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时不时地跑医院,让她对医院产生了厌恶,也很珍惜一个健康的身体,尽量不让自己再生病。比如这种能冻死人的天气,尽量不要着凉。
从武临市回到家,已经都快晚上九点了。祝颂从中午吃过半碗米饭到现,竟然也一点都没有觉得饿。有句话是叫作“气都已经气饱了”,说明情绪真的是可以让人的胃部感觉失灵。她这胃里的东西一定已经是消散空了,可是真的——半点也没有觉得饿。
但祝相濡明显的肚子很饿,坐上桌大口大口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两碗米饭,觉得没有那么饿了,才想起来问自己的小女儿:“小蕊已经睡了吗?”
保姆回答:“每天8点多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
祝相濡说:“她看起来身体有些单薄,个子也不太高,有空的话,带她去医生那里看看,开点补品,调理一下身体。我看这孩子,脸色也不好……唉,从小在那么穷的人家,又没人管她,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祝颂见他总算是发了一回善心,想起这个被遗忘多日的小女儿了,勉强来了些胃口。
祝相濡又问:“她转校了吗?之前那个学校不好,又远。”
“爸,已经转了。你不是已经叫我安排人办了吗?还有把姓改过来的事,也在走手续了。”
祝相濡一听,满意地点点头:“对对对,要改姓,以后叫不能再叫刘蕊了,就叫祝蕊。祝蕊……祝蕊……这名字听着也不错。她没受上回那件事什么大的影响吧?现在情况都好了吗?”
祝颂笑着点点头,回答说:“可能被吓到了,但随着时间推移,慢慢也会好的。这种事情急不来,长大了也就忘记了。您想让她现在就完全忘记,那也不可能。”
吃完饭,祝相濡就累了,直接回房间洗澡睡觉。祝颂并没有吃多少,也没在客厅久待。回房间之前,她去了小蕊的房间。
小蕊已经睡着了,祝颂检查了一下她的被子,发现盖得严严实实的,才放心地回了房。
对于这个妹妹,她还是比较心疼的。一方面为她小时候不公平的遭遇;一方面,又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毕竟小蕊现在的年纪,比她还要小很多,还处于很懵懂无知的年代。
回了房间洗澡,展承戈给她发了个视频通话。
两个聊了半个小时,祝颂把今天送林悦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她在展承戈面前没有什么秘密,可以肆无忌惮地说出真实的想法,所以聊完之后,心情畅快了很多。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她觉得有点冷。
她晚上睡觉不喜欢开空调,总觉得空气不流通。从前在李家,她在冬天也从来没有空调。甚至在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更差的时候,连空调都没有,只靠着电风扇一夜一夜地吹过。那么多年的习惯,她改不了,也舍不得改。
虽然没有开空调,但被子够保暖,晚上也从来没有被冻到过。
但今天晚上,她却隐约觉得有点冷。
下意识地,想把脚缩一缩,但忽然发现——自己的脚动不了。
不但脚动不了,手也没有办法动,连眼皮子也睁不开。
祝颂意识却越来越清楚了,她想:“难不成又是梦魇了?”
梦魇不是发生在刚刚睡着,半梦半醒之间的吗?怎么已经进入深睡了,还能发生梦魇?
“颂颂,颂颂?”似乎有人在叫她?
这声音向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听得并水是很真切,但又能勉强听清楚。
“颂颂……”
祝颂记得,当时林悦从这栋房子被赶出去的时候,这样的梦魇情况也发生过一次,而且那天还是白天,自己就睡在沙发上的时候。
难道现在不是什么梦魇?而是做梦?并且还是和那天做的一样的梦?
祝颂心里乱乱的,意识无比的清晰,听着那个声音叫着自己“颂颂,颂颂”,遥远,轻缓。
没过多久,她的意识又模糊了,就这样又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又忽然惊醒过来。
房间里一片亮堂,没有任何变化。祝颂抱着被子坐起来,微微拧着眉头想了想,莫非昨天真的是自己做梦?或者是——潜意识里出现了幻觉?
也可能只是做了一场梦吧。
毕竟只是在迷糊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祝颂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林悦已经进了疗养院,神志都不太清楚,也算是了了祝颂的一个心结了。
那么后面这几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期末考试了。
学校每个专业的期末考试时间不一样,祝颂的定在一月16号,考三天,考完就放假。成绩单都直接寄回家。今天是一月13号,所以,还有三天的时间。
祝颂没有什么信心考出好成绩,但她觉得,至少还是能够及格的。
考完试,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考完试的第二天,拒绝了刘永岚逛商场的提议,在家整整睡了一天,以犒劳这前些天自己没日没夜的学习。
第二天睡到半夜,她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因为天气冷,她的手都不想从被窝伸出来,本想置之不理,但那电话铃声却如同叫魂一样,不屈不挠地响着。
祝颂没办法,还是伸出手来拿手机,又迅速地把手塞进被子里,黑暗中,看到屏幕上一个奇怪的陌生号码。
稍一思索,她便猜出了给她打电话的人是谁。
林悦进疗养院已经几天,大概是消失已经传到了大洋彼岸。祝相濡自然不会派人通知祝菲蓉,但是祝菲蓉平时私下肯定会跟母亲联络,现在断了联络,找国内的朋友查一查就不难得到消息。
祝颂想了想,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社菲蓉。”祝颂果然没有猜错。
“你知不知道现几点了?噢,你们那儿是有时差的,这个点,你应该是白天吧?”
祝菲蓉没心情跟她讨论这个,直接了当地问:“祝颂,我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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