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人格》280.克苏鲁

    “我记得密令教的信徒想要解除封印，除了需要集齐三座雕像意外，还需要等到天空中的星象宫位准确对位的那一刻，这应该还有着一段不短的时间。”
    白烨认为这里很可能是到了系统向他摊牌所有背景故事的时刻——是在借助诺登斯之口来告诉他，遂忍不住追问道。
    嵌在古树中的老者低沉的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毕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世人遗忘掉这个古老的故事，守住封印是我至今还存活于世的唯一理由……”
    在说了这句话后，他忽然沉默了下来，似乎觉得再说下去就会有说漏嘴的风险。
    那张显现在树皮表面的老脸表情沉凝，似乎在考虑把所知的一切转述出去是否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越多人知道这些，对于控制局势就越是不利。”
    “可我们若是连自己所要面对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清楚，就更别说去完成你提到的那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了。”
    白烨觉得对方的口气有松动的迹象，给队友瓦尔里德也抛过去一个眼色。
    “坦白说，现在的你停留在这个独立的世界之内，缺乏对外面情况的了解，更不能对外界施以援手，你应该也迫切的需要一些能帮你做事的人。”
    瓦尔里德会意，连忙在一旁劝说道“我们是你唯一的选择。”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白烨注意到诺登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动摇了。
    “好吧，你们说服了我。”
    等了一段时间，这位幻梦境的掌控者才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愿意把这个不该被提起的往事告诉你们。”
    ……
    “拉莱耶，这是一处失落的国度，它沉浸在南太平洋的海底深处，与世隔绝。”
    诺登斯的讲述，起始点选的有点出人意料了，居然是从雕塑的前缀名开始讲起。
    “在那里，封印着一个特殊的存在，它的信仰者称呼它为世界的支配者。”
    “它曾经觊觎着这个世界，妄想能将一切的美好都覆灭殆尽。”
    诺登斯的双目变得浑浊而深邃，眼神中似乎闪过了一个个深远悠久的画面……
    “芬格鲁马格那弗克苏鲁拉莱耶乌伽那格尔弗坦。”
    天空中，当群星的宫位按照一定的方位准确排列。
    地面上，一处沿海的码头边，无数身穿统一黑色长袍的信徒门低沉而整齐的吟诵着着这一句仿佛魔咒一样的内容，回应心中的那位古老神明的呼唤，以最崇高的敬意来迎接它的回归。
    霎时间，海面上波涛汹涌，狂风怒号并出现了一个巨大漩涡，然后一座废墟模样的古代城市在漩涡中心缓缓的向上升起。
    伴随着古代城市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山岳般巨大的黑色身影。
    它看起来有着壮硕魁梧的人形身躯，背部张开了一对破败的双翼，明明站在非常遥远的方向，但发出的尖啸声却能直刺人的内心，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无穷无尽的不甘与夺回自由后的肆意。
    刹那间，遮天蔽日的海水将整个世界吞噬……
    “所谓的神，其本质就是精神体的终极凝结！”
    诺登斯在这个时候收回了那个仿佛能洞察过去与未来的眼神，说话的口吻中带着几分恐惧的意味。
    “克苏鲁的来历，源自于几百年前的一次邪神崇拜，像瘟疫一般广为传播的邪恶教义，让它的影响力变得无处不在，让它有了信仰的维系。它的形象在信徒心目中变得丰满高大，力量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强，直至最终降临于世。”
    “你的意思是……单纯的个人崇拜或者信仰，在发挥到极致的时候，竟能创造出一个神明？”
    这个新奇的说法和世俗关于神明的解读完全不同。
    白烨皱了皱眉，又道“而且，我相信现在这世界上享受他人崇拜敬仰甚至供奉的人也会有不少吧？可这世界上为什么就没有再次出现克苏鲁那样的神呢？”
    “这是个个例。”
    诺登斯蠕动着嘴唇，树皮脸上的表情变的艰涩了一些。
    “因为创造出克苏鲁的人，是一位非常特殊的人格释放者！”
    ……
    正常人类，他们的精神和躯体都保持在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两者一同维持着这个平衡。
    倘若这个平衡被打破，一方就会开始逐渐的取代另一方。
    当躯体的强大超越了精神，精神就会失去对身体的支配，人类将变成不受控制的傀儡。
    而当精神超越了躯体时，人类的身躯之中便会出现一个或多个新的自己——人格分裂。
    所谓的人格释放者，便是在这种分裂的前提下，精神还在持续的增强，直到远远超越了躯体，甚至躯体都无法容纳为止。
    膨胀的精神脱体而出后，便化作了一个独立的存在。
    “克苏鲁便是某位人格释放者分化出来的独立精神体，它已经突破了躯体上的束缚，变成了依靠信徒的崇拜和敬仰而存在的特殊形态，只要这世间还存在着一个属于它的信徒，它就无法被消灭。”
    诺登斯的嘴唇有些颤抖，能看得出他的情绪已经相当激动了。
    “信仰让克苏鲁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来对世界造成破坏，邪恶的意志让它妄想支配整个世界，并将所有人都变成为它信仰食粮的傀儡。”
    “我知道了，印斯茅斯镇的毁灭，就是出自这位邪神的手笔！”
    瓦尔里德这时候站上前一步问道“父亲曾告诉我，印斯茅斯镇的那场大火整整燃烧了半个月都无法被平息。”
    “那确实是近千年来最危急的一次状况。”
    诺登斯微微颔首，算作回答了瓦尔里德的问题。
    “那些信徒就像是最难被铲除掉的害虫，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从一些视线无法触及的角落里冒出来，到处活动着，为下次星象日的到来做着准备。星象宫位每两百年就会准确的对位一次，克苏鲁的信徒们只有在那个时候举行召唤仪式，才有可能解除掉拉莱耶的封印，让那位邪神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