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落：倾尽芳华》129.惊疑虑芳华重现

    凌轩的危机，很轻易地就解决了，只是挨了一个巴掌，却让云若昔心头含愧，差人送了不少灵丹妙药，滋补物品，弄得本来是想来亲自登门道歉的舞衣，都改了口，酸溜溜地说道：“害我还以为是我出卖了你，却不想我也成了你的棋子，白白被你给利用了，让你因祸得福！”
    正在喝着极品血燕粥的凌轩闻言，放下碗，抬起头开，苦笑道：“舞衣大小姐，你别把我说的像是天神一般，能够将什么都算计在手里似的。我刚刚可是真的受了惊吓了！如果不是我承受能力强，还真会在她的怒气下直接晕了过去。”
    “你吗？”蝶衣嗤笑一声，在他对面坐了，“你知道什么是‘晕’吗？你知道‘晕’的感觉是什么吗？你说说看。”
    凌轩头疼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没话说了吧？我就知道你不知道。”蝶衣得意地轻哼道，拈起一块芙蓉糕咬了一口，蹙了蹙眉，没有清衣做的好吃。想起清衣，顿时没有了开玩笑的心情，将手中缺了一角的芙蓉糕随手一扔，站起身来，拍了拍手，说道，“你脸上有伤，不便见客，你就好生休养着吧！本姑娘告辞了！”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凌轩晃了晃头，看着一屋子的东西，心头有一种他现在像是女皇的得宠男妃一般的感觉。女皇陛下现在想要宠幸于他，连带着他的待遇好了不止几个层次。
    呵呵！云若昔够得上女皇的资格，但是，他凌轩却不是男妃的料！如果真要计较，那也该他凌轩是皇，她云若昔是后。对于这个闯进了他心里的女人，他志在必得。
    “在想什么呢？傻笑成这样？”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进来，便嗅到了熟悉的梅花香。
    凌轩傻傻地看着走进门来，白衣如雪的云若昔，说道：“我在想你！”
    没有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惑，看着已经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新装的凌轩，云若昔问道：“昨晚你去哪儿了？为什么回来的时候一身污泥？”
    闻言，凌轩笑不出来了，黯然说道：“芳华死了，我亲手把她葬了！”
    云若昔怔愣，问道：“可是那日的花魁中的一个？”
    凌轩点了点头。
    云若昔并不意外。左天蝶衣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说是那个女子好像有问题，身体不对劲，只是，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过去，她就已经成了故人了。
    “葬在何处？”云若昔漫不经心地问道。
    “怎么？若昔尊上要亲自去祭拜她小小一个风尘女子吗？”凌轩挑眉笑笑，眼里却满含着苦涩。
    云若昔淡淡然，说道：“女子便就是女子，为何偏偏要加上一个‘风尘’二字？若不是为你，她又岂肯屈就？”
    凌轩哑然。半响才说道：“呵呵，你就是真想拜祭她，随便对着一条河流默默地祝福就好。我遂了她的意，将她水葬了！”凌轩不得不又一次感叹练芳华的聪明，从此以后，不管他凌轩走到哪里，只要一看到水流，就会想起她！
    也罢！云若昔叹息，生死有命，她没能过得了这个劫。“你妹妹吵着要见你，已经来了这里了，你去见见她吧！”
    宝玥？凌轩蹙眉，问道：“为何只有宝玥？我母亲呢？”
    云若昔目光怪异地看着他，说道：“那日的你的母亲不是假的吗？兰衣和舞衣只救出了宝玥公主。你的母亲，至今还没能发现踪迹！”
    凌轩脑中“轰”地一响，他只当，云若昔一出手，母亲必定能被救出来。却忘了，当时的云若昔一心沉浸在清衣的枉死之中，哪里还能够想的起来他的母亲呢？
    母亲下落不明，段惊鸿生死不知，凌轩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你怎么了？”看着突然摇摇欲坠的凌轩，云若昔关忧地问道，又是轻轻地叹息一声，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派出了不少人手，他们会尽力找寻的！”
    ……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没有一丝光线，所以，也就没有任何的时间概念。
    段惊鸿已经忘了自己被关在这个深不见光的地下石室有多久了。
    那天，他突然出现，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就将她给打晕，之后的事情，她就都不记得了。
    醒过来后，后颈部还是很痛，可见，他下手有多狠。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沿着有限的空间摸索了一番，大致猜测，这里应该是一个下地很深的石室，虽然很阴冷，但是，至少干净，没有恐怖的小东西横行肆虐。这里，似乎也有透气的装置，没有胸闷的感觉。段惊鸿可以确定，这里绝不是地牢。
    他想做什么？为什么要将她关在这里？究竟过去多久了？为什么还没有人来管她呢？
    她好饿！
    石室中没有光，她可以随时睡，可以尽量逼着自己睡，以免瞎想。可是，现在实在是饿得难受，睡也睡得太饱，根本就是在活受罪！
    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他要这么来折磨她，折腾他！他堂堂一个纵横沙场，立功无数的将军大人，何必要和她一个风尘小女子过不去呢？
    段惊鸿捂着腹部，不停地腹诽。就是这时，终于在她要熬不下去，想要推着前面的她的肉眼凡胎看不见的铁栅栏大声呼喊的时候，终于，她看见前面的转角处传来了一丝丝火光。终于有人要来了吗？
    也好，要杀要剐，给她个痛快，不要变态地把她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地活活折磨她！
    没有听见脚步声，但是，眼前所见的火光越来越明亮。段惊鸿知道，来的必定是个武功不差的甚至可以称之为高手的人，才会听不出他的脚步声。手握成拳，紧紧地捏着。段惊鸿紧张地看着前方，等待着黑暗中的人现身。
    该来的人，还是来了，该出现的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石室外面，手中抓握着明亮的火把，透过铁栅栏，面色铁青，目光幽深地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段惊鸿。
    段惊鸿紧紧地双手抱着膝盖，看着站在石室外面，没有进来的打算的人问道：“少将军把惊鸿关在这里什么意思？惊鸿可有什么地方激怒了少将军吗？少将军要如此惩罚惊鸿？”态度不卑不亢，大有一副“我无罪，你凭什么关我？”的问罪的姿态。
    尹玉龙盯着段惊鸿看了半响，才说道：“你跟练芳华是什么关系？”
    他发现什么了吗？还是老狐狸发现什么了？段惊鸿心头一惊，却慢慢平静了下来，之前的所有的惴惴不安，都被抛却在了脑后。事关公子，她没有心情再去害怕。冷笑一声，段惊鸿答道：“少将军难道不知道吗？我和练芳华同为今年的花魁，既是同行，也是冤家！我们两人向来都对不上眼。”
    “她死了！”
    清清淡淡，没有一丝毫情感的话语，听在段惊鸿耳中，却恍如平地惊雷。她死了？什么意思？
    尹玉龙没有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静静地问道：“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可想去送她最后一程吗？”
    ……
    被尹玉龙点了软麻穴，又被点了哑穴的段惊鸿，最后又被他裹上了一件黑风衣，然后才被他抱着出了地下石室。七弯八绕，走了许久，才走了出来。
    今天又是个艳阳天，许久未见光的段惊鸿直觉阳光一阵刺目，想要抬起手遮挡，却发现使不出一丝丝力气，想要开口说话，也是张开了口，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慢慢适应了光线之后，段惊鸿发现他们正身处于大将军府。
    尹玉龙差人布置好了马车，段惊鸿又被他抱上了马车，目的地是去向哪里，她不知道，也问不出口。只能静静地看着尹玉龙。刚刚在石室里面，没能够看清楚他的模样，这一看，段惊鸿才又小小地吃了一惊，这才过了多久，尹玉龙原本一张虽然并不是很英俊，但是却棱角分明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胡子拉渣，眼圈青黑，人也瘦了一圈。
    公子的目的达成了吗？段惊鸿突然很想笑。终于，她和练芳华没有辜负公子的嘱托。练芳华……芳华！呵呵，是芳华没有辜负公子的嘱托吧！她段惊鸿再一次地，成了公子手里一颗没有用的废棋子。
    两年来，她们同在淮安河上，同样地卖笑，只是，她只卖艺，练芳华却卖身；同样地追随着公子，她总在受着公子的保护，练芳华却未公子水里来，火里去；同样地爱慕着公子，她总在期许着明天，练芳华却随时准备着为公子牺牲一切。
    两年来额明争暗斗，争风吃醋，段惊鸿一直以为自己和练芳华是处在同样的地位，可是，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就没有和练芳华一争高低的资格。
    练芳华爱得不顾一切，为了公子倾尽所有，而自己爱得太过自私，总在计较着回报。
    她死了！
    可是，公子的身边还会再出现千千万万个“芳华”，谁都可以替代得了她段惊鸿，却已经没有人可以替代练芳华。因为，练芳华已经死了，为了公子而死了！
    既然练芳华已经死了，段惊鸿不知道，尹玉龙所说的“送她最后一程”是什么意思！已经死了的人，还要如何去送？要她段惊鸿跟着下地狱去送吗？
    可是，就算自己现在死了，公子也不会看在她和练芳华一道的份上，将她段惊鸿也给记在心上了吧？
    马车的速度很快，一路疾行，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
    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