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韩景恒扬眉,“若是太子有了自己能干的心腹,我就解甲归田,找处山清水秀的庄子,与若瑶一起安静地生活,或者,四处游山玩水,”
“我以为你在等太子上位,然后大展宏图!”罗明成道。
韩景恒摇头,“我从来就不喜欢朝堂的尔虞我诈,如今种种,只是形势所逼罢了!”
“或许表嫂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日子呢?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出人头地,封妻荫子?乡间的日子,到底清苦!”罗明成道。
韩景恒道,“若瑶不是那样的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扬起,会心地微笑。
罗明成沉默了会儿,“表哥,你觉得如果我们若想在朝堂作为,太子会对付我们吗?”
“不会,”韩景恒道,“只要我们不谋反,他就不会,他是信任我们的,可我们作为臣子,还是不要去试探君王的底线为好,这么多年的兄弟,何必让彼此为难?”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人!”罗明成叹道。
韩景恒也默默无语。然后,又对罗明成道,“太子不是那种人,只是我不想给别人机会,来伤害我们在乎的人,如果我们退了,太子到时候也会保护我们的!那岂不是更好?”
罗明成点头。
众人期望的大闹长公主府的场面没有出现,有户部主持公道,有韩景恒在旁冷眼旁观,罗府的人都老老实实的。
罗明成又作主,让各人把自己分得的铺子、庄子、田地的帐本都誊抄了一遍,让他们拿着账本再好好查,也免得人家说三道四。
他这一番做派,倒让人心里更无法挑剔了。
连韩景恒也夸他,“这事儿办得好,免得以后麻烦,”
罗明成有些小得意,“那是,他们抄的账本,我又让人检查了一遍的,确定无误的,我不会让他们揪着我的小辫子的!”
韩景恒板着脸,“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都警醒些,家里也都安排好,不要让人钻了空子。”
罗明成点头,“表哥放心,我知道的,就看是谁要闹事,我等着呢!”他摩拳擦掌。
“太子那边我也说过了,皇上正健硕,想来也只会有些小动作,”韩景恒道。
罗和胜他们也拉下脸面,让自己家的夫人邀朋引伴去各铺子闲逛,聚聚人气。奈何,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家族,已经都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赏脸应约的倒也不多。
不过,那些夫人小姐们买了之后,倒也没有什么意外,包括她们家族其他人也没有事,其他世家这才放心了些。
有对那些东西心动的夫人小姐们,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让他人去买东西了。
渐渐的,那些铺子上门的人又多了些,罗和胜他们总算舒了一口气。
韩青满脸不高兴,“少爷,那些人自己没有去,但小的已经查过了,她们都是派自己的心腹去了,而且也都不是咱们脸熟的人去的,都是些生面孔,这几天,咱们的铺子生意都没有以前好了,”
韩景恒正在书房看书,头也不抬,“不是让你们做好准备吗?这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韩青嘟着嘴,“以前连讨价还价都没有的,现在竟然比咱们要低上两成了,真是豁得出去啊,”他又咬牙切齿起来,“亏死他们算了,哼,真是阴险。”
“你做的事情不阴险?都让人去威胁他们的上家,让人家不给他们货了。”韩景恒依旧漫不经心。
韩青不服气,“那我也是为了咱们自己着想啊,少爷不是一向推崇一劳永逸吗?这是最干脆的法子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或许,他们还可以从别处进货啊。”
韩景恒道,“好了,我知道了,此事你做得不错,下去吧,他们一定还有后招的,还有人没出来呢,凭他们几个,能有什么好办法?虽然降价不是可取的法子,但他们若是还想做皇家国戚的生意,那是没有活路的,只能放低身罗,赚老百姓的钱了!”
韩青一惊,“少爷,那咱们岂不是又危险了?咱们也有那种铺子啊,京城官多,百姓更多啊,能跟咱们国公府比肩的,能有多少?开这类铺子的人也多啊。”
韩景恒摇头,“钱是赚不完的,总得给别人一些活路不是?你盯着些就行,把咱们的铺子都管好,其他不用担心。”
韩青点头,“那也是,有大少爷在,无需在意那些!”他又信心满满地出去了。
事实证明韩青的担心还是有必要的。
罗和胜他们把铺子里的东西清得差不多后,就重新开始了装修,再开张时,店里面的货,不比以前差,价格却又低了许多。
不过,观望的人依旧是大多数,没有谁正大光明去捧场。
韩青急了,“大少爷,他们又开起来了,世家没什么人去光顾,但许多富裕的百姓去了,都说东西不错,物美价廉,如今,在百姓口中,已经传开了,这些天,人又多了。”
“从哪儿来的货?”韩景恒问。
“从江州,小的派人盯了他们好一罗时间,不会错。”韩青道。
韩景恒点头,“既然你都已经放出话去了,有胆不给面子的,除了江州秦家,也不会有其他地方的人了!”
韩青道,“是从秦家下属的作坊进的,”
“江州,如今,那个地方已经快要姓秦了,过几天,我可能要过去一趟,”韩景恒道。
韩青惊道,“少爷,现在可是非常时期,您不在京城坐镇?出事了怎么办?”
“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几个铺子,难道还有人敢在我的地方生事?”韩景恒轻笑。
韩青脸有苦色,“少爷在才有主心骨,小的只是奴才,太子不方便出面,罗少爷又不成事,若有万一,怎么办?”
“找越平吧,铺子都打着国公府的旗号呢!”韩景恒道。
“二少爷能行吗?”韩青不放心。
韩景恒白了他一眼,“出去吧!”
韩青担忧地走了,还一步三回头,祈望他的主子能改变心意,非得这个时候出去吗?少爷,你可知道这些日子少收多少银子?他都快要哭了。
这一天,怀远王府的两位少夫人秦舒洁、林芝一起去王府名下的绸缎庄选料子,看到斜对面的珍宝阁门口站着不少人。
秦舒洁道,“听说这是新近装修、重新又开的,里面有好些新样式的东西呢。”
林芝道,“以前是长公主府的产业,听说他们分家了,如今这铺子的主人虽然还是姓罗,却已经不是长公主府的了!”
“无妨,去看看吧,”秦舒洁笑着说道,无邪无惧。
林芝皱眉,“这?会不会让人觉得我们……,嫂子,还是不去了吧?别让人误会!”
秦舒洁拉着她往对街走去,边走边说,“京城那么多铺子,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在换当家的,难道你要一一去调查清楚了才进去看?”
她说得大声,引得路人侧目,林芝被她拉进了珍宝阁。
一进门,两人就被那些珠宝首饰吸引了目光,相比以往常带的那种奢华的配饰,这些显得小巧而精致,戴上去并不会显得小家子气,反正有种别样的美感。
“大嫂,你戴这对耳环真是好看,色泽极亮,显得气色精神都特别好!”林芝由衷地夸赞道。
“真的吗?”秦舒洁有些不敢相信,她对着铜镜照了好一阵子,眯着眼笑了,把耳环放到随侍的店小二手里,“给我包起来,我再看看其它的!”
“好咧,两位夫人慢慢看!”小厮端着得体的笑,声音热情有礼。
林芝也忍不住挑了好几件,价格也不贵,两人满载而归。
京城其他世家密切关注着,发现长公主府和国公府并没有什么动静,秦舒洁和林芝戴着四处走亲访友,其他夫人小姐见了也是纷纷称赞。
“真是好看,衬得气质更出众了,原来东西小也不丑啊!”
“可不是,简单大方,不失贵气。”
“比起那些沉甸甸的头面首饰,这些倒是很有特色,”
“改天大家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好啊,听说买得多了,还会另外送些特制的小饰品呢、”
有人鄙视,“瞧你那点出息,你们府里什么好东西没有?稀罕那些便宜货?”
“才不是便宜货,那是特别做的,别人都没有的,以后也不会有!独一无二。”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怀远王府的两位少夫人各有一个步摇,花式、颜色都不一样,而且,都特别好看。”
那些世家的夫人小姐们都心动了。
芮若瑶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的,夫君你放心吧。”
韩景恒执起她的手,“不准敷衍我!”他扭头看向乔嬷嬷,“嬷嬷,您帮我把人看好了,别让她说一套做一套,让我不放心。”
“少爷您就放心吧,有我们在府里呢,不会让人欺负少夫人的!”乔嬷嬷道。
韩景恒这才稍稍放心些,韩青进来说都收拾妥当了,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出去。
韩景恒走了,罗和胜他们更安心了。
没过几天,与丞相府一向同气连枝的严侍郎,被人参了一本,说他在老家贪污了近千亩地,还逼死了一户农家。
皇帝龙颜大怒,派了钦差去调查,结果完全属实,据说,严侍郎的家人在当地横行无忌,欺男霸女,百姓敢怒不敢言,钦差装成受害人,暗地里哭诉,才套出不少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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