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不给父亲丢脸,在父亲给的光环下,做出一番成绩来,证明自己并不是只会靠爹的绣花枕头。
‘咚咚咚’
沈彦之狐疑猜测,莫非是宋清去而复返?
拉开门一看,是李省长笑容可掬站在门外,面上一派慈祥。
“不好意思啊,刚才去了趟财政局,错过了你的入职会……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
李省长完全是一副长辈的姿态,全然没有当自己是他的上级。
这当然是沾了沈国辉的光。
“正在熟悉当中。”沈彦之嘴角噙笑,侧身让路,“您进来坐。”
李省长笑眯眯地走进屋内,四周打量一眼,“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给你重新布置一下,等这个周末,我就让把这里的办公家具置换了,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提前跟我说。”
之前的省长秘书前天才被办了内退。
原因当然不是因为自愿,而是秘书的儿子在红玫瑰酒吧里对夏漫动手动脚,沈彦之动手教训了。
大概这些年身居要职,做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怕被审查出来,才明哲保身,主动提出内退。
并且在内退前特地向上头写了举荐信,极力推荐沈彦之接任。
原本沈国辉是打算让沈彦之先到市里的部门磨练几年,攒攒经验再往上升,免得被人质疑闲话。
如此一来,省了几年功夫直接坐上这个位置,沈国辉自然乐见其成,在接到上级调令后,立刻就把人叫来上班了。
“不必置换,左右不过是办公而已,能用就行。”沈彦之一边去饮水机前倒杯,一边淡淡拒绝省长的好意。
省长对他的回答很是满意。
铺张浪费是大忌,勤俭节约,用政绩说话才能走得更长远。
省长的笑容里添了几分真诚,接过水喝了一口,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我老了,就快到退休年龄了,年轻人,抓住机会努把力,未来……不可限量。”
未到三十岁就坐上了省长秘书这个职位,又有沈国辉铺路,只要自己不作死,前程自然锦绣。
送走省长后,沈彦之嘴角勾起一道苦涩的弧度,眸子里都是无奈不甘。
不能再跟进暗网的案子,将那个混蛋绳之以法,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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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回去时在大院里看到沈国辉的车,司机也看到了她,特地将车开到她旁边停下,下车毕恭毕敬打招呼。
“夫人好。”
这下子她想装看不见都不行了。
宋清捊了下耳边并未散发的发丝,微笑着回道:“你好,辛苦了。”
“不辛苦,能成为沈书记的司机,是我的荣幸。”司机憨厚地笑道。
后座车窗缓缓降下,沈国辉看着站在阳光下,穿着一套灰色套裙的女人,今天化着精致的淡妆,气质一如既往的优雅端庄。
沈国辉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认真看过她了。
宋清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眼神扫了过去,四目相对刹那,飞快地转了眸。
这一眼,令他遥想到了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只不过当时只是清冷,而现在清冷中还夹着淡漠。
沈国辉自己推开车门下去,主动上前问道:“你来看彦之?”
他在省厅工作的这些年,她从未踏足过一步。
所以只能是来看儿子,不可能是看他。
“有空你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别总想着工作,他已经到了三十而立的年龄,该考虑成家了。”宋清面容清冷地道。
饶是声音淡漠如斯,沈国辉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怨念。
自从结婚以来,在他的人生排序中,工作永远都是排第一位,对家庭的责任和义务一直缺席。
“顾老再过几天双八大寿,到时我带他一同去祝寿。”沈国辉道。
既然他有替儿子着想,宋清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离开。
“要不要让司机送你?”沈国辉跟着转身,看着女人的背影问。
“不用了,谢谢。”宋清脚步明显一顿,却头也不回地答,继续往前。
沈国辉看着她的身影,常年只装国家大事的大脑,分出了点时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们的事。
不过也只是短短的一分钟不到,他便恢复了一贯的严肃,回去办公了。
一会儿还有场会议要开,容不得他分神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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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华灯初上,五颜六色的光线将杭城妆点得景象一派繁华。
夏漫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倒退的夜景,稀稀拉拉的行人,心绪不宁。
下午三点,夏母头痛欲裂,脸色煞白,满身冷汗。那么能隐忍的人,当时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差在床上打滚了。
她站在旁边,除了喂两片止痛药之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磨折。
医生说这两天会尽快出个方案安排安术,尽人事听人命。
夏母那一阵疼痛缓解时,她接到任连翘的电话,说项目出了点问题,让她必须马上去公司处理。
夏母不想她丢了赖以生存和自己也喜欢的工作,坚持要她去一趟。
她实在不放心,只好将夏音接到医院照看。
一路心急如焚,下公交后疾走到病房,却发现空无一人。
“阿姨,您知道我妈妈去了哪里吗?”夏漫着急地问同病房的人。
“上回来的那个一表人才的男人,来了没一会儿就带她们下去散步了。”
“是沈彦之吗?”夏漫自言自语道。
谢过阿姨,带着复杂的心情去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找人。
昏黄的路灯下,沈彦之扶着夏母的胳膊,缓缓散步。
夏音在一旁跟着,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但可以感觉得出来,她对沈彦之一点都不排斥。
这副画面,有着岁月静好的安宁温馨,令人不忍打破。
沈彦之却是个感官敏锐的男人,第一时间便能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并且精准地一回头就捕捉到了视线的主人。
猝不及防的对视,夏漫心头‘砰’地一跳,整个人怔住。
待她回过神,沈彦之已经到了跟前,立体深邃的五官在柔和的光线勾勒下,少了几分冷峻,多了几分柔和。
“现在才回来?还没吃饭吧?”沈彦之下望的眸子里满是怜惜。
吞咽了口唾沫,夏漫稳住心神,不答反问:“你怎么……又来了?”
又这个字,多少有些令人尴尬和难堪。
沈彦之漆黑的眸子骤然冷凝,扯了扯领口,扣子崩开,似乎这样可以气顺一些。
夏漫比他矮一截,平视之下,充满男性气息的性感锁骨及喉结,尽数收入眼底。
喉结上下滚动,夏漫不自觉跟着吞咽了口口水,刷子一般的睫毛眨了两下,紧接着后退一步。
沈彦之将她一系列的反应看在眼里,俊脸上刚刚散发出来的风雨欲来的阴沉,瞬间消散无踪。
她总是这样,能轻易挑起他的怒火,又能不费吹灰之力让他熄火。
“听说你上午去分局找我,下班了便过来找你。”
“……”
夏漫无言以对了,毕竟是自己去找他在先。
“阿姨和夏音已经吃过饭了,你在这里等,我送她们回房,然后一起到外面边吃边聊。”
沈彦之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话音刚落便转身朝夏母走去。
她不想去,夏母给她投来一记近乎恳求的目光,迈了一步的脚硬生生收回。
等了大约十分钟,沈彦之回来。
“走吧。”
夏漫站着不动,“其实已经没事了……”
沈彦之略一弯腰,直接用大掌包住她的手,拉着往外走。
他的掌心温热却干爽,因长期锻炼,有些粗粝的薄茧,却并不硌人,摩挲着她的手背,像羽毛拂过心尖,微微的痒。
热流从皮肤表层一直渗透到心底最深处,荡起层层涟漪。
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在一开始就反抗,夏漫懊恼咬唇,用力一甩,“你松开,我自己会走。”
沈彦之侧头看了她一眼,很不舍,但还是放开了。
一得到自由,夏漫便负气往前跑,一束刺眼的光芒陡然射在脸上,刺得她睁不开眼,伴随而来的还有刹车的‘吡吡’声。
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脚却被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动弹不了,仿佛钉在了地面上。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胳膊紧紧抱住她,接着整个人往后一仰,重重摔到地上。
她听到了摔倒的闷响,却没感觉到痛。
待回过神,才发生自己躺在沈彦之身上,胳膊环着她的腰身,不曾松懈一分。
“沈彦之,你没事吧?”夏漫惊慌失措,用力拿开他的手,翻下去跪坐在地上。
沈彦之甩了甩晕眩发胀的脑袋,薄唇勾出一道安抚的弧度,“别担心,我没事。”
说罢,他抬起胳膊,笑声低霭,“我刚刚救了你,让你扶我起来,你不会狠心拒绝吧?”
见他还有心情说这种话,好像真的没事,夏漫眸中的紧张才渐渐消散。
犹豫了下,伸手扶起他坚实的胳膊,把人扶起来。
吓坏了的司机这才从车里下来,一脸庆幸后怕又后悔自责地跑到两人跟前,抹掉额头的冷汗,弯着腰道歉。
“真的很抱歉,我家里出了点事想要快点赶回去,没想到差点撞到人,真的对不起,有没有伤到哪里,我送你们去医院?”
“再急的事也要注意安全,否则什么事都办不了,只会害人害己!”沈彦之瞳孔阴寒地看着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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