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两人将箱子放了下来,尹天成走到了最前面,陈坤站了起来,说:“尹帮主大驾光临,老夫脸上添光了。”尹天成没有回话,打开了两只箱子,众人探头看去,箱子里射出一道银光,刺得人看不清楚,两箱白花花的纹银一下子就放在了陈坤面前,尹天成淡然说:“纹银十万两,权当给庄主贺寿。”陈坤觉得有些尴尬,虽然说纹银是好东西,但陈坤自认为洗剑庄也是名门望族,直白得塞银两来,显得十分掉价,好像做买卖一样,把这寿宴当成了交易,显得太过庸俗,只好说:“尹帮主的礼也太重了。”这话倒是真的,众人听是纹银十万两,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扛着箱子的二人修为何等深厚,竟能扛着这箱子自由得走动,除非是天生神力,或是修为极高。
陈武玉陈武林二人一改刚才的悠然自得,眼睛一转不转得盯着尹天成,听他又说:“尹某一介粗人,不懂什么风雅,陈庄主拿这银子爱买什么便去买吧。”尹天成这话的语气就像是逢年过节,长辈给小辈红包一样,口气难听得很,陈坤强忍怒意,梁文远这时看到欧阳忠胡须微微一动,似乎正在看热闹一样。陈坤面不动,心却跳得快了不少,强装淡定说:“尹帮主太客气了,这礼太重,老夫无福消受,还是请尹帮主哪里拿来再拿回哪里去吧。”尹天成又说:“陈庄主莫要推辞,尹某此次从北武林下来,为的也是生意,这些寿礼,也权当是见面礼了,交上一个朋友,日后清河帮在南武林走动还要洗剑庄行个方便。”陈坤吹胡子一瞪,陈武林这时看不下去了,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尹天成说:“姓尹的,你把洗剑庄当什么地方了!”尹天成看了他一眼,只单单一撇,眼神里尽是轻蔑,陈武林怒火中烧,跨步就要上前,陈武玉坐在一旁,忙拽住他的衣角,向他微微摇了摇头。陈武林先看了看他,又往前看了看陈武志,陈武志伸出一只手来,往下压了压,陈武林这才不情愿得坐了下来。
陈坤看尹天成这么猖狂,这也算是来砸自己的场子,又不能动手,寿辰上见了血,这可是很大的忌讳,可是群豪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一味得退让,洗剑庄的脸面可就要丢到了山海关外去了,于是陈坤清了清嗓子,说:“尹帮主,你清河帮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我洗剑庄虽说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也不至于沦落与你沆瀣一气,请便吧,老夫就不留你了。”尹天成冷笑了一声,说:“这么说来,洗剑庄是不给这个面子了?”这时,陈坤淡淡得对着欧阳忠说:“欧阳堡主,北武林的人,似乎听不到老夫的话,你就这么任由他胡闹?”欧阳忠这时站起了身来,摆手说:“陈庄主哪里的话,我看尹帮主也是一番好意,不如就收下这银子吧。”陈坤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只好转身说了一句:“送客!”
这话说完,尹天成自顾自笑了一笑,说了一句“走!”,其余七人纷纷转过身,跟着他刚要往原路走去,两箱银子还放在原地,陈武志站起身说:“尹帮主,别忘了这两个箱子!”尹天成头也不回,说:“我尹天成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们要是不要,拿去铺路吧。”这话听得陈坤一愣,总不好追着尹天成把银两还给他,只好说:“既然这样,老夫就替尹帮主看管几日,日后定当派人送回清河帮!”尹天成没有说话,刚要迈步,尹天成往陈武林看了去,又看了看陈武玉,不屑得一笑,刚要收回眼神,只觉得余光中似乎有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忙又转头一看,见梁文远正端坐在那,一脸悠闲得看着自己,他身边的萧人复故意低着头,尹天成顿了顿,看嘴角似乎刚想说话,可是就在这会儿的功夫,群豪中有人喊说:“不许走!”尹天成一行人听见了,停下了脚步,朝那人看着,哪知道有人又喊说:“清河帮作恶多端,不能放走他们!”接着群豪中应和声此起彼伏,都是喊着要杀尹天成,群豪数落着尹天成犯下的一桩桩命案,各个义愤填膺,喊打喊杀,却无一人敢上,梁文远看局势难以收拾,就静静得等着陈坤如何收场。
一场寿宴,陈坤本想着好好扬一扬洗剑庄的威风,当着欧阳忠的面,让他也瞧一瞧洗剑庄的雄势,原本好好的,却被尹天成这个不请自来的瘟神闹成了一片混乱,陈坤怎么想梁文远不知道,但看着操劳了几月的陈武志,见他脸上不住得抽搐,就知道他心里有多恨尹天成了。
尹天成看群豪群情激愤,竟然露出双掌,拍了拍手,说:“很好,很好,既然诸位都想寻仇,尹某今天就陪你们玩玩——谁先来?”群豪听了这话,纷纷安静了下来,都转头看着陈坤,陈坤脸上一阵一阵得变颜色,只好说:“诸位——听老夫说,今日是老夫寿宴,还请大伙儿给我一个面子,别在这动武,以免毁了兴致,等过了今天,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群豪心里知道,自己不是尹天成的对手,本想趁着气氛煽动一下洗剑庄,但陈坤的话说得也实在有道理,谁能在自己的寿宴上和人大打出手,这可犯了忌讳,陈坤年事已高,对旦夕祸福这一套又深信不疑,听他这么说,群豪也无法反驳,只能逞逞嘴巴上的痛快,小声骂了几句。
尹天成见状,猛地哈哈笑了起来,口气里尽是嘲笑,群豪被他这么一激,刚稳住的情绪又燃了起来,纷纷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来打算和尹天成拼命,尹天成身边七位堂主围着他站成了一个圈,一个字也不说,做出一副临敌的姿态,群豪纷纷往前包了过去,当下局面一发不扣收拾,眼看一场混战就要来临。陈武志一时没了主意,三兄弟一同站了起来,纷纷站到了陈坤身边,商量着,陈坤向他们压了压手,接着走上前,朗声说:“诸位——!稍安勿躁——”群豪闻声,全都焦躁不已,没有听他的话,只见陈坤双足一点,纵身跃到了半空中,飘飘得落在了尹天成一行人面前,说:“尹帮主,今日是老夫寿辰,尹帮主当真要在今时今日闹事?”尹天成淡淡得看了一眼,说:“我可没闹事,你好好看看,喊着要打要杀的不是我。”陈坤又说:“洗剑庄与清河帮井水不犯河水——老夫当着天下武林同道的面,把话说清楚,尹帮主要来做什么生意老夫管不着,但清河帮要是触犯任何江湖规矩,休怪洗剑庄不客气!——请吧!”尹天成看了他一眼,二人一对视,尹天成轻轻一挑眉毛,对七位堂主说:“走吧。”
群豪听了陈坤表明立场,心里安抚了一大半,也没有再追究,就放尹天成走了。清河帮一行人慢步离开了洗剑庄,萧人复这才敢抬起头来,轻声对梁文远说:“他这是在做什么,来找死?”梁文远转头看陈武林陈武志不在,捂着嘴凑到萧人复面前轻声说:“这尹天成果然是个人物,明知道陈坤今天不能动手,就挑着今天来闹事,给了南武林群雄一个下马威,也算是告诉他们清河帮要向南边发展了——”说着,捂着嘴的手掌翘起了大拇指,萧人复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眼看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但是众人的心情却被搅得难受,尤其是洗剑庄这几位,心里说出的味道,但也有人暗自开心,欧阳忠就是,从刚才起,欧阳忠也未发一言,清河帮在北武林起得家,照理说,应是踏云堡的范畴,哪知道尹天成这么嚣张,根本没将洗剑庄放在眼里,梁文远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心想尹天成是聪明,明挑着今日来洗剑庄,扇了陈坤一个响亮的耳光,但奇怪的是,他怎么这么自信,毕竟今日高手云集,尹天成修为再高,陈坤一人也应该能和他大战个五百回合,更何况席上还有欧阳忠,想起欧阳忠刚才胡须一动,梁文远忽然觉得,尹天成或许就是欧阳忠找来闹事的,再想起刚才欧阳忠只顾着看戏,心里更加肯定了一些,顿时对欧阳忠更加厌恶了几分,这老家伙,看着粗鲁,心思竟然这般恶毒。想罢,梁文远觉得恶心,忙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压了压恶心的劲。
尹天成带着自己的七位堂主快步下了洗剑庄,刚走到写着洗剑庄的匾额下,尹天成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山上,冷言冷语说:“哼——老狐狸。”说完,再转身走了,等他走出大概百步外,忽然间四周围过来不下百名清河帮的弟子,他们有的藏在树林中,有的装作是平民百姓,正在洗剑庄下待命,看来尹天成并非全无准备,他身上藏着一枚响箭,要是出了意外,一支响箭穿到天上,山下清河帮的弟子便准备拼死闯庄救主,虽说这不是尹天成的第一手打算,不过还是做了准备,清河帮众见他安然无事下了山,一拥而上,跟着他离开了洗剑庄。
接下来,尹天成快马赶到南京,找了一家上好的酒楼,将七位堂主聚在了一起,众人围着圆桌,齐齐坐好,酒菜摆满了一桌,尹天成坐在上座上,他没动筷子,别人都不敢动,尹天成没急着吃菜,而是先喝了口茶,他与其他人不同,不爱饮酒,只爱喝茶,七位堂主都是喝酒像饮水的主,唯独他到哪都是喝着茶。他泯了一口茶,又轻轻吹了吹,才开口说:“杭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接下来金堂、木堂、水堂、风堂四堂明日启程回北方,不必再陪我,帮里的后院不能乱。”金堂堂主费淳、木堂堂主刘泰年、水堂堂主金锋、风堂堂主朱毕互相看了看对方,朱毕先开口说:“帮主,不如大伙儿一块,也好给你照应照应。”金峰应和说:“是啊,那些什么狗屁武林正道,真本事没有,就会来阴的。”刘泰年和费淳也点了点头,尹天成一挥手,说:“无妨,我们的根在北方,别让人趁机踹了窝。”四人看他态度坚决,也只好应了下来了,尹天成看着土堂堂主雷伯叔说:“杭州的事办妥了,但是你做的事惹来太多麻烦,再有下次,小心脑袋。”雷伯叔战战兢兢得点了点头,不敢说话。尹天成又看着最后一位雷堂堂主杨极,说:“松江府的事情怎么样了?”杨极马上就回说:“回禀帮主,钱庄、票号都妥了,只是——”尹天成看他面露难色,问:“码头的事情有麻烦?”杨极点了点头,说:“——正是,金刀王家盘踞松江一带多年,仗着码头的生意,连洗剑庄也不放在眼里,我们上门找了几次,都被赶了出来。”尹天成笑了笑,说:“既然敬酒不吃,那就上罚酒吧。——扬州府呢?”金峰接话说:“妥当了,一家青楼,一家赌坊,都是最热闹的地方,帮主若是得空可以去瞧一瞧,特别是青楼,都是上品的美人。”尹天成说:“等料理了金刀王家,我再去吧。——还有哪门哪派棘手的,你们都告诉我吧。”
刘泰年说:“回禀帮主——宁国府的太平剑庄一直和我们过不去,大小也打了几场,有输有赢。”尹天成冷哼了一声,刘泰年听声身子一颤,不敢抬起头看他,只听见他说:“小小的太平剑庄也搞不掂。”刘泰年支支吾吾说:“光是太平剑庄也好说,只是太平剑庄的庄主宋林峰广素有‘小孟尝’之称,朋满天下,隔三差五的就有人来助他,咱们刚到宁国府人生地不熟,吃的也不习惯,一来一往的也伤了不少弟兄。”尹天成转了转眼珠,摸着面前的茶盏,说:“宋林峰——我知道了,那你暂且先别回去了,先去宁国府稳住局势,我了了松江的事就过去。”刘泰年连连点头。
尹天成话说完,站起身,身后的清河帮弟子顺势将他的椅子拉出了几步,他说:“行了,你们吃吧,我不陪你们了。”说完,七位堂主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装得很是不舍,尹天成带着自己贴身的弟子往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尹天成又停了下来,转过身问:“对了——”七位堂主刚想动起筷子,听他这么一说,忙放下筷子,转面看着他,又听他说:“那天在陈坤寿宴上,坐在陈武玉身边的那是谁?”几人相视一觑,脑子里使劲回想了半天,刘泰年才说:“哦,对了——回禀帮主,应该是龙泉剑门的门主。”既然恍然大悟,尹天成应了一声,继续走了出去,嘴巴里喃喃说:“剑门——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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