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落：倾尽芳华》128.一嗔一喜陷深情

    凌轩面色又是一痛。段惊鸿姿容绝色，是自己花费了多少力气培养出来的尤物，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得益用处。此时，他却不是哀悼这一颗棋子还没有用到就可能已经香消玉殒，而只是叹息，又有一个无辜女子又要因为自己丧命。
    狄蓉嫣黯然道：“公子，我们会尽力去找的，你也先回去吧！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大好，经不起折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凌轩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成这般。
    狄蓉嫣答应道：“是！公子，您还是先回云家的别院吧！别真的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凌轩点点头，一迈步，身子却晃了晃，险些没站稳。
    狄蓉嫣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主子。
    凌轩摆了摆手，推开她，说道：“我没事！你也会去吧！这段时间，你不要单独出行，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你自己……”
    狄蓉嫣眼眶一热，从来没有听过公子说出这样无奈而沉重的话。公子说过的关心的话语很多，但是以前的所有都抵不上这一句让她心潮激动。
    公子，是真的变了！
    是因为练芳华呢？
    还是云若昔？
    不管是谁，都不会是她狄蓉嫣。
    心头又是一苦，狄蓉嫣抹去脸上的泪痕，转身消失在了黎明前的夜色之中。、其实，想一想，练芳华是公子身边更成功的女人了。她让公子一辈子都记住了她，甚至可能让公子为了她而改变。
    如果能够做到这一步，……也不错了！毕竟，她在她最想的那个人心里，留下了永生不灭的记忆。
    ……
    凌轩回到云家别院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转明，下人们也都已经开始洒扫庭院。
    刚刚踏入自己的再云家别院的小院落中，凌轩便看见一脸焦急的如玉在来回地走动，甚是不安。压下心头的疑惑，上前几步，很友好地打着招呼，道：“如玉姑娘，可是在等在下吗？”
    一见到凌轩出现，如玉面上的神情是一惊、一喜，又是一忧，紧走几步，赶忙朝着凌轩迎了上去，问道：“公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可找你好久了！”
    凌轩微微一怔，愕然问道：“如玉姑娘找在下是有什么急事吗？”
    如玉说道：“不是我找你，是芳主要找你！”
    滢滢？凌轩一晃神，问道：“如玉姑娘可知道，若昔尊上找我是所为何事？”
    如玉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只知道芳主很生气，说是叫你一回来就去见她。听兰衣姑娘说，芳主昨晚上将送进去的宵夜都给砸了。芳主从来不会随便发脾气，我们都很担心。我主动领命前来，就是想先问问你，你知不知道芳主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这么生气的？”
    ……
    踏入院中的时候，凌轩的第一直觉便告诉他，定然是出了大事了。
    云若昔向来喜静，不喜人吵闹，所以，她的住处周围往往除了几个贴身使女，不会再有别的人的气息出现，但是，今天，凌轩却觉得气氛异常诡异，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响动，并不是没有人在，反而是有很多人侯在屋外院内，却个个凝神屏息，大气也不敢出。云若昔不是个严厉的主子，她对待下人可谓是太过放纵，但是，身为天下间最最尊贵的人，她身上的气势却让人打从心里畏惧。今天，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才让她大发了脾气，让人惊慌成这样子呢？
    见到凌轩的出现，兰蝶舞三衣都只是幽幽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隐含的深意，凌轩一时看不太明白。
    对着众人点了点头示意，凌轩便直接推门走了进去。云若昔向来不需要别人的敲门。远在数丈之外，她就能感知到一切想要接近她的人的存在。
    一进屋，依旧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梅花香，——这是她身上独有的香味。
    今天的云若昔不是像往常一样，慵懒地倚靠在锦榻上，也没有幽幽地抬起迷蒙的美眸，她只是静静地站立在窗前，清冷冷的的背影，让凌轩感受到了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她在生气！
    这一刻的云若昔，让凌轩想起了数次她走火入魔时的情境。心头有几分担忧，缓缓走近那孤寂的背影，凌轩伸出手，心疼地想要将她拥进怀中，但是，才刚刚走到她身后，才刚刚想要伸出手，云若昔突然转身，白色的广袖挥动间，“啪”的一声脆响，凌轩硬生生挨了一个巴掌。凌轩直被这一巴掌甩在了地上，半响耳中都是“嗡嗡”作响，回不了神来。
    凌轩错愣地趴在地上，怔怔地看着突然变了脸的美人，被甩了巴掌的左脸，一丝鲜血顺着唇角溢了出来，脸颊又红又肿，让他原本的一张俊脸，都变了形。可见云若昔这一巴掌有多狠，也可见她的心情有多糟。
    云若昔一反平日里的淡漠，目光冷冷地看着凌轩，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在她的盛怒之下，衣裙和秀发无风自动，恍若是至高无上的女皇，在看着等待着自己的宣判的犯人。
    凌轩缓缓站起身来，抬起手，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痕，静静地和云若昔对视着。
    凌轩本就比云若昔高了将近半个头，本来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在地上的他的云若昔，突然被他从上而下，满目柔情地盯着，目光闪过一丝羞恼，转过身，背对着他。
    “知道我为什么会打你吗？”云若昔声音冰寒地问道。
    凌轩闭目叹息一声，说道：“是因为霁初尊上吧！”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只是，他不知道，云若昔是更伤心云霁初的死，还是更气他隐瞒了云霁初的死。
    闻言，云若昔又猛地转过了身来，怒瞪着，说道：“如果不是舞衣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至今都还不知道养育我的姑姑已经不在人世！为什么你要怂恿她们隐瞒我？”
    凌轩不拍死地又靠近一步，承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面色哀痛地说道：“我也不想瞒你的！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的。只是，那天，你突然遇到了你十年不见的父母和妹妹，我见你已经够伤心了，实在是说不出口来。接着，又发生了清衣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承受得住这一次又一次的打击。我真的不忍心看你伤心难过的样子……”
    “是吗？”云若昔脸上带着几分冷笑，“我还应该相信你吗？”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呢？”冷笑又上前一步，握着她的双臂，问道。
    云若昔目光怪异地看着他，说道：“那昨天发生的事情，你又该如何向我解释呢？你难道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这一切的发生真的都不是你一手安排的吗？以前，我不介意你利用我，我也不介意你利用云家的势力，因为，以前你做的一切都没有越过我的底线，也没有做过任何有伤云家的事情，可是，现在你在做什么？你在拿我云家千年的基业在开玩笑，你在拿千千万万无辜的黎民百姓开玩笑！看着那一堆堆的身体躺在你的面前，你可有想过，这些都是你的子民？你身为皇室子弟，你父皇一心期盼的皇位继承人，难道，对于你的子民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怜惜之情吗？”
    云若昔一声声的质问，让凌轩心痛如刀绞，痛得抬起手捂着胸口，凌轩苦笑道：“滢滢，什么时候，你也会这么义正言辞的对着别人训话了？”
    他面上的痛苦，绝对不是假装，云若昔突然就有几分不忍。姑姑的事情，还牵扯着他师傅的离世。他对他师傅的敬重和爱戴，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他的痛处绝对不会少于自己。而且，他的师傅是为了将功力传给他，才会那么快就离世，他心中的悔恨更甚。他不是冷血冷情的人，看着那些无辜的人的尸首，他的痛楚和愤怒也是实实在在。可是，不管他有多难受，有多痛苦，他都会记得，顾及着自己的感受……云若昔突然感觉心头一痛，不自觉地，缓缓抬起了玉手，轻抚着他红肿的脸颊，问道：“痛吗？”
    冰凉的手抚在热辣辣地痛着的脸颊上，凌轩感觉心头柔软一片，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呢……”脸上那一个五指印，这么清晰，向来注重形容的他，恐怕要有好几天都不能出门了吧！云若昔突然变懊悔起来。她向来都很少会有情绪波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旦遇到凌轩的事情，自己总是冷静不下来。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有的时候，有些事情，根本已经无法去思考，是否应该，是对是错！
    凌轩轻轻握住她覆在自己脸颊上的玉手柔荑，眼眸中柔情似水，暖暖地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不疼了！”
    滢滢，你可知道，现在，就算是整个天下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拿你去换的！滢滢，以前是我错了，自己布下的局，终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果，以前我伤了你，你不要放在心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