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落：倾尽芳华》169.调戏美人桃花坞

    现在这个时辰，好在路上的行人还不算多，虽然两人引起了街上的轰动，但在人少的前提下，却也还没有达到让许大小姐大发雷霆的程度。
    许伊人一直微垂着头，步子走得很稳，但是，柳澜清很轻易地便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愤愤之气。原来，没有梅花诀的压制，她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柳澜清很想大笑，但是，鉴于现在是他不准坐马车，而是硬拉着她步行的基础上，他真不敢太过放肆。
    这三年来，她那一日发狂的模样，无时无刻不萦绕在脑海中，他不敢再逼她，再一次挑战她的极限。他承受不起那不可控制的后果。
    “伊人，还没吃早点呢，你饿了没？要不先找个地方吃东西吧！”柳澜清小步跟在她身后，很贴心地问道。
    许伊人不理他。
    柳澜清深知她的脾气，也不恼也不灰心，一直跟着步履匆匆的许伊人到了桃花坞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中天的时候了。
    许伊人很少出门，就是出门，不是乘轿，也是坐马车，哪里真有自己走这么远的时候？走到桃花坞的时候，只觉得脚上火辣辣的疼，看着这漫天满地的粉色桃花，也挑不起丝毫的兴致。
    柳澜清向来心细，又一心扑在许伊人的身上，早就见她走路间有点不对，再看她眉心微蹙，银牙紧压的模样，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就去脱她脚上的绣鞋。
    “你干什么？”许伊人怒道，就要推他，却哪里能推得动？鞋子很快就被从脚下脱了下来，连袜子都不费力地也扒了下来。
    许伊人又羞又怒，想要发火，又顾及到这是在这是在外面，只要一叫喊出来，必定会引起围观。她许伊人还没有大方到能够堂而皇之地让别人观看她的笑话的地步。
    柳澜清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一双玉足，就像是捧着世上最最珍惜的宝贝，眼里满是心疼。曾经，轻功绝世，身轻如燕，从来不知道“疲惫”为何物的她，如今居然走了这么一点路就长了满脚的水泡。柳澜清心疼得滴血，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疼吗？”柳澜清抬头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怜惜和自责。
    能不疼吗？许伊人很想骂人，只是缘于多年来的教养和微微感动于他的柔情，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面上带了几丝不自然的潮红。
    她也会害羞？柳澜清很想高兴地大笑，但是，一低头看到她一双玉足上的伤痕，却如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个雕刻着梅花浮雕的白玉瓶子，一将白玉瓶打开，瞬间便溢出一丝幽香，在这被桃花和桃花的甜香所笼罩下的空间里，居然盖过了一切味道，许伊人虽然不懂药理，但也知道着绝绝对对难得的珍品，见他倾着玉瓶，就要将这里面的东西往她脚上倒，不禁想要收回自己的脚，但苦于柳澜清用力却又温柔地握在手心里，抽不出来，蹙眉说道：“不过是长了几个水泡，犯不着用这么好的东西。”
    柳澜清却没有丝毫迟疑地将一整瓶的液状的药都倒在了她的一双玉足上，轻轻揉捏按摩着，声音淡淡地，却很坚定地说道：“哪怕是掉了一根头发，再好的东西用在你身上都是值得的！”
    许伊人张了张嘴，却突然感觉鼻子一酸，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受过的呵护太少了，现在的她，一见他对自己好，心头便是一阵阵的颤栗。美眸怔怔间，恍如有水波滢滢。
    柳澜清痴痴地看着她，便想伸手扯下她面上蒙着的轻纱，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直到看到灵魂里去，但是，触手的柔软温香的玉足提醒着他，不能放肆。
    柳澜清细致地替她擦完药之后，便又拿过来鞋袜来，仔细地替她穿上。弄好了一切之后，这才拉着许伊人站了起来，柔声问道：“脚还疼吗？”
    许伊人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说道：“还疼的话，你的那些药不就太没用了吗？”
    柳澜清尴尬地挑挑眉，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许伊人却被他这挑眉的动作给惊住了，连他自然而然地抓着自己的手，都没有甩开。这挑眉的动作，她太熟悉了——在她三年前睁开眼睛，有记忆以来，这边是她常做的动作，这挑眉的角度，挑眉间那一丝慵懒，都是这么地像……许伊人敛了心神，不敢再往下面想。
    见抓着她的手没有被甩开，柳澜清心满意足地开怀大笑，拉着她走到桃花底下，喃喃地笑道：“伊人，你可知道，你就应该像这桃花一样，开在三月的暖阳之下，受尽千般宠爱，而不是做一朵凌寒独自开的梅花，活着就是为了别人。”
    “什么？”他说的声音很轻，许伊人一时没能够挺清楚。
    柳澜清握着她的手一紧，笑道：“没什么。饿了吧？我们去吃东西吧！刚刚路上看到桃树下摆了不少的美酒佳肴，倒也风雅的很，我们也去凑凑热闹？”本来是想拉着她走到山顶上去，那里，他已经布置下了最好的美酒，最美味的佳肴，和最梦幻的情境，可现在，只能移驾到山下来了。总不能抱着她飞上去，不符合他想要循序渐进的策略。
    许伊人向来就不是喜欢拿主意的人，这时也觉得饿了，遂点点头，说道：“好吧！”
    柳澜清笑道：“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你不要乱走啊！这里的登徒子可多了！”
    许伊人不耐地转身，说道：“我不是小孩子！”
    柳澜清温柔地看着她的背影，请抚了抚她的秀发，在她转身发怒之前，飘身离去。
    许伊人猛地转身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柳澜清一走，许伊人便能够静下心来，静静地整理悸动的心绪，柳澜清的温柔多情，她不是不能感觉到，太明显了！许伊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一种他就该是如此的潜意识中的认知，想了想，她还是不想去管。她从来就不是喜欢思考那么多的人，既然是父亲和母亲选定的人，或许，她可以试着去接受……
    柳澜清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许伊人抬头打量了周遭一番，满目粉色桃花如云，游玩赏花的人皆是满脸的沉醉，不知不觉，许伊人也被这种气氛感动，缓缓伸出手，轻轻碰触着前面的一支伸手就可以摘下来的开得极好的桃花，谁说桃花轻薄，是下贱的花？许伊人此刻只想跪下膜拜！这么美，这么艳，像是要倾尽了整个的生命要演绎她的芳华，这么努力活着的花，怎不能够受到世人的颂赞呢？
    正在感慨间，突然，身后响起一道轻薄的声音……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啊？怎么一个人在这啊？是不是和你爹娘走丢了？要不是哥哥我帮你找啊？”
    许伊人一皱眉，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前呼后拥，一身纨绔子弟打扮的少年，虽说不得有多俊美，但是，也还是眉清目秀……有点女气，那黄中犯黑的脸色，一看就知道是纵欲过度的表现，母亲曾说过，一定不要和这样的人接触，能够走多远，就走多远。
    许伊人是个听话的女儿，一句话不搭理他，就想绕过他离开。
    那人却不识趣，几步又拦在许伊人身前，他身后的几个小跟班见状，围了一圈，将许伊人的所有去路都挡死。
    许伊人眉毛一挑，这的确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独自面对陌生人。三年来，家中从不放心她独自离家，这一遭柳澜清的出现，改变了很多现状。许伊人不知道，是不是暗中就母亲或是哥哥们派来的人保护，但是，她心头却没有什么害怕。或者可以说，她就从来都没有害怕过。她不知道什么情况下需要害怕。
    那人见许伊人半天不说话，不害怕，也不逃，以为她是被自己的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给迷住了，一阵得意，上前几步，就想要抱住她。
    “哟，美人儿，蒙着脸干什么啊？快，露出脸来让哥哥看看……”但才走得几步，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突然腾空飞起，撞到一颗桃花树上，被两根颇粗的枝干架着，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任地下的几个仆从想要救主，却苦无办法，竟然吓得那人尿了裤子。
    看过了胆敢调戏自己的人的登徒子的窘态之后，许伊人这才掉头看向一脸神色莫辨的，站在她身前不远处的……高敬。
    高敬目光直直地瞪着眼前的女子，像是恨不得将她差吞入腹，似是迷恋，又似是怨恨。虽然因为她，自己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屈辱，但是，再次见到她时，却还是管不住想要匍匐膜拜的心。高敬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魔力，他只能归结于，这个女人一定是狐妖转世，而自己，一定是中了这狐妖的媚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