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陈未雪》第382章 吴乐天的来历2

    崔康给了必要的指示，尽管含糊其辞。但程泊熙知道他们所需要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干什么呢？来刺杀郭建邦？打进四合帮的内部？那是否需要一个精明能干地，长相最好普通一点，省的引起注意，身手矫健，为人要刚硬，一旦被抓后不会供出来其他的事。
    皮肤要黑，个子要高，看起来要清瘦一些，眼神足够平和，但有一身爆发性的力量，略微有些肌肉，小小地肌肉块可以瞬间集中全身的力量，一拳头打趴郭建邦。随后用豹子般地速度逃走，两条长腿飞快有力地疾驰，清瘦的身材有了用处。需要侧身穿过一条极其狭窄潮湿地墙缝。
    一个大致的形象在程泊熙的脑海中编织出来了，蓝图仿佛真正地从脑海中走出来。程泊熙倒出留意这样的男生，容忍、反应快、抗压强、身手好。
    程泊熙驾驶着车，怀着希望缓缓地沿着曲苏河开，从二王山到中央公园，打辅路驶进红运大街，绕过维吉大厦。他的眼睛如同探照灯，所过之处的种种场景都看的一清二楚。他瞧见了清瘦的男生，但毫无力量，眼神空洞，拳都握不紧。不合格，不合格！他找到了身手好的男生，十二年武术经验，一次省级冠军，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无一不通，无一不晓。平地起跳一米高，十八个跟头连轴翻。双目如刀，窄而不善，睛内藏针，气势外露。不合格，不合格！他找到了有一身小巧腱子肉地男生，浑身地肌肉划分明确，如同山棱斧凿，小麦色地皮肤隐隐发亮，高翘的臀部饱满有力，腰细胯圆。奔跑起来脚掌无力，性格张狂。不合格！不合格！
    车开到天主教堂。教堂广场上落着一群白色地鸽子，也有成群的人，手撒面包屑，或者麦谷籽。教堂地彩色玻璃透过来明亮的灯光，高高地穹顶后身立着钟塔。钟声由教堂深处传来。教堂地大门敞开，任由冷风吹进去，刮进去，神的信徒络绎不绝，流浪汉蜗居在教堂墙根避风的地方，乞讨地残疾人跟在拥有爱心，热爱自然，满面笑容地喂鸽人身后，他们的眼睛和头颅跟随喂鸽人上上下下仰起落下地手而转动。
    “霍！”无声地沉重响起。面包屑与麦谷籽脱手而出，迎风飞翔。鸽子纷纷扬扬地飞，乞讨者们钻进鸽子群，与尖利地嘴巴争食儿，胡乱地轰飞鸽子，奈何身材狭小的鸽子不是人形鸽子的对手，只得愤愤地腾空看着它们的食物被人形鸽子快速准确地捡起来，塞进嘴里。
    程泊熙自觉无聊，自顾自地往前走去。风令他的头发飞舞，三辆成群地妓女由教堂走了出来。或许神父叫她们无需自惭形秽，主会原谅她们的过失，将罪责惩罚到造就了局势的人。因为她们满面荣光，眉眼乱飞，波水荡漾。
    走了一圈，觉得太冷。往停车的地方走，准备开车去别的地方找找这样的男生。远远地看见处在微弱地路灯下的轿车尾气管旁边蜷着一个身影。走的越发的近后，看清那是个人，走的再近后，确切地说是个男生。走的极其地近时，是个衣着单薄，深秋近冬地时节内着了一件薄薄地灰色绒衣与烫荣裤子，绒衣很小，蹲下抱膀子所以手臂露在风里，袖口翻飞，裤脚也翻飞，而又露出了骨棒似的脚踝。走都跟前时，看的仔仔细细，是个清瘦地男生，头顶有两个发漩，焦黄色地自然卷柔软地飞扬。
    程泊熙高挑地个头投下去的阴影笼住男生，他抬头，一双眼镇住程泊熙。程泊熙想，当晋京入夜后所有的灯光都消失，毫无半丝光亮。黑漆漆地不安笼罩晋京，没有汽车以及机器的轰鸣声，没有电视机以及录音机的嘈杂声。静地只有风声、脚步声、咳嗽声。那抬头看！明亮地满月就如同少年郎的双目。
    “你叫啥？”程泊熙忽地脱口问。没有经过思考，没有经过准备，甚至没想说话。又打喉咙里蹦出了一句话，“你多大？”程泊熙想，他的嘴唇没动，舌头也没动，接连的两次问题是喉咙夺取了控制权所自主而发的。
    直到程泊熙从明亮地挡风玻璃上瞅见自己的嘴巴微微地张开，舌头僵硬地跳动了几下后：“你多大？！”他确定这都是他自己所说的了。
    “吴乐天。”少年郎说，声音平淡的发冷。
    细细地而又淡薄地眉毛，结实地骨骼，干裂地颜色如同水煮牛肉般地嘴唇。程泊熙大致地记下了吴乐天的模样，他说，“上车。”他使了一个发自肺腑地善意的微笑。一股更加寒烈地秋风抽打过来，吴乐天似簧片儿般抖了两下，怯手怯脚地站起来，往后座门走去。
    “坐前头吧。”程泊熙说。
    吴乐天把着门把手，他的脸倏地红了，继而轻声说，“不会系安全带。”
    “没事，我帮你。”程泊熙说。他打开副驾驶地门，礼貌地说道，“请！”
    车开向程泊熙最喜欢的一家餐厅，他总侧头看吴乐天，吴乐天很不自在，他坐的笔直。脚正正当当地摆到座子前，后背与靠背隔着很大的距离。
    “怎么在那待着？”程泊熙问。
    “啊！哪？”吴乐天猝不及防地说。
    “在尾气管。”程泊熙轻声说，他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平和，足够表现出友好。
    “哦，天冷。”吴乐天说。
    程泊熙犹豫地恩了一声，他的车是刚停下的。尾气管确实是该热的，但那不是小猫小狗所找的地方吗？
    “你多大了？”程泊熙问。
    “属虎。”吴乐天说。
    哦，程泊熙说。他不再说话，只告诉吴乐天放松就好，没有恶意。二十分钟的车程之后，他带吴乐天来到餐厅，叫了五个菜，两大碗米饭，敞口的青瓷大碗。吴乐天都吃了，一点儿不剩，五个菜的菜汤末了又扮了一碗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