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君池》第217章 你不能杀她

    “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灵力么?”我眯着眼,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几个字,胸膛中怒火中烧,“你没必要知道,但是我敢保证,今日,我定是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三十三重天!”指上用力,我扼住了她的骨头,任她如何挣扎都挣扎不开,单手背后,长剑化为了鞭子,我凝目看她,哼笑失声:“今日我就要将你加注在玉成身上的痛苦,加倍还回来!”
    猛地松手,她身子不堪一击的倒了下去,我扬鞭,用尽全身的力气抽下去,一鞭子落下后,她痛苦的嘶吼着,衣衫瞬间被血色染成一道红线。我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泪痕干涸在眼角,又是一鞭子落在她身躯上,她啊了声,疼出了眼泪,正要抓住机会逃跑,我便挥袖将她困在了金光之内,完全不给她半分机会。
    “贱人!你最好杀了我,若不然,我定是会加倍奉还给你,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她被金光隔绝在封印内,几鞭子下去已然抽的皮开肉绽。我冷哼了声:“你以为,我不会杀了么,只是我不想让你死的那样痛快。”我紧握着手中鞭子,停下了动作,缓然从腰间取出了一只瓶子,扬眉道:“你不是喜欢用药丸么的,好,我也要你尝尝,这太上老君炼丹炉子里炼出的毒药,是什么滋味!”
    约莫是太上老君担忧这丹药一颗不足以与明萧抗衡,于是当日谛听转交给我的时候,便是满满一小瓶,少说也有二三十丸。谛听说的对,这样好的丹药用在明萧的身上,太浪费了,用在她的身上,才算得上是物尽其用!
    我粗劣的捏住了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口,只手撬开瓶塞,在她恐惧不堪的眼神下,从善如流的倒了进她口中。
    “唔……你,你、你竟然敢……”丹药顺着她的喉头滑下,她痛苦的捂住脖子,颤抖的抬起手指着我,语不成调:“你竟敢对我用毒,我,我即便是死,也要你陪葬!”她厉声的嘶吼着,发了疯般的挣脱金光的束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抓住地上的残剑,“孟娴,我和你拼了。”
    我侧身躲开她的剑,拧眉道:“你我今日,固然是要分个你死我活,你别逼我!”
    她不服输的摇着头,咬牙含泪道:“我不会输,我不会输,永远都不会输!”颤巍巍的站起身子,不及她继续出招,我便执剑指着她的胸口,冷声道:“本司命会给你一个好死法,你最好从此魂飞魄散,不然下了黄泉,我也会让你永坠十八层地狱!”
    我咬住牙,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剑往她胸口刺去……
    “娴儿。”
    “君池。”
    我手上的力度一抖,顺着剑身望去,那一头被鲜血渲染的妖艳,他的手,便紧紧得握在明晃晃的剑锋上,我颓然无力,忍住要倒下去的欲望,从牙缝中生生挤出了几个字:“放开——”
    他拧着眉头,墨色的身影将古月完完全全挡在身后,不容她受到半分伤害。声音似无调之弦,干枯沙哑:“娴儿,你不能动她。”
    我握在剑柄上的手不觉松了两分力度,神情恍惚,透骨酸心:“你就这般,护着她么?”
    他未语,便是在那头,遥遥得看着我,而我却再也不能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轮廓。君池,你我之间既是相隔咫尺,又是永距天涯海角。
    我大笑出声,也许是伤心过度,才会如此疯癫,心神凄然的待他松了剑刃后收回长剑,心头的烈火经得他兜头一盆凉水早已泼得没半分温度,双眼涨的酸痛,我不愿在他面前流泪,因为我晓得,眼泪这个东西,已经不值钱了。
    “帝尊,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将真相告诉孟姑娘么!”木须抱着玉成虚弱的魂魄,哽咽了声,抬起幽深的眸子,直视君池与古月的身影。古月怯怯得往君池的身后躲了两步,面色苍白。
    “真相?”我收回笑声,多么希望能够绝地逢生在他的口中听到解释……而我的幻想,终归是在他的淡漠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什么真相。”狂风卷起他墨色的广袖,他的声音,比寒冰还要凉上几分:“本帝的帝后,不能死在冥界神仙的手中。”
    灵台出轰然一阵惊雷落下,支撑我的那些信念,那些希望,这瞬息,都消散如云。
    他的出现,仅仅是因为保护古月,他的帝后,是不能死在我手中的。他的帝后……
    不知不觉,眼角的已是潮湿大片,泪如雨下。我怔怔的站在他眼前,昏暗的云霄下,他的身影更如一副泼墨画卷,清高的不能再清高。
    “你可知,我欠下了玉成一条性命。”我牵强的扯开唇角,泪水顺着下颌落下时,像是将我的心一并丢了下去。我便皱着眉头看他,看他那双淡漠的眸,浅浅道:“今日,若是不能取了古月的性命做赔,那……”我一步一顿的走近他,无力笑出声:“我就只好将自己的性命,赔给玉成了。”
    我忽然抬袖幻化出了鞭子,照着他身后的影子打了过去。古月失声惊叫,他虽当初散了不少修为,可我终究,是他造出来的东西,他能执掌锁妖塔,便也能收服我。大手轻易得握住我的鞭子,再一扬手,那鞭子便生生的反打了回来。我木讷得立在原地不动,云雾之后唯见他墨色眉头遽然一蹙。
    鞭子落在我的胸前,我不堪重负的连连退了好几步,嗓门中的燥热亦是涌上了舌尖,我强压着不吐出来,唇齿之间回荡着咸咸的热血味。
    “孟姑娘!”
    若非借着锁妖塔的力量,我也许早便撑不住了,这个时候若是晕了,倒也不丢人……
    “君池帝尊真是好雅兴,躲在这三十三重天打架。”来人颇为仗义的伸手扶了我一把,我晃了晃脑袋意图清醒些,但听这声音,为何如此熟悉?
    那人压低含笑的声凑近我耳畔,“可还疼了?你为他受了这样多的苦,瞧瞧,人家可还是不领情。若你当初乖乖的跟本座走,这魔界之后的位置,便归你了。”
    魔界,我登时清醒了过来,昂头看他那张熟悉的脸,不可思议道:“白渊……”
    他沉笑:“是我,这种好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呢,白白给的机会,本座可不想放弃了。”
    “放肆。”他凝声呵斥,不怒而威。看着白渊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眼神中掠过一缕怒意。
    白渊勾唇猖狂道:“我就是放肆,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里是三十三重天,你我若动手,大不了让整个三界陪葬,我想堂堂君池帝尊是不会如此冲动的。”他抬手一指木须神君怀中的魂魄,道:“今儿我来,是带这两姑娘走的,顺道,给这玉成丫头,报个仇。”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句句都犹如针尖扎在人的心上。
    “你敢。”他阴沉着脸,幽幽吐出这两个字。
    白渊施施然的理了理袖子,道:“我向来以为师尊是个明白人,没想到,师尊也有糊涂的一日。”
    师尊,他竟唤了君池师尊——
    “当日你只知道,浅儿为了见你毁了容貌,可你大约没想到,浅儿的容颜,是给你采药的时候,被上古毒物所伤,这种毒,没有解药,唯一的办法,便是用药水洗掉她脸上的毒物,侵蚀掉腐烂的肉,再生出一层来。一个女子,你让她如何承受这种痛苦?她以为见到了你,留在你身边一切都如愿以偿了,压住了体中真气,换了身份陪你,你不但没有认出她,反而还让人赏了她五百仙棍。你病着的时候,她留在你身边替你解毒,你被困结界,她明知道你不会有事,还闯过来见你。”余光瞥向玉成,他抬手施法从玉成的袖子里收过一块沾了血的破布,扬手将东西丢给了君池,安然道:“你好好看看,这丫头是来寻你,而你却让她丢了性命,可怜了木须神君这些年还对你忠心耿耿,如今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真是可悲!”
    “明萧!”木须神君怒吼,白渊唇角含笑,转身扫了他一眼:“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白渊,毕竟我还不是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很快就是了。”
    他握着那份血书面色更沉,只手负在身后,看不出喜怒。白渊挥袖趁着他毫无防备之间从袖中飞出一泓乌黑的药水,那药水迅速侵蚀着古月的容颜,古月顿时如疯了般捂着脸大哭:“明萧,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压沉声附在我耳畔道:“带上玉成,我送你回去。”
    我挣扎开他的手,行尸走肉般挪到玉成的身畔,俯身从木须的怀中抱起玉成轻如鸿毛的魂魄,痴痴道:“玉成,我带你回家,带你回家。”
    “娴儿。”
    我的身子倏然一顿,片刻之后,他再也没有了下文,我低眸温柔的看着玉成,强迫自己撑住,唯有我撑住了,才能送玉成,回家。
    “噗……”
    昏倒的那一刻,我好似看见了有朵枯萎的彼岸花在我眼前如玉石般破碎,而我的元神,亦是濒临魂飞魄散。
    谛听站在南天门前将我从白渊的怀中接了过去,我靠在他的肩上,手中紧紧得握着玉成的魂魄,头脑发昏:“回家,我要回家。”
    谛听的声音有些哑,还有些哽咽:“孟娴,别着急,我这就带你们回家,回冥界,回忘川府。”
    “谛听,我想回家。”我闭着眼睛,枕着他的肩,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着话,他将我往怀中拢了拢,哽咽声更甚:“别着急,我这带你们回去,你先睡一会儿,醒过来之后,咱们就到家了。”
    我艰难点了点头,低声重复着他的话:“醒过来之后,咱们就到家了。醒过来后……咱们就到家了……玉成,你听见了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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