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颜墨一时语塞。
她知道黎老先生乃是学术大家,读过的书怕是比她吃过的米还要多。
想随随便便胡诌一个人物糊弄他,是不可能的。
她脑子飞快的旋转,突然急中生智。
与其让这老爷子刨根问底问个不停,还不如承认是自己闲时所作。
想到这里,颜墨挺了挺腰板,说道:“让老先生见笑了,这是我闲来无事信口胡诌,怕被人笑话,所以才假称是古人所作。”
此话一出,非但南宫轩和幻夜,黎老先生也是满脸震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他的震惊并非空穴来风,颜墨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年的年纪,就算身上有着通灵气质,可是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
读过书的女子少之又少,才女更是难得一见。
可是颜墨竟然能写出这样醍醐灌顶的诗作,实在是让人诧异。
黎老先生激动的拱手:“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却是才华横溢,老朽佩服。”
“哎呀,老先生客气了!”颜墨连连摆手,脸上一阵阵的发烧。
拿别人的诗作假装是自己的,这不就是抄袭嘛。
可是事出有因,相信龚自珍在天有灵的话,应该也不会怪罪。颜墨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她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可是黎老先生却是来了兴致。
如今书院衰败,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人读书,已经很久没有与人谈经论道了。
今天遇到颜墨这样的才女,岂能不请教一番?
他整了整衣襟,一脸肃然恭敬的说道:“姑娘才高八斗,格局甚高,令老朽眼界大开,老朽今日愿意请姑娘略略赐教。”
“我?”颜墨伸手指了指自己,见黎老先生郑重点头,她哭笑不得。
黎老先生是书生脾气,也顾不上颜墨愿意不愿意,已经开口,将困扰于心的疑惑说了出来。
“姑娘,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潜心修学,可是,有时候我会疑惑,我读过的这些书籍,到头来又有何用?文章经略,又该如何应用于治国理政呢?”
幻夜听了这问题,不由暗暗皱眉。
这黎老先生也太不客气了,上来就问这么刁钻大气的问题,颜墨能答的上来吗?
他担心的看了颜墨一眼,见她同样也是一脸懵。
此时颜墨脑子里嗡嗡直叫,什么治国理政,什么文章经略,她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不行,若是这问题答不上来,非但她自己没面子,万一无法打动这黎老先生老头,他不肯答应出山怎么办?这一趟岂不是白跑了?
想到这里,颜墨在脑子里开启了搜索模式,飞快的搜索着自己曾经看过的所有历史电视剧和电影。
哪些情节片段谈到过治国理政?
颜墨紧张的想了半日,突然有了主意。
她曾经看过《新女驸马》,记得当初殿试之后,状元榜眼探花都在金殿面圣,彼时皇上就曾经问过关于治国理政的问题。
颜墨在心里默默的将电视剧中驸马的回答温习了一遍,清了清嗓子,正色开口回答。
“老先生的问题着实高深,晚辈不敢造次,只是略谈些自己的体会,我以为,儒家讲究三纲五常,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君为臣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见,追本溯源,一切都要看君王。”
“那,什么才是为君之道呢?”黎老先生不住的点头,焦急的追问。
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听颜墨继续说下去。
颜墨眨了眨眼睛,胸有成竹的说道:“为君之道,在于让天下臣民有生机有活力,君主强,天下才能强,君主与民生息,万物才有活力,控而不死纵而不乱,才是千古一帝的大所为!”
“好!说的好!好一个控而不死纵而不乱!”黎老先生不住的重复着最后一句,心里感慨万千。
他起身离座,再一次认真的整理衣襟,而后毕恭毕敬的朝着颜墨拱手作揖,竟是行了一个躬身的晚辈之礼。
颜墨吓得从椅子上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慌忙前去搀扶:“老先生,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行这么大的礼?颜墨不敢当。”
黎老先生直起身来,竟是一脸的郑重其事:“颜墨姑娘,这话说的不妥,你当的起,再大的礼你也当得起。”
他沉顿了一下,说道:“我虽然被人称之为一代大儒,却不过是众人尊意错付给的虚名罢了,我一向自恃甚高,可是今天听了你这番话,才知道自己乃是池中之物,见识浅薄呀。”
他望着颜墨,一脸的真诚之色:“我之前深受男尊女卑思想的荼毒,对女子多有看轻,没想到今日姑娘的才学,竟然远在我之上,真是让我既惭愧又惊喜,方才那一礼,不但是对姑娘行礼,也是对天下的女子陪个不是吧。”
颜墨见黎老先生不但才学兼备,还是个谦和温顺之人,心中越发敬佩。
也动容说道:“老先生的学识,乃是日复一日的累积,是实实在在的的真学问,晚辈的这些,不过是故弄玄虚的文字游戏罢了,刚才不过是我信口胡说,鲁班门前弄大斧,还请老先生不要见外。”
黎老先生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哈哈哈,好一个鲁班门前弄大斧,你们这几个孩子个个都不是凡人,老朽今日算是开眼了,也罢,既然你们上门相邀,我也就不推辞了!”
南宫轩满脸惊喜:“真的?”
黎老先生假装生气道:“什么真的假的?读书人言必行行必果,我岂会用言语糊弄你们?”
南宫轩连忙赔笑道:“晚辈不敢质疑,我是欢喜坏了才脱口一问,老先生,如今正是中午时分,咱们是吃过饭再出发?还是?”
黎老先生一甩衣袖:“既然主意已定,那就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颜墨拍手笑道:“好勒!那咱们现在就出发,赶在天黑前便能入京呢。”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那安坤怎么办?”
黎老先生不假思索:“安坤那小子并无父母亲人,一直在书院伺候左右,断没有将他单独留下的道理,再说我去了京城,身边也要有人照料,就将他一同带上吧。”
他说着看了南宫轩一眼:“南宫公子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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