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陈未雪》第396章 匆促婚礼

    明俊抱住海顿的脖子，他把脸贴到海顿的脸上，头向里别去。齐天想他并不想自己看到泪水。
    “好。”明俊一口答应下来，他因此而感到高兴。以及平衡。他在眼光下签了字，泪水吧嗒吧嗒的掉到合同上。他的身影被阳光加了一圈金边儿。
    齐天恍惚了，这两个人太疯狂了。彼此都压出了自己的全部身家，不论贵重轻贱，只论多少。他俩是全盘脱出的，明俊舍弃了一切，承受失去力量，跌下神坛的狼狈，海顿让出一切，将身家性命交给明俊代理。这是信任，也是宣言。甚至是对大众世界的反抗。没有任何一对拥有合法证明的夫妻，能做到他俩这点。再没有任何一对。就连陈未雪，不也是受尽了苦难吗？而周煜不够理解，甚至没正色度看过那些苦难。令他回头的除了陈未雪的魅力，还有命运中齐的重量逼迫。
    齐天鼓掌，他向海顿承诺。发自肺腑地一番话语，“你做了一个最合适的交换。海顿。”
    海顿并不理解齐天的话，他以为齐天是指他得到了真挚的爱情与长情的陪伴。他露出笑容，说道，“是的，不过。即便我没有这么多的钱或者势力，明俊还是明俊，不会变的。”
    齐天笑而不语。表面上，海顿给了明俊一个重若泰山的保证，但实际上，明俊将会因此而无限的帮助海顿。可以说，之前的明俊的付出已经到了一定程度，而今之后的明俊的世界将会为海顿打开大门。源源不断的提供帮助以及资源。他摇摇头，表示感叹，人生多端，难以揣度。他说，“珍惜吧。愿你们天长地久。”
    海顿终归是难以理解的。但他感谢齐天的祝福，自信满满地说道，“我俩会坚持的走下去。”他感叹道，“实际上，在中华才有这样的压力。在F国以及M国，压力会无形的减少。”他笑了，一挥手，说道，“我可是F国人，不需要在意这种压力的。”他看明俊，满目怡情，满心欢喜。不用多少，意思已然明了。只为帮明俊解脱压力，明俊是地道的中华人，黑眼黑发。
    “恭喜你。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齐天对明俊说。
    明俊露出了喜悦而平静的笑容，答道，“这是必然的。”
    齐天没说话，他本来是想接下去的。犹豫了一下，沉默。他转头，扫视墙壁上挂着的所有明俊与海顿的照片。他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明俊沉甸甸的心和爱。国际上，没有一张明俊的相片，乃至画像都没有。在此之前，得知明俊身份而见过明俊的人，确实都死了。而且对明俊的模样闭口不提，成了国际默认的惯例。曾经有一家公司的摄像头，捕捉到了明俊的身影。他刚杀了这家公司的老板，提着人头，放到大厅的前台上，一切都在深夜进行。
    这家公司将明俊的监控截下来，报警。几乎是一夜之间，所有看过明俊的人，都死了。一位监控室的保安，两位公司高管，以及三位警长。警局中的监控内存，统统变成了一张血盆大口。那之后，即便有人得知明俊的身份偶然地见到却没死的情况下，也从不敢将明俊的长相透露出来。有人猜测，他是个丑陋的黑鬼，有一口外翻的牙齿，粗鲁的大鼻子，红肿的眼皮，以及稀薄的头发。
    他无影无踪——
    谁也没料到。他是中华人，正统地，黑眼黑发的中华人。齐天也诧异了不少，但那尊塑像是最好的证明。
    他们仨在一起愉快的用了中餐。明俊下厨，做了五道晋京的地方菜，他似乎知道齐天不喜海鲜，桌子上没有海鲜。海顿并没觉得五道菜小气了，或者在家吃饭的举动小气，他反而愉悦的，甚至赞不绝口的向齐天介绍五道菜的名字。
    家常菜。齐天都认识，红烧排骨、锅包肉、鱼香肉丝、地三鲜、凉拌菜。
    海顿再三强调，明俊的厨艺很好。
    齐天吃一口，的确。看来明俊闲下来后，把时间都放到了烹饪上。海顿想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坐下来与齐共同吃饭，他们撞杯饮酒。
    明俊笑着说，“今天算是婚礼了！齐天做的见证！”
    海顿摇摇头，说，“这算什么。我肯定给你办个大大的，隆重的婚礼。”他脸色一红，说道，“也由齐来见证。”
    齐天爽朗大笑，手指肚抚摸着杯子沿，瞧着杯里的烈酒。痛快的答应下来，“好，我就做一次天长地久的证婚人！”
    海顿喝多了，他直乐，两只眼睛都睁不开，红彤彤地如两片枫叶，一个劲往明俊身上靠。他知道自己坐不住，要倒下。
    “干杯！”海顿站起来，面颊通红，酒嗝一个接着一个，“敬，敬，额，敬齐。”喝一杯酒，再倒一杯。明俊不阻拦他，人生当歌，醉酒几回。“敬酒，敬咱俩。”海顿说，他喝酒，嘟嘟哝哝地。嘴唇靠着酒杯，酒哗哗地顺着下巴躺下来。濡湿衬衫。美滋滋，乐呵呵，疯癫颠。他深情唱歌，在阳光底下跳舞。
    最后，倒在倾斜地下午的阳光内明俊的身上，他头枕着明俊的肩膀。睡着了，手里的酒杯掉到地上，咕噜噜地滚到齐天的脚跟。
    屋里登时安静下来了，明俊扶着海顿在沙发上躺下。抱着海顿的头枕着自己的大腿，梳理海顿的金发，与齐天对视。
    “恭喜。”齐天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站起来。说道，“大喜！”他拍手祝贺。与之前的神情截然不同。
    明俊笑，他说，“谢谢。”他不卑不亢，风采超然。
    齐天说，“我看，一只巨头要崛起了。明俊，你退出了，但你身边的人要往里进。你怎么办？”
    明俊耷拉下眼皮，瞧着海顿，手指摸着海顿的耳垂，一把内敛的剑缓缓出鞘，他说，“齐天。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我出来了，但不能不让别人不进去。山下山上截然不同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