜,就会有人愁。
沈彦之特地绕路去看夏漫,却看到向北辰拎着食物,正在劝说夏漫收下。
原本向北辰早上来过之后是离开了的,不知怎么想的,突然送午饭来,还是大名鼎鼎,有钱也难买到的白玉轩的饭菜。
正在推拒的夏漫,突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凭着感觉回头,对上沈彦之泛寒的眸子。
回过神,扭过头,原是要拒绝的手,接过了向北辰的食盒,笑盈盈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谢谢。”
沈彦之淡漠的脸上是宛如被人侵犯了领地的阴鸷和阴厉。
向北辰和夏母这时也注意到了沈彦之。
前者微挑眉尖,眸底闪过一抹飘摇不定的神色。后者满眼焦急,想要开口解释,却被夏漫的眼神生生止住。
夏母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着想,还是不顾夏漫的意愿,干咳几声后说道:“彦之来了,快进来。”
“妈……”夏漫颦着秀眉,若有所指地喊一声。
夏母装作听不到,继续热情招呼沈彦之进来坐。
如此一来,向北辰的处境也变得尴尬起来。
夏母的心偏向谁,不言而明。
“阿姨,今天感觉怎么样?”沈彦之眸中的寒意渐渐消散,大步走到床前,自然而然地在床沿上坐下。
夏母强打起精神,笑道:“有你常常来看我,好多了。”
听着两人的对话,向北辰面色微僵,却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拿过夏漫手中的食盒,放到床头柜上打开。
一股扑鼻的香味顿弥漫开来,掩盖住了消毒水的味道。
另外两床的病人及家属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都夸赞这菜做得香。
“阿姨,这是我托朋友要了号才从白玉轩买到的,您一定要多吃点。”向北辰道。
这无疑是无声的挑衅和较量。
夏漫深感头疼,“妈,我出去透透气。”
向北辰取菜的动作一顿,旋即放下想要跟出去。
沈彦之身形也在同一时间准备起身。
夏母将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眸子一转,连忙说道:“彦之,你能不能去帮我看看漫漫?”
向北辰和沈彦之同时一愣。
沈彦之很快回神,紧皱的眉眼里浮起一抹感激,“那我呆会儿再回来陪您说话。”
看着沈彦之离开的背影,向北辰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干净。
夏母一生良善,说话做事从不会如此令人难堪,总是照顾别人的心情。
今天这样待向北辰,实在是为了女儿的终生幸福,不得不狠心为之。
“向总,你帮了我和漫漫这么多,可能我这么做有些恩将仇报,我很抱歉,但我还是想请你理解,做为一个母亲的心情。
你是有未婚妻的人,第一,我不希望我的女儿被人戳脊梁骨,第二,漫漫心里只有彦之。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向北辰坐到椅子上,与夏母平视,没有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平静而温和,说出的话却犀利直指人心。
“可是他们已经分手了,据我所知,沈家并不满意漫漫。好,就算如您所说,他们彼此相爱,可您真的认为,他们会有未来吗?”
一席话问得夏母哑口无言,脸色愈发苍白。
向北辰见状没再说什么,起身道:“阿姨,抱歉。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您。”
他离开医院前,看到夏漫和沈彦之正在说话,隔得远,只能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出来,聊得不是很愉快。
花坛处,夏漫绷着脸,确实很不高兴。
她双颊气鼓鼓地,没好气说道:“我和向北辰是什么关系,跟你没有关系!”
沈彦之好看的剑眉狠狠皱起,声线寒凉,“是不是因为那五十万?我可以帮你还,医生我也可以给阿姨找,你不必欠他人情!”
“你是我的谁呀,我凭什么要你的钱?”夏漫想也不想便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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