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
这不是梦?
韩越猛地坐起,却因为浑身乏力起到一半又倒了下去,头重重地砸在枕头上。
他喘了两口气,没再动弹。
脑子跟穿过了亿万光年似的,翻涌着阵阵空虚感与眩晕感,恍如隔世。
身体像被火烧了一样,成了一把灰,风一吹就散,尘归尘土归土。
韩越闭着眼做深呼吸,直到心跳恢复正常。
不出所料,他闻到了一股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
韩越面无表情地下床,走进浴室。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每天晚上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像是梦游被人打了一样难受。
韩越憋着一口气,回想昨晚又做了什么梦。
其实已经忘掉大半了。
花洒喷出的水乘着发丝滑落,掉在肩胛骨上,继续顺着流线向下去。
梦是静默的,无从分辨黑白还是彩色——梦里的感知方式与现实不同,不是靠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但韩越还是记住了一个词。
“苏苏。”
他自言自语道。
这两个字仿佛带着魔力的钥匙,瞬间破开了许多道屏障,让韩越想起更多的事。
那是……兄妹?
不知道,反正是一对小孩。
在森林里玩。
韩越穿上衣服,离开房间。
天已经亮了,平白无故少了晨练的时间,让韩越有点生气。
这奇奇怪怪的梦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光从窗口投进来,沿着地面爬上桌脚,扒着餐桌的边缘。
韩越突然停下脚步。
那灿烂的暖融融的阳光,让他有一种烧灼感。
只要暴露在阳光下,皮肤就会溃烂,进而自燃,整个人灰飞烟灭。
韩越忍不住后退半步,但他很快就醒过神来,自嘲方才的魔怔。
吃完早餐,韩越摸了摸被晒得发烫的衣服,犹豫片刻,还是把窗户改成了低透光状态。
以防万一吧。
韩越有点不自然地想着。
他其实很忙。各种各样的事要找他处理,还都是别人无法分担甚至连分享也做不到的。
六个小时以后,午餐送到了。
韩越站起来,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嘎嘣嘎嘣响。
吃到一半,又有通讯打过来,韩越咽下口中的食物,接起通讯,三言两语把对面的人打发了,然后挂断继续吃。
在午餐结束以前,韩越又打回去两份报告和一份策划,让他们重写。
下午有两场会议要开,第二场还延长了一个小时。
不过韩越没有亲自去,开的是视频会议,人像也是用的虚拟形象,能眨眼做口型——
理由很扯又无力反驳,他几个月没剪头发了,说是这个形象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宁阡陌刚听到的时候恨不得飞过来把他揍一顿出出气。
会议结束以后,韩越未批复的文件又堆到了一个g。
他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些废话套话陈词滥调,从中筛取关键信息,联系之前看到的相关消息,和秘书处整理出来的资料一比对,于是心中有数。
灯光容易让人不分昼夜。
韩越沉默地用完晚餐,看向窗外。
因为城市的喧嚣,天幕是干干巴巴的暗红色。
听说在郊外,能看到夜色如墨,月光如水。
他有点能理解艾萨克了。
繁忙的事务与沉重的压力,确实容易把人逼疯。
比如他今天没时间锻炼,整个人就很抑郁,还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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