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轩忙笑道:“那是自然,老先生太会说笑了。”
南杉正在书院门外的马车上百无聊赖的打盹,突然听到嘈杂之声响起,在安静的山中非常醒目。
他睁眼一瞧,见除了颜墨一行人之外,还有一老一小。
“咦?这老先生想必就是天下闻名的黎老先生老先生了,这小孩儿是谁?”他惊奇的问道。
安坤一挺胸,不高兴的叫嚣:“我才不是小孩儿呢,过年我就十岁了。”
黎老先生轻轻拍了他的肩头一下:“不许无礼。”
颜墨笑道:“南杉,赶紧驾车,我们要即刻出发回京,争取能吃上晚饭。”
黎老先生出山亲自担任科举考试考官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整个天汉王朝。
那些寒门子弟都感慨不已,涕泪交流。
要知道,黎老先生学术超群,是当代大儒,非但在天汉王朝闻名,在整个广宇之下,提起他的威名,人们都不由自主的要竖起大拇指。
在那些书生眼中,黎老先生简直是神一样的存在。
本来,天汉王朝取消门第选材制度的时候,大家还有有所疑虑。
门第选拔人才已经很多年了,无数世家子弟就是靠着这,才能世袭罔替,永葆荣华富贵。
虽然新皇登基立志革新,可是要动那些世家子弟的甜头,阻力可想而知。
所以很多出身寒门的白衣都持观望态度,他们不相信,这门第的限制能说取消就取消。
也许,这只是新皇为了笼络人心故意用的迷惑障眼法,表面上取消了门第选材制度,实际上却暗中在科考中做文章。
世家子弟出身富贵,家里金银财宝无数,想贿赂个把考官,简直是小菜一碟。
天下学子都拭目以待之时,黎老先生出山了!
“听说了吗?黎老先生是今年科举主考,应该也是出题人,如此看来,皇帝还真是下了决心要改一改这科考的宿弊了。”
“是啊,本来我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进京赶考,怕自己不过是给人家世家子弟当炮灰的,如今这黎老先生一出马,我的心里就踏实了!我这就收拾行囊,再选一个良道吉日,立马开赴京城!”
“对,对,既然如此,那不妨我们几人同行,苦读了这么多年,本来以为永无用武之地,没想到老天开眼,这次我定当要折桂蟾宫金榜题名,也好光耀门楣,让老祖宗脸上也添添光彩。”
学子们议论纷纷,每个人都胸怀壮志,以至于去京城的官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到处都是穿着青白布衫背着沉重包袱的读书人。
月亮宫,颜墨正跷着腿在吃西瓜。
幻夜笑道:“这都已经初秋季节了,哪里来的西瓜?看上去还挺新鲜。”
颜墨冲着他努了努嘴:“喏,很好吃的,又甜又解渴,你也尝一块儿。”
幻夜坐在桌前,脸上依旧是笑意:“你让我调查的事情都查了,果然这黎老先生有号召力,天下所有的学子几乎都被煽动起来了,如今我听说,连京城里的客栈都住满了。”
“哦?”颜墨眉头一挑:“还有这等事?这偌大的京城,按理来说有的是客栈旅舍,不会才来了几个读书人,就都住满了吧,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她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幻夜。
之前幻夜并未多想,只是以为天汉王朝本来就已经是败落之势,京城里的买卖也不好做,前些年基本没客人,所以客栈大多关张。
以至于如今这些个考生蜂拥而至,僧多粥少,也就接待不下了。
这会儿听颜墨一听,他也不由微微皱眉。
确实,读书人虽然多,但毕竟数量也有限,总不至于夸张到连客栈都全部满客的情况。
他站起身来说道:“我倒要看看,这客栈人多到什么程度。”
颜墨慌忙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西瓜,胡乱拿出帕子来擦了擦嘴,喊道:“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幻夜无奈的笑道:“我又没说不等你,你干吗这么慌慌张张的。”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颜墨,见她近日以来因为心情舒畅,气色很好,面色更加显得白嫩细腻。
颜墨见他不住的瞧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嗔怪道:“好好的你怎么又发起愣来。”
幻夜才不会承认自己在看她,悠然说道:“我是在琢磨,咱们应该怎么做,才能调查清楚客栈的事情。”
颜墨不屑的说道:“不就是京城里的客栈吗?咱们直接过去问不就结了?他们有天大的胆子,想必也不敢欺瞒我们。”
幻夜一头黑线,这颜墨还真是奇怪,有时候聪明的让人五体投地,可是有时候这智商要是低下来,还真能跌到无极限。
他苦笑道:“你当是审讯犯人呢?人家客栈好好的开着门做生意,既没有违法律条,又没有做出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你怎么好上门直接诘问?再说,如果真的是那些客栈在搞鬼把戏,这其中定会有一个势力极其强大的主谋,你觉得那些客栈掌柜会轻易吐口吗?”
颜墨略略思索了一下,便点了点头,自己也被自己逗乐了。
是啊,她一向聪颖,怎么到了这会儿,反而糊涂起来。
她歪着头想了片刻,笑道:“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幻夜见她这么快就想出了法子,不由笑了。
颜墨侧身过去,附耳在幻夜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幻夜不住的点头称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两个人出了月亮宫的时候,已经是翩翩少年的书生模样。
幻夜换上了一袭粗布衣衫,却依旧掩饰不住他浑身的傲气。
颜墨本来就是女子,还好她的长相偏于清秀而不是艳丽,所以换上了小号的男装,不仔细端详,还真看不出来她是女扮男装。
“咱们去永和巷,那里的客栈最多了,整整一条街都是。”颜墨提议道。
幻夜语气满是狐疑:“你怎么知道那里的客栈最多?难不成你对这些方面也有研究?”
“这……,”颜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之前幻夜担心她安危,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私自进城去玩。
可是颜墨哪里耐得住,经常瞒着幻夜偷偷溜出去玩,京城里比较热闹繁华的地方都逛了一个遍,自然知道哪里的客栈最多,哪里的饭馆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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