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海权》第493章 伊奥尼亚海的角斗-漫长的夜晚（上）

    “向米尔恩上将发报，我们必须立即撤离！”站在短剑号驱逐舰上，拉佩雷尔看着自己旗舰倾斜着的身影命令到。
    法国海军已经损失了一艘宝贵的无畏舰，如果科尔贝号再被留在这片海域，那么对自己、对法国海军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
    拉佩雷尔才不管英国人的损失是不是比自己更大。哪怕整支舰队都拼光，只要能歼灭德国人的舰队就算胜利？米尔恩的那只舰队被拼光了皇家海军也不心疼，有着世界上最强大前无畏舰队的他们随时能再拉出这样一支舰队。但是自己的舰队被拼光，那法国海军连和意大利人争锋的资本都没有了！
    更何况现在的局面根本看不到能够击败德国人的希望！
    不过联合舰队的指挥官到底是米尔恩，拉佩雷尔还是决定先向米尔恩建议撤离，相信米尔恩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此时米尔恩也已经萌生退意，让?巴尔号弃舰，英法联合舰队中的核心已经损失了二分之一，纳尔逊勋爵号沉没、西兰蒂亚号重创，整个编队前后脱节，局面已经对自己十分不利。
    而且太阳已经落入海平面以下，只有依稀的光线还照亮着海平线周围的一点点天空，过不了多久夜幕就会完全笼罩这片海域，英法联合舰队实际上已经没有重创乃至全歼德-克联合舰队的可能了。
    如果德国人没有占了便宜就收手走人，那么米尔恩倒是十分乐意明天白天再战，只要能重创德-克联合舰队那么付出多大的代价对皇家海军来说都是胜利。但是就算是要继续打下去，也要先重新整队，然后明日再战。而且米尔恩还不得不考虑法国人的想法，让?巴尔号的损失就足以让法国人甩手不干了，想要明日再战，自己也必须先说服拉佩雷尔，没有法国人的配合，那么自己根本没有再战的资本。
    所以现在必须先脱离交战，剩下的事情等晚上再说。
    然而还没等米尔恩收到拉佩雷尔的电报，一发来自黑森号的330千克炮弹从舰桥的侧后方穿入，撞在司令塔下方后爆炸。虽然炮弹没有直接击中司令塔，但是爆炸还是讲司令塔内所有人都抛到半空然后狠狠的砸在司令塔的地板上，司令塔内顿时一片狼藉，受伤的官兵们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当受伤较轻的人忍受着耳鸣、晃动着脑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环顾司令塔内的情况时，他们发现上将阁下的右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米尔恩上将重伤昏迷，被抬出司令塔送到医务室接受治疗，军官们各个带伤，舰桥内部也被爆炸造成了不小的损伤，一时间阿伽门农号的舰桥内变得有些混乱。拉佩雷尔的电报因此被搁置，并没有出任何回复。
    拉佩雷尔并不知道阿伽门农号上发生的事，没有得到米尔恩回复的他认为米尔恩还是想和德国人拼个你死我活，而且还要拉自己下水！
    你米尔恩想要拼光自己的舰队和德国人两败俱伤那就随你去，但是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舰队也被拉着一起同归于尽！
    拉佩雷尔立即向所有法国军舰发出无线电报，命令所有法国海军舰船马上撤离！而这条命令最终导致了整个英法联合舰队的灾难！
    已经成为舰队先导舰的科尔贝号开始转向脱离后，不明就里的阿伽门农号紧跟其后。原本处在队伍最末尾的6艘法国丹东级转向脱离。
    舰队侧后方的装甲巡洋舰分队和驱逐舰中队都是法国海军的舰船，由于英法联合舰队的队列比德克联合舰队要长，突入攻击敌人舰队的后方很可能阻挡住己方战舰的视野造成误伤，因此一直跟在丹东级的后面提防对方的驱逐舰突击，所以在接到命令后便跟着丹东级一起撤离。
    原本跟着法国装甲巡洋舰的里的4艘英国轻型巡洋舰发现情况不对向法国舰队发出询问，然而等搞清楚状况后，夜幕已经降临，英国人只能一边破口大骂法国人，一边脱离法国人的编队，抹黑寻找己方战列舰编队。
    而没有接到拉佩雷尔命令，同时也没有得到米尔恩上将指示的5艘英国前无畏舰在绕开纳尔逊勋爵号沉船位置后重新调整航线准备追赶阿伽门农号回到战列线上时，他们愕然发现，在夜幕的笼罩下他们已经看不见阿伽门农号的身影，英法联合舰队就此分成了4队！
    迪德里希斯并没有指挥舰队立刻加速追上去，夜幕降临，伊奥尼亚海已经一片黑暗，但是己方战舰全部不同程度受伤，甲板上燃烧的火焰会让舰队成为敌人最好的靶子，因此迪德里希下令舰队保持航速并且进行灭火和紧急维修。
    同时夜晚能见度大大降低，发现敌人的距离大幅下降，己方的准无畏舰航速又不高，很容易受到轻型舰艇的袭击，因此迪德里希斯还招呼帕赫纳的巡洋舰队赶超到战列舰队的前方帮助拦截可能的袭扰。
    喧嚣的伊奥尼亚海终于安静了下来，周围一片漆黑，关闭了所有灯光的舰队静静的在海面上航行，只有航海舰桥内海透露出一点点微弱的红光和战舰舰艏撞开海面发出的声响证明着舰队的存在。
    走出司令塔，站在飞桥上的迪德里希斯深深的吐了一口胸中的浊气，带着咸腥味的海风驱散了挥之不去的硝烟味，让人精神一振。
    虽然击沉了英法联合舰队1艘无畏舰、2艘前无畏舰，但是迪德里希斯也清楚自己下午做出的决定有多凶险。放弃远距离炮击优势和敌人打近战让自己的舰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战后统计损失，迪德里希斯看到各舰的报告也有些后怕。
    卢布尔雅那号舰艏进水出现纵倾，被迫反向注水平衡；阿尔萨斯号后部b炮塔座圈装甲被击穿，所幸炮弹没有钻入炮塔地井，只是在座圈装甲上崩开了一个缺口，不过b炮塔也已经无法使用了；施蒂利亚号一侧舵机受损，好在当时是直航状态，不然施蒂利亚号估计就要脱离编队了，但是现在仅靠另一侧的船舵让施蒂利亚号的操舵能力变得极为困难；受损最为严重的是波西米亚号，c炮塔正面被击中，两根炮管全部被炸断，后部烟囱烟道被震断，后部锅炉仓不得不停机，最高航速也只能达到15节左右，副炮全部被打哑，侧舷主装甲带铆接部位有3处断裂，造成船壳受损，进水100余吨。
    以上4舰要是运气再差一点，就算不会沉没估计也是要脱离队列的，至于其他舰船的上层建筑被炮弹打的残破不堪都已经不算什么危险的伤害了。
    不过这样的冒险现在看来还是值得的，不仅击沉了3艘敌舰消除了数量差距，剩下的敌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受创不轻的英法联合舰队跑不了多快，只要自己不被甩开，等明天天亮，那么自己就有足够的时间发挥远距离炮战的优势，把英法联合舰队送进海底。
    而且苏舜的轻型巡洋舰队此时的位置在自己的西南方，这些轻型舰艇在夜晚应该能给英国佬和法国佬带去不小的麻烦。
    其实迪德里希斯还布置了一部分潜艇在伊奥尼亚海西南方，不过这些潜艇之前并没有发现英法联合舰队（迪德里希斯并不知道英法联合舰队是兜了个圈子从东南方进来的），因此迪德里希斯也对这些潜艇能不能在夜间找到敌人心存疑虑。
    而且这些白天只在水下活动的家伙也接收不到己方的无线电报，虽然迪德里希斯在下午发现英法联合舰队主力后向普拉港通报了敌人的位置，位于普拉港的地中海舰队潜艇司令部在入夜后的确在不断向散布在伊奥尼亚海附近的潜艇发出命令要求拦截英法联合舰队，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一艘潜艇回电。虽然能理解潜艇部队必须减少无线电通讯以防暴露位置，但是他们有没有收到命令，在什么位置迪德里希斯现在也不清楚。
    夜晚还很漫长，自己应该先去吃点东西。看着夜幕下的平静的伊奥尼亚海，迪德里希斯想到。
    然而舰队右前方出现的火团让迪德里希斯的吃饭大业还没开始便告结束，那是轻型巡洋舰开火产生了炮焰。
    立刻转身返回司令塔的迪德里希斯急切的问到：“帕赫纳的舰队在和谁交战？确认敌人的身份了吗？”
    “帕赫纳少将报告左前方发现舰影，距离4000码！判断为战列舰！”
    “4000码？！”迪德里希斯明白了帕赫纳不敢开探照灯的原因了，这个距离上要是开探照灯，那就是被敌人的战列舰撕成碎片的结果。
    “让帕赫纳拉开距离，继续开炮！打不中也不要紧！”以为自己撞上的是英法联合舰队整个战列舰队的迪德里希斯谨慎的命令到：“舰队加速！准备探照灯交替掩护，以旗舰探照灯为开火信号！”
    这才入夜2个小时，自己就又和英法联合舰队主力撞上了？而且这次距离更近了！迪德里希斯也不知道自己这算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不过既然撞上了，那就打！面对轻型舰艇的袭扰对方肯定会打开探照灯，而在夜战打开探照灯是一把双刃剑，虽然能更好的攻击目标，但是也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这就给了自己抢先手的机会。而为了避免交战开始后己方打开探照灯造成的不良影响，让战舰两两一组，轮流打开探照灯就能一定程度上干扰对方对己方位置的判断。
    果不其然，很快海面被英法联合舰队的探照灯照的雪亮，然而迪德里希斯发现情况不对：“只有5艘？是受伤掉队的战舰？”
    迪德里希斯并不知道英法联合舰队已经分成了4队，此时在左前方出现的5艘战列舰只是和米尔恩上将失去联络的5艘英王爱德华七世级。
    这个发现让迪德里希斯有些犹豫，就算是有受伤掉队的战舰也不应该是5艘在一起啊？对面是真的只有5艘，还是英法联合舰队的其他战舰就在附近？自己这边打开探照灯进入交战会不会反而被英法联合舰队偷袭？
    然而时间没有让迪德里希斯有更多的时间分析情况，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除了只能以15节速度航行的波西米亚号外，其余的12艘战列舰以18节的航速追上了帕赫纳的舰队，敌人近在眼前！
    “不管了！”迪德里希斯咬牙切齿的喊到：“让轻型巡洋舰停止开火，向前搜索是否存在其他敌舰！我们开探照灯！”
    随着迪德里希斯一声令下，6艘战舰相继打开探照灯，24根明亮的光柱瞬间刺破伊奥尼亚海上的黑暗！3500码外的敌人顿时无所遁形！
    “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